第三百五十章：犯上作亂

“寒山，你真的那麼想要做一國的皇帝嗎？”

君桑麵對如此激動的君寒山，依然臉上沒有任何一絲波動，像是平靜的湖麵一樣，沒有半分的波瀾。

君寒山忽然笑了，他覺得君桑問他這個問題有些可笑，他反問道，“父親難道您不想做一國的皇帝嗎？高高在上，無人之巔，執掌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任何事情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指鹿為馬，甚至連死的都可以變成活的，試問在這天下間有誰不想作為一個皇帝呢？”

君桑忽然想起來多年前那一幕，那個時候，君禦深的父親也曾問過他一樣的問題。

君桑笑了，“是，寒山，你說的不錯，誰都想做一個皇帝，執掌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因為皇帝一句話，想讓誰死就可以讓誰去死。但是，就是因為權力有多大，束縛就有多大。”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坐到皇帝的位置之上呢？真的有那麼逍遙自在嗎？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嗎？這天下鬨饑荒了，發大水了，洪水淹死了你的百姓，你一句話可以解決嗎？有他國公主要和你聯姻，你明明不喜歡，討厭極了，但也沒有辦法拒絕，因為隻要你拒絕了兩國的關係，一旦鬨僵，等帶著你的就是一場硬仗，就是接下來你死我活的血拚，就是你的那些個士兵一個一個去送死。”

“甚至有的時候你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所有人的事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嗎？真的可以執掌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嗎？恐怕事實根本不像是你所說的那個樣子，你手下的一個臣子，手握三軍，你一句話可以殺了他嗎？甚至他的地位有的時候都可以高過你，而你也不過是他手中的傀儡皇帝而已。還有那無數個朝臣，都是為了彼此製衡局麵的，你無論殺了哪一個，勢必就會加大另一方的勢力。這些你都明白嗎？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真的很想要去做皇帝嗎？”

“父親，我知道你說的這些問題都存在，但是我連一天皇帝都沒有做過，我從小就心裡麵不甘心，為什麼同樣都是北國皇室的嫡親血脈，為什麼他君禦深可以做皇帝而我就做不了？為什麼我們要一直就待在江北那個小地方，連京城都回不去？”

君寒山說到這裡突然間給君桑跪了下來，“父親，就算是您真的不想做這個皇帝，但是您就當是成全我好嗎？你手中有天書，隻要你願意，我就一定可以複興北國，可以做北國的皇帝的，我是您的親生兒子，你如果連我都不幫的話，那你又去幫誰……呢？”

君寒山說到這裡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你要去幫君禦深是嗎？您這麼多年來一直要找君禦生和蘇予宛，就是要幫他重新振興北國是嗎？我才是您的孩子，是您的親生骨肉，您不管我竟然去管一個外人！”

君寒山站起身來，眼裡麵到處都是滿滿的不可置信，甚至還劃過了一抹恨意。

君桑張了張口，似乎有很多的話要對君寒山說，但又好像那些話，他沒有辦法說出口一樣。

最後，君桑隻說了這麼幾句話，“寒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所有的一切的。”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已經說了多少次這樣的話，已經說了多少個總有一天，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寧願去幫君禦深，也不願意幫幫你的親生兒子。若是從前北國還在的時候，他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我無話可說，甚至那個時候我還可以騙騙自己說，我的父親是為了我好，不想要讓我背上弑君的罵名。可是現在呢？我就是連自欺欺人也都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了，現在北國已經沒有了，您卻依然還要找到君禦深和蘇予宛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