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朵金花

琅邪小國氣運昌盛，百姓生活富有安康，正午十分在周城某處，上空竟然飄下一朵白色蓮花。

花白如玉九瓣晶瑩，下方百姓隻顧叫賣流連，卻無人注意頭上怪異，任憑蓮花飄落市井荷塘。

片刻後，周圍微風聳動，將荷塘之中飄落的蓮花慢慢推送至行人道附近，一個女人聲音輕蕩蕩由蓮花內傳出……

“藍姐姐，天意不可揣測，但妹妹真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此話剛落，另一個女人聲音響起：“雪兒妹子你就彆問了，藍姐一定也猜不透，既來之則安之，仇家找上門還早呢。”

二女話畢，被叫做藍姐姐的少婦終於開口，聲如鳳鳴寧靜婉轉，“不要猜想了，彆忘了我們可是九妹一體，有那四個家夥在，難道氣運還能虧了咱們不成，看看再說。”

聲音消失不語，隻剩抖動的蓮瓣隨漣漪蕩漾，幾股淡淡的凝視穿過岸邊籠罩住幾百上千小民……

開闊馬路上兩側擺滿攤位，生意興隆人流攢動，百姓綾羅綢緞衣著鮮豔，給人帶來種萬象一新的感覺，如此景氣的市井，不知為何卻在角落裡現出一點瑕疵。

一處酒鋪門前，光著上身的楊小寶正戳在酒缸前，借著倒影用五指梳理一下頭發，隨後指指倒影中的自己，“嗯，又特麼帥了。”

言罷，他拎著酒提輪番品嘗，缸中的陳釀都是十多年窖藏，偏偏他兩口過後老搖頭，隨後換上另一缸再次細品，心疼的掌櫃咬緊嘴唇也無可奈何。

先嘗後買這是酒鋪規矩，但這個楊小寶卻抓住了空子，每天中午都來轉一圈，三五缸轉過後愣說酒味不合胃口，隨後暈乎乎回去扒拉飯，一分錢不花每天都有陳釀過癮，今天更是過分，掌櫃的甚至順著香味瞥到他藏在褲兜裡的半條雞大腿……

“這百年陳釀還可以，不過不合我家老頭子胃口，買回去也是白搭，算了，明日再來一趟吧。”又賺二兩下肚，寶哥打個酒嗝，燒雞美酒出口噴香，正值中午陽光暖，回去美美睡一覺。

他轉過身將酒提往掌櫃手裡一塞，正要走人之際，身前猛地多了個孩子。

小男孩十三四，齊腰高卻絲毫不畏懼楊小寶，急不可耐地伸手將其腰帶抓住搖晃：“寶哥寶哥，快幫我，俺娘要離家出走，我爹拖不住啊。”

“不管，你將你姐介紹給了王大治，現在有事卻來找我，找你姐夫去。”鄰家妹子最香，卻不能近水樓台被這個混蛋勢利眼介紹了彆人，楊小寶氣不打一處，沒好處的事他向來不做，玩伴也彆想開先例。

小孩一聽更是著急，扯著他不放，“不行，你老說救人一命勝過七頭豬，現在裝孫子，大不了我給我姐他倆霍霍散的，重新給你介紹。”

半個媳婦到手了，楊小寶伸手與其擊掌，隨後瞥了眼風風火火廝打過來的某男某女，二話不說將小孩往後一扔：“掌櫃的，這孩子洗乾淨給我泡酒。”

噶……

千層底靴子猛然刹住，楊小寶身邊撕扯掙紮的夫婦二人同時刹車怒視過來，壯漢推開老婆扯住楊小寶脖頸：“小王八蛋，天天黏糊我閨女，現在卻要用我兒子泡酒，你找死啊？”

少婦攏下亂發也助威：“你動我兒子一下試試？”

楊小寶沒掙脫大手，乾脆仰臉怒斥：“你倆一個賭博一個要離家出走，孩子早晚餓死，還不如我買了泡酒，一口價二十兩，夠你賭兩把的。”

壯漢皺眉，虎毒不食子，好賭也不至於賣兒子，正沒有讓老婆回心轉意的路數這楊小寶就送上門了，他推開周圍哈哈笑的人群打打場子，這就擼袖子準備狠揍寶哥一頓。

誰料，楊小寶從兜裡突然拽出一把散碎銀塊，左右手來回倒換著，狀似饞人的用眼角眯著壯漢：“劉叔，這是我全部家當，跟我賭一把怎麼樣，你出題就行，隨便什麼都可以。”

“我出題？我……沒錢。”這麼好的賺錢路子又碰上這麼菜的凱子，壯漢老劉後悔剛才把錢都輸了。

楊小寶：“不用你出錢，贏了我這些輸給你，你輸了，戒掉賭癮就行，如果戒不掉，把你女兒給我當老婆就行，不許收我一分彩禮不能難為。”

圍成圈的路人哈哈皆笑，這賭局有意思，楊小寶和老劉誰也不虧，不看下去的是孫子。

老劉沒等接下，身後少婦一把扯過丈夫，“小寶子，丈母娘接了，死玩意快出題，不然我走定了，到山上嫁給和尚，天天晚上摟著光頭睡。”

人群又是哄堂，老劉被激怒血性，將袖口往上挽幾下，想都不想就開口，“你聽好了，看你是晚輩給你三次機會，你講三個故事給我聽，如果我聽過就算你輸了，如果我沒聽過，我女兒就是你的……不不不，我戒掉賭癮，來不來？”

這就來了？楊小寶掂量一下手裡三四兩銀錠，也是想都不想就開口，“第一個，南山有隻雞，每天下金蛋……”

“聽過聽過，還有兩次。”

人群同時皺眉，都為楊小寶捏把汗，這分明就是個套兒，壯漢老劉隻要死咬住自己聽過他所講，神仙也愁死。

楊小寶微微皺眉，伸出兩根手指：“第二個，很多年以前，北海有一條蛟龍……”

“聽過聽過，你小子還有沒有彆的，沒有拿錢來，我老劉是男人，給你留一兩省的你沒爹沒娘的吃不上飯。”

人群有笑的有搖頭歎息的，隻有酒鋪掌櫃怒色滿滿，這兔崽子楊小寶竟然沒爹，下回再用爹騙酒揍死你。

第二場不到四秒已然告吹，當楊小寶豎起第三根手指的時候，就連荷塘邊的那朵九瓣蓮花也微微收縮起來，似乎也跟著緊張……

“老劉你聽著，這個你一定沒聽過……我爺爺你知道吧，就是我爹的爹，他以前是你家老頭子的地主，看你家老爺子生活困難就借給他五十兩銀子，還囑咐下來到你這一輩子歸還，這個你聽過沒？”

老劉怒：“放屁，從沒聽說過。”

“哈哈哈……”

“完蛋嘍，姑娘是人家的嘍。”

“要不戒毒吧，我看老劉沒那個心。”

人群中，老劉和少婦欲語還休，但偏偏看熱鬨的人群賭的水泄不通想跑都不行，哄笑聲中不少人要求給個痛快話，無奈，少婦狠狠一扯老劉衣襟：“死玩意，要麼戒賭要麼輸掉閨女，自行選。”

“我選個屁，這倆我都不選，我選第三個。”

少婦：“那就替你爹還人家五十兩。”

老劉狠狠拍著腦門，啪啪不停，最後狠心咬牙跺腳，在人群前對楊小寶嚷嚷：“這個我沒聽過，算你贏了，我………………戒賭。”

女兒是心頭肉，算楊小寶狡猾，以後在鄰居麵前不能對孩子太好，好爹媽可是綁票者的必殺目標。

老劉咬的嘴唇發青，用手指指小寶子推人圈而去，在他身後，少婦看向丈夫背影的目光中，透著一種久違的愛慕，深深看了眼楊小寶後扯住兒子追上，那小男孩被拽的跟頭踉蹌，還不忘送給寶哥大拇指一條，“寶哥謝了，你咋知道我爸這輩子就會這麼一題？”

楊小寶嘴角一扯低聲嘀咕：“我知道的多了，我會告訴你我是穿越過來的麼？”以前無數個夜晚不小心爬牆偷看鄰家妹洗澡偷聽到的而已，無數個夜晚啊，老劉飯後給兒女始終出這一題，本來還想留作搞定嶽父大人的殺手鐧，這回提前用了……

大拇指與喝彩聲中，楊小寶抱拳四敬，咬舌半天才弄出靦腆的臉紅，等人散卻後，那身後的酒鋪掌櫃趕忙拎走酒提，熊小子明明老道卻還裝嫩，趁著人氣旺彆過來騙酒，人心所向自己到時候無法拒絕啊！

小寶真有此意，一回身酒提被抱走了，他吧唧吧唧嘴收起銀塊，就在敗興將要離去之際，不遠處荷塘邊的一點亮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身體略動躲避，但即使如此仍是沒躲開反射的光線，蓮花瓣上的露珠不應該如此晶瑩的，怪事，似乎就在瞄準自己的眼睛。

緊走兩步，他彎腰將水中蓮花拾起，趁著酒勁還在一口咬住嚼碎，香啊，三下五除二，吃了。

“吃花呀，苦不啦嘰的啥吃頭，還沒有這雞腿好吃。”在他身後，有個乞丐捧著半隻雞腿笑著離開，楊小寶猛不丁一哆嗦，摸兜後邁腿就追。

混蛋小偷，手快腳也這麼快，他追了兩條街結局就剩叉腰氣喘，正火大之際，身後胡同裡竟然出現五個漂亮女人，個個都是二八年紀粉唇白牙，楊小寶的心被撥動，雙手極快捂住胸脯：“你們想乾嘛？”

身穿湛藍色長裙的女人挽著發髻，越過身後幾個長發女孩上前一步，抿嘴微微搖頭，“我們好看嗎？”

楊小寶上下掃，目光最後落在對方的美腿上，裙隨風擺白腿搖曳，說實話，一條就能玩一年。

“看夠沒有？你叫楊小寶？”少婦絲毫不忌諱寶哥的目光。

“有事？”楊小寶點頭，這麼漂亮的幾個姑娘找自己，求子的話，累死也完成任務。

綠色紗裙的女孩輕輕點頭，“叫我紫雪兒即可，我們準備收你當徒弟，傳你修行妙法。”

紅裙少女搶著補充：“沒錯，陸地神仙聽過沒？禦劍飛行瞬息千裡，不老神話凡人羨慕。”

楊小寶輕輕皺眉，天上也許掉過餡餅，但砸在自己頭上的幾率太小，就算真落下來了也說不定是鐵餅。

“你們是老劉家親戚來整我的吧？我可是幫了他們家……修仙的是吧，露兩手我看看。”

在她對麵，身穿鵝黃紗裙的少女微微歎氣，抬起胳膊真的亮出兩隻手，就在楊小寶皺眉要走之際，她嬌軀之後突然一閃，一把三尺長的晶瑩寶劍慢慢升起，在其頭頂一圈圈旋轉著……

楊小寶瞳孔撐大，暗自用槽牙啃了下舌頭，不是催眠，真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