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封國都城

話頭突然轉向自己，謝堯一愣：“俞姑娘，這……”

原本雲雪瑤就不打算跟這女人計較，對方畢竟隻是個驕縱的大小姐，方才也不過是指責了幾句而已，沒必要鬨成這幅模樣：“殿下，俞姑娘也是為了殿下，是在下有錯在先，不該未經殿下同意，動了殿下的東西，不能責怪俞姑娘。”

“你總算是說了實話，本來就是你的錯。”俞馨兒見雲雪瑤開口了，氣焰立馬又是火速竄了上來。

封陌自然明白雲雪瑤想要息事寧人，暗暗緊了緊手中的拳頭，壓下心頭的火氣，看向雲雪瑤的方向：“東西擺在院子裡麵，隨意看看也是無妨，不關你的事。”

“多謝殿下不責之恩。”雲雪瑤硬著頭皮接話兒道。

“今日車馬勞頓，瑤公子想來也是乏了。”封陌點了點頭，“謝堯，你帶他們先下去歇息吧。”

“是……”

好不容易被領到廂房，謝堯交代一番之後，終於離開。

雲雪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剛想進屋歇會兒，忽然院牆那邊似有人影兒微動，雲雪瑤一驚，揮手朝著窗戶的方向放出幾支袖箭，隨即追了出來，隱約瞧見一條黑影兒朝著院牆的方向疾馳而去。

竟然有探子，這些到底是什麼人，是一路跟蹤而來的，還是京城裡麵的探子，這人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夠悄無聲息的闖入襄王府，而絲毫不被人察覺，雲雪瑤正在驚駭之中，就瞧見院子門口封陌正朝這邊快步而來。

“怎麼沒進屋歇著，反而站在風口上？”封陌狐疑的看了雲雪瑤一眼，關切的道。

“殿下。”雲雪瑤連忙壓下心頭千頭萬緒，驚魂未定的拱手行禮。

對方定定的看了看她的臉，含笑的進了屋子：“今日，瑤公子才到本王府上，就遭遇到馨兒的無理，是本王思慮不周……”

“王爺言重了，不過是些許小事兒，在下並未放在心上。”雲雪瑤恭敬有禮。

見她如此，封陌似乎也不想再提這樁不愉快，看著雲雪瑤點了點頭：“往後你在府邸裡麵隨意些就好。”

“是，在下明白。”雲雪瑤若即若離。

“怎麼，難道你覺得，那日在安州追殺你的人，能追殺到我襄王府，擔心會連累本王。”封陌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突然轉換話題。

雲雪瑤一驚，到底還是問到了這個：“王爺誤會了，在下一介草民，怎麼會被人追殺，安州那些人，不過是認錯了人罷了。”

“是嗎。”封陌麵色並未多少變化，看不出心頭所想，“那就好，這些日子，我們趕路辛苦，先在府邸歇息幾日，封州也還算繁華，過幾日，本王帶你四處瞧瞧。”

“如今王爺已經安然回到封州，在下是奸細的嫌疑也已經解除了，在下不敢叨擾王爺，會儘快離開王府的。”雲雪瑤垂眸拒絕。

聞聽此言，身後的謝堯眉心飛快的皺了皺，正思量著如何開口，就被封陌製止的眼神按了下來：“既然公子已有打算，那本王就不留客了。”

說完將手中的玉佩遞到雲雪瑤的手裡，不容拒絕的道：“這個還給你，在封國，若有為難之處，執此玉佩前來王府，本王必竭儘全力。”

“多謝王爺！”雲雪瑤心頭突然情緒複雜，似是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兒隻化為一句。

封陌站起身來，緩步而去。

剛出院門兒，謝堯就忍不住了：“殿下，您怎麼……就這麼輕易放瑤公子離開？”

“他既然要走，難道要本王強留下他不成？”踏著皎潔的月色，封陌麵色平淡。

“可是殿下，瑤公子對那些火器真是見解獨特，若是能夠將那些火器改良的話，不正是王爺日夜所想嗎。”謝堯惋惜的隻歎氣。

“可是，你方才也瞧見了，他雖然一同前來封州，可是並不想長留王府，這些火器改良起來，時日一定不短，本王不想為了一己之私，強加與人，更何況他昔日對本王有救命之恩。”封陌目光朝前道。

謝堯還想多說，封陌已經先開口了：“他身份神秘，對本王也是多有保留，這樣，你親自去一趟牧場，看看踏雲。”

“殿下莫不是想把踏雲送給瑤公子，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千裡良駒。”謝堯驚愕。

“本王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言了。”

“是。”

二人剛進東苑，一個侍從連忙從暗影裡閃了出來：“殿下。”

“說吧，他是什麼人。”封陌一邊進了屋子，一邊道。

“屬下一路跟蹤他，最後是去了城西的方向。”長生恭敬的道。

“城西？！”封陌一邊伸手到桌子上取了一張宣紙鋪在桌上，一邊開口道，“落腳城西，還真是會找地方，那裡最是魚龍混雜，還有什麼線索。”

“屬下擔心驚動了他，隻是遠遠的跟著，雖然這個人武功極高，但是看身形，卻有幾分熟悉的感覺。”長生言辭謹慎。

“熟悉？什麼意思。”封陌和謝堯目光都是齊刷刷的看向他。

“看身形，和當日安州之時，追趕我們的那個上官蕭有幾分相似。”長生腦子裡又是細細回憶了片刻，才開口道。

“上官蕭？！羽王成淵的近衛首領？”封陌麵色慍怒，“成淵好大的膽子，膽敢隻身前來封州。”

“屬下看的不算真切，但是確有幾分相似。”

“好了，多派幾個人盯著城西那邊，本王要看看成淵到底藏身何處？”封陌緩緩展開畫軸，對長生揮揮手。

長生應聲離開，屋子裡麵的兩個人略沉默了片刻，謝堯眉頭擰緊：“羽王怎麼突然來了封州?”

“他竟然和本王一前一後來到封州，到底有何目的。”

“成，封兩國剛剛交戰，他此次前來，我們定不能讓他全身而退。”謝堯想起安州種種，麵色黑沉。

“不要輕舉妄動，這成淵素來心思深沉，此次前來，肯定有他的打算，且盯緊點兒就是。”封陌提起手中的毛筆，出言阻止道。

……

封州閒雲茶樓，成淵端坐在窗戶前麵的座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街頭的人來人往。

上官蕭推開房門，快步走了進來。

“如何，可是發現了定安公主的蹤跡？”成淵回過頭來，先開口了。

“是。”上官蕭點了點頭，“屬下昨夜潛入襄王府查看過了，定安公主就住在襄王府後院的廂房。”

成淵麵色如常：“公主畫像可曾傳到封州？”

“這個屬下還未曾確定，不過，據屬下查探，那襄王眼下當是不知定安公主身份的。”略思量片刻，上官蕭謹慎的道。

“就算當下不知道，她的身份也隱藏不了幾日。”成淵端起眼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嘴角兒漾起一個淡淡的淺笑。

“王爺說的是。”上官蕭凝了凝眉心，“屬下剛剛得到消息，雲國已經簽下了許嫁公主的國書，我們隻要將定安公主的身份在封國揭露出來便可。”

“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成淵搖搖頭，起身走到旁邊的棋盤邊，緩緩的落了座兒，“你忘記了，這定安公主在安州，是如何跌落懸崖的？”

此話一出，上官蕭也是一下頓悟：“王爺是擔心，在這封國，也有人想要故技重施？”

“那是自然了。”成淵落下一子，“如今雲國許嫁公主給成國的消息，一定很快就會傳到此處，到那個時候，你說封國的人想不想殺了公主，攪黃這門親事。”

“可是那畫像遲早會傳到此處，若是他們得知定安公主就在封州，就憑一個小小的襄王，隻怕也無法保全公主安危。”上官蕭也是不寒而栗。

“所以，本王才一路追隨而來，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了成國了。”成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