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牢失火

待獄卒離開，雲雪瑤看著席地而坐的封陌，有些慍怒：“殿下，你為何要如此？”

雲雪瑤還沒說完，便被封陌出言打斷了：“本王方才在大殿之上的話，你沒有聽見嗎，你既是我襄王府之人，本王素來護短兒，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殿下搞錯了吧，我不是你府邸的人！”雲雪瑤看著他妖孽一般的臉，沒好氣兒的道。

“你對本王多次相救，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比王府裡麵的人更加要緊。”

“你……強詞奪理。”雲雪瑤有些氣急敗壞。

封陌見狀卻是突然抿嘴低笑，對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去。

雲雪瑤也是無語，想了想，還是湊上前去。

對方在她耳畔低語道：“你怎的這般沉不住氣，是擔心本王鬥不過他們，連累了你！”

“王爺明白就好，我一向都是惜命的緊！”雲雪瑤見他此刻這般沒正形，真是有些懊惱起來。

見她如此，封陌卻是突然起身，大步朝她走了過來，牢房空間狹小，雲雪瑤一驚之下，接連後退了好幾步，後背很快貼著牆根兒了：“王爺，你再過來，我就……”

見雲雪瑤俏臉兒憋的通紅，封陌心頭隻覺好笑，看你這小丫頭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索性湊近她的耳邊，輕笑一聲，忽然道：“你看看牆角那邊……”

雲雪瑤一愣，順著他的眼神望了過去，果然看見一團模糊的影子，竟然有人在監視。

心中大驚，難怪今日的封陌怪怪的，原來他早就知道有人監視。

可便是如此，她今日這般狼狽不堪，封陌竟然還對自己多番戲弄，雲雪瑤心頭還是十分不爽，隻能側過臉去，不再理會。

封陌見她故意避開他的目光，心頭暗笑，也是退後一步，再次席地而坐：“好了，本王有些乏了，先睡一覺！”

這樣局促的空間裡，這般相處著。雲雪瑤有些心慌意亂，但是此刻又是無處可去，隻好無奈的順著牆角的方向，緩緩的坐了下來，想起一路而來，封國那些朝廷上的腥風血雨，翻來覆去的，又不敢睡著。

很快就已經接近子夜，整個牢房裡麵都是靜悄悄的，犯人和獄卒似乎都已經陷入沉睡。

封陌卻在此刻睜開眼睛，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一旁的雲雪瑤一驚，也是跟著坐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卻是難掩緊張：“怎麼？有人來劫獄嗎？”

封陌側臉看著她，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麵儘是傲然，輕飄飄的道：“劫獄就不可能了，不過殺人放火，倒不一定！”

他這句話，讓雲雪瑤有些摸不著頭腦：“你說什麼？”

見雲雪瑤這麼容易就上當受騙，封陌隻覺她如今是越發嬌憨可愛了：“本王是說，本王馬上就可以帶你出去了。”

想起方才還有人在角落裡監視，可見這個牢房裡麵，還有其他人的眼線在的，雲雪瑤心裡沒底兒。

“這裡麵已經被彆人監視了，而且在牢房裡麵，可都是落了鎖的，外麵還有那麼多的守衛，怎麼離開？”

“你思量的好周到，怎麼，你此刻是在擔心你自己還是本王？”

雲雪瑤一時語塞：“這有什麼分彆？”

對方忽然粲然一笑：“很好，你此刻的模樣，可是比初見時那副無情無義的時候相去甚遠，等我們出去了，你給我解釋一下！”

“走水啦，不好啦，牢房走水了！”不遠處忽然傳來嘈雜的叫喊聲。

雲雪瑤嚇了一大跳，混亂中，看見牆角處拐出七八個黑衣人來，雲雪瑤頓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暗暗握緊了拳頭，隻見為首的一個人衝到封陌麵前：“王爺！”

竟然是謝堯。

“還不快開門！”

“是，是。”

謝堯連忙蹲下身來，取出一個小巧的鐵絲，在鎖孔裡麵一陣搗騰，哢嚓一聲，鎖頭應聲而開。

“你怎麼來的這麼遲，再來晚一點，就等著給本王收屍了。”封陌似乎很不滿意。

“屬下看到那邊起火了，才放心離開的……”謝堯一邊打開牢門，一邊解釋開了。

封陌冷笑一聲：“這齊國公果然是孤注一擲，這麼快就狗急跳牆了！”

“他早些來不是更好，省得殿下多坐一天牢……”謝堯掃了眼前的雲雪瑤一眼，嘴裡嘟囔著。

“你先帶瑤公子回去，有個地方，本王必須要親自去一趟。”

說完，轉身出了牢房，瞬間不見了蹤影。

封陌飛快的越過幾片圍牆，輕車熟路的閃到一處彆院裡麵，四下張望了片刻，輕鬆的避開護院，徑直進了一間廂房。

剛剛坐定，外麵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那人剛要推開房門，忽然外麵有人喚住了他：“大人！”

那人馬上止住了腳步：“國公大人交代的事情，大人可都辦妥了，襄王死了沒有？”

“大人放心，都辦妥了，屍體現在就在牢房裡麵！”

“辦的好，你馬上去國公府一趟，將此事稟告大人。”

大理寺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滿意的推開了房門。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大理寺卿頓時如同定住了一般，麵色也是煞白一片。

屋內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封陌正跟姿態嫻雅的坐在桌子旁邊，手執茶盞低眉品茗：“這麼晚了，大人還沒有歇息，真是辛苦了！”

……

第二日一早，齊國公便是匆匆的入了宮門，他向陛下詳細陳述了大牢之中失火的前因後果，自然少不得表達了對襄王喪生火海的悲痛，真是好一出精彩的表演，絕對是聞者動容。

“你說什麼？陌兒昨天晚上在天牢被燒死了？”皇上跌坐在座位之上，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皇上請節哀……”齊國公眼裡閃過得意，垂眸道。

上回戰場上的事情，齊國公就已經知道襄王懷恨在心。可惜啊可惜，你到底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就憑一個小小的賬簿，就想跟我鬥，真是不知深淺，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稟皇上，襄王殿下和大理寺卿，正在殿外求見！”眾人正在悲痛，忽然趙公公尖細的聲音傳了過來。

齊國公頭皮頓時一炸，自己沒聽錯吧，怎麼回事？昨日明明是這個大理寺卿差人來報，事情已經辦妥，怎麼過了一晚，襄王竟然能活的好好的，這個區區大理寺卿，對他的吩咐竟然也敢陰奉陽違了。

皇上卻是頓時轉怒為喜：“快傳，傳他們二人進殿！”

齊國公回過頭來，就瞧見大理寺卿跟在封陌的身後，刻意的彆開他眼神兒，齊國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個大理寺卿為人一向狡詐，雖然偶爾也會幫他們幾把，可是立場卻一直搖擺不定，沒有明確的站隊，這次也是被他架到了刀刃上，可是此刻，看他的模樣顯然已經倒戈了。

齊國公此刻麵上的神情，就更加憤怒了。

“臣封陌沒見過皇上！”封陌聊開袍子，端正的行了大禮。

“陌兒，你沒事就好！朕聽聞昨夜天牢失火，正在憂心……”皇上關切的道。

說完便是目光轉向哆哆嗦嗦的大理寺卿臉上：“大理寺天牢失火，險些連累襄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理寺卿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恕罪，昨天夜裡天牢裡麵確實走水了，但是下臣已經連夜查看，是幾個獄卒夜裡打瞌睡，疏於看管，碰落了牆上的火把，落到了乾草之上……”

“混賬，你掌管大理寺天牢也不是一日兩日，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是活夠了嗎？”

見皇上震怒，大理寺卿哪敢再強辯，隻得拚命的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