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負負得正

竇清漪在晉王府看到了許多隻有在現代才能看到的東西，心中的相思之情也被勾起了。

竇清漪讓貼身婢女從池塘裡摘下一朵荷花，她是極喜歡荷花的，聞著荷花淡淡的清香，她的嘴角輕輕上揚著。

竇清漪，你現在到了古代，就應該隨遇而安，好好地生活，並且找到父親！

……

接下來的日子裡，寄清漪則是忙於拜訪晉王府上的人，晉王府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人也特彆多。

雖然說她是這晉王府的女主人，但是這個位子所有女人都想得到，卻偏偏落到她竇清漪的頭上——便是一把雙刃劍。

即給了她人上人的地位，又將她置於懸崖峭壁之間，所做的每一個舉動都會被人監控。

哪怕是再渺小的一個錯處，再細微的一個不對，都會被人詬病，為的就是拉她下馬。

所以，她現在的主要任務，便是打理好自己的人際關係，不樹敵，這樣自己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所謂“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便是說的這個道理。

竇清漪先是去了蕭晉母親的住處，沒有蕭晉的陪伴，她一樣可以去，處理好婆媳關係是第一步。

“兒妾給母妃請安。”竇清漪拜見了蕭晉母親，看著上座上麵坐著的那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竇清漪暗搓搓地撇了撇嘴，跪在地上甜甜地道。

該有的禮數還有要有的。

蕭晉母親正悠閒自在地喝著茶，聞言極淡地瞥了竇清漪一眼，稍稍抿了一口茶，道：“起來吧！來人，賜座。”

“謝母妃。”竇清漪恭敬地從地上起來，走的旁邊蕭晉母親的婢女準備好的位子上坐下。

她悄悄地睨了蕭晉母親一眼，這女人長得……也就還行吧，可能是經曆了歲月的洗禮，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再加上古代也沒有很好的護膚品。所以說，她這樣子，放在現代，就是那種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路人係列。

竇清漪抿著唇眨了眨眼睛，蕭晉母親長得也不咋地啊，為什麼生出的蕭晉那麼好看？難不成他父親長得特彆帥，他遺傳他父親了？或者……他父親母親都長得不行，然後他基因突變，變好看了？還是……“負負得正”？

站在她一旁的婢女看到她一會兒臉帶笑容，一會兒愁眉苦臉，都快把她當傻逼了。

為何晉王府見到晉王的母親是如此的表情？

“母妃近日身體可還安好？”竇清漪照理地寒暄幾句，也都是客套話。

“嗯，還行。”蕭晉母親依然悠閒地喝著茶，似笑非笑地略略地答道。

說罷，便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陡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略帶尷尬地笑道：“喲，你看我，都忘了讓婢女給清漪端杯茶上來，你說我這記性怎麼這麼差呢？”

“嗬嗬……嗬嗬嗬嗬嗬……”竇清漪聞言嘴角抽了抽，乾笑幾聲。

為什麼古代人也這麼會客套？這不符合常理啊？難不成這套路源遠流長？傳到現代了？

“母妃實在是太見外了，兒妾喝不喝茶都是無所謂的……”

“那怎麼能行呢！清漪到母妃這兒來，連口茶水都沒有喝到，這穿出去，外人不說閒話，晉王恐怕也是會怪罪母妃的。”上座的婦人嘴角噙著幾分笑顏，和藹地道。

說話之間，蕭晉母親的婢女已經將茶水端了上來，放在了竇清漪身旁的桌子上：“晉王妃，請慢用。”

竇清漪淡淡地點了一下頭，禮貌地回道：“謝謝。”

“咳咳。”聽到竇清漪對這位婢女說“謝謝”，蕭晉母親的臉上明顯有絲絲的變化，提醒著她。

那位婢女也好像是收到了莫大的驚嚇，慌裡慌張地跪在了地上，連腦袋也埋在了地上，驚恐地道：“奴婢不敢！”

額……嗬嗬……好像古代尊卑思想挺重的……

竇清漪看著兩人的舉動，竟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就是說了聲“謝謝”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叫禮貌！禮貌好不好！

“你先下去吧！”蕭晉母親自然已經注意到了竇清漪的尷尬境地，所以招了招手，直接讓那位婢女走了。

“是。”那位婢女像是得到了極大的賞賜一般欣喜，小臉兒上的模樣好像都快哭了，動作麻利地從地上起來，迅速地離開了她所認為的“是非之地”。

“！！！”竇清漪一直盯著那位婢女，看到她如此懼怕的模樣，咬了咬牙，她都要過去打人了行不行？

不就是對她禮貌嗎？她還覺得我是在害她！我的天呐！可以說她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她長籲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躁動的心情。竇清漪竇清漪，你要冷靜，不能罵人！不能打人！

“嗯？”蕭晉母親看著竇清漪的舉動，輕輕訝異一聲。

“啊？嗬嗬嗬嗬……”竇清漪旋即回過神來，又是乾笑幾聲，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沒事！”

隨即端起剛剛那位婢女送過來的茶，對著蕭晉母親莞爾一笑：“既然是母妃賜的茶，兒妾一定辜負母妃的一片好意。”

說完，仰頭就是一大口入肚。

蕭晉母親見她如此好笑的舉動，嗤笑一聲：“清漪啊，品茶，可不是像你這樣一飲而儘啊！”

竇清漪放下茶杯。她還沒喝完呢？什麼叫一飲而儘啊！

“而是要像母妃這樣，細細地品味這茶中的醇香氣味和甘甜味道。”說著，婦人還悠哉悠哉地小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嗯嗯，母妃說得極是。兒妾一定謹遵母妃教誨，喝茶的時候一定會細細品嘗，而不是‘一飲而儘’。”竇清漪聽著蕭晉母親的話，腦袋像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

“嗯。”婦人聞言欣慰地笑了，略帶滄桑的臉上也似帶上了一絲青春的生氣。

蕭晉母親笑，竇清漪也跟著笑。

看來，這個女人是真的開心了？看不出啊，原來我還挺會討上一輩人喜歡的嘛！

竇清漪美滋滋地想著，接下來又在心裡把自己鄙視了一番。

這蕭晉母親也不是一個難接近的人嘛！看來啊，還是不能以貌取人滴。

“清漪啊，喝茶可以有大學問的。”

蕭晉母親和藹可親的話語讓竇清漪心中感到陣陣溫暖，她嫣然一笑，問道：“是嗎？那母妃可否能向兒妾細細說來聽聽？”

婦人輕笑著，緩緩開口：“喝茶，自然要講究茶道。所謂‘茶道’，便是品賞茶的美感之道。亦被視為一種烹茶飲茶的生活美感，一種以茶為媒的生活禮儀，一種以茶修身的生活方式……”

竇清漪仔細地聆聽著婦人的每一句話：看來，蕭晉母親是位愛喝茶的人，十分了解茶道藝術嘛！

“茶道通過沏茶、賞茶、聞茶、飲茶的方式，美化人們的心靈，修姱人們的德思，讓人可以從中學習到禮法，領略到魏國的美好德化，是很有益的一種和美儀式。喝茶不僅能夠靜心、靜神，還有助於陶冶情操、去除雜念……”婦人慈祥溫暖的聲音在殿裡回響，好像是天籟之音一般悅耳動聽，餘音繞梁。

竇清漪闔著眸子暗暗地聽著，蕭晉母親說完之後，她睜開眼睛，發自內心的欣賞蕭晉母親懂得的品茶之道，歡呼著給她鼓掌。

“母妃可謂是將茶道之精神學到了精髓啊！”竇清漪覺得，她的誇讚一點都不為過。

蕭晉母親聞言自然是無比高興的，眉開眼笑著，謙和遜遜地開口道：“清漪說笑了，母妃懂得的，也不過是品茶之道的一絲絲皮毛而已，根本談不上精髓之說啊！”

“母妃都說自己懂得的隻是皮毛，那兒妾這個什麼都不懂得的人，和母妃同處一室，倒顯得無地自容了。”竇清漪笑著對她嬌嗔道。

蕭晉母親聞言笑笑：看來，這次晉王是娶對夫人了，這個竇清漪識大體、端莊大方、不嬌捏做作，的確是晉王妃的不二之選啊！

“……”之後，竇清漪和蕭晉母親聊了許多關於茶道的知識。

準確地說，是蕭晉母親給竇清漪一一說明解釋，竇清漪隻是負責聽就好了。

當然，時不時遇到幾個專業名詞，竇清漪還會向蕭晉母親請教，蕭晉母親也不嫌棄地一一回答她。

兩人就好像是親生母女一般，說著體己的話。

臨走的時候，蕭晉母親依依不舍地對竇清漪道：“清漪啊，以後，你就嘗到母妃這兒來，啊？陪母妃說說話，談談心。您知道母妃和你在一起聊天不知道有多快活呢！”

竇清漪自然也不會拒絕，柳眉微揚，粲然地笑道：“好的，母妃，以後清漪一定會經常到母妃這兒來，陪母妃！”

連竇清漪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蕭晉母親的自稱，已經從“兒妾”變為“清漪”了……

竇清漪從蕭晉母親那邊兒回來，接著在晉王府轉了轉，慢慢地同宅子裡的仆人們，還有晉王爺的各個親戚熟絡起來，幾乎所有人對她都很熱情，很歡迎她的到來。

唯獨有一個人例外，竇清漪麵對她，也十分地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