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誤解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再繼續拐彎抹角了。”溫柔咬緊嘴唇,精致的小臉有些黯然失色,“其實我跟明宇已經和平分手了,我仔細想過了,既然他的心並不在我身上,那我就算強行留他在身邊也不過是個傀儡,我擔心這樣並不會幸福。”
分手了?恬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緊緊皺眉,看著對麵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的溫柔,迫不及待的解釋說:“溫柔小姐,若果你做這個決定是因為我,那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經解除明宇的助理身份,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更不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不,我做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也已經得到家裡長輩的支持,我跟明宇的婚約,再過不久就會在媒體前,找個合適的理由宣布接觸,以後我們除了朋友之外,在沒有任何關係。”
溫柔看似很平靜冷漠的講述著這一切,就好像現在說著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故事,而隻是一個不相乾的人,恬咪滿心的震驚,她實在搞不懂,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在為了明宇而割腕自殺,怎麼現在轉而一變,就能那麼從容的說分手?
究竟,是上流社會的愛情也跟權利,金錢掛鉤的嗎?那麼既然這樣的話,安子皓又是否也是如此?
好像壓根無所謂恬咪的不解,溫柔笑的繼續如花兒般美麗,“雖然有些排斥,可明宇經常都在我麵前提起跟恬咪你的趣事,現在看來的確如此,我認輸退出,這下你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正大光明恬咪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苦笑,看著對麵笑容之間似乎格外問心無愧的溫柔,她淡淡的說:“溫柔小姐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跟明宇隻有同事之情,朋友之義,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任何私人感情,就算你們分開,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的。”
“哦?真的是這樣嗎?”看她語氣堅定,溫柔精致的臉上帶著些不屑,“你這樣說,難道是以為子皓真的喜歡你,才在那麼多人麵前說那些話的?恬咪,明人不說暗話,你我心知肚明子皓故意那樣做的原因,難道不對嗎?”
藤椅上,她雙手不斷掐著大腿上的皮肉,任憑那鑽心的痛逐漸占據她的思維,原來,她一切都知道!知道安子皓跟她謀劃的那場戲!更是一語就能道破安子皓的心意!
恬咪啊恬咪,你到底是該有多愚蠢?竟然能將一個男人的虛情假意都當成真?
抬起頭,她強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嘴角的笑容依舊很倔強,“如果溫柔小姐今天來,是勸我識相的放開安子皓的話,那我可以明白的拒絕你,我並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玩偶,可是任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跟堅持,並且有信心不會輕易改變。”
說完,恬咪從藤椅上站起來就要走,可在跟溫柔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卻忽然力道很大的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隨後也從藤椅上站起來,帶著慢慢的諷刺,冷嘲熱諷的問:“可千萬不要被我猜對,恬咪你難道是對安子皓那樣的浪蕩公子哥動了真情?”
真情嗎?或許吧,恬咪沒有否認,卻也沒有回答,她隻想儘快的離開這裡,想要擺脫開溫柔的鉗製,可她的力氣遠不是表麵看上去的一個纖弱,見她反抗,溫柔忽然猛的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看她吃痛,伸手扶住不斷向外滲血的後背傷口,精致的小臉蒼白的模樣,她反倒帶著得逞的冷笑,沾沾得意,“我一向不理解古代三妻四妾的風俗,竟然能讓那麼多吃醋的女人學會和睦共處,但我溫柔出身名門世家,嬌生慣養,可絕對不會容忍你這種女人跟我搶男人!”
“溫柔小姐,你瘋了嗎?”恬咪緊緊皺眉,根本沒有心思聽她說的話,她隻覺得後背撕裂的痛,雖然她已經儘量的小心翼翼,可麵對剛才那麼大力的推搡,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她分明是清楚地看到,正站在她對麵,那個趾高氣昂,擦著精致化妝品,一向讓人覺得溫柔善良的溫柔,此時看著她時,竟然麵目猙獰,就像個邪惡的魔鬼。
“我的確是瘋了。”溫柔乾脆走近她,蹲在她麵前,冷哼:
“從明宇在病房裡承認愛上你,並且在我麵前三番兩次要求退婚的時候,我就瘋掉了。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我找到比他更加優秀的替代品,安子皓,安氏集團唯一認可的繼承人,如果我們在一起,我會在這個城市變得更加備受矚目,可是為什麼在這種緊要關頭,你又要再一次跑出來搗亂?恬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恨我?恨我就能明知道我身上有傷,卻故意要推倒我?恨我就是把安子皓當成是白明宇的替代品,讓他被蒙在鼓裡,甘願當你身邊的陪襯裝飾品?”
恬咪眼眶裡的眼淚就快流下來,可骨子裡麵倔強的性格,卻讓她決不允許自己在溫柔麵前低頭。
她記得安子皓曾經提醒過她,說溫柔的性格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一樣單純,無公害,她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誓不罷休!還記得當初她其實並不相信,隻是一味覺得她很可憐,可現在再看,安子皓說的的確沒錯。
溫柔伸出手,帶著名貴香水味的手指慢慢撫摸著她的臉,突然,她猛地揮巴掌,清脆的耳光聲在花園四處回響,她不知道,去取白開水的陳姨恰巧在這時候回來,看到這一幕,她手裡的托盤險些都扔到了地上,或許是擔心事情會牽連到自己,她急忙躲藏在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偷偷看著花園兩個女人的對峙。
恬咪被打的有些眩暈,臉頰也一陣陣火辣的生疼,可根本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溫柔再次將她的胳膊捏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幾個字:“可彆說我沒提前提醒過你,沒有人能夠取代我在子皓心中的位置,識相的,你就趕緊滾!”
“嗬嗬。”
溫柔以為她威脅的目的達到了,換成是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已經落荒而逃,但她低估了恬咪的倔強,被她這樣打罵著,她不但沒有逃走,反而笑出聲來。
她感到一陣心虛的震驚,下意識不客氣的逼問著:“你在笑什麼?是不相信我會對你做出更可怕的事?還是你以為你會有機會得到子皓的心?”
“不,你說錯了。”恬咪笑夠了,這才不知疼痛般的頂著明顯印著五指印的臉頰,不認輸的瞪著她,“我消失因為我終於明白,明白明宇為什麼寧願退婚,也不願意跟溫柔小姐你繼續交往?他做的選擇很明智,像你這種女人根本就不配被那麼優秀的男人珍惜!”
“你說什麼!”
像是被一下子徹底激怒,溫柔瞪大著眼睛,看著地上帶著傲嬌的臉,她猛地抬起巴掌,就要再去打她,可是這一次恬咪卻並不準備再繼續忍讓,她用溫柔都感到吃驚的速度,緊緊抓住她下落的巴掌,帶著隱忍的口吻,她回擊道:
“看在溫柔小姐跟安子皓和明宇都從小相識的份上,我對你再三忍讓,是不是就讓你誤以為我真的那麼好欺負?打人這麼爽,要不要我壓來示範一下,讓溫柔小姐你品嘗品嘗?”
說著,她便揚起巴掌,卻也隻是為了嚇唬嚇唬她而已,並不會真的下手,但就在這時,隻聽到花園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氣憤的爆吼聲:“恬咪,你們在做什麼!”
安子皓接到秀秀打開的電話時,正在開會,秘書擔心會議會被中途打斷,所以原本想要幫他接聽,可卻被他拒絕了,想著彆墅一向不會打電話來,再加上恬咪正在彆墅休息,擔心她是不是出現什麼突發狀況?他不放心,還是當著那麼多經理的麵,接起電話。
當他聽說溫柔意外出現在彆墅的時候,他也有些感到詫異,雖然在心裡再三安慰自己,想著恬咪處事一向冷靜理智,而且溫柔也很識大體,應該不會有什麼閃失,但他卻無意識的加快了會議的進行,並提前宣布暫時散會。
可是,當他囑咐司機加快油門回到彆墅的時候,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恬咪舉起手來,準備要打溫柔的一幕,他不滿的皺眉,長腿跨著大的步子向兩人走來。
看到安子皓意外出現,恬咪有些錯愕的愣在原地,可溫柔卻趁機做出似乎是被她推倒的動作,纖弱的身體碰撞上堅硬的地麵,胳膊更是傳來骨折的聲音,她精致的小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著,卻不忘伸手朝向跑來的安子皓,顫抖的呢喃:
“子皓,我好痛,我的胳膊好痛。”
安子皓的臉色更陰沉,他跑向溫柔,疼惜的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或許是感覺到身後恬咪想說些什麼,他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回頭,先前玩世不恭的眼眸滿是厭惡跟仇恨,他咆哮著:
“恬咪,我先前以為你真的隻是為了幫助朋友,才來到這棟彆墅,做起了保姆,覺得情有可原,能夠被原諒。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的為人竟然能這樣的不堪,溫柔是個好女孩,你怎麼忍心這麼傷害她?”
她知道被誤會了,所以明知道他在氣頭上,明知道他抱著溫柔是想趕去醫院治療,卻還是難得不理智的從身後拉住他的衣角,硬撐著痛的快要昏厥的身體,顫抖的懇求著說:“安子皓,你聽我解釋,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果然,聽到她這樣卑微的呼喚,安子皓先前堅定的腳步也有些遲緩,他緊緊擰眉,心中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矛盾,掙紮,想要回頭去看看她,給她個解釋的機會,但就在這時,懷裡受傷的溫柔卻忽然帶著抽泣,哽咽的說:
“子皓,你就彆怪恬咪了,就當我剛才是自己沒站穩摔倒的吧,我來隻是想求恬咪能幫我講講好話,明宇,明宇他說自己太在乎恬咪,說什麼也要跟我取消婚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動手打了我。”
“白明宇那個家夥,終究還是這麼執迷不悟嗎?”將懷裡正在哭泣,並且還受著傷的溫柔護緊些,帶著些安慰跟疼惜,他故意在恬咪大聲宣告:“你放心,就算白明宇真的辜負了你,我也會永遠照顧你的。”
永遠照顧嗎?他隨隨便便說出來的一句話,卻像極了甜言蜜語的承諾,她扯著他衣角的手稍稍有些鬆動,心痛的感覺,讓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來,可是他卻沒看到。
感覺到身後忽然之間安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安子皓固執的不肯看她一眼,隻是冷漠的問:“你不需要再跟我解釋了,剛才沒聽到溫柔說的嗎?白明宇對你那麼執著,你還睜眼說瞎話認定你們之間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恬咪,這種借口說出去真的會有人相信嗎?”
他殘忍的話語,就猶如他此時對她冷漠的態度,看著他抱著溫柔,那樣焦急地離開,她已經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挽留,她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好像隻要精神完全崩潰,她就會真的昏睡過去,再也不省人事。
轉眼間,兩人的影子已經消失,可見他見她受傷是有多麼的心急如焚?恬咪微笑著流淚,雖然身邊早已經沒有了傾聽者,可她仍執著的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事情對也好,錯也好,並非是要真的辯個真假,而是早在你心裡就已經選定了新任對象,安子皓,如果我承認我輸了,承認已經漸漸習慣有你的存在,有你的耍賴,有你的壞笑,現在是不是已經太晚了?溫柔,她才是你此生難忘的女人,對嗎?”
悄悄躲在花園外,將先前發生的戲劇性一幕都儘收眼底的陳姨,見她哭的那麼慘,有些於心不忍,可就在她想要出去的時候,秀秀跟小香卻一前一後跑著過來,見她們到了,陳姨這才歎口氣,偷偷離開了。
當秀秀跟小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花園的時候,隻見恬咪正癱倒在地上,後背傷口很明顯是被再次撕裂開,此時正格外套都已經被鮮血染透,秀秀急忙上前將她摟坐在懷裡,心疼的問:
“剛才我跟小香看到安先生抱著溫柔小姐出去,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並且還將門口保安狠狠教訓一頓,我就猜到你肯定出了意外,咪子,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安先生這樣大發雷霆的?你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啊恬咪小姐,安先生雖然一向脾氣就不好,可也很少在我們這些下人麵前發那麼大的火,而且我偷偷看到溫柔小姐好像胳膊受傷了,難道你們兩個剛才在這裡打架了嗎?”
小香口無遮攔的將自己的猜測講出來,可才剛一說出口,她便趕緊伸手捂住嘴巴,可恬咪蒼白的嘴角卻露出苦笑,她仍舊是看著剛才安子皓抱著溫柔離開的方向,自我諷刺的說:“為什麼就連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能看出來的事,你卻偏偏隻認定自己的想法?”
“這個安先生,到底要我說什麼好?難道他就隻看到溫柔小姐受傷,就沒看到咪子痛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嗎?”
聽完恬咪的自言自語,秀秀似乎顯得很生氣,隻要一想到剛才親眼看到安子皓懷抱著溫柔,丟下恬咪一個人不管,從花園走出去的畫麵,她就氣得幾乎咬牙切齒,尤其是當看到溫柔臉上那明顯露出的得意笑容時,她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難道全世界就隻有溫柔著一個女人嗎?為什麼身邊分明有個如此優秀的恬咪,他仍然不知道滿足?
恬咪情緒接近崩潰,雖然她已經極力隱藏,可加上流血過多,傷口很痛的緣故,她終於逐漸消失了意識。
看她昏迷後,小香急的額頭不斷出冷汗,她看著秀秀,惶恐的說:“我還是現在就去給安先生打電話吧,他跟溫柔小姐看來走了沒多久,說不定可以把恬咪小姐一塊捎上去醫院呢。”
“慢著!”還不等小香跑出去多遠,就被秀秀喊住:“難道看到剛才溫柔小姐臉上的笑容,你還不懂嗎?她是故意想要挑撥安先生跟咪子之間的關係,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看著安先生再返回來接咪子?”
小香想想也是,剛才的確是她心情太緊張了,但是看到正昏睡在秀秀懷裡,臉上的血色已經越來越少的恬咪,她仍放心不下的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們總不能眼看著恬咪小姐渾身的血都流乾淨,什麼措施都不做吧?”
秀秀想了想,再看看懷裡的恬咪,她暗下決心,掏出她的手機,她按下那個熟識的號碼。
白明宇已經連續好幾天醉生夢死在酒吧裡,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人還在酒吧裡麵瘋狂灌著紅酒,身邊幾個長相嫵媚,身材火辣的女人不斷圍繞著他轉來轉去,似乎是在等待搭訕的時機。
他心知肚明,卻也是滿臉的不在乎,溫柔的嘴角漾起一絲不羈的笑,他隨手拉過一個女人坐在自己大腿上,用一些輕浮的語言調情,惹得那女人不斷發出一陣陣嬌媚的笑,然而就在這時,幾個彪形大漢卻忽然來到他身邊,臉上露出不友好的神色。
剛才還千嬌百媚的女人見此情況,趕緊迫不及待的逃開,而白明宇卻滿臉的不屑一顧,直到帶頭的一個長得身材肥壯的光頭,走到他身邊,猛地一把將他從沙發上提起來,目露凶光的地問:“小子,你膽子不小,連老子的女人都敢碰,這條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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