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群山魅進鎮啦
入夜,溫瑜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也許是清和君看出她無法入睡,怕傷了身體,特意給她丟了安神香。
這個鎮子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酒旗鎮。
鎮如其名,酒旗鎮以酒聞名,但這酒不是普通的酒,乃是用各種天材地寶釀造而成,吸引了各個地方而來的修仙人士,不管是仙門名士還是無名散修都喜歡來這裡喝上兩杯,休整一番。
久而久之,這裡作祟的山魅幾乎絕跡,偶爾有幾隻不長眼的山魅出來作亂,也會被立馬消滅,生活在這裡的人都安逸慣了。
沒有絲毫防備的村民在這天夜裡,一個接一個的暴斃,悄無聲息,皆是被挖心而死。
直到普通人的心幾乎被掏完了,山魅們打上了修仙之人的主意,這才被發現了不對勁。等他們出門一看,撲麵而來的血腥氣和死氣沉沉的巷子讓人心慌不已,各家弟子扶著受傷的同門憂心忡忡,也不想管其他人的死活,隻想趕緊離開這裡。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被困在這裡了。
來這裡的弟子們除了路過辦事的前輩,幾乎都是初出茅廬的小弟子,加之現在又是各家弟子出門曆練的時段,這酒旗鎮裡,都是些低修為的,從受傷逃回來的人口中得知,鎮子周圍竟然潛伏著大大小小數十隻山魅,且各個都有靈智。先跑走的小弟子全都被襲擊,無一幸免。
這下可愁壞了眾人。
外麵哄哄鬨鬨地聲音終於吵到了山河雲間的弟子,澤陂出門一打聽,才發現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夜半三更時分,百來號人熙熙攘攘得擠在一家客棧裡。好在這家客棧夠大,雖然沒有大到可以讓這百來號人全都入座,但落腳的地方還是有的。眾人擠來擠去的,倒也沒發出什麼爭吵。大家也不是真傻,這種時候要是自己內部先爭吵起來,怕是要引來外麵的山魅,被它們一鍋端了,那可是活生生被挖心而死啊,死後是入不了輪回的。
直到清和君出現,連唏噓聲也沒有了,一時間,擁擠的客棧裡竟也鴉雀無聲。
至於為什麼大家全都擠在這裡……
“清和君,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眾人將希翼的目光投向大堂中間,那個端坐的白衣人身上。
隻見清和君緊鎖著眉頭,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清和君,你一定要保護我啊!”靠清和君比較近的某個人越想越害怕,要不是澤陂攔著,怕是要整個人掛到清和君身上去了,“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我爹是洪峰掌門,隻要你保下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我也是!清和君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清和君……”
“……”
“大家稍安勿躁!”見清和君眉頭越鎖越深,澤陂趕忙安撫情緒跌宕的各位,但情緒高度緊張的眾人,顯然不能因為他溫溫和和的一句話就平靜下來,依舊哄鬨不止。
“都給我閉嘴!”看大家不給師兄麵子,祈梧忍不住大聲一吼,若不是怕丟了山河雲間的麵子,他還真的想問候一聲他們祖宗。
祈梧向來性子直,況且這次也是為了自己,澤陂也不怪他失禮,更何況這次他確實拿不出祈梧的氣勢來鎮住大家,不由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收到師兄誇讚的眼神,祈梧得意的昂起腦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隻是這種安靜隻保持片刻,又傳來了哭哭啼啼的聲音。
那是一個被擠在角落的一個小姑娘。
“清和君,世人說你逢難必救,你救不及鎮民,但你一要救救我們啊!”
此話一出,眾人像是找到了一條活路一般,紛紛開始逼迫道。
“清和君,大家尊稱你一聲清和君,定是認同你良好的品性,你可不能在這時候拋下我們,否則……否則天下道義,都容不下你!”
更有好事者趁機出言挑釁道:“清和君,世人都道你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修為極高,更是我輩最有機會飛升上仙的人,可十年前你們算好的飛升時間你沒有飛升,今夜山魅作亂你更是沒有發現,害得好好一個酒旗鎮如今成了死鎮,你擔當得起清和君這個稱號嗎?”
澤陂聞言萬分氣惱,忍不住出言指責,還沒發聲,懷裡就突然被塞了一個小銀錠,一時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千辛萬苦擠進來的溫瑜揉了揉自己的腰,神色不善的環視著眾人。
嘖,好不容易睡上一覺,竟有這麼一群不懂事的人敢來清和君的地盤來鬨事?言辭比她還要狂妄,這能忍?
溫瑜拍了拍澤陂的肩膀示意其退後,擼起袖子叉著腰,毫不客氣地抬起一腳踏在桌子,接著一撩衣袍,雙手叉腰。一番大動靜,撒了桌上的茶水,也濕了清和君的袖子。
“我說各位,”見大家絲毫沒有收斂,溫瑜狠一拍自己的大腿,嘖,真疼!“大家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能不能懂點事兒?清和君樂不樂意飛升,和你們有關係嗎?這人家還沒飛升呢,你們就把人家當神,還不許人家忽視點動靜?”
“還有啊,我奉勸各位現在最好安靜些,據我們剛才探查得之,有山魅裝作人形混在了我們當中,你們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吵吵嚷嚷的,不如看看自己的同伴,到底是人是魅。”
此話一出,樓上樓下頓時人人自危,噤若寒蟬。一個個的都緊緊縮著身子,深怕碰到潛藏在人群中的山魅,擁擠的客棧裡,每個人身邊竟也生生被空出了幾寸空間。而那些原本想要出逃,卻重傷逃回的傷患,原本扶持著自己的手也瞬間被縮了回去,失去支撐的身體轟然倒塌。也有少部分人,和自己信任的人緊緊挨在一起。
見大家終於安靜下來,溫瑜慢慢挪到容逸身邊,悄悄問道:“清和君啊,昨晚你一點動靜都沒有發現嗎?”
容逸聞言瞥了一眼溫瑜,耳尖微紅,故作漠然道:“你有發現?”
“……”
看來清和君也沒有注意到啊,這次事態,的確有些詭異。
溫瑜悄悄環視著眾人,注意著每個人臉上的神態。
剛才的話雖然是她胡謅的,但也不是危言聳聽。
她當年偷習的秘術分為兩冊,一冊講的是如何控製山魅,讓其為自己所用,另一冊講的則是如何控製人。
而它之所以被禁為秘術,一來是因為它的秘法太過逆天;二來這秘法會無休止得消耗修習者的靈力,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一些強取豪奪他人修為之事,久而久之,也容易失去心智,為禍一方,實在害人害己,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般,自己凝聚不了半點靈力,卻可隨意調用天地靈氣,自然沒有被反噬的可能。
這再來,就是這第二冊,隻要修習到一種境界,控製住比自己厲害百倍的修者也不在話下,連普通的修士也無法容忍自己淪為彆人的奴隸,而那些曾經也算一方霸主的名士又有誰願意變成一個小兒的奴隸?更何況,這被控製久了,就會慢慢失去自己的心智,身形也發生變化,最終淪為怪物,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山魅,而控製者自然也會受到上麵所說的反噬,隻是這個反噬更加厲害,連溫瑜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被邪氣入侵,走上邪路。
而這次,這麼多山魅潛入酒旗鎮,這麼大的動作,竟然還能掩藏的那麼好,要不是他們按捺不住心思,動起了在酒旗鎮曆練的修士的腦筋,怕是第二天天亮之前,也不會露出馬腳。
突然,溫瑜身側的一個小修士詫異地指著他身邊的一個人說道:“周子方?你不是失蹤了嗎,你爹派人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你的下落,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意識到不對勁,那個小修士的聲音也弱了下去。
見自己暴露,周子方青白的臉上青筋暴起,身形暴漲了幾倍,隻一瞬間,一個原本清俊的白麵小生變得青麵獠牙,原本淡青色的校服也被撐破,變得粉碎,露出真實麵目,整一個人形山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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