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天之後

路影和初雪十指相扣，父母滿含熱淚地撫摸著女兒的手，初雪的母親已然說不出話來，隻是殷殷切切地希望女兒能過得幸福，不要受什麼罪才好。

初雪的父親語重心長開口：“路影，我和她媽就把初雪交給你了，你一定記得和我說過的話，初雪這孩子太執拗，凡事你一定多讓著些。”頓了頓，抹了把淚。

“伯父，伯母，你們就放心吧，我知道你們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初雪這麼好的女孩子交給我，隻要我還在一天，就會給初雪一天快樂！”

看著兩個孩子堅定的眼神，初雪的母親也稍微如釋重負一般，初雪的父親似乎仍有些放心不下，叮囑路影：“你要記得，她冬日怕冷，要經常喝紅糖水，還有，她怕水，路過水邊的時候……”

種種，種種，在初雪耳邊縈繞著……

不自覺地，初雪的兩腮濕潤了，她哽咽著向父母告彆：“爸，媽，你們彆難過了，你們知道的，如果你們難過，那我，我就不嫁了，我要永遠守著你們！”

聽著初雪又開始說小孩子話，兩個老人才止住了眼淚，路影急忙說：“那可不行，你不嫁，我娶誰啊！”

“撲哧”一下，初雪的母親竟然笑出了聲，看來他們是真心相愛，這下總算放心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路影正和初雪父親在郊外散步，農村的小路就是彆有一番風味，連空氣裡都氤氳著泥土的芬芳。

路影深呼吸著這裡的每一絲空氣，安靜地聽著初雪的父親講起初雪童年的事。

而初雪卻和母親抱頭痛哭，說舍得那是騙人的，母親手上的老繭讓初雪的心疼難以停止，初雪小心翼翼地哈著氣，心裡難舍難割。

“這兩天相處下來，其實路影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我感覺得到，他是愛你的，以後，不要那麼小孩子氣，兩個人在一起總是需要磨合的，就像我和你爸，當初也是曆經萬難才修成正果，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

母親拍了拍抽泣的初雪，嘴上安慰，心裡卻不停地流著血，女兒大了，該嫁人了。

路影回來的時候看著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初雪，就知道她又傷心了，心裡不住的責備自己，一定是自己表現得不夠好，所以才讓伯父伯母不放心，還讓自己最愛的人那麼為難。

“初雪，彆難過，我答應的事不會食言的！”

可是初雪是那麼地善解人意，她知道他會對她好的，隻是一想到自己要離開這個孕育了自己二十二年的小村，還有年邁的父母，誰能不傷心難過呢？

明明難過的是她，卻還安慰著路影：“沒什麼的，我相信你，你也不要有太多負擔，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媳婦的。”

“初雪，讓你受苦了！”路影懷裡抱著初雪，以為這就是他們一輩子最幸福的事。

看著父母揮手告彆，初雪再一次流下了淚，隻是這次，路影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既然初雪那麼舍不得父母，為何不把兩位老人一起接到城裡？

“初雪，你在車裡等我一下，我還有事，一會就回來！”

初雪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事，路影就關上車門走了。

隻是遠遠地，初雪看見路影和自己的父母比劃著，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說的什麼，初雪便隻好乖乖坐在前座等他。

“初雪，等久了吧？”

“沒有，你和我父母說了什麼？”

路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嗬嗬，先不告訴你，你隻要安安心心地做我的新娘就好了！”說完，路影在初雪的額頭上印下了屬於愛的標誌。

“小氣鬼！”初雪心裡甜甜的，雖然前路還有許多未知，但他們能在一起，初雪已經感覺很知足了。

也不知是旅途勞累，還是初雪心裡過於難過的關係，這一趟回家，初雪就感覺胸口十分悶，稍稍給安排了一下，路影將床鋪好，扶著初雪躺下，蓋上被子。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打電話叫人來給你看一下。”

“我沒事，稍微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不要總是為我操心。”

路影將她的手放回被窩，微笑著說：“我都答應你父母要好好照顧你，怎麼可以疏忽大意呢！”

初雪悶悶地應了一聲，困意便一卷而來，漸漸地她睡著了。

過了一會，初雪感覺有人摸她，就冷不防地醒了，見私人醫生正在給自己診治，而路影正皺著眉在一旁盯著她，眼神裡卻充滿了溫柔和擔憂。

“怎麼樣了，是不是暈車啊？”

初雪“咯咯”笑了：“沒事，我隻是最近有些睡眠不足，休息會就好了。”

可是路影怎麼會輕易相信，隻見私人醫生笑了笑：“不用著急，初雪小姐隻是懷孕了，我開點藥，症狀就會好轉。”

“真的？”路影不敢相信地拉著初雪的手：“會不會弄錯了？我們，我們有孩子了！”

醫生點點頭，十分肯定，嘴裡說著恭喜的話：“切記，以後不要勞累過度，以後有什麼事找我就是了！”

門關上的一霎那，路影發瘋般抱著初雪來回轉圈：“雪兒，我就要做爸爸了，你真的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還有我們的寶貝……”

說著說著，初雪又開始擔心起來：“我們的婚事，你爸媽……”

路影皺著眉，開始好好考慮兩人的未來。

“雪兒，我們去領證，就現在！”

驚訝之餘的初雪撫摸著小腹，一臉幸福地點點頭。

如果說錢財萬貫對窮人來說是幸福，那麼初雪的出現對他這個不相信愛情的紈絝公子就是溢出的幸福。

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是初雪最幸福的時刻，也是路影最激動的時刻。

初雪一直說自己不在乎結婚，但是對一個女人來說，那張紙的到來卻是生命中難以言喻的驚喜，說不在乎，隻是不想讓路影有太大負擔。

然而路影何嘗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若不是父母反對，也不會等到現在，他愛的就是這個善良溫柔，愛他的初雪。

既然領證了，路影就不用再怕初雪離他而去。

當然，初雪還是得麵對路影的父母，即使以後不會在一起生活，但路影都那麼用心地對自己的父母，自己當然也要儘一個媳婦的職責。

“路影，我們回你家一趟，好嗎？”初雪試探著，生怕路影會不耐煩，畢竟之前的拜訪實在令人很不愉快，尤其是路影，夾在兩邊，一定十分為難。

想到父母對他們是那麼反對，路影便猶豫不決：“我，怕你……”

見他還是那麼關心自己，初雪坐在他身邊，開心地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後來伯父伯母不是也鬆口了嗎，我想他們也是希望你能幸福才那麼緊張。”

“放心吧，我不會任性的，而且我們現在不是有了他（她）嗎？”初雪指了指小腹裡漸漸生長的孩子，滿心歡喜。

路影有些動搖，是啊，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有了孩子，父母是那麼盼望孫子，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麵上也一定會對初雪好一些的。

“結婚是一件大事，我們總要麵對父母的，不是嗎？”

想到初雪都那麼堅定，路影便不再遲疑，也許他們即將麵臨的又是一場風暴，但是這次路影絕對不會讓悲傷全部帶給初雪一個人。

傍晚來臨，初雪有些睡不著，瞧了瞧枕頭旁，路影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初雪心想，可能去廁所了吧，便一個人起床去了園子裡給花澆水。

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大門傳來，初雪有些害怕，便慌忙回了床上，卻發現路影仍然不在，便一個人哆嗦著將被子捂得嚴嚴實實。

“雪兒，你怎麼了？”路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初雪害怕地一股腦撲向路影的懷抱。

“你去哪兒了，我一個人，好怕……”初雪幾乎是帶著哭腔。

見她那麼小，那麼可人，自己十分羞愧：“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你的，好好睡吧，我在你旁邊呢！”

初雪一直抓著路影的手，生怕他突然逃離。

這一晚，兩人都沒睡好，路影總是被初雪驚醒，初雪看著路影還在，又乖乖地睡了下去，這樣反複折騰，終於熬到了天亮。

“雪兒，真的要去嗎？”車裡，路影不斷地問初雪，他實在是害怕，有時候他自己也懷疑，這輩子真真是栽在初雪身上了，自己竟然那麼害怕她出事。

初雪毅然決然地點頭：“你都問三遍了，快點開車吧，我會小心的。”

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讓初雪想起了自己和路影的坎坷，經曆了那麼多，也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然而她隻知道，愛就要在一起，不然自己也是會難過的吧。

當然，在愛情裡，又有什麼誰對誰錯呢，隻有愛或不愛罷了。

其實路影也不是全然不顧一切的，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再次拜訪了，不，不應該是拜訪，而是談婚事。

也不知此去兩人能否得到父母的祝福，不過路影心裡悄悄地幸福著，因為他有一個小秘密，等他們得到父母允許後，告訴初雪的話她一定會開心得蹦起來的。

想到這，路影的心情漸漸開朗起來，但願父母能祝福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