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懲戒，靈藥

雲未夕回到歸去閣之後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卻檢查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差錯。她輕輕地晃了晃頭，簡單的洗了澡換了身衣裳後便見雲翼身邊的小廝在歸去閣外，應婆婆正在和他說著什麼。

“婆婆，什麼事？”

應婆婆循聲轉過頭來，原本微怒的眼神變得慈愛不已，走到雲未夕身邊柔聲道：“沒什麼大事，老爺讓你過去一趟，是四小姐落水的事。”

說著，應婆婆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這事方才給她送洗好的衣裳的丫環小芳就說了。說是四小姐和五小姐在卉芳池爭論她家大小姐不貞的事情，她家大小姐不過兩三句就把她激得出言不遜，被五小姐推下水了。

要她說，雲未雅做的太對了！雲蝶夢一個庶出小姐，整天儘知道說姐妹們的不是，與外麵的市井婦人們沒兩樣。

雲未夕雖然察覺到了應婆婆的眼神，但仍未多說什麼，隻應了一聲便向主院走去。應婆婆是她的乳母，自小便對她照料有加，她信她不會對她做出不利之事來。

前世應婆婆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小心照料自己，直到淩莫沉當上皇帝，應婆婆的小兒又生了孫子，她念孫子念得緊，雲未夕將她送回老鄉去，卻碰巧地躲過了淩莫沉幾年的囚禁。

等雲未夕到主院的時候，雲翼正坐在上位喜怒難辨地喝著茶，另一邊的百裡素臉色有些不豫，而雲未雅和雲蝶夢則跪在地上，兩人都是一臉的不甘。

見到雲未夕進來了，雲蝶夢眼底充斥著怨恨，而雲未雅則一臉驚喜地看向她道：“大姐姐，你可算來了，你快和父親好好說說，真的是雲蝶夢的錯嘛！”

雲未夕隻淡淡地看了一眼雲未雅，她便噤了聲。收回視線，雲未夕朝著上方的雲翼見禮道：“見過父親。”

“跪下。”

淡淡的語氣讓雲未夕察覺到這次雲翼並未生氣，雲未夕依言。

待雲翼問到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雲未夕則客觀地將事實闡述了一遍，沒有任何偏頗雲未雅的意思，也未對雲蝶夢的行徑添油加醋。

雲翼聽了，皺了皺眉後道：“蝶夢不敬長姐，輕易聽信謠言，去祠堂跪三天，未雅出手傷了蝶夢，雖是為維護長姐，行事也過於魯莽，罰你跪祠堂一天，未夕身為長姐，沒有教導好兩位妹妹，罰你十日內不得出府。”

雲翼的這個責罰在雲未夕的意料之中，恭敬地應了一聲後便見雲翼走了出去。而雲蝶夢和雲未雅也被百裡素身邊的蔡婆婆帶去了小祠堂。

“夕兒，”百裡素自來心善，對庶女也一直頗為憐惜。雖不說視如己出，但有什麼好東西也絕不會落下雲蝶夢的。今日聽她說雲蝶夢這樣議論雲未夕，百裡素心中也是惱怒不已。

見雲翼還要罰她兩個女兒，更是心疼她們，不由得抱怨道：“你爹也是糊塗，這事明明錯不在你們，讓雅兒跪祠堂倒是有個說法，禁你的足卻是什麼道理？教導你們本就是我的責任，他怎不罰我？”

雲未夕拍了拍百裡素的手，安慰道：“沒事，娘，正好我可以安心修煉，一會兒我悄悄地給未雅送點吃的去。她這次確實魯莽了，小小懲戒一下也好。”

她這樣說了，百裡素便也沒有說什麼了，隻是點了點頭。

雲未夕掛記著自己白日裡買來的藥材，和百裡素說了幾句話便回了歸去閣。隻是當見到站在門口的女孩時，雲未夕露出了自重生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臉。“靈兒，你回來了？！”

靈兒本在擦拭自己的含光劍，聽見雲未夕這一聲忙轉過頭來，笑著看著雲未夕道：“是，小姐，幸不辱命，靈兒回來了。”

靈兒與雲未夕從小便一起長大，感情自是深厚。她從年幼起便為了保護雲未夕而日夜習武，武功高強。此次因為雲未夕卡在了六級禦劍師巔峰，一直無法晉升七級，靈兒便請命自去為她上蒼耳山尋一味靈藥千金藤。

蒼耳山上靈藥多，猛獸也多，慕名而去的修煉之人更是多，前世靈兒一去便是兩個月。而前世靈兒回來的時間比這世晚了整整半個月，這也是雲未夕驚喜的原因。

靈兒收起劍，拉過雲未夕便往房內走，一邊還說道：“小姐你可不知道，這一路可把我累慘了，回來的時候我禦著含光劍走到一半便沒了力氣，隻得騎馬回來。我都好久沒騎過馬了，在馬背上顛得我好生痛苦，感覺屁股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她說話的時候，雲未夕一直眼裡含笑地看著她。聽她說完，便笑吟吟地道：“真是苦了我家靈兒了，不過你的……屁股不是你自己的，難不成是馬的？靈兒這般辛苦，可否需要我來拍一拍靈兒的馬屁呀？”

說著，還真往靈兒身後拍去，靈兒忙彈起好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未夕道：“呀！小姐，你學壞了！”

“你這妮子，儘帶壞小姐，那等俗語豈是小姐能說的！還說小姐學壞了，我看是你把小姐帶偏了吧？”在窗外聽見兩人說話的應婆婆這時走進來，掐住靈兒的臉笑罵道。

“哎婆婆輕點輕點，疼！”靈兒整張臉都被應婆婆扯得變形了，配合著她搞怪的表情看起來搞笑不已，逗得應婆婆和雲未夕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靈兒揉了揉自己的臉，皺眉嫌棄地道：“婆婆就是偏心，小姐也壞，喏，東西給你，我要補覺去，不理你們了。”

接過靈兒從懷裡掏出來的白色包裹，雲未夕笑著點了點頭道：“快去吧，辛苦了，婆婆，晚上給咱們大功臣備些好酒好菜。”

應婆婆也笑眯眯地應了，拉住靈兒的手便往外走。“快走快走，睡你的覺去。”

靈兒嘁了一聲，但眼底的笑也滿滿的遮也遮不住。知道應婆婆是關心自己，就算嘴上嫌棄她，心裡不知道怎麼心疼她呢。

靈兒是孤兒，自小便待在雲未夕身邊。她雖然是雲未夕的丫環，吃穿卻比一般富貴人家的小姐都要好，雲未夕也從未把她當丫環對待。而應婆婆待兩人也特彆好，但雲未夕畢竟是主子，她對自己則更像是親生女兒一般，做錯了事她會悉心教導，給了靈兒想要的母親的感覺。

真好，終於回家了。

等兩人都消失在視線裡時，雲未夕臉上的笑意方才變淡。望著手中用白布裹著的千金藤，雲未夕不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