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的事，她的事

當時的他是怎麼對院士說的呢？

顧雲辭依稀記得，他特彆肯定的開口：“你隻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會給你一個奇跡。”

然後嘞？

江蓴歪頭看著顧雲辭，亮晶晶的大眼滿是好奇，這個男人當時到底做了什麼？

“然後，我就用了三天的時間將基本的手語學會了，雖然算不上熟練，但是至少能與他們交流。”顧雲辭回憶著當時為了一份不高的薪資而拚命的自己，淡笑著，“他就留下我了，當了三年的手語老師。”

三天？江蓴顯然是被顧雲辭的速度驚到，詫異的看向男人，豎著三根手指頭在顧雲辭麵前搖晃，試圖確認自己剛剛聽到的往事的真實度。

“嗯，對啊，就是三天。”顧雲辭點頭承認，極為坦然的任由江蓴用懷疑的目光一遍遍審視，一開始，他就從小丫頭提到手語時的彆扭樣子中猜到，這丫頭學這個東西肯定吃了不少苦頭，現在看來，小丫頭聽到他當時的速度倍受打擊的樣子，顯然，他猜對了。

看著江蓴吃癟的樣子，顧雲辭心情頗為不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丫頭困窘或者吃了他的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他就覺得身心都很舒坦，顧雲辭對於這樣跟著小東西染上幼稚氣的自己很無奈。

你是不是人啊？

江蓴想起當時自己為了贏得那份薪資不錯的工作，學手語學的可謂是天昏地暗，磕磕絆絆好不容易當上了老師，卻還要麵對學校裡其他老師的“後台論”，可她麵前的這位爺呢，僅僅用了三天，就把她學了近三個月的東西裝進了腦子裡，真的是——人比人能氣死人啊有莫有？

顧雲辭自是不會回答小丫頭這樣氣惱之下冒出的傻話，隻是笑著看江蓴炸毛，傻丫頭，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如果我堅持不下去，將會麵對著什麼的，顧家被選定的家主又不僅僅隻是我一個，而我走到這一步隻是因為我還活著……

“那你又為什麼要學手語？”顧雲辭佯裝自己並不知道小丫頭的困境，開口淡淡詢問，轉移了氣呼呼的小丫頭的注意力。

江蓴愣了愣，她本以為顧雲辭會查她呢，不都是說上層的這些公子啊，爺啊什麼的，想要哪個人都會查的一清二楚再動手嗎，看這男人的樣子，怎麼好像是對她呃呃呃事並不太清楚？

我學手語，也是因為沒錢吃飯了啊……

在顧雲辭麵前，江蓴總覺得自己可以什麼都不顧慮，想說什麼說什麼，一時沒注意，就將自己以前難過的日子說漏了嘴。

“你不是江氏養女嗎？”顧雲辭有些不解，堂堂的江氏難不成有了養女卻不養？

他確實沒怎麼查江蓴，麵前的丫頭一眼就能看到底，是有些小聰明，卻又不害人，對於看人他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因此之前的自己就沒想著去查，如今，這丫頭病好之後，估計他兩個的交際可能會成為零，那就更不用查什麼了，想到這裡，顧雲辭莫名的有些不想，不想時間過得太快，也不想在以後的看不到這丫頭。

意識到自己有了想要強迫麵前的女孩跟了他的念頭，顧雲辭心中大駭，臉色有些難看，這樣太執拗的欲念，他都多少年沒有過了？

江蓴卻沒有看到顧雲辭臉色的變化，此刻的她，在糾結於自己為什麼對著這男人沒有一點防備之心，以至於將自己困在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的困境裡。

“怎麼了？不方便說？”顧雲辭看出麵前女孩的掙紮，也猜出江蓴想要對自己設防的心理，緩聲開口。

江蓴很糾結，糾結的眉頭緊皺，小手不自覺的摳著自己的手指甲，算了，告訴他也無妨，不全說就是了。

也沒什麼啊，不是江氏不給錢，是因為我每個月的生活費它給的不夠，江氏的小公主當時還沒出國，每次都會把不多的錢再要走，所以……

江蓴比比劃劃的好一會兒，才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最後一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

縱使女孩沒有說完，又不是沒見過這樣情況的顧雲辭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江蓴的難過境地，她隻是一個養女，跟江氏真正的大小姐相比，她又怎麼比得過？誰又會幫她？

瞥到男人神色的不對，江蓴心裡一驚，不是太明白這男人又抽了什麼風，咧著嘴比劃起彆的，試圖轉移顧雲辭的不悅。

那國外好玩嗎？你還經曆了什麼？

女孩的大眼亮晶晶的，深處明顯有著對遠處的渴望，可更多的是無能為力，顧雲辭被小丫頭的眼神勾的一疼，暫且不再理會剛剛的那些，溫潤一笑：“你想知道哪些地方？”

你走過了很多地方？

顧雲辭點頭，他連熱帶雨林都呆過半年之久，早年留學在外，哪裡不去？以往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麼，可麵對小丫頭崇拜的眼神，突然覺得，隻恨自己有過的地方還不夠多，經曆還不夠廣，荒唐，自己真是荒唐……

“顧家為了培養下一代家主，羅列出很多地方，指定要去的，”顧雲辭也不避諱什麼，反正他有分寸，講些能講的給她聽，估計這丫頭就已經滿足了，男人講著他之前去過的地方，看過的風景，偶爾還會好一番沉思，繼續開口……

兩人坐在一起，江蓴手裡抱著顧雲辭為她拿來的純牛奶，聽著男人講著外麵多彩的世界，笑的乖巧；

顧雲辭的聲音很是好聽，講起往事來更像是在講故事，某些時候看到麵前的女孩低頭啜飲杯中的牛奶，抬頭時靈動的眼睛總會眯起來，很幸福的樣子，像隻無害的兔子，格外溫軟。

陽光透光窗戶照在沙發上的一男一女，一個說的認真，一個聽的仔細，屋內一片和諧。

一天的時光看似很長，實則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已經相處了一天，江蓴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裡與顧雲辭的一點一滴，頗為不可思議，她還沒有什麼感覺，日頭就消失了，她現在是已經該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