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第二天一大早,淩冰清就來找蘇錦繡,可蘇錦繡卻一直對著那雙鞋子看,時不時還翻翻書,似乎在找什麼?
“錦繡,這鞋子可是有什麼貓膩?你都看了好長時間了。”淩冰清撐著一隻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另一隻手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畫著圈圈。
不過心裡也有猜測:這蘇錦妝是突然悔悟了不成?竟想著給錦繡送禮物了。她可不指望蘇錦妝會忽然良心悔過,記起錦繡是她有著血緣關係的嫡姐。估計這鞋子有問題。
“嗯,這鞋子裡下了毒。”蘇錦繡語氣淡淡地說出這個讓人心驚膽戰的話。
淩冰清一下子就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還真是不懷好意!這光天化日之下,蘇錦妝是反了不成!還是仗著尚書大人的寵愛便以為自己能肆無忌憚了?”
蘇錦繡冷笑,不過有一點冰清說錯了。蘇錦妝就是再大膽還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她蘇錦繡再不濟還頂著一個尚書府嫡女的身份,如今又有了太後的眷顧,就是蘇宏想要動她還得掂量掂量!
其實蘇錦妝這毒下的還算聰明。此藥名為‘美人醉’,無色無味,隻要下一點在貼身之物裡,就算是不直接接觸皮膚,也能慢慢地取了彆人的性命。
但是美人醉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陽光下會發出微弱的瑩綠色碎光,這個一般人都不曾注意,不過她自小便喜好醫術,連同那些稀奇古怪的毒也是感興趣得很,所以這才認出了這鞋子被下了美人醉。
“采風……”蘇錦繡走出亭子朝著外邊喚了一聲。
“小姐有何吩咐?”采風低著頭,恭敬地問道。
“如今剛過了驚蟄,想來院子裡的玫瑰應當也是嬌豔得很。妹妹一向偏愛玫瑰,但是時下京中蟲災四起,不知她可派了人打理?”
蔥白的手指撥弄著茶水中漂浮的茶葉,蘇錦繡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回小姐的話,聽聞二小姐派了餘嬤嬤看著。”雖然不知道蘇錦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哦,餘嬤嬤麼……”蘇錦繡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采風,我聽聞鳶尾花粉有除蟲的奇效,既然妹妹這般喜愛這玫瑰,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也該為她分憂才是。”
鳶尾花?確實有著養護玫瑰的奇效。她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麵前這個人的想法了。難道是被二小姐送來的鞋子給蒙蔽了,讓她真的以為二小姐想起了她們應當姐妹情深?
采風抬起頭,剛好撞進蘇錦繡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中,一時間竟有一種被吸入進去的眩暈感,她匆忙地收回打量的眼神,臉色有些發慌。
“是,小姐。”這也並不是損害夫人小姐的事情,她即便應了下來也並沒有什麼大礙。
采風走後,淩冰清不解地問蘇錦繡:“錦繡,那蘇錦妝想著要害你,你竟然還想要以德報怨,幫她做這些事情?”淩冰清的語氣裡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看著蘇錦繡的眼神就差沒有直接點著她的額頭大罵她傻了。
“冰清,你可知道鳶尾花與燕窩相生相克?”
“什麼意思?”
“我這妹妹啊……”蘇錦繡遙遙望著那漪瀾院的地方,“極愛燕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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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漪瀾院熱鬨極了,二小姐不知道從哪裡沾上了什麼怪東西,竟然全身上下奇癢無比,藥石無醫,二夫人找了好多的大夫都無能為力。聽聞二小姐的身上全是一道一道觸目驚心地抓痕,仍舊是如同隔靴搔癢,一點兒也沒有緩解。
“小姐,夫人他們往聽雨軒來了。”采風站在門口,剛好看見漪瀾院那個方向熙熙攘攘地來了一大波人。
蘇錦繡靠在藤椅上閉目養神,好不愜意,仿佛一點兒也不在意即將到來的事情。
“蘇錦繡,你這個小賤 種,你對我的女兒做了什麼!”自門口傳來一道尖銳的叫罵聲,緊接著秦櫻念便帶著一幫人風風火火地衝進了蘇錦繡的院子中。
蘇錦繡睜開眼睛,恨意一閃而過,一息之間又換上了那個懦弱乖巧,任人宰割的少女。
“姨娘這是怎麼了,二妹妹怎麼了?”蘇錦繡明知故問,還特地加重了姨娘二字,果然見到秦櫻念的臉上變得猙獰起來。
但是秦櫻念自然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隻是一瞬便又恢複了她那高高在上的二夫人形象。
“我問你,妝娘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
“什麼,二妹妹被下毒了?”蘇錦繡瞪大了眼睛,帶著不敢置信和惶恐,好似下一刻就會被人下了毒一樣。
這個賤蹄子,竟然還給她裝傻!
“你彆裝傻,我聽人說你那個丫鬟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後花園裡,難道不是去在玫瑰上下毒?”
一聽這話蘇錦繡泫然欲泣,雖然還是原來懦弱的樣子,但是神情裡卻帶了一絲的堅定。
“姨娘怎能隨意揣測,我與二妹妹無冤無仇,如何害她!”
“哼!妝娘用後花園的玫瑰泡了澡,就變成了今早這個樣子!渾身奇癢,那柔 嫩的皮 肉都抓開了!你好狠的心!若不是你使喚這賤丫頭下的毒,妝娘怎麼可能變成這樣?”姨娘一字一句。
“姨娘說話要講道理,若說我派人在玫瑰花上下了毒,那麼不是也給自己下毒了麼?姨娘你們是知道的,錦繡自小便喜愛喝玫瑰花茶,若是我下了毒,豈不是如今也中了毒?”
“真不是你?”秦櫻念還不想放過她,但是看到她桌子上的那杯花茶卻已經信了一大半,誰會這麼傻,給自己下毒?
站在一旁的采風剛移出了一步,想跟秦櫻念說明實情,忽然蘇錦繡一個眼神掃過來嚇得她又退了回去。從她的這個角度,她剛好可以看到大小姐眼神中的不屑和譏笑。
一瞬間,她如同置身於寒窖之中!渾身冰冷。
大小姐什麼都算好了!她故意隻讓她一個人去做這個事情,目的就是為了將她和自己拴在一條繩子上。
按夫人的脾性來說,若是此刻她出去說了實情,那麼連帶的她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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