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談交易

齊家有齊家的規矩，齊家的孩子在外麵買房子住可以，但是每周必須回家一趟，來一場家宴。

而今天就正好是家宴的時間。

但是當齊豐羽回家的時候，卻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家老爺子端坐在沙發上，穿著他最喜歡的一身唐裝，而且自家的桌子上多了一副碗筷，就放在他的身邊。

看到這樣的場景，齊豐羽原本就黝黑的眸子瞬間深沉了下來，眉宇間帶著淡淡的褶皺，眼神從碗筷上輕掃到達一旁的老爺子的身上，神情中有一抹厭煩。

他的心中猛然的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有一種不好的懷疑情緒。他問：“爺爺，今天家裡有什麼客人嗎？”

齊家老爺子七十歲的高齡，雖然頭發已白，但是麵色紅潤，聲音洪亮如鐘。

“客人？沒有。”

“沒有？”齊豐羽皺了皺眉，感覺自家老爺子的話怎麼這麼不靠譜，但是奈何老爺子是他爺爺，齊豐羽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朝著餐桌走了過去。

當林默一身合身的小禮服，緩緩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麵——客廳中燈光格外刺眸，但灑在男人菱角分明的臉上卻令人恍惚。

林默猛然按住了自己的心臟，眼神朦朧，唇瓣微啟。視線不由自主的追隨著齊豐羽的身影，隻見他風度翩翩，施施然的坐在餐桌旁，結下精致名貴的銀色袖口，等待著傭人上餐。

這是心跳的感覺？林默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眼神帶著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怎麼可能，自己怎麼可能對一個如此自大的男人有這樣的感覺，不，一定是今日的燈光太過曖昧了，所以才讓自己出現了這樣的感覺。

恩，一定是。林默暗暗的攥起了拳頭，一張明媚的小臉上全部都是堅定，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然後順著樓梯走下來。

老爺子是第一個發現林默的，看著身上的蜜色的小禮服，哈哈大笑了起來，“好看，好看，林家的姑娘果真標誌。”

蜜桃色本來就是能增添性感，而絲綢衣料更讓她玲瓏的曲線畢露無遺，再加上低胸Ｖ領的性感設計，讓林默整個人性感中散發著獨特的清冷，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詞：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嫣。

“謝謝齊爺爺誇獎。”林默大方得體的笑著，和三番兩次出現在齊豐羽麵前那個眼中帶著哀求的女人截然不同。

齊豐羽的眸子中先是一抹驚豔劃過，但很快臉色就陰鷙了下來，被壓低的聲音從喉嚨中蹦了出來，“林默，怎麼是你？”

臉色猛然一愣，從而轉向了老爺子：“爺爺，你不是說今天家裡沒有客人嗎？”

老爺子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朝著地上一跺，發出了好大的聲音，和齊豐羽極為相像的眉頭狠狠的一皺，大聲的嗬斥道：“你這是什麼話，林默是你的未婚妻，怎麼可能是外人。”

“可是，爺爺……”

“閉嘴。”齊豐羽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老爺子惡狠狠的阻攔了下來，狠狠的瞪了其一眼之後，轉而用溫和的眸子看著林默：“我隻是在訓齊豐羽，你彆緊張，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行了，咱們快吃飯吧，你趕緊坐在齊豐羽身邊去吧。”

“謝謝齊爺爺。”林默笑了，帶著明媚。坐下之時，林默還不忘記給齊豐羽一個挑釁一般的眼神。

齊豐羽冷哼了一聲，將眼神不屑的轉了過去。唇瓣一勾，帶著一股猖狂不屑的意味。

家宴開始了，寂靜的餐廳裡瞬間就隻有碗盤和筷子碰撞而發出的輕微的聲響，齊豐羽動作紳士的吃著自己麵前的動作，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林默，而林默也是亦然，全程眼神隻在齊老爺子和菜品上移動。

兩個人之間莫名的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氣流，讓整個客廳縈繞了一層淡淡的氣氛。

但是齊老爺子對這樣的情況很是滿意。恩，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麼爭吵的意思，也算是和平相處了。

餐桌上沒有見到齊家的父母，隻有齊老爺子一個人坐在主位上，而林默和齊豐羽則被安排在齊老爺子的左手邊，三個人平靜無言的吃完了整個一頓飯。

飯後，幫傭阿姨立刻上前收拾東西，而齊老爺子先是一臉慈愛的朝著林默笑，“林默啊，齊家挺大的，而且有不少好玩的東西，你先去逛逛。”然後轉眸瞪著齊豐羽，語氣頓時沉了下來：“你，跟我過來。”

“知道了，齊爺爺。”

“是，爺爺。”

兩個人異口同聲，聲音一高一低，卻格外的默契。

齊豐羽在齊老爺子麵前不敢擺出他的性子，隻能夠乖乖的跟著他來到了書房。進入書房之後，齊老爺子的臉色猛然的就低沉了下來，和剛剛麵對林默的慈愛根本不同。雖然眉眼還是溫和，但是聲音低沉，略顯蒼老的聲音彆有一股渾厚有力的壓迫感。

“齊豐羽，你給我說清楚，今天雜誌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齊豐羽漂亮的眸子眯了一度，手下的動作慢了一拍。眸子微微的挑起，看向了老爺子：“爺爺，雜誌上最喜歡傳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你也要相信嗎？”

“恩，但是現在的關鍵不是我相不相信，而是其他人相不相信。”齊老爺子隨意的將桌子上的宣紙鋪好，斯條慢理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汁。眉眼溫和，卻字字句句不容拒絕，“你應該知道齊家的聲譽不容許任何人敗壞，現在雜誌上的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而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你和林默訂婚。你最近和林默好好的接觸一下，過幾天你們就舉行訂婚儀式。”

“爺爺。”

盯了齊老爺子幾秒鐘的時間，齊豐羽猛然站了起來，腳底無聲，但是無聲之中卻露出他骨子中的強勢。

齊老爺子抬眸看了齊豐羽一眼，眉宇之間沒有一絲可以反駁的跡象，強勢的態度明顯：“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你出去吧。”

齊豐羽顯然不同意老爺子的話，雙手在身邊攥成拳頭，眸子抬起，帶著溫和卻透露著涼薄，眯了起來。而老爺子也抬起了強勢的眸子，直直的和齊豐羽對上，兩個人的眉宇之間是那麼的相像。

氣氛僵硬了幾十秒鐘，老爺子不緊不慢，明顯沒有退步的意思。

最後還是齊豐羽擺下了陣來，多年來老爺子一個人拉扯自己，也甚是不易，他不想要在這種事情上讓老爺子傷心。

不就是娶一個女人嗎？他娶！

邁著怒氣的步子走出書房的齊豐羽抬眸就看見了林默，她一個人正在二樓欣賞著牆上的壁畫，認真的樣子根本就沒有發現齊豐羽的存在。

齊豐羽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一雙看不清楚神情的眸子盯著林默，二樓橘色的燈光靜靜的將其輪廓剪出，一副冷漠模樣。

隻見他嘴角抿出若有若無，似是非是的笑容，帶著無儘的嘲諷之意。麵對著林默，鼻子冷哼了一個隻有林默能夠聽見的聲音，將林默從欣賞中驚醒

。

轉眸，林默無聲的笑了笑，側身和齊豐羽對視，半點狼狽都沒有了，隻剩下平等。

“這就是你的目的，進入齊家？”

“是又怎麼樣？”林默笑了，一雙眸彎成了月牙，好看極了：“我原本的打算不是這個，但這件事情我原本都求到你了，你卻不肯幫我。既然你不幫，我就讓你不得不幫。”

聽著這話，齊豐羽的臉色猛然的陰鷙了下來，被壓低的聲音從喉嚨中擠了出來，一字一句帶著嘲諷：“嗬，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不要臉麵的女人。為了嫁給我，竟然這種手段都使得出來。”

“那又如何。”林默無所謂的笑了，仿佛一點都沒有被他的話所牽絆，攤了攤手，睜大的眸子中全然都是無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齊大少，我想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想要的結果不是嫁給你，而是進入齊家。”

看著林默的樣子，齊豐羽頓時覺得煩躁不已，下意識的抿唇，感覺自己和麵前的女人無話可說，林默轉身就走。

可是步子剛剛邁出兩步，就聽見身後林默的聲音不大不小：“齊少，我們談一筆交易如何？”

“談交易？”轉過來身子，齊豐羽笑了，譏諷中帶著張狂，眼神邪佞：“嗬，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交易，憑你落魄千金的身份？還是憑你林家……”

被齊豐羽的語氣一刺，齊豐羽心尖抽搐，忍住自己想要後退的步子，她笑了，抬手撩了一下垂落的一縷發，眼神中帶著傲居：“不憑彆的，就憑你齊少單身鑽石漢的身份。”

“哦？”齊豐羽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眉頭微抬，帶著戲虐：“說說你的交易。”

“齊少被迫結婚，一定很不甘心吧。”

抬眸看了一眼林默的表情，齊豐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沉聲：“的確。”

“同樣的，我也不甘心。我可以保證在婚姻裡不招惹齊少半分，甚至可以答應到了一定的時間，我也可以自毀名聲，方便你和我解除婚約。”

林默頓時笑了，眸子中帶著認真，卻也帶著嘲諷，毫不掩飾的嘲諷。

這樣的條件的確很是吸引人，齊豐羽的眉宇舒展，漂亮的薄唇抿出了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牆壁，幽深的眸子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當然，這樣的付出不可能隻是我一個人，我這樣做，也需要齊少能夠答應我，給林氏注資，幫助林氏重建起來。”

齊豐羽震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到了現在林默還是打著這個主意，看著她紅唇一張一合，和之前兩麵完全不同的氣質，齊豐羽頓時來了興趣。

斜靠在牆上，齊豐羽悠悠的打量著林默，仿佛是在看什麼稀奇玩意一般。

不由得，齊豐羽的眸子中帶上了一抹玩味和不知名的感覺，漆黑的眸掠過薄薄的驚豔，似乎，這個女人和自己以前認識的很不一樣！

半晌他才緩緩的開口，高大的身子向前傾斜，帶著一種無形間的壓迫：“嗬，你說的很是誘人，但是你怎麼知道我會同意和你合作。”

“我就是知道。”林默的小手在身側攥緊，但眼瞼微閉，看似漫不經心：“齊少是一個聰明人，不是嗎？”

“的確，”齊豐羽突然間的笑了：“那麼……”

齊豐羽伸出了自己的手，遞到了林默的麵前，嘴角勾著淡笑，讓人看不出情緒：“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手相碰，橘紅色的燈光灑在兩個人，帶著朦朧，也帶著曖昧。

很長時間之後，齊豐羽那時候嘴邊的笑還依然刻在林默的心中，每當想起，隻是懷念和悠悠歎句：錯過就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