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副記憶中的畫

葉墨城冷冷的抿著唇，放在蕭妍腰間的手用力一掐，蕭妍吃痛。

“再說一次。”葉墨城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威脅，眼底深處層層冰封，蕭妍突然咯咯的笑了，“葉少，我這不是順著你的意思說的嗎？你要是不開心，我就不說了。”

蕭妍笑吟吟的想要從葉墨城身上下去，葉墨城反而大力將她壓在紅色的辦公桌上，抓住她的雙手放在頭頂，“我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蕭妍死死的咬著唇，一言不發的看著他，葉墨城憤怒的咬上她的唇，這不是吻，蕭妍感覺不到一點親吻的感覺，他狠狠的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絲絲血腥味在兩個人的唇齒之間彌漫。

“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說她？”

遙遙那麼善良，單純，那麼溫柔，善解人意，這個賤女人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說她是出來賣的？

“對，我不算什麼東西，那麼我這個什麼都不算的人說的話，葉少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咚咚咚，蕭妍話聲剛落，傳來了敲門聲，“葉少，車已經備好了。”

葉墨城放開蕭妍，整理了一下衣服，讓人進來，許鬆抱著文件夾進來，看見衣衫淩亂的蕭妍，平靜的眸光濺起幾絲波浪，“葉少，和水程總裁約好的時間已經快到了。”

蕭妍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既然，葉少有約會，我就不打擾了。”

“這麼急著走做什麼？”葉墨城邪魅的笑著，他站起來，從蕭妍手上拿走外套，溫柔的給她披上，”既然來了，就一起去吧。”

蕭妍懷疑的看著他，葉墨城的生意素來不讓她過問，如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帶她去見商場上的夥伴？

“妍妍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開心嗎？”葉墨城摟住蕭妍的瘦削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記住，保持笑容，否則蕭氏明天就會關門。”

蕭妍不知道葉墨城打的什麼主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跟著葉墨城上車。

水程總裁水吾心是一個敏銳乾練的女人，她早一步到，一頭酒紅色的短發顯得利落乾淨。見到蕭妍，水吾心微笑著說，“葉夫人如此溫婉美麗動人，也難怪葉少甚少帶夫人拋頭露麵，看來今天我是有麵子了。”

葉墨城淡淡的應了幾句，蕭妍看向水吾心後麵的展覽館，這是…… 畫展……難道葉墨城和水吾心這次約談的不是商場上的事情，而是畫嗎？

葉墨城攬著蕭妍從展覽館門口走了進去，蕭妍的目光立刻唄一幅又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所吸引。

曾經，她在a大藝術係修習的也是油畫，曾經，她和溟北約好了一起去意大利留學，曾經，她和溟北一起約定，要開一個他們共同的，自己的畫展……可是，如今……蕭妍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如今，她已不能再畫畫了。

葉墨城和水吾心交談幾句之後，一低頭，看見蕭妍的目光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搭在蕭妍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很喜歡這裡的畫？我給你買下來怎麼樣？”

蕭妍回過神來，眸光逐漸恢複清冷，水吾心笑著說，“今天這裡展出的畫，十之八九都是要賣的，如果葉夫人喜歡大可挑一兩件回去，就當水程送給葉夫人的禮物。”

蕭妍淡笑，“我隻是看看而已，水小姐客氣了。”

水吾心笑笑，並不答話，多年的摸爬滾打的直覺告訴她，葉墨城和這個女人之間有著非常微妙的氣場，這種氣場絕對不是一對恩愛夫妻該有的。

葉墨城和水吾心一邊交談一邊往裡走，蕭妍剛才收到葉墨城的警告，已經全然沒有了看畫的心思，隻是低著頭，跟隨葉墨城的腳步。

拐了三個彎，葉墨城攬著蕭妍在一幅巨大的抽象向日葵花海的油畫麵前停下，“哦，這幅畫用色大膽，挺有味道的。妍妍，你說呢？”

蕭妍不解的抬頭，立刻渾身僵硬，這一幅畫她太震撼，也太熟悉了。

怎麼會是這幅畫？

巨大的向日葵花海，金色的陽光，畫上麵沒有人隻有依稀可以辨彆的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手牽著手。

這是她和溟北暑期度假時在向日葵花海彆墅一起畫的，這一幅畫畫了三天的時間，油畫色料是她調的色，而向日葵是溟北畫的，上麵一男一女兩個人影，男的是她畫的，女的是溟北畫的。

對於他們而言，這幅《花海》是那段美好歲月的見證。

她還記得她躺在溟北的大腿上，金色溫暖的陽光下，他輕輕俯身，溫熱的唇在她唇邊如羽毛一般輕輕落下，那麼溫柔，那麼動情。

如果這幅畫在這裡，那麼是不是代表，溟北，他……也在這裡？

葉墨城滿意的看著蕭妍呆若木雞的樣子，嘴角微微向上，邪惡的聲音在蕭妍耳邊慢慢響起，“妍妍很喜歡這幅畫？既然喜歡那就買下來吧。”

水吾心此時已經去另一邊賞畫，一旁的工作人員聽見葉墨城的話笑著說，“先生，您真有眼光，這是意大利回來的JK的舊作，JK現在已經是蜚聲國際的大畫家了，他的許多代表作都被稱之為新時代的藝術。”

“JK？”蕭妍喃喃，JK就是陸溟北，她的溟北嗎？

“是嗎？”葉墨城悠悠然的問，“這幅畫多少錢？”

“出售價格暫時還沒有定下來，不過JK和我們的館主是好朋友，正在這裡做客，如果先生您真心想要這幅畫，我可以輕JK先生出來和您詳談。”

JK，他也在這裡？

蕭妍聽見，渾身僵硬，原本所有的期望和期盼都在這一霎那化作了膽怯，她突然很想逃，逃的遠遠的，逃離JK，逃離溟北……她不敢見他，她害怕見他……她怕麵對他，她怕他還記得她，她怕她再次出現在他麵前，讓他想起曾經的傷害……她怕現在的自己，現在這樣的自己讓他厭惡，可是，她又怕，也許在三年之後，也許三年的歲月時光之後，她於他什麼都不是了……那些深情的諾言，那些溫柔了歲月的記憶，那些無數次魂牽夢縈的美好，他都忘了，隻剩她一直苦苦守著過去，掙紮在無間的煉獄之中。

“我累了，先回去。”蕭妍慌張的轉身逃跑，可是卻被葉墨城死死的抓住，葉墨城玩弄一般的看著她，“既然來了，就見見又如何？”

“葉少，我真的累了。”蕭妍緊張的說。

“上次追出去不是沒見到嗎？現在我送給你這個機會，反而想跑了？”葉墨城嘲諷的說。

蕭妍死死的咬著嘴唇，葉墨城，他是故意的，他是知道溟北在這裡，是知道他們會遇上，所以才帶她來的。

他從一開始逼迫蕭家的時候就料到了她會去求他，就已經計劃好了帶她來這裡，羞辱她。

“葉墨城，你這個惡魔！”

“多謝夫人誇獎。”

“JK先生，這位就是要購買這幅畫的人。”

蕭妍脊背僵硬，根本不敢回頭，葉墨城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麵對現在麵前的這個男人。

陸溟北看見麵前的蕭妍似乎並沒有任何吃驚，他眼眸若寒潭沒有一絲起伏，“二位就是要買這幅畫的人？”

蕭妍瞪大了眼睛，水霧漸漸彌漫。

她麵前的陸溟北依舊高大修長，依舊俊顏勝梨雪，隻是當初的清秀換成了如今的滄桑，隻是眼底的澄澈變成了如今的冰山雪封。

還有，聲音……他的聲音，曾經溫潤富有磁性，可是如今他的聲音乾澀沙啞，讓人心疼……溟北……蕭妍的嘴張了張，很想叫他的名字，可是她叫不出來，她的喉嚨就像被什麼堵著了一樣，一個音節都發布出來。

葉墨城淡淡一笑，“我的夫人非常喜歡JK先生的這幅畫，想帶回家收藏。”

陸溟北冷眸如寒星，“雖然貴夫人很喜歡，不過很抱歉，這幅畫我已經答應賣給彆人了。”

“我多出一倍的價格。”葉墨城親昵的將冰冷的唇貼在蕭妍精巧的耳垂上，“千金難買妍妍你喜歡。”

“葉總，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時，一個優雅的女子慢慢的走了過來，沒穿衣服色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噠噠的聲音，她站到陸溟北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這幅畫我和J已經說好了，一百五十萬賣給我。”

蕭妍眸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到女子挽在陸溟北手臂上的那隻手，溟北他，過去是不喜歡彆人碰他的，除了最親密的人……她清冷的眸光緩緩向上，細細的打量女子，女子大卷的破浪長發及腰，膚若凝脂，五官大氣精致，宛如從油畫上走下來的古典貴族。

三年了，她結婚了，不是嗎？

那麼，溟北，也該找到另一個愛他的人不是嗎？

他現在見到她都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還不足以說明很多事嗎？

是的，一直在糾纏過去，一直在沉湎年少情懷的人，都隻是她而已。

在溟北的心裡，或許她隻是一場少年的初戀，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她應該為他高興，至少在那一段淒苦悲情的愛戀之後，他們之間有一個人可以幸福……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那麼疼？

蕭妍優雅的一笑，“阿城，既然這位小姐這麼喜歡，算了吧。”

葉墨城輕輕的拍了拍蕭妍的手背，“傻丫頭，你喜歡的東西，我什麼時候沒有買給你了？如果我葉墨城連自己老婆喜歡的東西都買不下來，還有什麼資格當你丈夫。”

葉墨城這話說的深情，完全一幅天下我最癡情的樣子，可是對視的時候，蕭妍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深處的戲謔和冰冷。

對葉墨城而言，她說的話永遠都不重要，重要的隻是他要怎麼折磨她才能讓她更痛苦。

蕭妍仇恨的瞪著他，仿佛在問，你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