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旬會

蘇城，在雍州境內，是最大的一座城，西楚蘇家的大本營便設立在蘇城。蘇城的規模十分宏大，整座城共有十八座城門，城內的街道能夠容納五輛馬車同時奔跑，街道兩側林立著雜貨鋪，客棧，酒樓和妓院，往來的商賈絡繹不絕，極儘繁華。

在過一天，便是蘇城蘇家十年一次的旬會，這蘇城更是熱鬨非凡，走位西楚最大的家族，蘇家在雍州境內擁有三十多座城堡，而每一座城堡都有蘇家的人在管理者。旬會的時候，蘇家在蘇城外麵的這些人便都要回到蘇城來參加大會。蘇鼎和衲晴坐在蘇城城陽門內的一家茶館裡麵，兩個人點了些糕點，便一屁股坐在茶館裡麵，一直注視著城陽門來往的車馬。

蘇鼎選擇坐在這家茶館，便是因為城陽門是蘇家這些旁係城主進入到文軒閣的唯一路徑。從蘇家在蘇城開枝散葉開始，這文軒閣一直都是新旬會舉行的地方。

“有什麼收獲？！”

衲晴抿了一口血衣大紅袍，向蘇鼎問詢道。

“蘭和大營、征天大營的將軍也都來了。”

蘇鼎低聲說道，“這兩位將軍都是武道八品的高手，蘇家蘭和大營、征天大營還有禁衛大營三大營的將軍都是武道八品，他們年事已高，沒有資格成為世子，不過他們的兒子，卻有可能。”蘇鼎擔憂的，便是這個。要知道父親蘇力去世以後，他在整個蘇家便徹底沒有了依靠的勢力，相當於是一個人在戰鬥。這蘇家的世子，是青年一輩的競爭，實力固然是最重要的一方麵，不過如果沒有強大背景作為依靠的話，很容易被大勢力的人給乾掉。

而毫無疑問，蘭和大營、征天大營、禁衛大營三座大營的將軍，便是僅次於家主蘇定康的勢力。他們的兒子加入到世子的競爭當中，蘇鼎想要鹹魚翻身的希望就渺茫了許多。

“你是打算爭奪世子的位置？”

衲晴看向蘇鼎，眼睛瞪得很大。

“恩！”

蘇鼎點點頭，認真的看著衲晴，“在我的計劃裡麵，奪取家族世子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隻有成為家族的世子，我才能夠得到家族全力的培養。”

“衲晴，你不要再回不周山了，哪裡不適合我們待著。”

蘇鼎拉著衲晴的手，笑道，“等我成為蘇家的世子以後，你就留在來陪我，我們一起修煉。”

“好啊。”

衲晴笑了笑，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子上麵寫著祝你成功的字樣。兩個人坐在茶館裡麵觀察了一天，一直等夜幕降臨，他們這才在靠近文軒閣的位置找了一家客棧休息。

蘇鼎和衲晴兩個人一人一間房，這讓已經習慣了和衲晴睡一個房間的蘇鼎頗為不習慣，折騰了一宿，一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這才匆匆的睡了一個時辰。

“我們去文軒閣。”

蘇鼎笑道。

“文軒閣戒備森嚴，我們怎麼混進去？”

衲晴略微擔憂道，昨天晚上臨睡的時候，她打開窗戶看了看文軒閣，從昨晚開始這文軒閣周圍的戒備就很森嚴，進入文軒閣的人都需要接受盤查。

如果蘇鼎不兩名身份的話，他們兩個想要混入到文軒閣裡麵，隻怕很艱難。

“沒事，我們去找一個人！”

蘇鼎笑道。

他要去找的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涼城家裡麵的丫鬟小周。涼城也是蘇家的產業，蘇力去世以後，按照常理來看，這涼城應該是蘇鼎繼承下來，不過那場陰謀牽扯的太大，在蘇鼎看來，這應該是他們蘇家內部有人動了手腳，為了保住性命，他不得不假裝在大火裡麵遇難。現在鎮守涼城的是蘇鼎的一位堂叔，叫做蘇文淵。

這次旬會，蘇文淵自然是過來了，丫鬟小周也在隊伍當中，蘇鼎昨天在茶館裡麵的一番觀察，最大的目的便是尋找小周的蹤影。

“少爺，你終於來了。”

看到蘇鼎少爺出現，小周的臉上掠過來濃濃的喜悅，大約一年的光景，蘇鼎少爺已經是一位十九歲的青年了，乾淨的臉上多了一些滄桑感覺，顯得成熟了許多。

“小周，咱們不是約好了。”

蘇鼎笑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妹妹衲晴。”蘇鼎將衲晴拉到身邊，向著小周介紹道。“衲晴這個名字真好聽。”小周盯著衲晴的臉看了一眼，眼眸裡麵有異樣的神情，不過作為服飾了蘇鼎很多年的丫鬟，這小周自然有她的高明，這種異樣神情一閃即逝，她的臉上堆出來一抹微笑，“我叫小周，是蘇鼎的貼身丫鬟，很高興認識你。”

“周姐姐客氣了！”

衲晴笑道。

“小周，你安排下我和衲晴要去文軒閣一趟。”

蘇鼎道。

“這個……”

小周看了一眼蘇鼎，又看了一眼衲晴，有些為難的神色。“怎麼了小周，有什麼問題？”看到小周為難的模樣，蘇鼎笑道。“少爺，沒問題。”

小周伸手從腰袢的錦囊裡麵掏出來兩枚令牌，這兩枚令牌一模一樣，在令牌的正麵都雕刻著一個蘇字。“這是進入文軒閣的令牌，少爺千萬要小心，凡事不可強求。”

“謝謝你小周！”

蘇鼎拍了拍小周的肩膀，三個人向著文軒閣走了過去。這文軒閣周圍都布置了重兵看守，進入到其中要經過一層層的侍衛盤查，如果沒有令牌在手的話，一隻蒼蠅恐怕都飛不到裡麵去。

有了令牌這道通行證在手，蘇鼎和衲晴兩個人混入到了人流當中，實際上蘇家的旬會，對於蘇家內部的人員來說，盤查的並不怎麼嚴厲，這令牌隻要是蘇家的子弟，都可以持有。

文軒閣內，是一處偌大的空間，不知道是哪位鬼斧神工的人修建而成，這麼大的一個空間，裡麵沒有一根支撐用的柱子。從門口進入到大廳裡麵，一眼就能夠看到大廳最頂部的那麵王座。

很明顯，在蘇家這些人裡麵，有資格坐在王座上的，隻有家主蘇定康了。在王座下麵，南北兩排座椅，這些座椅從王座的底部一直排到了入門的門口，有資格坐在這些椅子上的，都是蘇家嫡係元老和鎮守在外麵的一些城主，當然還有一些家仆和客卿也有資格坐在這些椅子上。

“好了，旬會開始！”

王座上的蘇定康，蘇家的家主微微皺著眉頭，似乎一點都不興奮。這也難怪他的兒子意外死掉了，這樣的事情攤到誰的身上誰也高興不起來。

而且這些年蘇家在蘇定康的率領下，出現了衰落的跡象，蘇家坐擁西楚，鎮守在居庸關常年累月的和胡人打交道，這些年鬼王宗門開始崛起慫恿胡人進攻居庸關，消耗了蘇家大部分的財力和物力。

這些事情，讓蘇定康這位家主焦頭爛額，這次旬會的主題又是關於擁立世子的，這就好像將他本來已經愈合的傷口上在割破撒上點鹽水一樣。

在蘇定康王座下麵，三大營的將軍依次坐落座，剩下的這些城主們，則是按照長幼順序，依次坐定。在眾人的背後，則是站著許多的人，這些人都是蘇家的青年才俊，也正是這次旬會競選世子的候選人了。

“這次旬會我們需要商量的事情很多，第一個要緊的問題是關於蘇家世子的，都知道的事情我就不說了，這次我們就是要再度挑選一名蘇家的子弟，成為世子。”

蘇家老管家黎叔朗聲說道。蘇家的這位老管家，已經七十多歲，蘇定康的父親都是這位黎叔扶持上來，一直都是蘇定康的心腹，在蘇鼎看來，這黎叔的儘管年邁，不過在武道上的實力非同小可。

“我選擇蘇安邦。”

黎叔的聲音剛落地，下麵變有城主喊道。蘇安邦這個人，比蘇鼎大兩歲，是禁衛將軍蘇星河的兒子，在蘇家眾多的青年俊才裡麵，排名數一數二。

有人推舉蘇安邦，文軒閣裡麵很有城主都保持了沉默，他們或許有心儀的對象，不過這蘇安邦的來頭實在是太大，要誰去和這人競爭需要掂量掂量。

而且，蘇星河掌管著蘇家的禁衛大營，權勢滔天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些城主也不是傻瓜，有誰願意去得罪這麼一個大人物。

“我推舉蘇七。”

“我推舉蘇南。”

“我推舉蘇文斌。”

蘇七是蘭和大營將軍蘇振的兒子，而蘇南是征天大營統領將軍蘇定的兒子，那蘇文斌則是麻城城主蘇四海的兒子。這蘇四海因為鎮守麻城，而麻城又盛產金礦，這蘇四海家財萬貫，在蘇家也是能夠和三大營將軍相互媲美的人物。

這四個人被推舉出來，便是蘇家除了家主之外四大勢力的一次角逐，看到站在大廳中央的四個青年才俊，坐在王座上的蘇定康的臉色並不在怎麼好看。

不論是誰成為世子，家主這一脈的權利都要受到極大的打擊，習慣了指點江山的蘇定康，自然不願意家族內部出現一個強大的敵人。

“好了，就是你們四個了！”

黎叔目光徐徐，在麵前四位青年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淡淡的說道，“蘇家曆代最看重的都是武道修為，我們挑選世子的標準，就是用武道修為來衡量，誰的武道修為厲害，誰就是世子。”

“你們四個抽簽比試，誰獲勝誰就是世子！”

蘇安邦等人在眾人的監視下，開始抽簽。蘇鼎和衲晴兩個人站在人群裡麵，默默的看著大廳裡麵的抽簽，“衲晴，你覺得誰能夠獲勝？”蘇鼎向衲晴問道。

“蘇文斌看起來英武不凡，而蘇南儀表堂堂，蘇七的身子骨稍顯不足，而蘇安邦這個人，我覺得太過於普通了。”衲晴皺了皺眉，場麵上這四個青年都是很厲害的，在她看來，這蘇文斌和蘇南兩個人似乎更有王者的氣質。

“我看蘇安邦獲勝的可能性更大！”

蘇鼎淡淡的說道。

“可是，我覺得他很普通啊！”

衲晴不解的說道。

“普通，不過是一種假象罷了，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啊，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戰勝這個人。”蘇鼎的聲音很堅定，他的目光從始到終都在蘇安邦的身上，沒有挪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