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遇上對手了

陰森森的樓道中，狂風呼嘯，外麵的天色也是陰沉沉一片，格外有恐怖氛圍。

端木靈抱著楓刃深一腳淺一腳走著，不時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腳下，生怕再踩到哪隻野貓尾巴。對她如此膽小的舉動，楓刃依舊是嗤之以鼻。

捉鬼師如此膽小，那還是捉鬼師麼？它果然是任重而道遠。

“楓刃，五十米已經到了吧……怎麼還沒有鬼？”端木靈目測了一下距離，怯縮地問道。

楓刃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小眼睛眨巴眨巴，很是不以為然：“看來這次要麵對的家夥狡猾得很，你有的操心了。繼續往前，它就是狡兔三窟，也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去老窩逮它，準沒錯！”

“哦。”端木靈將信將疑，繼續小心翼翼往前挪步探索著。

這時一道白光從她視線裡穿過，嚇得她花容失色：“啊——”

“叫什麼！看清楚了沒有？”楓刃耳朵警覺地豎起，鋒利的小爪子也緊張地抬了起來。

端木靈努力壓製住從心底冒出的寒氣，眼眶半含淚花地搖頭：“沒，沒看見。”

廢物！楓刃忍不住在心裡暗罵。

它乾脆一躍從端木靈懷中跳下，直往前跑去，此舉頓時嚇得端木靈緊緊跟隨，生怕丟了楓刃。

“楓刃，你乾嘛？”

“廢話，當然是追蹤剛才飄過去的鬼魂！”楓刃沒好氣白她一眼，感覺自從複蘇以後附身在這個小狗身上，自己真是操碎了心，哪還有過往的威風？

端木靈不說話了，悶頭也跟著楓刃跑。也許因為有了目標不再抓瞎的緣故，端木靈下意識忽略掉了兩旁陰森的景色，斑駁的牆影還有陣陣呼嘯而過的陰風都沒讓她再害怕了。

轟隆隆——

外麵雷鳴電閃，竟是要下雨了。

端木靈悶頭跑著，心裡不止一次後悔怎麼沒準備好再來。手電筒沒帶，雨傘也沒帶，這可怎麼辦？

“冤哪……”一陣語調顫巍巍的呢語，突然回響在端木靈耳邊，讓她整個人不由得一激靈。

楓刃有感應地回過頭來：“怎麼了？”

“有人在喊冤……”那呢語忽近忽遠，聽得端木靈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像就在這附近！”

喊冤？那就是冤魂嘍？

楓刃陡然有種憋氣的感覺。為了抓一個小小冤魂，她們就跟傻子一樣小心翼翼了半天？

想它堂堂擁有貴族血統的妖獸，得天獨厚又擁有雙重傳承，過往何等風光？現在呢？

丫，糟死心了！

“聲音從哪裡傳出來的？追！”楓刃語氣急促問。

端木靈屏息聽著那呢語，一指左後方：“在那兒！”

楓刃尾巴一甩，四肢沉健有力迅速飛跳著繞過一切障礙物往左後方濃鬱的黑幕撲去。

“楓刃！”端木靈一驚，忙跟著跑過去。不過她在兩眼抹黑的情況下，趕得特彆慢，還險些被地上的水泥鋼筋絆倒。等她磕磕絆絆趕去與楓刃會合，那個冤魂已經快要被楓刃製服了。

楓刃滿身雪白的毛發此刻就好像在泥土裡打過滾，滿是灰頭土臉。端木靈卻笑不出來，反而有種落寞的感覺。她是不是太沒用了？

需要捉鬼升級的是她，每次勞煩的卻是楓刃。

每一次自己弱小得都需要楓刃從旁協助，這算什麼？萬一楓刃哪一天離開，她是不是要重新來過？

太差勁了啊，端木靈。

“你在愣著發什麼呆！還不快過來收服它！”楓刃的高吼聲劃破黑幕響徹耳際，炸得端木靈一懵。

“控魂術！”這次端木靈使用控魂術已經得心應手了。

“叮！發現下等冤魂一隻，宿主請選擇‘收魂/控製’。”

端木靈想都沒想就道：“收魂！”

紅光再度從眉心射出，直撲那白蒙蒙一團的冤魂。一聲尖嚎過後，紅光來得快去得也快，裹帶著白光再度沒入了端木靈的眉心。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服下等冤魂一隻，技能熟練度+2，升級條滿11/15，請宿主繼續努力！”

端木靈覺得奇怪：“怎麼這次不漲靈能了？”

“大概是這隻冤魂的等級太低。”楓刃不舒服地甩了甩渾身沾上的灰塵，心想著回去一定要好好泡個澡把這身臟東西洗乾淨。“走吧，這裡總不可能僅有一隻冤魂。”

端木靈毫不嫌棄楓刃臟兮兮的樣子，徑自將它重新抱起來。“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收魂和控製，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彆？剛剛那一幕我看見了，所謂收魂，好像是係統把它收起來了？”

“收服，跟剿滅也沒什麼區彆。隻不過控製淨化帶來的好處多一點罷了！”楓刃也不知道這個見鬼的係統到底想乾什麼，隻能含糊不清地解釋了。

端木靈懵懂地點了下頭，再度往前走去。

這一回她顯然是感覺到了一陣濃濃的寒意，好似冷風透過全身的毛孔往身體裡灌一樣，寒意凜冽直要侵入骨髓。

越走，楓刃心頭越有些不安。它直起上半身叫道：“停！彆走了！”

“楓刃？”怎麼說停就停？升級條已經滿2/3了，再加把勁收服個怨鬼她就能升級了啊。

知道端木靈嘗到甜頭自然不想停下來，楓刃皺了下眉小爪子緊緊抓著她的手臂，眼神認真。

“前邊，可能有危險。你還要繼續往下走麼？”

端木靈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來都來了，怎麼也要把係統升級吧？過兩天我就要出發去另一個城市上大學了，這裡好歹我熟悉，能抓緊時機升級最好還是彆放過。”

“那好，你慢慢走，遇到危險一定要跑！”楓刃還沒研究完係統的真麵目呢，端木靈可不能死。

可憐端木靈現在尚不知道自己是楓刃研究係統的試驗品，還為了它的體貼關心感到心頭燙貼。

她重重點頭，就朝前方走去。

外麵雷聲隆隆，教學樓裡麵陰暗不見天日，最裡頭還散發出陣陣黴味兒。不一會兒外麵下雨了，教學樓沒有玻璃四處招風，冷空氣亂竄，又升起濕乎乎的潮氣，端木靈感到很不適。

當然了，她最不適應的就是那如影隨形的刺骨寒意。

好像，有什麼在暗處窺視著她，時刻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有動靜。”楓刃耳朵一招，尾巴搖動了下。“去那邊看看。”

端木靈沒有意見，楓刃說什麼她是什麼。

小步挪向發出的聲音源處，一道森森紅光倏然大亮，如餓狼一樣緊盯著端木靈這個美味的食物。

“桀桀桀，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有這等美味兒白送上門！”沙沙的衣袂摩擦聲，有如實質敲擊在地麵的聲音。

踏踏，踏踏。

這回端木靈也聽到了，慌忙轉身四顧：“什麼人在說話？”

“看起來這個等級不低，該是高級怨鬼。”楓刃眯起眼，眼中閃過凝重之色。

它擔心這個地頭蛇手底下還有不少鬼魂，畢竟盤旋此地那麼多年了，沒有集結一點勢力是不可能的。而端木靈的控魂術到底厲害到什麼份上，它心裡也沒底。

它很清楚，離了它，端木靈這個膽小的少女頂多隻會被動防禦。要是真陷入鬼窩，指不定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一會兒彆離開我半步！小心行事。”楓刃壓低聲音囑咐道。

不過縱使它聲音夠小，在四麵招風，場地空曠的廢舊教學樓中仍然有陣陣餘音回蕩。

楓刃臉一僵，乾脆破罐子破摔大聲道：“這裡是誰的地盤？來客人了，主人不出來招待下麼？”

“楓刃……”端木靈不敢想象，它會這麼人性化的和鬼魂說話？給她一種幻滅的感覺。

哪知道暗處還真有一隻鬼魂回話了：“桀桀，這是哪裡來的小犬，主人還沒說話就開始叫了。”

楓刃臉黑了。堂堂妖獸居然是一副小狗的外形，實在夠了！

“在自家地盤還藏頭露尾，你膽子夠小的。還不快快顯形，讓我們收了你！”

端木靈有些擔心，楓刃這樣激將，真的沒問題嗎？

誰知道那隻鬼魂還真吃這一套：“收我？你們有這個能耐麼？大言不慚！”

話音剛落，寒風驟起，無數冤魂湧出來直撲向端木靈和楓刃。“就讓本大爺好好招待你們吧！”

“試試看能不能用大範圍的控魂術！”楓刃為了保護端木靈自顧不暇，隻能趁隙大叫一聲讓端木靈嘗試控魂術的新用法。

端木靈也沒讓它失望，眼看著無數冤魂將楓刃那小小的身子埋沒，她雙眼一紅，迭聲大喊道：“收魂！收魂！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