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湯小米是在鼎盛集團絕大部份職員的質疑聲中從容的收拾用具從五樓搬到六樓的,彆看這隻是一層樓的高度,卻已經到達了湯小米在鼎盛集團就職生涯的顛峰,整個鼎盛集團的七層都是歸大老板王鼎盛一個人獨享的,其他的職工生平的夢想大概也不過是什麼時候能夠榮登六樓,而湯小米卻在三十二歲的時候成為鼎盛集團最年輕的副總經理,成為鼎盛集團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的副總經理。
如果這都不讓人妒忌那麼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招人妒忌了,湯小米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世界上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被所有的人喜歡,她湯小米不是聖人自然更不可能做到,何況湯小米長到這麼大的年齡可不是為了讓彆人喜歡而活著的。
“咚咚咚!”
有人輕輕地敲門後不等湯小米應聲就探進頭來,湯小米從一堆文件裡抬起頭去看,原本是中午在茶水間外麵碎碎念的女孩們。當時的她們不過是為了過過嘴癮才會說出那麼些不入流的話語來,其實湯小米知道這些傳言的源頭不在她們,隻是她們的運氣比較背議論的時候恰好被湯小米聽到了而已。
“有事嗎?”湯小米好奇她們為什麼會進來,而且還是一副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的模樣。以前雖然湯小米在工作的時候也是不拘言笑的,但是她們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這種害怕的表情。
“副總經理,其實今天中午的事情……”為首的女孩說到一半竟然不知道要如何繼續下去,她想說其實今天中午的事情不是湯小米聽到的那樣,可是事實恰巧就是那樣,話的確是她們說得,湯小米親耳聽見聽得半分不假。
湯小米把收拾到一半的文件夾放到紙箱裡好笑地看著她們,曾經的湯小米也是這樣事事謹慎小心翼翼地在職場生活著,所以很能體會到她們此時的心情。看到湯小米的升職任命書,她們大概以為從此會脫離湯小米的管轄,殊不知湯小米升任鼎盛集團副總經理以後仍然分管著企宣部,這個消息一傳開還不把中午偷講湯小米壞笑的女孩們嚇個半死。
“副總經理,對不起,對不起。”沒有辦法解釋也就隻能道歉了,這還是些性格比較膽小的女孩,另外一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女孩已經做好了早死早脫生的打算,在湯小米辦公室的外麵一副忿忿地瞪著站在湯小米眼前彎腰鞠躬的軟柿子。
職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不想樹敵太多就隻能心胸寬廣,而且湯小米根本不在乎彆人說些什麼,嘴又不長在她的臉上,要說什麼她怎麼可能管得了,她能做得隻有明者自清永遠維持住她做人的原則。
想到這裡湯小米輕笑著走到女孩們的麵前說:“中午?中午我在茶水間小睡了一會兒,醒的時候朦朦朧朧的是聽見你們在聊些什麼,不過聽得不是很清楚,是關於我升職的事情嗎?那沒有什麼可道歉的,反倒是你們應該要祝賀我吧!”
“對,對,祝賀你副總經理。”湯小米給了女孩們台階,大家自然順著往下走,一群人嘻嘻哈哈寒暄過後皆大歡喜。
抱著整理好的紙箱湯小米來到她的新辦公室,集團秘書處給湯小米安排了新的秘書名叫琳達。琳達畢業於國內知名大學,年芳二十六,一百六十八公分的個頭,與湯小米站在一起身形極為相似,都穿著剪裁得體的西服套裝,一頭烏黑的秀發在腦後綰成髻,看上去極為乾練能乾。
“湯副總,剛才集團秘書處打來電話說大老板請你過去。”琳達簡單的把工作說完後不動聲色的將湯小米抱在懷裡的紙箱接了過去。
大老板?他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來公司了。湯小米側過頭想了想吩咐琳達道:“你幫我整理一份現如今國內一線明星的名單和他們參演電視劇的基本片酬。”
“是馬上需要嗎?”琳達做事情很有緩急輕重。
“現在就去整理吧,我去一趟總經理辦公室,其他工作等我回來以後再安排給你。”湯小米略微整理了一下因為抱紙箱有些皺起的小西服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走向通往七樓的電梯。在鼎盛集團裡麵一共有三部電梯,最裡麵的小電梯是大老板專用電梯直接通往七樓,而剩下的二部大電梯則是給職員工作使用。大電梯可以自由的來往地下二層一直到樓上六層,正常情況下電梯隻能夠升到六樓,如果想要再往上去往七樓是需要使用特製電梯卡的,而在鼎盛集團擁有這種特製電梯卡除了集團秘書處的幾位秘書之外就隻有鼎盛集團的幾位副總經理。湯小米今天剛剛榮升,集團秘書處就已經把特製的電梯卡送到琳達這裡,以後湯小米就成為鼎盛集團有榮幸自由出入七樓的又一人。
大老板的秘書平時大家都不常見,因為秘書的工作通常是通過電話或者電子郵件的形式完成,就連湯小米以前身為企宣部的經理也很少見到這幾位集團秘書處的秘書。
電梯上了七樓,一開電梯門坐在最外麵的是大老板外勤秘書,主要負責的是從秘書長那裡接到指令後向樓下職員傳達的,同時也負擔著七樓的招待工作。外勤秘書長相甜美打眼一看長得有點兒像迷你版的楊冪,見到人總是笑眯眯的非常親切。小楊冪一見到湯小米就微笑著迎上來恭敬的稱呼著:“湯副總,王總已經在屋裡等你了。”
王總指得就是鼎盛集團的大老板王鼎盛,樓下的職員都稱他為大老板,但是七樓秘書處的秘書則喜歡尊敬的稱呼他為王總。
一路經過其餘幾個忙得頭不抬眼不睜的秘書,湯小米叫不上她們的名字也便沒多作留意,倒是坐在大老板辦公室外麵那位穿著一身得體洋裝的是集團秘書處的秘書長王姐,王姐姓王跟鼎盛集團的大老板同姓,大家都在猜測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親戚關係,否則以王姐年近五十的高齡實在已經不適合在集團秘書處工作。
王姐跟小楊冪看外表就是兩個極端的代表,小楊冪見人先微笑顯得要多親切有多親切,可是王姐總是掛著萬年不變的撲克臉,見誰都好像人家欠她百十來萬錢一樣,湯小米記得第一次見到王姐的時候總有些回到學校看見教導處主任的錯覺。
“湯副總,請。”王姐說起話來惜字如金。
湯小米點點頭道過謝後推開門走了進去,甭管王姐對她是個什麼態度,也甭管王姐跟大老板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基於敬老愛幼的角度湯小米還是應該對王姐表示尊重的。
大老板的辦公室果然一個字“氣派”,哦不,是兩個字。以前隻能在會議室見到大老板,現在第一次有機會走進大老板的辦公室,湯小米震驚的連字數都點錯了。在鼎盛集團工作,辦公場所的大小跟職位是緊密結合的,職位越高私人辦公領域也就越大,以前湯小米在五樓企宣部當經理的時候辦公室差不多有十幾個平方,去到六樓以後整層三百六十個平方四位副總經理各占一角。鼎盛集團四位副總經理分彆是統管市場和營銷兩個部門的副總經理、管理集團財務的副總監、管理集團綜合事務的副總經理,再還有一個就是負責企業宣傳和發展的副總經理,也就是今天剛剛走馬上任的湯小米湯副總經理。四位副總經理平分整個六樓的三百六十個平方米,也就是每位副總經理分得九十個平方,湯小米現在租住的鑫都國際也不過才一百三十來個平方米,雖然還沒有時間進辦公室看看,但是隻想想湯小米都覺得那是相當的氣派。當然湯小米的氣派跟大老板簡直沒法比,隻推開辦公室的瞬間湯小米已經開始目瞪口呆了,大老板這是把家擺過來了吧,怎麼把辦公室裝修得跟家一樣溫馨。
一進門是大大的客廳,擺著大老板從意大利訂做的全真皮沙發,看看那張與沙發匹配的大理石茶幾,湯小米忍不住嘖嘖出聲心想著,茶幾表麵那閃閃發光的不會是水晶吧?在客廳的旁邊有一個裝滿紅酒的高檔酒櫃,酒櫃旁邊是一張設計前衛的吧台,吧台上麵還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雞尾酒,湯小米搖了搖頭,這應該不會是大老板喝得吧,這種高濃度的烈酒實在不適合像大老板這種年紀的人。
再向裡麵走是一張,床?湯小米震驚了,雖然在電視劇和小說裡也經常會描述到有些總裁因為經常在公司加班的原因所以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麵設計了一間可以睡覺的暗房,可是這麼明目張膽把床放在辦公室裡麵的,大老板應該是中國第一人吧。
“小米來了!”王鼎盛聽到走路聲從裡麵探出頭來跟湯小米打了個招呼,他手裡的電話還沒有掛斷,於是揮手示意湯小米先坐下來,然後繼續衝電話裡的人說道:“這個床墊躺著特彆不舒服,馬上空運我在巴黎看好的那張,什麼?限量版的?已經被買走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想知道明天我看好的那張床墊會不會出現在我的床上麵,至於過程是怎麼樣我不在乎也不關心。你說什麼?錢?你是第一天替我辦事嗎?談錢?我以前說過什麼,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要煩我!”
“啪!”王鼎盛把手裡的話筒丟回到話機上麵,轉向湯小米的時候卻是一臉的慈祥道:“小米,公司決定升你為副總經理自然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上次開會的時候我也跟你談過,下一步公司的發展重點定在娛樂業,所以公司決定派你到美國出差三個月,學習一下外國的傳媒經驗和宣傳手段。”
“去美國出差三個月?我自己嗎?”湯小米以前也經常到國內各地出差的,可那是養米妮和卡塔之前的事情。現在一想到要離開超過兩天的時間湯小米都會覺得猶豫,一個人住就是這點兒不好,要出差的話沒有人能夠幫著照看寵物。
“我看過你的簡曆,研究生畢業,英語八級,應該不需要隨行帶個翻譯吧。”王鼎盛說完坐到湯小米的對麵隨手按了按旁邊一個開關,剛剛還在屋中央的大床頃刻之間被從天而降的書櫃隔開。
哇,高科技!湯小米感歎著點點頭,雖然來公司以後能夠用上英語的地方不多,但是跟外國人日常的對話交流湯小米自信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不需要翻譯,那麼大老板你看我什麼時候出發比較合適?”湯小米在心裡盤算著把家裡的米妮和卡塔寄養在哪裡合適。
王鼎盛對湯小米的反應很是滿意,取下老花鏡放在桌子上麵感歎說:“年紀果然好。你回去準備一下吧,時間肯定是越快越好。你自己把握吧,確定下來以後讓秘書處給你訂往返的機票還有酒店,你想想看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提前安排,直接報給秘書處就行,我一會兒跟她們說一聲,一切事情由公司出麵給你解決。”
“謝謝大老板,那我先回去準備了。”湯小米咧嘴笑笑,大老板做起事來一貫的雷厲風行說風就是雨,看來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出差。
把工作安排給琳達後湯小米就開車回家收拾行李了。
米妮和卡塔本來還在午睡,一聽見門響便爭先恐後的跑出來窩在湯小米的腿邊噌來噌去的。湯小米換上家居鞋蹲下來把米妮抱在懷裡,另一隻手在卡塔的背上輕輕撫摸著自言自語道:“看來隻能把你們送去寵物店寄養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好吃的給你們。”
開始湯小米還樂觀的想著可能有時間把米妮和卡塔送到父母家裡先養上三個月,等她從美國出差回來就把米妮和卡塔接回來。可是大老板的話說得很直接了,希望她能夠儘快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早點兒出差,如果能夠明天就走大老板知道了指定非常高興,隻苦了湯小米養得兩隻可愛的小貓咪,一時之間湯小米實在想不出有誰能夠幫她先養上三個月的時間,尋來想去也隻有寄養在寵愛店裡麵最安全也最安心。
湯小米把米妮和卡塔放進出行袋裡去附近的寵愛店看了一眼,結果立刻又後悔了。最大的一家寵愛店麵積也不過才三十多個平方,這其中還包括一間十個平方專門用來給寵愛做美容的美容間,剩下的空間整整兩麵牆的地方堆滿了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這些個小盒子就是給寵愛狗寵愛貓建的單身宿舍。
吃喝拉撒都在這些小的盒子裡麵,每天隻有很短的放風時間,這樣的生活實在不適合散養慣了的米妮和卡塔。寵物店寄養的價格倒是合理,隻是環境……湯小米搖了搖頭,又把米妮和卡塔帶了回來。
打開門剛把米妮和卡塔從出行袋裡放出來,牆上連接著單元門開關的可視電話就響了起來,湯小米點開視頻看到一個熟悉的頭像晃蕩在屏幕上微愣了片刻,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看了很久,直到對方急急地開口才相信自己的眼睛。
“湯小米,開門!”對方說話的口氣直接簡練聽上去似乎跟湯小米非常熟悉的感覺,而事實上她也的確跟湯小米非常的熟悉,視頻屏幕上看到的那個女人正是湯小米多年的好朋友郭林娜。
“你是,郭林娜?”湯小米還是不太確定的詢問著。
“是我,是我,還是我!快點給我開門啦!”郭林娜火急火燎的催促著。
湯小米忙替郭林娜摁開了樓下單元門的門鎖,然後拿了鑰匙打開家裡的屋門站在電梯口等待著。郭林娜和湯小米是關係非常好的好朋友,鐵到可以稱之為死黨。大學四年同學校同係同班同宿舍又是上下床的革命友誼,使得郭林娜和湯小米變成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她們分享彼此的秘密參與彼此的生活,像影子一樣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對方的世界裡。大學畢業後,郭林娜和湯小米又雙雙考上了母校的研究生,結果又是同係同班同宿舍,這命運一樣的安排讓兩個人的關係一直極為密切,直到前幾年郭林娜突然結婚嫁去了美國,兩個人才沒有機會再見麵。湯小米跟郭林娜雖然關係極好興趣愛好又都差不多,可是對於未來的規劃卻完全不一樣。湯小米研究生畢業後就進了鼎集團企宣部做了一名小白領,而郭林娜畢業後則去了外資企業,一心一意想找外籍老公,沒想到最後還真如了她的心願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五歲的美國人。雖然之後兩個人在地球的兩個半球想見麵不太方便,但是兩個人還是會偶爾通過電子郵件互相聯係著。湯小米在鼎盛集團沒什麼朋友,不管是心情愉快還是心情不好都會寫電子郵件給郭林娜,而郭林娜大概是因為結了婚嫁到美國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要忙碌,總是會拖很久以後才會給湯小米回複,每次回複也總是隻能幾句話而已。湯小米還以為郭林娜會按照她預期的規劃在美國取得綠卡永遠的生活在那裡,沒想到才不過幾年的時間,郭林娜居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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