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六雲五真人

時間回溯到兩個小時之前，修道峰的峰頂。

看著程天藍緩緩下山，老道士不由得長長地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個孩子……該怎麼說呢……嗯，儘管他確實笨了一點，沒有修道者需要的悟性與靈氣，可是他的個性非常淳樸，他的身軀骨骼也非常強健，心誌也極為堅毅，也不失是一個可以造就的人才。倘若讓他當一個外門弟子，終日學習如何處理教派事務那些世俗事務，整天揣摩人的心思，不僅他的笨腦瓜子學不來，反而會大大浪費他的時間，把他那顆淳樸的心靈弄汙，恐怕，反而會徹底把他埋沒了。”

他盯著石頭上那個人影子一陣子，問道：“師父，你飛升仙界，不知道過得如何。倘若你還在人世間，你會怎麼看待這個孩子？你會喜歡他麼？你會把他收到你的門牆之下麼？史書上記載，你小時候非常蠢笨，可你日後取得的成就，卻沒有一個修道者能夠與你比肩，你，到底是真的蠢笨，還是你隻是深藏不露呢？”

老道士在峰頂徘徊了一陣子，最終停住了腳步，嘴角溢出一絲笑意，一邁步，人直接跨出峰頂，消失不見。

天道真人一輩子隻收了五人為入室弟子，這五人後來的修為都是不凡。為了這個，大齊國的皇帝，還封了這五名道人為真人，大家都稱呼這五人為六雲五真人。五人的名字，是按照五行來命名的。分彆是劍鋒真人，青樹真人，秋波真人，烈焰真人，黃沙真人。其中，秋波真人是天道真人五名弟子當中，唯一的女性。而青樹真人則真正繼承了天道真人的衣缽，是現在六雲宗中的掌教。

六雲宗的五行五脈，是天道真人掌教後，這才發展起來的。比起原來六雲宗原來的狀況，已經差彆很大。所以，五脈的發展狀況，也是非常不平衡。當中，青木係這一脈，是六雲宗創立宗教就開始存在的。六雲宗最開始，是以修煉木係的道法為主的，出身六雲宗的天道真人，當然最開始也是以修煉木係道法為主。隻是後來他道法大成之後，五行道法都可以隨意使用，不再拘泥於木係道法的使用，所以六雲宗這才逐漸發展起其餘四脈。

木係一脈，由於是六雲宗創教開始就存在的傳承，故而修煉木係道法的人最多，道法體係也最為完備，故而，木係一脈，也算得上是六雲宗的核心一脈。而木可以生火，所以修煉木係道法的修士，也比較容易修煉火係道法，故而火係一脈，在六雲宗也有頗長的曆史，主修火係道法的人，在六雲宗也是不少，雖然不及修煉木係道法的人多，但也是非常鼎盛。

而金係、水係、土係三脈，是天道真人崛起後這才在六雲宗流傳開來，水係與金係兩脈，由於它的道法有不少獨到的地方，所以三百年以來，也招了許多弟子，兩係的力量，也開始逐漸壯大起來。

倒是土係這一脈，由於道法的威力不大，幾乎是以防守為主，修煉起來也非常不容易，所以黃沙真人這兩百年以來，雖然曾經收過幾名弟子，可是他們要麼是覺得土係道法威力弱小而轉投到其他一脈修煉，要麼就無法修煉出道法來，所以，兩百年過去了，六雲五真人之一的黃沙真人，竟然還沒有一個能夠繼承他衣缽的弟子。這聽起來雖然非常荒謬，可這卻是真實的情況。

這時候，在少思山主峰擎天山峰峰頂，一座小小的道觀之內。

“師父，黃沙師叔上門求見，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師父您商量。”

“哦？竟然是黃沙師弟，他可是一心修道的人，等閒不見人，今日竟然親自上門求見，快請他進來。”

片刻後，一名身材高大的道士，大踏步走了進來，他身穿一件土黃色的寬大道袍，一對眸子精光四射，正是剛才開解程天藍的老道士。

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對青樹真人道：“弟子拜見掌門師兄。”

“罷了罷了，你我師兄弟，三百年之前就一起在師父門下修道，何須還來這麼一點禮節？”青樹真人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示意黃沙真人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笑問道，“黃沙師弟啊，你向來都是專心修道，對教務毫不理會，今天來這裡，肯定是有重要事情的吧？”

“掌門師兄，確實如此。”黃沙真人點點頭，“我聽說，這個月，又有數人通過六雲宗的三道考核，成為我們六雲宗的內門弟子，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確實是有這件事情，這次的考核，也頗有幾個好苗子，比如有一個叫做袁文章的，悟性頗高，自幼也喜好讀書，知識淵博。我對他頗感興趣，想收他為我的親傳弟子。不過，你素來隻是一心一意地修道，不喜歡教授徒弟，以致於你土係一脈，弟子非常稀少，你如果想要這個袁文章，我可以看在你的臉上，把他分到你的門下中去。”青樹真人高興道。

“掌教師兄，我確實有意收弟子，不過我想收的人，並不是他。”黃沙真人微微搖頭，“這個袁文章，我也觀察了一下，這個人悟性倒是不錯，但性子跳脫，我看他不大適合修煉土係的道法。”

“那，你想找的人是？”青樹真人心中一動，這位平日隻知道一心修煉的師弟，竟然會主動尋覓起弟子來了？

“我想收他為衣缽傳人的人，就是那個，我們六雲宗有史以來，第一個走完五行迷惑心意洞全程的孩子。”黃沙真人淡淡一笑道。

“什麼？！師弟你，居然想收那個……那個叫做什麼……對，叫做程天藍的笨孩子作為徒弟？”青樹真人一臉驚詫。

“正是如此，師兄，這個孩子頗有毅力，我倒是十分欣賞他。再之，他的個性非常淳樸，正適合修煉土係道法。”黃沙真人點點頭。

“師弟啊，這個孩子很有毅力，這一點我是認同的，走完五行迷惑心意洞，就是明證。不過，他的悟性靈智，我確實不敢恭維。師弟，你也知道，按照師父定下的規矩，能在五行迷惑心意洞走得越遠，在第三道考題的難度就會相應的降低。所以，我特意出了幾道我們六雲宗有史以來最最容易的考題給他，可是他的回答，卻是讓人非常失望，甚至連幾歲的小孩子都是頗為不如。由此可見，他這個人，沒有什麼靈性，悟性很低。師弟，你是修道之人，修道一途，最重要的，就是個人的悟性。正所謂一朝悟道，遠甚於十年苦修。這個叫程天藍的小孩子，悟性如此之低，並不適合修道。”青樹真人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我們的師父天道真人，據說小時候也一直被其他六雲宗的人認為是十分蠢笨之人，還有人斷定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在修道上有所成就，可是，他卻成了修真界的第一人。”黃沙真人反駁道。

青樹真人不由得擺擺手：“師弟，我們的師父，可是真正擁有大智慧的人，那叫做大智若愚，可不是真的蠢笨。他小時候專心修道，不屑於向其他六雲宗的弟子展露他驚采絕豔的資質，也免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被彆人嫉妒暗害，所以彆人才以為他蠢笨。你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怎麼連這一點都分不清楚？”

言語之中，頗有責怪之意。

“嗬嗬，師兄，你又怎麼曉得，這個叫做程天藍的人，不是大智若愚，也曉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故意在彆人麵前裝得愚笨，以免受到彆人的嫉妒暗害？”黃沙真人淡淡道。

聽了這一番反駁，青樹真人一直嚴肅的臉容，也不由得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