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家當下人

“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高大的稻草堆上仰天躺著個六、七歲左右的男孩，稚嫩的臉龐上略帶幾絲玩味，一雙黑幽幽的眼珠不停亂轉著，嘴裡哼哼著莫名的小曲。

程冠來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經有足足六個年頭，前世沒有一絲自由的童年在這個世界被補償了個夠。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吃飽了玩，玩累了睡。雖然這個世界的便宜父母是給當地高員外種地的長工，僅僅能吃些粗茶淡飯，但勝在勤勞，總能讓程冠吃飽肚子。

不由地摸摸自己脖子上戴的內存卡，據說這是自己出生的那天天上掉下來的。父親程老實在門口撿起，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出現過的塑料是一種珍惜寶石，所以在邊緣鑽了個小孔，用一根細繩穿起來，給自己戴上。所幸穿孔的地方在最邊緣的一角，應該不影響使用，可是iPhone9沒有了，要內存卡有屁用啊，滿滿256T的美女，全和自己拜拜了。

本來程老實給程冠取的名字叫程狗蛋，據說為了好養活。但在程冠剛能開口的時候便堅持為自己改了名字，所以程冠這個名字在平沙村就叫開了。通過這六年的了解，程冠大概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

這應該是類似華國上古的某個朝代，所有人被統治在十分嚴明的封建製度下，底層農民一生的目標僅為填飽肚皮。自己所處的平沙村是燕國境內小到不能再小的村落，去年程冠隨父母在鎮裡趕集的時候偶爾聽到了說書先生關於修真的傳說，並第一次聽到了天地靈氣這個詞語。

這所謂天地靈氣就是核輻射，第一時間程冠就得出了結論。可能由於自己在前世天天與核輻射打交道，又注射了融合血清。所以這世他能清清楚楚感覺到身邊的天地元氣，而且經常感覺著就走神了。最重要的是程冠發現每次自己走神後精神頭都會很足，力氣越來越大。竟然乾活不累，傻子也知道感受著核輻射走神對身體好，彆說程冠這頂級科學家了。

這不，躺在稻草堆上的程冠又走神了！一絲絲天地元氣在不知不覺滋潤著身體，說不出的舒服，前世能讓世界崩潰的核輻射居然有這樣的妙用。

“冠哥、冠哥！”“老大！”“程老大！”

正在走神的程冠被一陣嘰嘰喳喳吵醒，俯身看了看，又是村裡的一堆小屁孩，每天纏著自己講故事。反正也每天閒著無聊，給小孩講故事總比在實驗室做實驗舒服多了！

“程哥哥，程哥哥，懶洋洋最後怎麼樣了？有沒有被灰太狼吃掉？”一個五、六歲的黃毛小丫頭，嘴裡咬著指甲，含糊不清的問道。

“是啊，是啊，有沒有被吃掉？”一群小孩也著急問道，一雙雙小眼睛充滿好奇。

“當然沒吃掉，懶洋洋和紅太郎生了個寶寶叫懶太郎，從此他們一家四口在狼堡幸福的生活著！”程冠跳下稻草堆，穿上自己那雙破了大拇指的布鞋。這隻布鞋和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樣，鞋的左右兩側各縫了條對勾白布。

“程哥哥，你鞋子上麵那個白色彎刀代表著什麼啊？是不是門派的標誌？”人群後傳來聲脆生生的女娃娃音。

居然知道門派標誌，不用猜也知道這是高員外第十八房小妾生的小閨女高雪靜在發問。“哪有什麼門派標誌，你程哥鞋子破了，所以補補！”自己總不能告訴高雪靜，這昨天突發奇想縫上的是 NIKE 吧！

“好了，好了，都一排排坐好！今天給你們講乘法口訣！”程冠除了當攝影師，剩下的理想就是當小學老師了，沒有了iPhone9拍照，隻能過把當小學老師的癮了。

“哥，我們也過去吧！程哥哥講的東西很有意思的！”高雪靜跑到離人群十幾米的地方，拉著一個臉色微紅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男孩說道。

男孩叫高雪君，應該九歲！是高雪靜親哥哥，同一個生母。他們母親的老家就在平沙村，所以平時總跑到村裡和他們這些野孩子一起玩。據說這高雪君有高手為師，學的一身蠻牛勁。去年看不慣程冠可以隨意指揮村裡小孩，便去找茬。沒想到被天地元氣常年滋潤的程冠打成豬頭，所以見了程冠又討厭、又有些膽怯。

程冠看著高雪君倔著臉就是不肯過來，跑過去照住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快滾過去坐好，居然不聽老師話！”程冠僅僅當高雪君是一個調皮的學生而已。

高雪君看著比自己還小兩歲的程冠氣的小臉通紅，但奈何自己就是打不過人家。聽師傅說自己已經有了煉氣二重的實力，但怎麼就是打不過這個長工家的野孩子呢！不一會他自己也被程冠所說的一九得九，二九十八、三九二十七吸引了去。家中賬房先生計數，怎麼就沒有這麼玄妙的口訣呢！

時間過的也快，抬頭一看，太陽高高掛在正當空，孩子們也都餓了。“下課、下課！都回去吃飯！”程冠摸摸自己的肚子，遣散一群孩童，背起一捆柴貨就往家走去。因為經常有天地元氣滋潤自己，所以年紀不大，力氣確大的驚人，隻是自己儘量瞞著彆人。

“程老實，去年的租子就沒交齊，今年再補不上漏洞，小心員外將你當奴隸賣了！”

程冠剛走到一家三口那茅草屋旁，就聽到家中有熟悉的聲音在大喊大叫。這聲音程冠太熟悉了，高員外家的五管家，專門負責收平沙村租子，是平沙村村民避之不及的瘟神。

“五大人，你也知道今年天年不好，又加上大旱，真是沒有餘糧，你看能不能？”

“不行！”程老實還沒說完，五管家又是一聲大喊：“今天不交租子，就去當奴隸！”

屋子裡頓時隻有程冠母親低聲的哭泣聲，和程老實不住的歎氣聲。在這樣的社會裡，交不起租子被賣了當奴隸的人有很多。隻是這一走就永遠回不來了。可能累死了，可能餓死了，也可能和領國打仗被當了炮灰。

“要當奴隸也我去當，讓我爹好好種地就行！”程冠扔下柴貨推開門說道。自己有天地元氣滋潤，力氣比村裡壯年都大，當奴隸也能生存。再說天天在村裡自己早膩歪了，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也好。

進門後程冠才看清楚，原來今天來的不止五管家。居然還有一個五十左右、身穿長袍的男人，這分明就是高員外家的大管家，除了高員外就屬他的權利最大，程冠小時候遠遠見過一次。

“小屁孩，滾一邊去！”五管家看都沒看程冠，很隨意的一揮手。

“砰！”

程冠也不管隱藏不隱藏了，直接抬起手肘抵擋。一大兩小，三條胳膊相碰，居然震起幾縷塵土，程冠六歲的身軀竟然紋絲未動。

“狗蛋！”正在哭泣的程母一步跨過去將程冠摟在懷中，不斷揉著程冠胳膊，眼淚更是嘩嘩直掉。一邊的程老實也看著程冠，滿臉著急。

五管家盯著程冠心中有些驚異，這程老實家的兒子是天生大力？自己好歹也是煉氣四重的實力，雖沒用全力，但也不至於連個孩童都打不倒。

“程老實，你不用當奴隸了，以後土地白種，餘糧自己留著吃。但是你兒子得去高府當下人，或許還可以當高員外的家兵，到時候不光不愁吃喝，還會有俸銀！”站在一旁的大管家一直盯著程冠，突然說道。

“程老實，還不快謝謝大管家，你兒子從此飛黃騰達了。這才幾歲就能去高府當下人，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五管家跑過去推了一把程老實說道。

程老實還有些木訥的楞在原地，反倒程母趕緊給大管家跪下，嘴裡不住說著謝謝。他們這個村子裡的人如果能去高府當下人，那就代表著從此不用麵朝黃土種地。僅僅做些伺候人的活就有好飯吃，怎能不讓她高興。

“你們三口道彆一下，過會我來接你兒子！”大管家說完，便帶著五管家出了門。

“爹、娘以後你們自己保重，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反正高府離咋們村也不遠！”程冠抹了抹母親臉上的淚珠，前世從小在孤兒院，今世能有一位關心自己的母親，讓他心裡很是滿足。

“狗蛋，娘這是高興！他爹，快去地窖把那碗臘肉拿出來，慶祝狗蛋能去高府當下人！”說著，程母站起來，抹了抹自己粗糙的臉。熟練的係上圍裙，開始生火做飯。程老實則是小跑著去了屋後的地窖。

程冠也小跑著到屋後，熟練地爬上了一顆參天大樹。大樹頂端有他自己無聊搭建的一個小木屋，一頭鑽進小木屋。程冠拿出幾根頭發絲細的鐵絲，這是燒化了一柄鋤頭才得到的，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木頭居然能經得住鐵水的高溫而不被點燃，從而鐵水成了鐵絲。

既然天地元氣就是核輻射，那麼天地元氣成為核動能，代替電能就完全有可能實現。自己的理想畢竟是要當一個攝影家，內存卡裡還有無數美女等著自己賞閱呢！這個世界的水晶雖然普通人見都難見一麵，但總是存在。所以程冠重造iPhone9完全有可能實現。其實隻要能攝像就行，工程量簡單很多。

香噴噴吃了一頓村民一年才舍得吃一次的臘肉，程冠含淚告彆了哭的一塌糊塗的母親、眼裡依依不舍的父親，跟著大管家便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小屋。

“雪君少爺、雪靜小姐，十幾天未回府了吧？小心老爺責怪，嗬嗬！”大管家一手牽起一個穿著乾淨的小孩在前麵走著。五管家帶著一群下人，推著糧車在後麵跟著。程冠小小的身子在最後推著一輛糧車。高雪君、高雪靜都沒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