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這是哪兒

阿勒，這是在哪裡，我這是死了嗎？

黃碩睜開眼，他能看見的，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讓人膽寒的黑暗。記得自己是中了一槍後，被敵人用鐵棒砸中了頭部，那種眩暈的感覺到現在還記得。伸出手摸摸自己中彈的腹部，怎麼感覺好像不疼了，頭上也不流血了，黃碩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似的放下了手。自己一定是死了吧，隻有靈魂的狀態才會感覺不到疼痛的吧。

雖然對於自己已經死亡這種狀態沒有半分的惋惜或者痛苦，但是對於死於那些無名小卒手中這個事實，黃碩多少還是有些不甘。想自己雖然活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也算威風過一段時間，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了十八年，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種不明不白的死法，真是讓人沒法安心的閉上眼睛呢。

正在糾結的時候，本來空曠的周圍突然像是吹來了一陣風，黃碩顧不得糾結自己的死，打起精神使勁睜大眼睛看向風吹過來的地方，可是因為那如瀝青一般的黑暗，黃碩什麼也看不見。

“小子，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跟你見麵呢。”正在黃碩迷糊不已的時候，一個頗為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黃碩循聲望去，由無儘的黑暗處緩緩向自己這邊逼近的，是一條發著銀光的，像龍一樣的“怪物”，它的嘴一動一動的，竟然在向自己說話。

縱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黃碩，看到如此不符合現代科學理念的事情，也愣住了。他也許忘了自己現在正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已經到達他麵前的神獸。

“你，你是什麼···？”一般情況下，大家對於見到讓自己驚訝的陌生人的時候，都會自覺的在句尾加一個“人”字。黃碩本來也想這麼說，但是，眼前的東西讓他不由得不想把它稱作人，所以話問道最後，他詞窮了，是整個句子變得有些像被人截取了尾巴的壁虎一般難堪。

“我是依附在你身上的上古大神，神冴！”看到自己的宿主被自己的樣子驚得不像話，神獸像一般老人那樣用怒其不爭的眼神看著黃碩，嚴肅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上古大神？！”經過剛才的那一下，黃碩已經從極度驚訝的心情中緩過神來，站直了身子，黃碩頗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寄宿在自己身上的上古大神。確實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它都跟中華民族的圖騰，神龍一個樣子，但是，說什麼從上古時代來，什麼寄宿在自己身上，也太扯了吧。一定是因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才會看到這麼不符合實際的東西的吧，這麼想來，也倒也能勉強說得通了，黃碩如是想到。

察覺到黃碩探究和疑惑的眼神，神龍再度開口，“要不是我在你體內護著你，那一槍再加上頭上那沉重的一擊，你早就已經死了。”

“我說神獸，你在胡說什麼呢？你的意思是我還沒有死嗎？”黃碩用一種不要再開玩笑的語氣質問神獸，心裡想的卻是，“不要扯了，我不死的話怎麼能看到你這種堪稱靈異事件的東西。”

“廢話！不然你怎麼可能看見我。”神龍不屑的看著黃碩，似乎在為黃碩的智商擔憂。

而黃碩也是一個想法，但是他的內心獨白是：廢話，我死了才能看見你好不好啊。黃碩沒有明說出來，而是用一種類似同情的眼神看著來者，將自己認為的事實娓娓道來，“不要騙我了，我知道我已經死了，你是來帶我去天堂的，還是地獄的？我雖然沒做什麼好事，但是也斷然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應該不至於去到地獄受苦吧。”

“小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似乎是終於被黃碩吊兒郎當的態度激怒，神龍伸出前爪，在黃碩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它已經爪下留情了，不然使出全力的話，黃碩那不起眼的小腦袋肯定會在鋒利的龍爪下頭破血流的。

“可是，我中了槍，還被擊中的頭部，怎麼可能不死呢？”被神龍突然嚴厲起來的態度震懾道，黃碩終於有些認真的問道，話裡也有些不甘。是的，如果說剛才他還沒有因為自己的死有任何感覺的話，現在他有了。他還年輕，還隻是十八歲，不能就因為這樣的事情死去。連自己都說過，年輕人犯錯，上帝都能原諒，既然上帝都原諒自己了，怎麼會讓自己真正的死去呢？

但是當他感覺的自己正以靈魂的狀態遊蕩時，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他希望眼前這個不切實際的神龍說的話都是真的，自己還活著，自己還沒有死，哪怕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被扯淡的付了身，隻要能活著，就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說，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上閻王爺那裡報道了。”神獸看著懊惱的黃碩，滿心驕傲的回答。

“你真的是···上古神獸什麼的？這怎麼可能？”黃碩雖然還不能完全相信神龍的說法，但是聯想到一係列的不可思議，他想要求證一下。

“當然了，我為什麼要騙你一個小兔崽子。”神龍扭動了一下長長的身子，換了個姿勢居高臨下的對黃碩說道。

“那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也沒有感覺到呢？”黃碩看著神龍，認真的問道。

“本來人跟神相遇，都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一個契合的關口，不然平時是不會有機會相遇的。”神龍耐心的對黃碩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我中槍，頭部被擊打將要死去的這件事情，就是這個契機？”本來黃碩就是個聰明的孩子，經過神冴的點播，一下子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不錯，”神冴點點頭，目光也隱隱有了讚許的成分。“正是因為宿主有了性命之虞，吾等才會出現，才會憑借神力佑你一命。”

“那以後呢？既然契機已經出現了，我以後的生活了就會受你的影響了吧。”黃碩腦袋轉的很快。以後若真的有這等神獸護體，那麼自己便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王了吧。

“我隻是被你的性命之危喚醒，你若恢複了神智，我便再會沉睡過去。”神冴緩緩的說著，語氣中也有惋惜的成分。

“那你是為什麼要寄宿在我身上呢，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與我相見的啊。”黃碩皺著眉頭，認真的問道。

“我們上古神獸都是從一代代的人類中尋求宿主以流傳下來，經曆了無數的時代變遷，也換了無數的宿主，除非是像你這樣因為這種意外有可能見麵，平常的生老病死我們是不會出現的。可即便是你這樣的意外，我們出現的概率也隻是萬分之一。”神冴慢慢的說著，眼神有些暗淡，一看便是經曆了無數的宿主後，沒有遇到過它想要找到的那個人的哀怨和失望。“我們之所以要找到宿主，隻是想找到自己真正的主人，追隨著他，保護著他，可即便是這樣，對於我們這些上古神獸來說，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奢望。”

“那要怎麼才能讓你以後也與我靈魂相通呢？”看著神冴黯淡的眼神，黃碩心裡也不怎麼好受，仿佛是感受到了相同的靈魂，他也不禁有些失落。

“也不是沒有辦法，想要解放我們，除非能找到與我們上古神獸相對應的神器，隻要有對應的神器······”神冴的眼睛亮了起來，充滿了希望。

黃碩還沒有聽清楚神冴的話，就感覺原本平靜的世界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神冴從他的眼前消失了，連同他的聲音。取代他的，是一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聲音。

“小碩，小碩，你快醒醒啊，你醒醒啊。”悲慟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傳到了黃碩的耳朵裡，隨著身體的搖晃，黃碩感到頭又疼了起來。他掙紮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引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費力的向周圍看去，黃碩能看到的隻是趴在自己身上大哭的自己的父親。本來就受了重傷的身體在父親的摧殘下更加的難受了，黃碩死力的張嘴，想要阻止父親的殺子行為，奈何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也許是因為父子連心，黃父感覺到身下的軀體有了反應，睜開淚眼朝上看去，他看到的是黃碩微睜的眼睛，剛剛被宣告死亡的兒子睜眼了，他活過來了！

來不及高興，黃父迅速的從黃碩身上爬起來，欣喜若狂的尖叫著朝病房門外奔去，他要去通知醫生們，兒子睜眼了，他沒有死。

留下黃碩一個人，終於安靜了。黃碩再次閉上眼睛，剛才所見的景象，果然隻是一個夢而已吧。沒有上古神獸，沒有神器，也沒有奇跡，隻是自己幸運，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