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欺壓
山,是彆人宅院中的山,所以不可避免的缺少了一種野外的味道。大青山上無雪,因為山心有地熱供應,讓整座山鬱鬱蔥蔥,枝繁葉茂。
鶴大人住在山頂,周平提著食盒,奮力的往山巔爬去。山路不好走,他的腳跟都被荊棘刺破了,一路所過,留下了斑駁的血腳印,觸目驚心。
“嘶嘶~~”
山巔之上,有一個小池,池水乳白,裡麵一條條大蟒浮現,赤鱗,龍頭,鐵尾,正是赤鱗蟒,體內有微薄的龍血。每一條,都有十幾丈長,水桶粗,一口能吞掉一個人。
池水旁邊,有很多蛇骨頭,蛇骨的腦殼已經被敲碎,蛇腦被吃掉。
這些大蟒,都是鶴大人養的食物。
抬頭,麵前是一棵大樹,樹乾粗十幾人都無法合抱。樹冠上,有一龐大鳥巢,鳥巢用金絲甘草鑄就,上麵還有靈芝、人參、乾果等藥材。
周平打開食盒,裡麵有牛奶、雞蛋、豆漿,以及新鮮的時令瓜果,最後是一小壺佳釀,散發出濃鬱的酒香。這酒,聽說是采集朝露、山果,再用修仙者的釀酒法器釀造百年而成,每一滴,都價值珍貴,堪比黃金融成的汁液。
這種酒,就算葉家的很多旁係族人都無法享受,也就隻有三小姐這種家主的嫡係子孫,才會每年分配下幾百斤來。
周平咽了一口口水,跪下稟報道:“鶴大人,小的已經給您準備好飯食,恭迎大人用餐”。
“唳~~”
一聲鳥鳴,水池裡的大蟒瑟瑟發抖,遇到了天敵。
一頭仙鶴從鳥巢上飛了下來,這仙鶴有兩米多高,全身雪白的翎羽,體態高雅,喙長三尺,爪子鋒利,閃爍寒光,能輕易的抓透赤鱗蟒的鱗甲。
看到仙鶴降臨,周平連忙道:“恭迎鶴大人”。
仙鶴不耐煩的揮了揮翅膀,長喙伸進酒壺中,漬漬的喝著仙酒。喝的興起,鶴大人就仰天長鳴幾聲,讓山中鳥獸儘皆匍匐。
鶴大人的眼神迷離,已經半醉,這時,山下傳來馬鳴聲,這大鶴突然吱的一聲,一飛而起,往山下衝去。周平明白,是主子回來了。
周平的肚子咕嚕作響,看到周圍沒人,他打碎蛋殼,大口吃了幾個生雞蛋,再灌了幾大口豆漿,才抹了抹嘴下山。
山下,芙蓉園前,有幾匹龍馬嘶鳴,這龍馬四蹄粗長,善於奔跑,能日行萬裡。龍馬身上,都有精美的馬鞍,是用上好的絲綢織就。
幾個趾高氣揚的男女就騎在龍馬之上,為首的一個少女,身穿輕紗,腰佩翡翠,腳下穿的靴子,都鑲嵌著寶石。這是周平的主子,三小姐。
仙鶴圍繞著三小姐飛舞,鳴叫。
周邊十幾個奴仆跪立迎接,周平也趕緊跪下去。管事躬身,滿臉的阿諛奉承。
“主子,您出去了幾天,鶴大人都想您了”。
三小姐摸了摸仙鶴的絨毛,點頭道:“不錯,小鶴長得還很壯碩,沒有變瘦”。
後麵一個身穿綾羅綢緞,手拿折扇的公子哥恭維道:“三小姐的這寵物真是俊秀,我看都有肉體五重境了吧,真是仙獸啊!”
三小姐眉毛一挑,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得意,不過還是揮揮手道:“仙獸不敢當,這仙鶴是我二姐從九陽仙宗帶回來的一隻幼崽,被仙氣洗禮過,又加上血統高貴,每日服用各種靈藥,才能有如此境界,連我都沒法比”。
“三小姐謙虛了,三小姐天縱英才,如今雖處於肉體第四階段,但一身實力,卻能與第五階段相抗,來日必能踏出那一步,一步登天”。
周平低著頭,聽著這些人在這裡相互恭維,絲毫不敢露出異色。
三小姐很高興,這仙鶴給她掙了臉麵,不由說道:“是誰在喂養仙鶴,本小姐有賞!”
周平剛欲回道,就聽到管事應道:“回主子,是劉三那小子”。
“嗯,葉翠,賞他十兩金子”。
“是,小姐”
葉翠是三小姐的丫鬟,地位比周平這些奴才高多了,和管事相仿。
周平聽到管事的話語,心裡怒火衝天,明明是他喂養的,功勞卻讓彆人得了。劉三和他一樣,也是最普通的奴才,不過這小子和管事有些親戚關係,所以也頗受他照顧,平常累活、臟活一點也不粘手,整日遊手好閒。
賊眉鼠眼的劉三,立刻跪著爬出來,頭磕在地上,道:“謝主子賞!”
“好了,以後好好乾活,做奴才,也可以討得主子喜歡,出人頭地”。
“謝主子訓話!”
所有的奴才都跪道。
這些公子哥下了馬,進入芙蓉園。周平他們才能緩緩起身。劉三把七兩黃金遞到管事的袖子裡,隻留給自己三兩,點頭哈腰的謝道:“多謝三叔啊”。
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也算我的侄,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之後,瞥了周平一眼,譏諷道:“小子,以後懂點事,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伸手,不然你的狗爪子會被剁掉的”
周平沉默不語,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無奈,但同時,也有一道能凍徹世間的冷芒。
“嗯?敢不回話”。
管事看到周平不語,一拳就轟了出去,砸向周平的胸膛。
周平雙眼一縮,管事是二重境的高手,掌管著一個肥缺,不缺藥材、血食能資源,力量比他何止大了百倍。周平氣血匱乏,雖然堅持練武,但沒有功法,沒有資源,身體連普通百姓都不如,這一拳根本躲不開,周平隻感覺眼前一花,身體就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
一下子撞到牆上,胸膛出火辣辣的疼痛,一個拳印深深地塌了下去。身後的脊柱也有些癱瘓,肋骨斷了三根,痛的周平額頭撲撲的冒冷汗,那汗珠子打濕了單薄的青衫。
嘴角流出鮮血,牙齦咬破,感覺喘不上氣來。那一拳的勁力,已經傷了五臟六腑,如果沒有幾年的藥材調理,非得落下病根,壽命減少幾十年。這樣下去,周平能活到四十歲就算天幸了。
管事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啪啪作響,冷笑道:“小子,記住,你這條賤命不值錢,得罪了老子,老子送你歸西”,說完,揚長而去。
周圍的十幾個奴仆,都冷漠的看了一眼,不理不顧。這些人都奴根深種,一生都渾渾噩噩。
周平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的小窩,關上房門,一拳打在牆上,骨碴都哢的一聲露了出來,血淋淋的。周平麵色絲毫不變,身體痛,心裡更痛。
這種沒有尊嚴的日子,他不想再過下去。既然無出頭之日,不如一死了之。
從床底掏出一個鐵匣子,長有一丈三,寬有兩尺。輕輕地打開,裡麵是一張古畫。古老的畫紙透露著一股子黴味,還有很多黑色的黴點,有的地方都缺了一角,像是被老鼠啃得。
打開這張古畫,畫麵是一副萬裡江山圖,山水縱橫,雲霧繚繞。這是周家世代祖傳下來的,傳了多少年已經不可考究,反正是周平小時候,就從他爺爺那裡看到過。
周家祖訓,要世代把這幅古畫傳下去,哪怕付出生命,甚至所有。
把畫放到床上,周平磕了三個頭,“周家曆代先祖在上,今日周家隻餘子一人,周平已無法傳承我周家之祖訓,望先祖諒解”。
伸手細細的撫摸了一下那張古畫,周平準備帶著這張古畫,一把火,**了之。
不過,就在周平骨碴上的鮮血滴在上麵的時候,那古畫上多出了一條大龍,此龍騰雲駕霧,半個身體隱藏在雲層深處,單單伸出的一個龍頭,都不知道有幾許大。按照上麵的參照物,一根龍須,都比一條河流長。
大龍眯著眼睛,湖泊般大小的雙眼,僅僅睜開一絲。
一絲曠古荒涼的的聲音回蕩在周平耳邊:“血,我需要血,大周武王陛下的血。陛下的子孫啊,奉獻出更多的鮮血罷,吾需要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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