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騎大魚的人

漁船之上的漁民，一網子下去，都能打撈上數百斤水產。草魚、黃鱔，蝦蟹，烏龜，這些水產都肥的流油

至於那些運輸貨物的大船，都吃水很重，上麵裝滿了野獸皮毛、骨骼，木材，礦石，金銀等。

周平的小船，夾雜在其中，很不顯眼。

走了一會，甚至看到一片由船連接起來的水上集市，上麵各種販賣品，甚至有奴隸、女人出售。還有各種武器，鋼刀，長矛，連環弩弓，也有些軍用武器，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靈紋，專門破除修道者的罡氣。

周平看了一會兒，他兜裡的這點錢，根本不夠買什麼的。一根‘破罡箭’，都要上百兩黃金。當然，這也是因為軍用武器太貴的緣故，普通的武器要便宜的多。

這‘破罡箭’，用千年寒鐵打造，有專門的靈師往上麵刻畫靈紋，每一根的造價，不說材料，單單著一番功夫，都要大量的金錢。軍隊中根本不能量產，隻有那種最精銳的軍隊，與仙道門派作戰的軍隊，才能配備這種武器。

周平大長見識。

就在這時，有歌聲傳來，隻見那遙遠的河裡，有一人水上漂。沒有船，就這麼前行，好像仙人一般。

這人是一青年，身穿白色書生袍，脖頸後插著一把折扇，背負雙手，指點江山，好不瀟灑。

周圍的船兒都紛紛給他讓道，恭維道：“皇甫少爺真是功力通天啊，竟然練得如此神功”。

“這是皇甫家的皇甫啟少爺，還不快來拜見”

周圍的聲音吵吵咋咋，離得近了，周平才看明白，那皇甫少爺不是沒乘船，而是下麵有一條大魚，載他前行。

這大魚有七八丈，全身金鱗，是一條鯉魚。不過這麼大的鯉魚，可是非常少見。鯉魚的脊背很寬，足夠他站在上麵，那魚鰭，就是最好的風帆。

鯉魚擺尾，前行。而在大魚的身上，用繩子係著十幾隻水生生物，有點類似水母，身體不大，隻有臉盆大小，白色透明，那悠悠的歌聲，就是從這些水母發出來的。

周平無欲再看下去，劃著槳兒，繼續前行。不過就在這時，那條金鱗大魚卻突然調尾，衝著周平的小船衝了過來。

上麵的皇甫啟皺了皺眉，腳跺了跺下麵寬闊的脊背，道：“小金，走錯方向了，快掉頭，耽誤了小爺的事，就把你燉成魚湯！”

那大魚已經通靈，成了精怪，不過聽到主人的話，卻不管不顧，沒心沒肺的繼續猛地加速。

王平的小船，眨眼就被大魚撞了上去。那大魚從船地下遊過去，上麵的人卻無法子，隻能跳上周平的小船。不過這小船的載重量隻能容納一個人，這突然加了一個人，立刻船麵下沉。

小船下沉，眨眼間，船的甲板就來到水麵。這時，才停止下沉，周平舒了一口氣，這要是再往下落，那水就能灌倒船艙裡麵來了。

大魚遊過小船，猛地一個撲棱，泛起了一個水花，張開猙獰的大嘴，露出裡麵的長劍一般的牙齒，咬中了一隻大龜。這大龜，有磨盤大小，看起來也有幾百年火候了，不過相對於大魚的身子來說，還隻是一口食物的事。

吃了那大龜，這大魚才搖搖晃晃的返行，似乎頗為享受大龜的美味。

小船上，皇甫啟對周平拱了拱手，道：“這位兄弟，剛才麻煩了啊！”

周平笑道：“無事！”

對於麵前這個公子哥，周平還是很喜歡的，他身上沒有那股子驕狂之氣，反而多了一絲溫和，能讓人處得來。

皇甫啟上下打量了周平一眼，卻發現麵前這青年雖然穿著簡樸，但卻沉穩自如，眉宇間大氣磅礴，全身精氣宛如鉛汞，厚重、不外泄，氣息內斂，乃不凡之人，不由問道：“兄弟哪方人氏，這是要去往何方？”

“一介寒仆而已，隨意遊覽罷了！”

“寒仆？武功練到你這火候的寒仆可不多。我出生豪門，花費了大量金銀，才練到第五階，而我看你的氣息，也就比我稍微差一絲”。

周平的武功，雖然隻是出於第三階，但身體畢竟受過神力洗刷，修煉神級功法，雖然隻能練出不足億萬分之一毛，但也不是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皇甫啟的力量有三千三百多斤，比他僅僅多出三百斤而已，而且周平每過一天，力量就大增，估計明天趕上這皇甫少爺。

周平歎道：“像你們這種大少爺，怎麼能知道我們這些仆人們的困苦呢。我為了練武，可是付出了太多，隻為了出人頭地，封侯拜相”

皇甫啟笑道：“兄弟好大的誌向。封侯拜相可不容易，我們燕州，也隻有周牧守一個侯爺，更不要說王爺了。除了皇親國戚，大乾隻有的幾個王爺，哪個不是手上有赫赫之功業。像平鼎王，率領百萬大軍，滅了一大魔門－－大千魔門，要知道百年前，天下可是有五大魔門，現在隻剩下四門了”

大乾朝，如今歌舞升平，四夷臣服，那些修道者都安安穩穩的，哪有扯起大旗造反的。沒賊可剿，沒功可得，要想在軍隊中拚出一番天地來，太難了！

周平笑道：“你看到的隻是表麵現象而已，這個世界隻有一個字，為萬人所追求，‘利’，隻要有了足夠的利益，他們就敢拚命。如今朝廷太強勢，武力強大，隨意剿滅宗門，而且大部分都隻是為了搶奪財富，雖然這些宗門都是小門派，沒有什麼大的力量。但總有一天，會起反彈，壓得越緊，反彈的力度越大”。

這些超級宗派，仙道七宗，魔門四門，佛道兩家，都隻是在蟄伏而已，一有機會，他們就會推翻大乾，複立大周之前的仙道時代。修仙者為天，萬民為螻蟻，供之趨勢。

雖然儒家三院一直支持著朝廷，但盛極而衰，前朝大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皇甫啟笑道：“好了，不談這些事情了，我們都隻是小人物，縱橫世間，娛樂人生，豈不比這更加快哉。走，走，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那裡才是人間的天堂！”

周平應道：“好”

皇甫啟跳上大魚的脊背，大魚拉著那十幾個水母，一路前行，歌聲繚繞。周平駕船跟在後麵。

在這密密麻麻的水網中穿行，很容易迷路。燕州城太大了，兩岸的房舍也相仿。周平雖然不識路，但前麵的皇甫啟卻非常熟悉，帶著周平，穿過了數十條街道，橫跨十幾條支流，來到了一處大河之上。

這裡的河流，已經快接近中央的主乾，所以河流也寬了不少，到了十幾裡。上麵密密麻麻的大船，裝飾豪華，透露著一股子奢靡的氣息。

每一艘船，都有上百米，中央的三艘大船，更是達到了千米。千米大船，周平的小船，與之一比，連米粒都不算。浩瀚的氣息撲麵而來，同時，香風陣陣。

皇甫啟解釋道：“這是燕州最出名的地方，胭脂河。上麵的船，有無數的青倌兒，紅塵女子，隻要你有錢，什麼樣的女子都能找得到。這胭脂河的來曆，也頗為有趣，聽說是清晨姑娘梳妝，那倒掉的胭脂水，把河麵鋪了厚厚的一層，故有此名！”

“這裡挨著通天河主乾，再走不遠，就是水上軍營，有八萬水軍重甲。閒暇時候，也有不少軍士來此遊樂，也讓這處地方更加繁華。除了這，還有無數來往的商賈，巨擘”。

周平皺了皺眉，道：“青樓？還不是出來賣的，我輩練武之人，怎可將心沉淪於此”

“此言差矣！修道，亦有雙修之術，歡喜佛禪。而且采補鼎爐，也能讓修為大進。那最中心的三艘大船，就是煙雨閣開的，上麵就有仙道女修作為鼎爐，不過那價格，太貴了，我幾年的俸祿，都買不起”

周平駁斥道：“雙修之術乃小道兒，雖短時間內對修為有益，但卻容易根基虛浮。修道，修的就是一顆心，沒有那一往無前的意誌以及心神，沒有那一點一點自己攢積起來的實力，一切都是虛幻，都是空中樓閣”。

皇甫啟臉色一黑，笑罵道：“我是帶你來找樂子的，你跟我扯這些有個屁用。走，我們去那三艘大船上去看看，聽說最近來了一個青倌兒，吹拉彈唱，無所不精，有很多公子哥一擲千金”。

說完，就當先騎著大魚，遊了過去。

那一艘艘船上，嬉笑聲陣陣，鶯歌燕舞。

戮皇在周平的腦海中顯性，變成了半條大龍，道：“周平，你修為未成，切記不可失了元陽”。

“我明白！”

“嗯。去吧，去殺人，去殺幾個公子哥，掠奪財富，原始積累都是血淋淋的搶奪，這才是最快的方法。你還太窮，要掠奪足夠的丹藥，我要布置大陣，以丹藥為燃料，產生丹火，融化你體內的半粒神丹。僅僅靠你自己融化，上千年的時間都不夠”。

“當年，武王吃了半粒神丹，他那時已經是人仙之境，足足花費了百年時光，才融化神丹。你，差的太遠了”。

周平眼神一亮，驚喜道：“還有這種方法，不過這種拔苗助長之術，會不會造成虛浮的根基”。

“你的擔心純屬白費。放心，我不會誤導你的。神丹，神丹，什麼是神？神就是造物主，諸神創造一切，諸神的榮耀遍布諸天，神無所不能，那是一種無法想象的境界。神丹，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好！”

周平身形一震，決定聽從戮皇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