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若我問心有愧

日落黃昏，晚飯後。

蘇九兒坐在沙發上沒滋沒味的同東方熙一起看電視。

說是沒滋沒味，是某人放著電視不看偏偏要看她。

蘇九兒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瞄了東方熙一樣，他眼中那近乎絕望的溫柔讓蘇九兒心虛。

她無法回應這樣的溫柔，甚至連相應的話題也不敢提及，也隻能當個縮頭烏龜一樣盯著電視看，還好電視裡的劇情還算不錯，她還不至於尷尬到完全不知所措。

說真的，她完完全全不想收留東方熙，但東方熙以擔心屍毒發作為理由硬是留了下來，偏偏蘇九兒卻沒辦法拒絕。

而泡芙看到東方熙就像看到了八百萬，晚餐還加了一道糖醋排骨，熱情的不得了，完全不像之前喊打喊殺的泡芙，事實證明錢對泡芙來說也一樣重要。

電視裡似乎在播著最近頻繁上熱搜當下大紅的電視劇，但蘇九兒卻硬是一點都看不進去。

不是說電視劇演的不好，任憑誰看電視的時候被一個人死死的盯著，誰也沒辦法老神在在的繼續看電視。

蘇九兒心裡來氣，正想鼓足勇氣想問問東方熙自己臉上是不是有花。

可這勇氣還沒等使出來，電視裡那不知是不是主人公的女子大喊道：“愛一個人有錯嗎？因為身份地位放棄愛情，這就是你口中的責任？”

一句話吼得蘇九兒一個哆嗦，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身側的東方熙，她總覺得電視裡的女主人公似乎是在指責自己。

最讓蘇九兒難堪的是，東方熙也恰好在看她，或者說一直在看她。

這般一對視，蘇九兒直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東西都被東方熙看了個乾淨。

她慌亂的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尋找那西漢翁主的蹤跡，她在外麵多一天，廣大人民群眾可就多了一天的危險。”

東方熙卻一把扯住了蘇九兒的手腕：“我已經聯係了政府封路，也有人在附近搜索，你大可放心。”

“那西漢翁主可是僵屍，你讓人去找她豈不是給她送食物！你沒看到她之前咬了人，皮膚都圓潤了不少？”顯然，東方熙安撫的話卻並未讓蘇九兒安心，反而讓蘇九兒越發著急了，急的她連東方熙抓她的手腕都忽視掉了。

但萬幸的是，東方熙其人是個很穩重可靠的人。

就算對靈異之事抱有懷疑，但一旦了解了情況就不會盲目自大，更不會去做做沒有準備的事情。

他在了解厲害關係後，自然會準備的十分妥當。

看出蘇九兒擔心的模樣，他立刻安撫道：“你放心，前去搜索的人都是成群結隊且帶著武器的專業人士，而且他們收到的命令隻是尋找而非捕捉一旦有消息，就立刻會有人通知我。”

“專業人士？”顯然，蘇九兒很在意東方熙是不是雇傭了同行，倒不是說有什麼競爭意識，隻是本能的有些在意。

她雖然一直都在山上沒下來過，但她的師父蓬萊島人也和她說過一些當今比較有本事的天師。

“捕獸的，他們捕獵猛獸都會注意自身安全，更彆說是可怕的僵屍。”顯然，專業人士這四個字在不同人的眼裡也是有著不同概念的。

想了一下那些捕獸人員的裝備，蘇九兒心稍安。

這著急的事兒沒了，她自然就注意到了現在的尷尬。

最後不著痕跡的甩開了東方熙的手，選了個距東方熙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但願他們可以快點找到西漢翁主。”

說罷，蘇九兒拿出手機打開天師協會App，想發個帖子把西漢翁主的事兒說出來提醒一下真正意義上的同行，不是她不相信那些專業的捕獸人員，而是她害怕西漢翁主消失的這段時間咬了人，搞出更多僵屍就麻煩了。

看著蘇九兒明明緊張的不得了，拚命的轉移視線的樣子，東方熙並未生氣她的疏離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畢竟對於東方熙來說，蘇九兒知道緊張還好，知道緊張就證明她沒有斷情絕情。

覺得自己重修舊好有希望的東方熙心情好了不少，想了一下能更好的拉近關係的辦法後，突然道：“你若有空，明日可願去指點一下風水？”

“你這是信了？”蘇九兒顯然沒想到東方熙信的突然齊全了。

東方熙倒是坦然：“不信彆人還能不信你不成？”

蘇九兒的臉紅了，而且還是害羞的臉紅。

蘇九兒的直覺告訴他，東方熙這句話絕對不是對她的業務能力的讚譽，而是帶有某種她不願意去想的意思。

畢竟他們八年前可是發生過超友誼關係的，她就算給自己洗腦這是舊友相見，是純粹的友情，也無法忘記那次禁忌的歡愉。

蘇九兒深吸一口氣，刻意的展現出得意的模樣：“你信我是對的，我好歹是一級天師蓬萊道人唯一親傳弟子。”

所以他維持著高冷總裁的樣子，順著蘇九兒的話問道：“一級天師？你是多少級？”

蘇九兒僵住了。

她摸了摸腰間屬於自家師父的一級天師符籙，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當著東方熙的麵說謊。

她不甘不願的嘟囔道：“我若去考，肯定也是一級。”

雖然多年不見，但八年前能滾到一張床的情分，自然是存在些許了解的，一些微表情什麼的，都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這不，東方熙立刻就發現了蘇九兒的彆扭。

而他這次卻沒有選擇做一隻安心的“舔狗”沒有邏輯的“舔”，反而毫不客氣的點破了蘇九兒苦苦隱藏的真相：“無證上崗。”

“你還想投訴我不成？”蘇九兒眼睛一瞪，完美的詮釋了何為色厲內荏。

東方熙淡笑不語，心裡卻是極端滿足。

他喜歡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蘇九兒，有人氣，像個人。

當然不是說東方熙覺得蘇九兒不是人。

那年分彆，八年後他們在他的辦公室再次相遇，蘇九兒在東方熙的眼中淡漠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東方熙甚至懷疑蘇九兒根本就不存在的，而是他過分思念出現的幻覺。

不然怎麼會好好的一個人，硬是沒一點人氣呢。

還好現在的蘇九兒會哭會鬨會笑會鬨彆扭，這個有人氣的樣子，真好。

東方熙笑的更溫柔了。

蘇九兒被東方熙笑的毛骨悚然，最後他決定去乾正經事，不去理會東方熙這個精神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