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眾

蘇北好笑的看著董夕顏，再這麼說下去，段蔭郡主臉紅的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你還說！”段蔭舉手裝作要打董夕顏的樣子，董夕顏連忙的住了嘴！

“說什麼呢，你們幾個？”一道聲音宛如天籟解救了段蔭郡主。

寧鳶招待完了各家小姐，忙裡偷閒的發現這三人倒是說說笑笑的，便走了過來。

董夕顏連忙的拉著寧鳶坐下，像是找到靠山一樣，湊到寧鳶耳邊低聲的嘀咕起來。

寧鳶眼睛越睜越大，又不確定的問道：“真的？”

董夕顏重重的點點頭，段蔭一看便知道兩人說的是什麼，頓時著急的站起來，“顏兒，你在胡說，我不理你了！”

董夕顏連忙的擺擺手告饒，倒是寧鳶不斷的上下打量著段蔭，像是第一天才認識她。

“寧姐姐，可是忙完了？邀請的小姐們都到了？”蘇北及時的開口，順便把話題扯開。

寧鳶喝了口水，點點頭，“差不多了，有些事先有約的沒有來，但是都是事先打了招呼的！再等一會差不多就可以開船了！”

蘇北點點頭，想是這樣一年一度的宴會，除非是實現真的有其他的約，一般是很少有人拒絕的，湖上的畫舫也不是說有錢都可以租得起的。今天輪著寧陽侯家舉辦賞花宴，陽寧侯動用了關係，這才租了一條畫舫。

幾人正說著話，一個身穿桃紅對襟長衫，打扮得體的女子來到了幾人的麵前。看她年紀和蘇北相仿，尚有些稚嫩。

來人走到寧鳶跟前，先是對著蘇北和董夕顏微微行禮，這才對著寧鳶說道：“大姐姐，除了事先知會了的，各家收到請帖的小姐都來齊了！”

寧鳶便站起身，對著蘇北和董夕顏說道：“這是我家三妹妹寧夏，和蘇妹妹你年紀相仿！就是不太喜歡說話，這次好不容易把人拉出門來！”蘇北忙站起來微微施禮。董夕顏則是對著寧夏點頭微笑算是見了禮，畢竟身份放在哪兒！

蘇北看著寧夏一臉乖巧的站在寧鳶的身邊，臉上掛著羞澀的笑意，對著寧鳶說話都是帶著恭敬。再想想自己啊的幾個，在心裡忍不住的歎氣。

寧鳶準備吩咐人開船，卻又聽人說明音公主來了。

船上的各家小姐們頓時站起身前去迎接。

明音公主一身嫩黃色便裝，頭上也沒有過多的飾品，隻兩個玉簪並著一些的珠花，但是看玉簪的品質就知道絕非凡品。身後簡單的帶了自己的貼身侍女還有一個年紀稍大的嬤嬤。蘇北有些印象，像是皇後身邊的人。

明音公主笑著讓大家起身，便被寧鳶請到了一邊說話。

“不是說留在宮中照顧娘娘嗎？你怎麼又跑來了？還是先不讓人說一聲！”寧鳶舉辦的賞花會，怎麼會不請明音公主，她親自去送的帖子，但是前段時間皇後娘娘身體不適，明音公主便在身邊照顧，說是就不過來了！

明音公主就笑了一笑，“母後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聽說我推了你的邀請，還把我說了一頓，今天一早便吩咐我過來！怎麼，你不歡迎？”明音公主佯裝發怒的看著寧鳶。

寧鳶趕緊的搖頭，“明音公主大駕光臨，怎會不歡迎，隻是公主殿下這樣如花的容顏，把這船上的女子都比了下去，待會不知道要引得多少人的矚目呢？”寧鳶歎口氣，神情有些的惋惜的道。

鳴音公主伸手戳戳寧鳶的腦袋，“好啊，竟然敢打趣我了！”

這邊兩人說說笑笑正是高興，寧鳶吩咐了開船，船開的慢，隻在水麵上搖搖晃晃的往前。

眾人說說笑笑，倒是一番熱鬨祥和的畫麵。湖麵很大，幾艘畫舫倒是並不顯得擁擠。蘇北偷了個空跑到船頭哪兒吹吹風，人多，畫舫的四周又圍了輕紗，蝶衣輕晃，裡麵的脂粉味倒是濃重的不得了。

四周景色美不勝收，蘇北深呼一口氣，仿佛還能聞到桃花的清香。幾艘畫舫上不時地傳來笑聲，還有琴簫一類的悅耳動聽的聲音。蘇北看前頭那兩畫舫，四周掛著竹製的簾子，隻能看到憧憧的人影，倒是不時地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蘇北頓時明白，那船上應該全是男子吧。

蘇北想著避嫌，便準備轉身回船艙內，隻是眼前忽然闖進一抹身影。

那人一身白色長衫，腰間係著同色鑲嵌藍色寶石的腰帶，墨色長發隨意的梳起，披散在腦後。

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一雙丹鳳眼黝黑深邃，泛著迷人色澤，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紅唇在看見蘇北的怒光的時候便衝著她微微一笑。

蘇北頓時心中一慌，臉色微紅，轉身進了船艙。

軒轅風皺眉，無奈一笑，心中想著隻怕剛才那位小姐就把他當作登徒子了吧。他本來是想著出來透透氣醒醒酒，就看見一抹身影站在船頭，觀她略帶稚氣的臉龐，邊想著她的年紀沒有多大。又看她有些呆愣的樣子，有些的好笑而已。看著那人轉身離去的背影，軒轅風心中突然地想起了那抹在梅林之中有些清冷的身影了。兩張身影重疊，會是一個人嗎？

軒轅風搖搖頭，額頭。

“啊！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大夥可是逮著你罰酒的！”一個明顯的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

軒轅風回頭看，來人一身紅衣，正是丞相家聞名的不學無術的嫡次子柳明軒。柳明軒生得極好，一張極其明豔的臉，有些的難辨雌雄。但是最討厭的就是彆人說他相貌好。曾有個有眼無珠的主，把她當作女人，還說了些不著調的話，被他打的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聽說被柳明軒變成了太監。

自此，柳明軒的大名便傳遍了燕京。

軒轅風不當回事，他是河澗王世子，她的母親是先皇親封的端陽郡主，父王戰功無數，手掌實權，正是彆人爭相巴結的對象。

“進去吧！”柳明軒和他的關係算還算不錯，兩人相識多年，對彼此的心性脾氣都不覺的了解。

柳明軒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家中老子也管不了他，一物克一物，他倒是有些的畏懼軒轅風。

柳老丞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私下裡問過柳明軒，柳明軒一臉怕怕的說要是你小的時候也被一個人經常的一頓胖揍，並且打也打不過他，每次找場子都被打的更慘的話，你也會從心底裡懼怕一個人。

柳老丞相當時沉默了許久，從此對於柳明軒的管教在不是不痛不癢的罰跪抄家規之類的，直接的上藤條，柳明軒果然的老實了不少。

柳明軒為此後悔了許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這種。

蘇北回到了船艙，眾人正是無聊比起了才藝，蘇北正好進來便連著她一起算在了內。覺得輪著來有寫的無趣，便采取了抽簽的決定，讓下人準備了紙張，按抽到的數字來排順序。

蘇北幸運的抽到了二十五，一共三十個人。為了評判誰的才藝佳，鳴音公主讓人剪了桃花樣式的剪紙，對誰的表演滿意的話就將手中的花給誰。

在場的眾人便有些躍躍欲試了，一個個準備著自己要表演的才藝。

第一個表演的是是董夕顏，好巧不巧的抽到了第一。董夕顏的性子，蘇北很難想像她竟然能談的一手好琴，一首《高山流水》竟像是要帶人進入那高山蔥鬱，流水不絕的年代。

董夕顏表演完，竟然得了二十多花。董夕顏羞澀一笑，走到蘇北的身邊坐下。

“好啊，沒想到你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竟然談的一手好琴，瞞得可真是夠深的啊！”蘇北等她坐下，為她倒了杯水。

董夕顏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娘說女孩子最起碼的得會一樣才藝，硬逼著我學的，說是我把琴練好了，就不逼我學其他的！”

蘇北在心中忍不住的為董夕顏的母親叫聲好。

董夕顏之後又是一位小姐，她作了一幅畫，畫的正是這船上的場景，連四周的桃花都以一種極其淡的顏色渲染出來，當真是不錯。得了十五朵花。

眾人都一一的展示才藝，蘇傾城果然不負“第一才女”的稱號，表演的是邊跳舞邊作畫，雖然畫的不如第二個人好，但是貴在能一心二用。贏得了不少的稱讚。

蘇傾城收獲了眾人的稱讚，便對著蘇北得意的一笑。蘇北在心中歎口氣，蘇傾城其他的才藝也是不錯的，但是她非得選擇難度大的舞畫，這船本就有些搖晃，根本就不適合跳舞。

蘇傾城後麵緊跟著就是跟她一向不對付的王依柔，也選的是跳舞，倒是和蘇傾城不相上下。

鳴音公主自持身份，便做了評判沒有參與。其實他心中也知道，要是真的參加的話，不用說的得花最多的就是她了。

段蔭郡主和寧鳶藝人表演的書法藝人表演的畫畫，兩人沒有一絲出風頭的念頭，隻發揮了一般的水平。

馬上就輪到蘇北了，蘇北本想推脫了，但是還不用她開口，蘇傾城便率先的開口了，她先是對著鳴音公主深施一禮，略帶歉意的說道：“公主贖罪，我這妹妹年紀小，平時又不喜歡琴棋書畫一類的東西，這才藝展示還是越過她去吧！”

蘇北挑眉，她在府中確實是沒有彈過琴，也沒有作過畫，但是她的字還是不錯的，蠅頭小楷很是娟秀，連蘇晉都誇過。至於棋嘛，能和蘇晉打個平手，她自認為不算太差。

但是沒有做過不代表她就不會，前一世裡，她剛嫁給王謙，往前邊流連青樓不著家。她還記得有次遇見了蘇傾城，蘇傾城是怎樣一臉高傲的說著不屑的話。她便忍著一股勁頭學了很多自己以前還是小姐的時候沒學過的東西，琴棋書畫一樣沒有落下。

為了練琴，十指連著一年都沒好過。她以為王謙會因此看她一眼，結果發現還是自己想多了。

這一世裡，她不願再碰琴和畫，是因為前一世裡所受的罪，讓她心裡就排斥。

蘇傾城這番話，讓眾人的眼光頓時落在蘇北身上，頓時一個個的就帶了一絲的不屑，世家小姐不喜歡這些，果然是上不得台麵。

蘇北神色不變，鳴音公主看了一眼蘇北，有看著蘇傾城，再看看蘇玉琴和蘇玉瑾，隻淡淡的讓蘇傾城起身。

“傾城，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這在場的世家小姐，誰人不是琴棋書畫楊洋的精通，倒是你這四妹妹真是跟我們不同！這也是她的事情，你又何必道歉！”蔣茹走過去攙著蘇傾城，瞥了一眼蘇北，不屑的道。

蘇北心中就有些的煩躁，這一個個的哪天不弄出點幺蛾子是不是就渾身不錯舒服？蘇北站起身，先是對著鳴音公主行了一禮，有對了蔣茹行了禮，這才對著蘇傾城說道：“沒想到二姐姐竟然這樣的了解我，妹妹真是有些的感動！”

轉身走到一旁展示了琵琶曲的一位小姐身旁，“這位小姐，不置可否借用一下琵琶！”

這人正是武昌伯府的武萱怡，樂器之中她偏愛琵琶，老夫人便花了重金為她尋了上好的材料製作了這支琵琶。

武萱怡本就對這蘇北有些的同情，想著要不是自己有老婦人的疼愛，說不定也和蘇北一樣，因此蘇北一說借用，便點頭答應了。

身後的丫鬟極為的不舍的將手中的琵琶交給蘇北，又叮囑了一聲。

蘇北頓時明白這琵琶對武萱怡非常重要，現在又借給自己，蘇北心中便對她多了幾分的好感。

蘇傾城看見蘇北去借樂器，竟然還是比較的難掌握的琵琶。頓時心中有些的慌亂，蘇北是什麼時候學會的？為什麼連翹哪兒竟然是一點的消息都沒有。

蘇北坐到中間的凳子上，閉上眼睛微微的沉定了心神。手指微動，琵琶特有的輕靈聲音響起，竟然是一手《春江花月夜》。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將人帶入了夕陽映江，晚風輕拂的初暮景色，旋律高轉，又表達出月亮緩緩上升的感覺。溫柔的弦音撩撥起寧靜的空氣，一副至美的山水畫展現在眾人的眼前，眾人仿佛架起了輕舟，在平靜的江麵上暢遊，兩岸青山不斷。

忽地傳來一陣簫聲，竟慢慢的追上了蘇北的步調，隨聲附和起來。此起彼伏，交相呼應。

蘇北手中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後有跟上了節奏。

等到琵琶聲和簫聲漸漸的停止，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蘇北的神情可謂是百變。

蘇傾城臉色蒼白，神情慌亂。

蘇玉瑾一臉的嫉妒，就連蘇玉琴也是掩不住的驚訝。

鳴音公主率先的回來神來，便笑道：“我們都不知道，原來這裡藏得最深的是蘇四小姐！好一曲《春江花月夜》！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看著蘇北的眼神便越發的友好起來。

蘇北躬身，將琵琶還給武萱怡，這才笑著道：“公主過譽了，臣女這就這一首曲子能拿得出手，要是再來一輪，臣女怕就是要丟臉了！”

蘇北得了不少的花朵，但是她懶得數得不得第一對她來說倒不重要。看著蘇傾城一臉不甘心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蘇北便對著蘇傾城微微一笑。

眾人的目光頓時回到了蘇傾城的身上，看蘇傾城的眼光滿是不屑，一榮俱榮的道理在場的人誰不明白，蘇北丟臉對她們姐妹有什麼好處麼？

蘇傾城忍受著眾人一樣的眼光，心中恨得牙癢癢，但是隻能強忍著。

偏偏王依柔還在她旁邊說這蘇北的好，更是對她冷嘲熱諷的，蘇傾城心底把蘇北恨得要命。看著蘇北的眼光頓時變的狠毒起來。

蘇北後麵是蘇玉瑾，前麵有著蘇北的表演，蘇家姐妹的表演眾人又多了幾分的期待，但是看完之後有些的失望，沒有再像蘇北那樣驚人的才藝了。

最後匆匆的結束了表演，鳴音公主發了話，表麵上倒是沒有人去在意誰得的花朵。

蘇北一直在沉思，沒有心情看表演，她一直在想剛才的簫聲是哪兒傳出來了？又是誰吹的？

眾人倒是沒有去深究，這種現象有不少見，宴會上時常有人琴簫和鳴，倒不用想著去追究源頭。如若那人有意思自會露麵，況且這湖上本就有不少的王孫公子。

午飯期間，船上有特意準備的飯菜，由廚子做好了端了上來。蘇北和接個姐姐坐在一起用餐，無視蘇傾城殺人的眼光，自顧自得吃得正香。

吃過晚飯，船上有準備好的房間，供人休憩。一般都是姐妹幾個在一間房，蘇玉瑾拉著蘇玉琴進了一間房間，蘇北無奈，隻得和蘇傾城共用一間。

就算是心中再不願意，但是不想再去麻煩身為主人的寧鳶，這半天下來他可是累的不輕。

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一個軟榻，床上在被蘇傾城占了。蘇北帶著春柳來到軟榻邊。春困秋乏，她倒是真的有些的困了，打了個哈欠，便準備在軟榻上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