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深淵

楚梨兒不敢作聲，就像是一個冒牌貨被人發現了，那種窘迫感，她沒有辦法繼續享受本屬於二姐的榮華富貴，那也怨不得彆人，因為在她看來，當小偷的日子總有一天會結束，而慕容寒早晚有一天會清醒過來，知道二姐已經不存在了。

沒想到慕容寒卻愈發的生氣，指著楚梨兒，“你這毒婦，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朕的皇後已經不存在了。”

“皇上，臣妾並無此意！臣妾是因為……”接下來的話。楚梨兒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已經被慕容寒的吻所淹沒。

心突然開始跳動起來的那一刻，楚梨兒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

說不清是因為他那種癡情的神情，還是，他的猶如天神一般完美的外表，總之，楚梨兒就算是一個夢也不想醒過來，就算是永遠成為二姐的替代品，也沉溺於那種被慕容寒愛著的感覺，他一定是瘋了！

楚梨兒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否則，她怎麼會在被動的情況下，又開始回應著他的吻，就連著他火熱的觸碰，楚梨兒也並不覺得惡心。

那一瞬間。慕容寒的粗暴，在她眼裡，並不讓人覺得反感，就連自己哭了都沒察覺到，隻要慕容寒心裡能好受一點，楚梨兒不介意作出犧牲。

慕容寒很急切，攻城掠池，一步一步的，讓楚梨兒沒有退還的餘地。直到兩人坦誠相見。在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時候。楚梨兒閉上眼睛，眼淚再次劃過眼角，落在紅絲綢的被子上，楚梨兒白皙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單。

她是第一次。楚梨兒的第一個男人，是眼前這個，明明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卻帶著無比仇恨的男人！慕容寒。

第二日清晨。楚梨兒並沒有怪罪慕容寒的意思，既然事情已然發生，楚梨兒的心態也轉變了，甚至第一次有了想好好當好這個夫人的想法。

他是帝王，作為一個新時代女性，楚梨兒覺得自己肯定神經不太正常了，才會願意當他的小妾。可是自己的身份終究隻是一個相府的庶女，能當夫人也很不錯了。

慕容寒自顧自的穿上衣服，看著楚梨兒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如若朕把你送去將軍府，你可否願意？”

楚梨兒身上開始微微的顫抖，本來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期待，一下子全都坍塌了，“臣妾想陪在皇上身邊。”

那刺目的落紅說明著他們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也說明了楚梨兒所對於慕容寒絕對的純真，“皇上，臣妾已然是皇上的女人，不想在任何人身邊。”

“你終究不是她。慕容寒拿起楚梨兒辛辛苦苦縫製的荷包，這種針腳。朕的絮兒絕對做不出來。”

“皇上，這是我為你的壽宴準備的。希望皇上可以收下。”

“虛情假意就免了吧，真的深情，隻不對待我所中意的人！而你不是那個人，也不配。”

楚梨兒的心從熱的變成溫的最後徹底涼了，那涼意，從腳底一下升騰到四肢百駭，仿佛能把人凍死。

慕容寒真是個渣男。

一步一步的，讓楚梨兒的心，快速的淪陷，而後又是那樣絕情的拋棄，楚梨兒終於想起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慕容寒那種恨意是從何而來！

“皇上，如果不是像二姐，皇上不會多看臣妾一眼吧？”

慕容寒輕輕地抬起楚梨兒的下巴，冰冷的雙眼望著她。

“所以你還在期盼什麼，之前，朕覺得你和絮兒有幾分相似，如今看來，真是大相徑庭，你不及絮兒的千萬分之一。不過念在你是她的六妹，朕不會為難你，哪兒來的，回去哪裡吧。”慕容寒起身，毫不留情的就要走。

楚梨兒明白，在這皇宮當中皇帝的一句話就是聖旨，而他的命運也會被改變，那種苦日子，楚梨兒不想再過。

“皇上，就算臣妾不是二姐，皇上是否對臣妾有半分憐愛。”

慕容寒微微側頭，甚至都沒看楚梨兒，“你不配提她。”說完之後，甩袖子便走了。

聖旨果然要命。沒過一會兒，楚梨兒就聽見外麵有搬東西的聲音。看來，自己要被打回原形了。

不過半個時辰，楚梨兒果然被打回原形了。之前是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架勢，現在身邊隻剩下一個萍兒還好，還不算是孑然一身。

“萍兒，你不必跟著我。雖然皇上並沒有拿去的封號，可是我這個夫人，根本就是名存實亡，沒機會東山再起的。”

萍兒手上還拿著不少東西，“夫人不必和奴婢說這話，一是奴婢想跟著夫人，在宮中有個依靠，二是就算努力想跟著彆人，其他院也不會要的。”

楚梨兒覺得自己還真是個災星，不僅自己弄得這麼慘，就連曾經幫助過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哪兒來的哪兒去，楚梨兒和萍兒，又搬回了幽蘭苑。

隻是一天的功夫，楚梨兒就有點吃不消了，之前跪了整晚，身體就不太好。這次重新回來當丫鬟，要做的錯很多，雖然萍兒總是搶著做，可是楚梨兒總不能十指不沾陽春水，畢竟已經不是夫人了，是被皇上扔掉的不要了，一塊破舊的垃圾而已。

“夫人之前你最愛笑的，萍兒，最喜歡看夫人的小酒窩，怎麼這幾日都不笑了？”

楚梨兒勉強擠出了個微笑，“哪有不笑，隻是我們都忙著伺候人。沒有功夫在意這些而已。”“夫人，我相信夫人他日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皇上隻是一時想不開，隻要想開了，肯定會接夫人回去的。”

楚梨兒這人還真是，確實是有些念舊，之前在相府的那個小破屋，來到宮裡之後，楚梨兒還時常想起的，彆說柳絮苑那麼個富麗堂皇的地方。

從那離開之後，楚梨兒覺得哪裡都破，哪裡都不如自己的地方好，可是那裡已經不屬於她了。

從高處跌下來，更鍛煉的是楚梨兒的心理。

之前在現代的時候，當一個網絡小主播，有時候也會浮躁。所以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很不適應，總覺得自己活的像個卑賤的女奴，前幾天又過了幾天富貴的日子，這下，再次從高處跌下來，楚梨兒終於明白了人生的道理，富貴無常，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還是應該有個平常心。

對於楚梨兒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身份，沒有人願意提起，可是楚梨兒明顯感覺到，待遇不如之前了。

現在的她猶如這宮中的瘟疫一般，沒有人敢去觸碰，就算是以前相處不錯的蘭妃也一直沒有過來。

“夫人，奴婢有錯，奴婢私自就求過皇上了。”

看著萍兒一張臉哭得眼睛都腫了。不覺心裡又有點難過，“萍兒，你不必為了我的事情去求情了，皇上鐵了心。又豈是彆人能夠勸動的呢。”

“可是皇上對夫人，應該是有感情的呀，否則怎麼可能對夫人恩寵有加。萍兒不明白。”

“萍兒。謝謝你願意為了我去求情，可是這宮中的恩寵，本來就是轉瞬即逝的事情。”

“可是年華蹉跎，若是這樣一直下去，夫人就沒有翻身之日了。這幽蘭苑，你我又能呆到何時呢？過一段時間，等皇上徹底把夫人忘了，自然會有人動手，也許，夫人和奴婢全都會成為這後宮裡枯井中的屍骨。”

“我這幾日，不僅臉色差，頭發都稀疏了，一下子掉了很多，在我看來隻有身體健康，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皇上的恩寵，可能我並沒有這個福氣。”

“夫人，你知不知道！夫人這樣是親者痛仇者快。”

“嗬嗬，我哪裡還是有什麼親人，這世上盼著我好的人實在是不多。這皇宮中的殘酷，夫人並不知道，奴婢隻來這三個月，有不少被皇上注意到的嬪妃，就已經下落不明，我怕時間長了，會有人對夫人動手。”

“我倒是有想，去和皇上說一說，隻是身體不允許。”

“那邊先養著身體吧，夫人，萍兒願意陪著夫人東山再起。”

話雖說得好，自從上次跪過一個晚上之後，楚梨兒的身體真的不好，之前還能喝著，很貴的補品補身子，現在沒有補品了。

隨著殘酷的現實條件，她漸漸已經病倒，下不了塌的地步。人也又瘦了，本來身上就沒有幾兩肉，現在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這就是變相的冷宮，那件事發生了一個月之後，沒想到第一個來探望楚梨兒的，竟然是蝶妃！

“這是什麼味兒啊，嗆得本宮，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蝶妃用手絹捂著鼻子，精致可愛的臉龐上充滿著嫌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