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堪過去

“什麼怎樣？不就跟以前一樣嘛。”桑茵夢聳聳肩。

“我聽聶伯伯說武超哥好像有意向你求婚耶！”聶伯伯跟她可常常聯絡呢！

“嗯，是啊，他有向我求婚。”她的語氣淡得彷彿在說與她無關痛癢的事般。

“那你……”歐陽慧嵐從她的語氣聽出有點不妥。

“我拒絕他了。”歐陽慧嵐的問題還沒說完，桑茵夢已經回答了。

“為什麼要拒絕武超哥？他不是待你很好的嗎？”歐陽慧嵐蹙起秀眉。武超哥待茵夢好得她也羨慕，要是聶哥哥也這樣對她就好了，不知道這一天會何時來臨呢？

“他越待我好，我越覺得對不起他。”桑茵夢垂下眼簾，把眸內的厭惡收於羽睫下。她厭惡她自己啊！她根本配不上他。

“為什麼？”歐陽慧嵐擔心的問道。此時此刻，她覺得茵夢背負著一件沉重不堪的事。

“我壓根兒沒想過要嫁人或跟任何人交往，武超是第一個讓我破例跟他交往的人。”她幽幽的吐出一句話來。不知不覺間，她竟沉醉於他的愛裡，忘了自己那肮臟的身體和……不堪的過去。夢，終有一天要醒。

“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歐陽慧嵐問道。

“十六歲那年，我被繼父……侵犯。”桑茵夢閉上雙眼，艱難的吐出這一句完整的話來。她腦海裡不斷徘徊著那惡心的感覺。母親死後，她的繼父竟然對她起了邪念，最後她逃離了那個家，靠自己活下去。

“茵夢……”歐陽慧嵐擔憂的看著她，她緊緊的握著她的，像是給予她支持和勇氣。對一個十六歲的女生，這是多麼可怕的夢魘啊！

“我很汙穢，我根本配不上武超。”她抽起被慧嵐緊握著的手，淒然一笑。

“茵夢，彆這樣。我相信武超哥不會介意的。”歐陽慧嵐安慰她。在爽直開朗的外表下，竟然包藏著這樣的不堪的過去。

“沒有男人會不介意。況且即使他不介意，我也介意。”這是在她心中的一條疤痕，是一條永不磨滅的傷疤，她沒辦法坦誠麵對他，他越是對她嗬護備至，她心裡對他的愧疚就越多。

“我跟他，緣儘於此。”桑茵夢淡淡的拋下這一句，話中包含著堅定的語氣，還有一絲的不舍。

“茵夢……”歐陽慧嵐心痛的看著她。她知道茵夢仍然很愛武超哥的，要下這樣的決定，茵夢一定是承受許多的痛楚。

“慧嵐，彆擔心我，我沒事。”看出她的擔憂，她勾起一抹微笑希望讓她寬心，可笑意卻不達那滿載憂愁和痛苦的雙眸。

茵夢失蹤了，她毫無預警的消失得無影無蹤。歐陽慧嵐捧著杯子，坐在茶水間內怔怔的看著從瓷杯內不斷飄升的氤氳的霧氣。茵夢連她這個好朋友也沒通知就離開大家了。而武超哥這兩天連公司的工作也不顧，像瘋了般的不斷找茵夢。

明明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愛侶，為什麼最後卻落得如此令人傷心的結局？愛情就是這麼折磨人，連她也身在其中。歐陽慧嵐苦笑。

曾經有人說過，每個人的尾指都會有一條看不到的紅線，紅線另一端係著的就是一生中將會與自己長相廝守的人。不知道她的紅線的另一端是係著誰人呢？會是聶哥哥嗎？歐陽慧嵐若有所思的撫著她右手的尾指。

“慧嵐妹妹！”倏地，一把沙啞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歐陽慧嵐才轉過頭，便被來人緊緊抓住肩胛。

“武超哥？”她不肯定的看著眼前的人說道。茵夢才離開了兩天，那個意氣風發、總是喜歡逗她開心的武超哥已經不再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眼前這個滿臉胡渣、不修邊幅，一臉頹唐的武超哥。

“慧嵐妹妹，你一定知道茵夢去了哪的？對不對？”聶武超急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啊。”歐陽慧嵐感到她肩胛的痛楚加深了。

“你一定知道的！是茵夢叫你彆告訴我，是不是？”聶武超激動地猛搖她。

“不是啊！我真的不知道。”歐陽慧嵐的話打破了聶武超希望。她也很想知道茵夢跑了去哪。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不辭而彆？她不想結婚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可以遷就她啊！”聶武超頹然的坐在椅子，喃喃的說道。她隻留下“緣儘”二字就憑空消失了，她怎可這麼殘忍的對他？

這根本不是結婚的問題，而是茵夢怕配不上你啊！歐陽慧嵐在心裡喊著。她很想告訴武超哥實情，但她答允了茵夢不告訴他。

“慧嵐妹妹，你一定知道茵夢走的原因，是不是？”聶武超倏然抬眸看著她。

“可是我答應了茵夢不告訴你……”歐陽慧嵐倏忽捂住嘴巴。糟了，說溜了嘴。

“你果然是知道的！慧嵐妹妹快告訴我！”原本頹然的臉孔閃亮起來。

歐陽慧嵐看著他，她看到他眸內的深情。武超哥那麼愛茵夢，他一定不會是那些膚淺的男人來的，而且她也不希望見到明明深愛對方的二人就此結束，就讓她推一把吧！

“事情是這樣的……”歐陽慧嵐把茵夢跟她說的，全都告訴他。

“歐陽助理，我要的是今天會議的資料，這是昨天的。”聶武洋的話隱含著陣陣的怒氣。

“呃、對不起，總裁，這一份才是。”歐陽慧嵐趕緊把文件送到他麵前。

“歐陽助理，你今天在乾什麼？整天不是拿錯文件就是發呆。”平常她的工作表現也滿好的，怎麼今天心不在焉的？

“對不起，總裁。”歐陽慧嵐道歉。那天她告訴了武超哥茵夢離開的原因，武超哥對她說無論怎樣他一生隻愛茵夢一個，他那堅定的和情深的眼神震撼了她的心，她真的很羨慕茵夢有一個這樣愛她的人。接著第二天他向聶哥哥請辭後，便消失了音訊，相信他一定是正在努力不懈地尋找茵夢。

要是哪一天她突然消失，聶哥哥會否像武超哥那樣緊張去找她呢？

“你是不是生病了？生病就彆上班。”聶武洋蹙眉問道，話裡包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不，我隻是擔心武超哥跟茵夢而已。”歐陽慧嵐的嘴角掛上一抹笑意。聶哥哥是在關心她嗎？

“工作時要專心，彆讓私人感情影響工作！”聶武洋以嚴厲的口吻掩飾他那泛起漣漪的心湖。他不得不承認，這幾天他都在注意著她，他的視線總是繞著她，但那隻是因為她是他的助理而已，隻是這樣而已！

“是的，總裁。”她斂下眼簾，返回自己的坐位。她不明白，為什麼聶哥哥對她一冷一熱的？她快摸不清他心裡是想什麼了……不，該是說她根本從來都不清楚他心裡所想的，是她妄想去探究他的心。她定睛看著聶武洋的側麵，一抹自嘲的笑容畔在唇邊。

這時聶武洋倏地抬眸看著她，四目交投。接觸到他的視線，歐陽慧嵐的臉頰隨即火燒起來。噢，被發現了，很糗喔！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在偌大的辦公室回響著，化解了她的尷尬。歐陽慧嵐移開視線，從包包中拿出一支精巧的手機，趕緊接聽電話。

“芝英姐嗎？”她按下通話鍵說道。

這話不禁讓正在工作的聶武洋蹙起眉。芝英何時跟她那麼熟稔？

“對，就是我啊！”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吳芝英那嬌柔的聲線。“慧嵐你待會有空嗎？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飯呢！”

“這……”她看了看聶武洋，隻見他埋首工作。她輕歎一聲，她知道他今天會與新的女伴共進午餐。

“好吧。”她答允道。

吳芝英沒聽漏那聲歎息。“我旗下的男模特兒也會去喔！待會我介紹給你認識。”說完，她便切了線。

“喔……什麼！”歐陽慧嵐後知後覺的聽到這句話，便大喊起來，但電話裡隻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她瞪著那已被切線的電話。芝英姐想乾什麼？

“你在打擾我工作。”聶武洋不悅的嗓音提醒了她。

“對不起。”歐陽慧嵐收起手機，連聲道歉。唉，怎麼她今天頻頻犯錯的啊？歐陽慧嵐不禁在心裡痛罵自己的不當。還是趕快工作吧！

芝英究竟跟她說了什麼，竟然令她那麼大反應。說真的，他對她的了解不多，隻知道她曾說過她愛著他。聶武洋那深邃的眼瞳隨著歐陽慧嵐忙碌的身影而移動。

冷硬的心，開始為某人的純真而綻放溫柔。“慧嵐！”吳芝英眼尖的看到歐陽慧嵐從“聶風”大樓出來的身影，便連忙喊住她。

“呃……芝英姐？怎麼你會在這裡的？”她被突如其來的叫喊嚇倒，雙眸在人群中穿梭搜尋不消一會，便找到吳芝英那豔麗出眾的臉蛋。

“今天早放，所以來接你。”吳芝英聳聳肩。“上車吧！”

“喔……”歐陽慧嵐被她推進車內。

“好了，咱們要出發吧！”吳芝英坐在駕駛座上，拉好安全帶，眸內閃過慧嵐察覺不到的光彩。

“我告訴你喔，我旗下的男模特兒每位都是超帥的！這回我介紹給你的既帥氣，又有紳士風度，簡直是完美的化身嘛！”吳芝英邊拉著慧嵐進餐廳，邊誇耀著她帶來的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