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耳語之話

覃顏聞聲，慢慢收回身子，搖搖頭道，“是很漂亮，很適合你，也隻有蘭兒的模樣可以相襯，我就不用了。”這一前一後的變化，林婉全看在眼裡，覺得不可思意，覃顏在姐姐耳邊說的什麼呢？林婉正這樣想著呢，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嗬嗬……婉兒也是長大了呢，估摸著也是一個美人胚子。這丫頭，一直和我們家覃一很是要好，現在成了一家人，真是……”

一聽見覃一的名字，再接和覃顏剛剛說的話，林婉心裡一陣溫怒，心想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但臉上還是笑著，狠狠地回敬道，“是呀，這就成一家人了。唉，隻是覃一哥哥不能來，今天這樣的日子，多好呀。”

這話正戳覃顏的傷心處，自己的弟弟因為自己的強迫遠走參軍，現在被林婉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正如給了她一巴掌。

看著覃顏不好的麵色，一旁的林母趕緊上前說道，“好了好了，妹妹今天可能也是累了，我們就彆站在這裡聊天了，妹妹就下去歇著吧。”覃顏點點頭，由一個丫鬟帶了下去。其他的下人也被林夫人吩咐各忙各的去了。

祠堂內隻剩下寥寥幾個人，林婉看著林蘭，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看上去心情不錯，苦苦思索著覃顏到底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讓她一下改變了先前的態度呢？林婉還在想，林蘭卻沒有發現什麼，一轉身，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下去了，留下林婉一個人在這裡。

林婉搖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祠堂沒人了，自己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這裡乾什麼呢？想了想也就下去了。剛剛的對話完，就像結束了一場無硝煙的對抗，林婉感覺到，覃顏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也是個厲害角色。那麼，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日子還是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一切似乎是平靜而安詳。林府的危難因為林，覃兩家的合並而得以解決。

林婉這幾天也是閒的無聊，天天悶在房間裡，不是看書練字就是做畫發呆，乏味至及。

這一天林婉依舊和往日一樣，把自己關在裡屋裡，揮毫潑墨，好不自在。門外卻響起了青兒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就被青兒一手推開了。林婉寫的好好的字因為青兒的突然闖入硬生生的滑了一筆。

“你這丫頭，慌慌張張的乾什麼呢？進來的動作倒是響亮。”林婉看著眼前的字，無奈的搖搖頭，把筆放下，佯裝怒氣的看著青兒。

可青兒似乎沒在意到這些，約莫著是跑來的，微微的喘著氣，從袖口裡掏出什麼，“小姐，先彆說這個，有你的信，說是一定要交到你手裡。”

林婉看著青兒從袖口裡拿出一信封，自己也就伸手接過去了。翻轉著看了一下，信封表麵什麼也沒寫，卻皺褶的很。

“誰送來的不知道嗎？”林婉沒急著拆開，倒是詢問起了青兒。

“不知道。”青兒搖搖頭，停頓一下，似在回憶著什麼，又接著說道，“看著不像城裡哪家府裡的下人。看見我就把信塞到了我手裡，說了句‘一定要交給你家小姐。’轉身就走了，我還來不及問一句呢？看著行色匆匆的樣子，怕是有什麼急事兒，我也就趕忙給小姐你送過來了。”

林婉看著青兒，又低頭看看手裡的信，也不禁心生疑惑。這也是奇怪，現在時辰可早的很，街上怕是還很冷清，現在來送信會是誰呢？那人對青兒說‘一定要交給你家小姐’，都知道林府兩位小姐，他怎麼知道青兒一定會交於我？莫非……想到這裡，林婉突然心裡一陣緊張。

“小姐，沒事兒吧。”一旁的青兒見自家小姐拿著信不看，一副眉頭緊縮的樣子，怕是有什麼事兒，連忙緊張的問道。

林婉緩了緩神，對青兒笑了笑，“沒什麼，估計不是什麼重要的信，你下去吧。”

青兒見林婉微笑著，也就放心了，點點頭，轉身準備下去。

“等等。”林婉喊住青兒，“下去把門關著，我想安靜的練會兒字。”

“是，小姐。若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喊我便是了。”青兒轉過身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福，林婉點了點頭，青兒也就下去了。

“吱……”聽見關門的聲音，林婉才側過身拿起了信封，心裡的疑惑馬上就要解開，手也不禁顫抖。

撕開信封，還是一個信封，林婉翻轉過來一看，“林婉親啟。”幾個剛勁有力的字展於眼前。

沒錯，沒錯，我就猜到會是你寫的信。林婉頓時紅了眼眶，心裡默默的說出這一句話。這字跡，她再熟悉不過了，心心念念的人來的信，不是應該驚喜那？林婉卻突然淚水連連。沒錯，是覃一來的信，從遙遠的邊境來的信。林婉難以想象，這封信是在怎樣的條件下寫的，是在多長時間以前寫的，又是輾轉過多少個地方，經曆過多少人的手才來到她的手中。

林婉平複了好久的情緒，才慢慢的起來這最後的信封，眼前的字躍然紙上――

婉兒：

你還好嗎？剛剛落腳，就與你寫信，還未與他人通信，太過思念。身居遙遠，不知此信你是否收到。願勿掛念，我一切安好。軍隊輾轉，路徑不定，不用回信。婉兒，等我。

覃一

“嗒……嗒……”淚水落在紙上，林婉渾然不知，隻感覺眼前一片迷茫，心裡更是一陣陣的疼痛。

也許之前的日子，林婉都刻意隱忍著自己的情緒。她感覺，隻要自己不去想，不去期待，那麼一切都會平靜，所有都不會發生。可是，當一汪泉水平靜時，即使是在小的一條小魚的遊動，依然會激起波紋。林婉知道，不論她怎樣的壓抑，覃一的任何一個舉動，依然波動她的心。若林婉的生命是一張白紙，那麼覃一定會在她的人生中揮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這一輩子也擦不掉，這一生也逃不脫。

林婉扶在桌前默默的掉眼淚，緊抓著這封信，滿腦海裡都是覃一的樣子。而這一天，林婉都沒有走出房門。中午十分，青兒過來時也被林婉打發走了。突然的一封信，讓林婉的心很難平靜。

第二日一大早，青兒端著茶點在門外徘徊了很久，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不論林婉同不同意直接就推門進去了。青兒實在是太擔心了，昨天一天林婉都沒有吃東西，也不讓自己進去，送來東西是也被她退回去，青兒擔心了一天，今天不管怎樣，都要讓自己的小姐吃點東西。

青兒端著東西闖進去，卻見林婉坐在桌邊，呆呆地，什麼也沒做。

“小……小姐，你怎麼啦。”青兒一陣後怕，林婉現在的樣子還是自己第一次看見。林婉似乎很久才回過神來，把手裡的信塞進了袖口，蒼白著臉，勉強笑了笑。

青兒當然看得出，林婉一天沒進食，看這臉色，估計也是一夜沒睡，“小姐，身體要緊，您不吃東西也應該休息呀。”青兒心疼林婉，自然關懷的也就多了。

“我休息了，不過是剛起來。”林婉也不想青兒擔心，撒了個小小的慌。可是這怎麼能瞞得過青兒呢？

“小姐還不與青兒說實話了嗎？小姐這一身衣服都沒有換，哪裡想是休息過了的？小姐還是快快吃點東西吧。”青兒說著，把茶和糕點一並遞上。林婉自知不能在說什麼，也就沉默了，默默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有放下了。

青兒知道林婉現在也吃不下什麼，也不好在勸說，“青兒服侍小姐沐浴吧，這樣應該舒服些。”一夜沒睡，自然也是沒洗澡了，於是林婉看看自己身上，倒是很難得的點點頭，“你放好水就行了，不用服侍我。”聽見小姐吩咐了，青兒連忙下去準備。

不一會兒，青兒就來了，“小姐，水放好了，衣服也備好了，快進去吧。”林婉站起來，就直接走了進去，感覺腳步都是輕飄飄的。

“小姐，有什麼吩咐就喊青兒，青兒在外麵侯著。”青兒還是不放心，在外麵等著。裡麵的林婉倒是很輕鬆的回話，“不用了。”

裡麵的林婉在沐浴，青兒在外麵。等了很久也沒聽見林婉有什麼吩咐，想著估計是不會要自己服侍了，青兒也就開始收拾是屋子來。

走到桌前，看見桌子上還是昨天林婉寫的字，上麵一部分寫的挺好的，奈何下麵的卻滑了一筆，整張紙都廢了。青兒看著眼前的字，想著林婉昨天要自己下去時關上門，說是要練字。仔細想一想，青兒似乎明白了什麼。想必自家小姐這個樣子，一定是與那封信有關，而自家小姐看了信之後也沒有練字。青兒收拾著桌子，感到無奈的搖搖頭。

等青兒收拾完一切，林婉也沐浴更衣完了。林婉一邊整理著衣服上的絲帶，一邊從裡麵走出來。看見屋子裡都被青兒收拾了一遍，加上剛剛一番沐浴，現在心情也好了很多。

“青兒，麻煩你了。”林婉真誠的感謝，她清楚，有太多時候都是青兒在照顧她，雖說她們同歲，可是青兒一直懇懇勤勤，對自己吩咐的任何事都辦的服服貼貼。青兒聽著林婉的話，開心的笑了，“小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青兒愚笨，做不了什麼大事，就想一生都好好的服侍在小姐身旁。還有，青兒也希望小姐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勇敢的麵對所有的事，青兒相信小姐是有福之人，小姐的所願都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