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戀如蘇遠忻

“你們都擠在這乾什麼！”

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

他們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幾人一個轉身，底氣不足的喚了聲：“副導演。”

“開工時間打混，你們幾個是不是嫌最近過得太安生了，不教訓你們一頓，就欠削了是吧！”

“沒沒沒，我們真不是有意打混啊。”

“是啊，副導演，你千萬彆誤會。”

“還說沒有，都讓我逮了個正著了，還辯解！這個月的獎金全部扣半，等會兒跟我去導演那兒，自己說怎麼回事！”

“哎喲，我們這冤的！六月都要飛雪了！”

“外頭已經下雪了。”

副導演一臉不相信。

白秦一站在一旁，沉默看著他們。直到有人道了句話，他犯困霧色迷離的眼睛才有了亮光——

“不是我們要擠在這兒不過去，是那邊有人吵起來了。氣場太強大，我們仨實在是沒膽子踏進去啊……”

“少胡說八道了，那邊……”

副導演的話語，被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眾人探頭，望去。

不遠處，Sunny微彆過了頭，鼻梁上的眼鏡也被打飛了。她的麵前，站著一個矮上她半個頭的林慧。雖然看不見林慧的正臉，但能感受到纏繞在她身上駭人的寒意。

“副導演，你現在看見了吧。那兩隻母老虎在爭地盤撕逼呢。”

“都吵起來了，怎麼不上去勸勸！”

“倆女的撕逼，我們仨清一色爺們，怎麼勸啊。幫誰都不對呀……”

“你們這群家夥！真是！”

白秦一早就邁出，走了過去。

副導演教訓了他們幾句，連忙追了上去。

“都怎麼回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非要動手。”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副導演這話是偏向Sunny。

林慧是白秦一帶進劇組的不假，可Sunny和大夥兒們相處了好些日子了，更何況她還是蘇遠忻的經紀人，前後兩者差的不是一個檔次。

“哼，誰稀罕和這個老女人動手了。打她麻婆豆腐似得的臉，我手還咯到了呢。”

“……”

“噗。”

Sunny最近有點上火，又是熬夜沒休息好，臉上長了不少的小痘痘。

講真，仔細看，還真有些麻婆豆腐的模樣……

“林慧，怎麼回事。”

“這你該問她做了什麼！”

白秦一信得過林慧，她向來不是無理取鬨的女人。

“Sunny。”

“白先生，我無緣無故被打了一巴掌，大家都看在眼裡，你怎麼還能昧著良心幫她說話。”

撿回被打落的眼鏡，Sunny看著裂了的鏡片，一雙杏眼氣的通紅：“白先生，我們敬你，才容許你帶來的這位小姐，在劇組裡肆意遊逛。可是她非但不聽我的勸，執意要進道具室，還打了我一巴掌。你說說，到底是誰做錯了。”

“Sunny姐好憋屈啊，沒想到那小姑娘是那樣的人……”

“噓，彆說話！”

女人之間的戰爭，能不介入就不介入。

“是這樣嗎，林慧。”

“你相信她？”

林慧掙脫開白秦一，往後退了幾步。

“你知道我的意思。”

“不。”

她的眼裡滿是失望：“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小念的事是如此，今天也是這樣。

她以為她看透了白秦一，事實上是她從來沒了解過他。這些日子來，她不停的想著，該怎麼擺脫這個逆境，該怎麼讓這份嫌隙消失。

可是她無論怎麼努力，結局還是一樣。

“彆鬨。”

白秦一伸出手，想去拉住林慧的手。

“我再問你一遍，你信她，還是信我。”

林慧躲開白秦一的手，冷冷的看著他。

“事情擺在眼前，你的確是打了Sunny，是該向她道歉……”

“白秦一！”

她低吼著。

歇斯底裡，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氣。

“好！既然你相信她，那從今以後，你都不必在聽我說的話！也不用再相見！”

是的。

一直都是如此。

她單方麵的追著白秦一，無論他用怎麼的話來推開自己，她始終是不願鬆手。整整三年的時間，她累了，倦了。

小念的母親已經找到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她這個第三者，也是時候該知趣退場了……

片場休息時間。

“你臉怎麼了。”

“沒事，剛有點癢，給撓的。”

Sunny輕言淡語的避開話題，她遞過蜂蜜水給蘇遠忻，幽幽說道：“剛蘇董來了個電話。”

“嗯，外公怎麼說。”

“蘇董讓你，後天中午十一點去一趟，SA會館花園一號館。”

正仰頭喝水的蘇遠忻動作一僵。

SA會館，花園一號館，專門安排來給未謀麵的相親男女用的場地。蘇老爺子突然來這一招，可想而知他在心裡打著什麼小九九。

“知道了。”

……

乘坐電梯上了八樓，老總辦公室外的秘書台，張秘書瞥見向這邊走來的易舒洛，她連忙應付完電話那頭的人，然後放下話筒起了身：“有什麼事嗎？”

“是吳總叫我上來的。”

“我沒接到任何通知的電話，你是不是搞錯了。”

“可……算了，我站外麵等。”

易舒洛想了想，退到了一邊。

張秘書狐疑的盯著易舒洛看了幾眼，這女人就是引發，蘇遠忻和顧凜當眾爭吵的導火線源？看那身段和長相，也算不上什麼美女啊……

易舒洛大概等了五分鐘，辦公室門從內被推開了。

聽到動靜的易舒洛，剛準備站好，一聲低吼從內傳出：“你倆小兔崽子今天不聽安排，出現什麼後果都自負！彆想公司幫你們說一句話！”

聽說星河老總吳鑫，是個出了名的暴脾氣。動起怒來，活像個噴火龍。

她站得那麼遠，都能感受到辦公室內的氣氛有多恐怖。

易舒洛咽了咽口水，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剛才沒強行闖進去……

“小妞，發什麼呆呢。”

蘇遠忻不知何時，已來到易舒洛的麵前。他壞笑著，抬手掐了掐易舒洛的臉頰，鳳眸微眯：“想什麼事呢，那麼出神。”

“你怎麼跟個居委會大媽似得，什麼都要管。”

拍下在她臉上揉虐的爪子，易舒洛嬌嗔的瞪了眼蘇遠忻：“叫我上來到底乾嘛。”

“吃早餐咯。”

“你……”

“嗯？什麼？”

出了那些事，蘇遠忻還有心情吃早餐，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男人心大呢，還是已經慌了頭裝淡定。

“走吧，哥請你吃大餐去。”

攬住易舒洛的肩頭，蘇遠忻不由分說，帶著易舒洛離開。

“顧凜……”

陳明看著易舒洛蘇遠忻離去的身影，他擔憂的皺了皺眉。

自從蘇遠忻出道以來，在娛樂圈漸站穩了腳跟，每遇上與顧凜相關的事就唱反調。今天的事一出，所有人包括他在內，都認為兩人會在這件事上表示出，不相同的肯定。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死對頭的兩人，竟對這次的事，默契的仿佛在之前套好過口供。

“八卦雜誌媒體隨便他們怎麼寫，我隻有一個要求，保住易舒洛——”

娛樂圈一旦有緋聞戀情爆發，最通常用的手段就是全力否認，決不承認。然後在通過某些手段製造出，網友曝光該神秘女人的身份，再加以維護藝人的身份，以他的同學朋友之類的結束緋聞。

星河公關部那群人也打算這麼做，可偏偏當事人蘇遠忻，好說歹說都不同意。

他情願自己遭受輿論，也不願意讓易舒洛卷入娛樂圈中。這份護犢子的勇氣，看得陳明真想說句：老鐵，你MAN爆了！

然而——

蘇遠忻堅持這麼做，他家顧凜也脫身不了，這趟渾水。

他是又氣又無奈，滿腹的話在迎上顧凜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後，都已經翹起的舌頭，隻好放下去。

易舒洛在顧凜眼前被蘇遠忻帶走，他緊張的連呼吸都慢了好幾拍。希望這小祖宗彆又上去搶人，老總的火還在眉頭上燒著，可千萬彆再出事了……

“走吧。”

“要去哪……”

不會真要過去搶人吧……

陳明心驚膽戰的握緊了雙手。

“錄製節目。”

“好好好，我立刻讓阿M去辦理手續，你在這站會兒，我去把車開過來。”

“恩。”

被蘇遠忻拖走的易舒洛，此刻正坐在C會館某包廂內。

“沒胃口？”

桌上擺著幾道精致可口的點心，易舒洛戳著碗內，浮在湯麵上的翠綠的蔥花，眉頭緊皺哭喪著一張臉：“哎……”

“傳說吃飯的時候愁眉苦臉，下輩子會成為食物。”

“想不到蘇遠忻你還信那些無稽之談。”

“會不會變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吃飯的時候，對方哭喪著臉會影響另一個人的食欲。”

“……”

“有些人長得秀色可餐，光看就飽了。可惜了呀，我對麵坐著的是個……”

“你什麼意思！”

“你確定要我說出來？”

易舒洛：“……”

讓他說出來，才是自取其辱！

為了證明自己不會影響蘇遠忻的胃口，易舒洛抄起勺子，快速解決了餛飩以及其他點心，連同湯汁都喝掉了。

“你是豬嗎。”

“你！”

易舒洛靠在椅背上，肚子撐得，仿佛喉嚨管道都被溢滿了。

“認真點，談正事。”

“嗬嗬。”

說的好像是她一直在搗亂似得！

“你有興趣加入娛樂圈嗎。”

“啊？”

“你應該清楚，這件事還沒有完全解決。依我對老吳的了解，你回公司後一定會被請過去談話，顧凜和我強行保下你，引起了老吳的不滿。他是個不折手斷的男人，你想從這件事中安全脫身，恐怕是難了。”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通過一個月後素人海選進入公司的訓練生中進行培訓。第二，離開星河。”

“沒有第三條？”

她簽了三年的合約，離職要賠違約金，她負擔不起……

進入娛樂圈？

那更不可能。

“有。”

“快說！”

“幾天後有一場電影上映宣傳，你跟我出席去現場，承認你是我的女友。”

“……”

微弱希望的光芒，從易舒洛的眸中褪去。

她咬著下唇，看向蘇遠忻：“蘇遠忻，你早就知道那晚有記者偷拍對嗎。”

“我說不是，你信嗎。”

“……”

短短的時間裡，蘇遠忻就已經想到了那麼多。這叫她怎麼相信，蘇遠忻對那晚酒店外，狗仔蹲點偷拍的事一點都不知情。

“我選擇第四條路。”

“選擇顧凜？”

“你怎麼會……”

“小傻瓜，你心裡那點想法，都表現在臉上了。”

蘇遠忻笑了笑：“可惜了，你選的是一條前途充滿荊棘的死路。”

“你什麼意思？”

“我和顧凜一向不對盤，這件事在圈裡早就已經傳遍了。今天在公司樓下發生的事，記者隻會當成顧凜日常看我不順眼參上一腳。就算有人認為是顧凜和我在搶你，以我蘇家的勢力，足夠壓下新聞稿。”

“我和你酒店被拍照片在先，在這關鍵時刻你突然說自己是顧凜的女朋友，大眾會怎麼想？”

“……”

他們會覺得，是顧凜挖了牆角，到時候輿論全集中在顧凜身上，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蘇遠忻，你以前是不是見過我？”

正點火抽煙的蘇遠忻動作一頓，他抽了口煙：“你說呢？”

“我不知道……”

她和蘇遠忻毫無交集，如果不是因為來到星河，她更不可能會認識他。

她一個普通的小市民，無利可圖，蘇遠忻做那麼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太多的疑惑纏繞在易舒洛的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午餐完後散去，蘇遠忻接到了Sunny的電話：“sunny，什麼事。”

“你在哪？”

“街上。”

車內，蘇遠忻叼著根煙，另一隻手敲打在方向盤上，悠哉悠哉。

“剛老方傳來消息，蘇董昏倒被送進醫院急救。老方一直聯係不上你，你快點過去吧！”

“知道了。”

蘇遠忻掐滅煙，啟動了引擎，遠去。

蘇遠忻在趕去醫院的路上，和老方通過電話。蘇老爺子的情況暫時已經穩定下來，因為蘇老爺子患有心臟病，再加上年紀大了，人雖然看上去健朗，但終歸不如年輕時的體魄。

一番商量後，敲定了蘇老爺子留院觀察半個月。

和主治醫生談完，之前吩咐被他派回蘇宅的老方也已經回來了。

“少爺。”

“老方，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

老方心虛的彆開了眼神。

“我蘇家待你如何。”

“蘇家對我的大恩大德，我這一輩子做牛做馬都還不了。”

“說的難聽些，外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蘇家就會由我來掌權。我記得你女兒老公的公司最近在投資一個大項目，假如這時候他們公司的資金鏈斷了，那賠償金額恐怕是他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少爺，你彆為難我，我答應過老爺，不能向你透露半分。”

女兒的家庭固然重要，可他更不能去背叛蘇老爺子……

“行了，我也不逼你了。”

老方對外公的忠誠程度，是任何都比擬不了的。蘇遠忻摩挲著手裡的鐵盒雕花，換了個話題：“外公怎麼會突然昏倒。”

“早上公司吳總來了電話，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後來傭人去書房送茶，才發現老爺子昏倒了。我們就立刻叫了救護車，來醫院的路上一直聯係不上你，所以找了sunny。”

算一算時間，那個時候，他應該和易舒洛在吃早餐談事，手機被落在了車內。

吳總嘴賤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看來蘇老爺子暈倒的事，八成跟吳總脫離不開關係。

“少爺？”

“我進去看外公。快到午餐的時間了，外公的口味你最清楚，你去準備準備。”

“是。”

蘇老爺子一向不喜歡醫院消毒藥水的氣味，蘇遠忻進到病房時蘇老爺子已經醒了，護士小姐皺著眉頭，都快哭出來了：“這我真的做不到，您彆為難我了，我……”

“行了，你出去吧。”

蘇遠忻從背後拍了拍護士的肩頭。

得救的護士小姐，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小步跑出了病房。

不用問，蘇遠忻大概就能猜的出來，他進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老爺子肯定說了，醫院氣味刺鼻要求回家之類的話，剛才的那護士小姐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哪能應付得了在商場上打滾了大半輩子，經驗老道的蘇新展呢。

點燃香薰，蘇遠忻回到床頭，俯身掖了掖蓋在蘇老爺子身上的被子：“開了吳鑫吧。”

“他惹著你了？”

“那倒沒有。”

蘇遠忻拉過椅子，坐下：“都把外公您氣進醫院了，再放任下去有點說不過去。”

“他畢竟是董事會選出來的，哪能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一句話就能讓他走人。”

香薰淡淡的薰衣草香，漸漸發揮功效。蘇老爺子靠在柔軟的枕頭上，渾濁的眼瞳內透著一抹光：“你和那個剛入職的電梯小姐，是什麼關係？”

“普通朋友。”

“你是個聰慧的孩子，進到娛樂圈這幾年也遇上過不少的風風雨雨了，可總歸都是一些無關要緊的事。這一次，怎麼會鬨得那麼大？”

“您孫子也隻是個平凡人，也會有累的時候。”

“哎，外公我也不想逼你，但我們蘇家遲早要交到你手裡。你那幾個堂哥一直對公司虎視眈眈，如果有一天外公不在了，他們來搗亂，你又該如何自處？遠忻，你是個聰明孩子，適可而止啊。”

蘇老爺子共有三個兒女。

老大死的早，連一個血脈都沒留下。

老二那邊倒是出了兩個兒子，可惜從小就被寵慣了，不務正業成天打混的敗家子。

小女兒在生下蘇遠忻沒多久就死了，不久之後，蘇遠忻的父親因為飛機墜毀事故意外離世。蘇老爺子看蘇遠忻年幼就失去了雙親，心疼這唯一的外孫，就把他接到了身邊照顧。沒多久蘇遠忻改隨母姓。

在幾個孫子中，蘇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蘇遠忻。他一早就透露過將公司交給蘇遠忻繼承的意願，奈何蘇遠忻心不在此，蘇老爺子也不想委屈了蘇遠忻，索性就隨了他的意。

“您絕對會長命百歲，璃秋山上的那老道不是說了嗎，咱們蘇家會四代同堂。”

“那你得快些，給我找個孫媳婦，老頭子等著抱曾孫。”

“放心吧，我會加快速度的……”

見蘇遠忻有意轉開話題，蘇老爺子也不勉強。

老爺子闔眼，他是真有些累了。老方準備好午餐，回來的時間剛剛好。蘇遠忻向老方吩咐了幾句，片刻後，他退出病房。

來到吸煙室，蘇遠忻點上了根煙。

人都會長大。

隨著他的成長，記憶中還是一頭烏黑發色的蘇老爺子，他的鬢角在流逝的歲月中被時間染白。

整個蘇家全抗在蘇老爺子一人的身上，他怎會又不知，公司日日蒸上的光輝，是建立在他最敬愛的親人的身體健康上。

當初他強行爭取，去當一個藝人，蘇老爺子無可奈何。

在這個世界上，他是最愛自己的人。

他又怎麼能，再去讓蘇老爺子去背負那沉甸甸的包袱……

是該去想想了。

“sunny，合約還有多久？”

“一個月。”

“這幾年讓你多照顧了。”

“……你想好了嗎？”

蘇遠忻不答，反問：“易舒洛回公司了嗎。”

想到易舒洛，蘇遠忻胸口一陣煩悶。

倔強的跟頭牛似得，情願賠違約金，也不肯做他的女朋友。難道她就那麼討厭自己嗎？

蘇遠忻看著玻璃鏡中的倒影，他摩挲著指腹，眉頭一點點蹙起。

“你個臭丫頭，早讓你戒煙了。還……”

吸煙室的門被拉開，一對兄妹愣在門口，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蘇遠忻。

兄妹中，還是妹妹先回了神：“你——”

“噓。”

蘇遠忻伸手橫在嘴前：“醫院要保持肅靜。”

“好……”

掐滅煙，蘇遠忻抖了抖衣擺，噙著淺笑離開。

果然是易舒洛的審美有問題，他的臉怎麼會沒有誘惑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