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過年

“原來是這樣子，我把這個公式給忘了...嘿嘿...學長你好聰明！”許珊瑢尷尬極了，這麼簡單的題目她竟然不會解。

謝舜一臉寵溺地看著許珊瑢，伸出手剛要摸許珊瑢的頭，譚斌馬上湊過來“學長學長，這道題怎麼做，我也不會做，教教我好不好？”譚斌也學許珊瑢叫謝舜，還一副嬌滴滴的樣子，讓人聽了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哇！學長你好棒啊！”謝舜一講完，譚斌就張開手要去擁抱謝舜，謝舜一起身，譚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真是重色輕友，哼！”

謝舜實在受不了譚斌一下午都在故意找茬，許珊瑢坐在旁邊也是極其尷尬，她發誓下次再也不跟這兩個人一起出來了。

期末考結束了，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寒假，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休息了。

這個冬季，天氣異常寒冷。西北風刀子似的刮過行人的臉，枯枝無力地吱吱作響，做著最後的掙紮。世界穿上了白色的大衣，電線上的水滴結了冰，成了晶瑩的五線譜，鬆葉也被冰霜凝固了。出門辦事的人們用大衣將自己捂得緊緊的，瑟縮著身子在路上匆匆行走。活潑好動的孩子們也早早躲進溫暖的家中，不願出來嬉戲。

許珊瑢裹著大衣行走在街道上，冷風吹過，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想起小時候爸爸總會在冬天的時候帶她出來，看著她被凍紅的鼻子，用他那粗糙的胡渣摩擦她的小臉蛋，然後會帶她去吃一碗熱乎乎的冬粉湯。

許珊瑢找到那家店坐了下來，叫了碗冬粉湯，辣椒醬、醋、芝麻油，這是爸爸以前最喜歡加的調料。可惜這家冬粉店的老板已經換了人了，雖然是同樣的調料，倒卻再也吃不出小時候的那個味道。許珊瑢吃著粉，不由感慨:物是人非。

吃完冬粉，許珊瑢一個人走在天橋上，路上幾乎沒什麼人，昨晚媽媽的來電讓她有點猶豫。“珊瑢，今年你來葉叔叔家過年好不好？”媽媽在另一頭像是在懇求。“媽，你也知道我不喜歡葉家，更不喜歡待在葉家，就算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待下去。我不要去。”許珊瑢一直在反抗。“算是媽求你了好不好…”林香茹仍然不放棄，聲音有點哽咽。許珊瑢一下子就心軟了，無奈隻好答應了。“我就知道我女兒最懂人情味了。”林香茹開心地掛了電話。

“哎…”許珊瑢歎了口氣，如果媽媽沒有再嫁該多好啊，這樣她就可以和媽媽一起擠在小屋裡，看著外麵的煙花，吃著媽媽做的年夜飯，過著有滋有味的年。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裡。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一大早，許珊瑢就起來裝扮自己，今天她要去葉家過年，穿上一件大紅色的外套，把她的皮膚襯托的很好，彆有一番風味。許珊瑢望向窗外，街上的小孩們開心的互相打鬨放鞭炮，似乎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小時候那麼期待過年的她，現在長大後倒是越來越怕過年了，她怕自己成長的速度趕不上媽媽變老的速度。

“許小姐來啦？”葉家的仆人看到許珊瑢，很客氣的迎接她。許珊瑢手裡提著好幾袋禮盒，在彆人家過年總不能空手而來吧？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後媽的女兒來了。”葉雨嘉一臉刻薄的對自己的姐姐說，正眼都不看許珊瑢一眼，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今天她們倆穿著姐妹裝，都是淡粉色的呢子外套加呢子短裙，看起來還挺美的，隻是人不可貌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許珊瑢沒理會她倆，徑直去找自己的媽媽。

今天的葉家格外的不一樣:客廳裡時尚簡約的紅色窗簾，把新年的氣氛推到極致，淡雅的石榴紅布藝沙發與白色小扶手椅、白色咖啡小桌形成鮮明的反差，更加凸顯出紅色的熱烈，讓這個寒冷的冬天頓時感覺到溫暖。暗紅色沙發與同色調台燈，靜靜直立在一旁黑紅配搭的漆器，再加上中國紅的古典圓凳，在華貴的格調中增加了一份優雅。漣漪狀的圓形紅地毯，打破了空間的剛硬線條，一份柔情暖意油然而生。

晚上，葉家一家人圍在圓桌上吃飯，徐曼珍整個過程都帶著微笑，看著三代同堂，心裡很是慰藉，連看許珊瑢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吃完飯，葉紹齊開始發紅包。“媽，新年快樂，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葉紹齊先給徐曼珍包了個大紅包。接下來就是許珊瑢，再是葉靜琪，葉雨嘉。

“爸，為什麼你先給許珊瑢發？不公平！”葉雨嘉一臉不滿，憑什麼許珊瑢一來爸爸就對她那麼好。

“雨嘉，不得胡鬨！”葉紹齊嗬斥道。葉靜琪雖然也很不滿，但仍一句話都沒說，她明白，現在她是鬥不過許珊瑢的。

“媽，我先回去了。”晚飯結束了，許珊瑢隻想快點逃離這裡。

“你晚上不住在這裡嗎？”林香茹一直在挽留。

“不了，我明天有事。”許珊瑢撒了個慌，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來已經十一點多了，街道上的燈光亮的跟白天一樣，煙花在天空上肆意地燦爛怒放，許珊瑢抬頭望向天空，“爸，你在天堂過得好嗎？”

這時手機響了，是譚斌。

“你現在在哪？”

“在天橋上。”

“站在那彆動，我過去找你。”譚斌的話總像命令，許珊瑢乖乖的站著沒有動。

“今晚過得怎麼樣？”很快，譚斌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一身深灰色的毛呢大衣穿在他高挑的身材上，簡直不遜於雜誌上的模特。

“就那樣唄，還能怎樣。長大了一點年味都沒有。”許珊瑢聳聳肩膀。

他們兩個就這樣一起漫步在熱鬨的大街上。

“10…9…8…7…6…5…4…”不遠處的大樓外麵掛著的水晶屏幕上開始數字倒計時，街道上的一對對情侶都在等待著這個激動的時刻。就在大家一起喊完0時，街道上瞬間更加鬨騰了。

譚斌一把抓過許珊瑢，蜻蜓點水在她嘴唇上落下了一個吻，“新年快樂。”譚斌滿口溫柔的語氣。許珊瑢整個腦袋一片空白，麵紅耳赤的轉身跑了，留下譚斌獨自矗立在滿是情侶的大街上。

許珊瑢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於是給夏心岑打了個電話聊天。“珊瑢，你要明白自己的心，不管最後你選擇的是誰，我都會支持你的。”許珊瑢跟夏心岑聊了好多心事，夏心岑苦口婆心一直在勸說。

這個譚斌真是討厭，並沒有對許珊瑢表白就對她動手動腳，許珊瑢心裡也開始在糾結，自己到底喜歡的是譚斌還是謝舜。“啊啊啊…不要再想啦，快點睡著啊！！”今夜許珊瑢徹夜難眠。

自從跨年之夜過後，譚斌的臉一直在許珊瑢的腦海裡遊蕩，揮之不去。睡覺、起床、刷牙、洗臉，連吃飯都在想，左腦是譚斌，右腦也是譚斌，許珊瑢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本來想在放假期間好好放鬆放鬆，不料譚麗的助理琳達給她打電話說老板讓她最近抽出點時間，準備設計下一個季度的服裝。

“啊！！生活真是不容易啊！”許珊瑢仰天長嘯。其實這些都沒什麼，最主要的是譚麗說為了方便一起討論，讓她收拾一下行李，在她家住幾天，她等會兒會派人過來接她…住她家？！那是不是意味著得天天麵對著譚斌？天哪！不要！！許珊瑢一臉的不情願，可最後還是妥協了，現在的社會混口飯吃真的不容易啊！

中午吃完飯，許珊瑢就開始收拾東西了，這時，門外傳來“嘟嘟嘟”的鳴笛聲，許珊瑢跑出去一看，此人不是鄰居，也不是路過的的士師傅，而是譚斌！譚斌戴著墨鏡，頭發梳的油光發亮，活像一個山西煤老板。

許珊瑢一看到他，瞬間覺得有點尷尬，沒錯，她現在怕麵對他。

“主人，譚老板讓我過來接你，請問什麼時候可以接你走呢？”譚斌彬彬有禮地對許珊瑢鞠了個躬，倒像個沒事人一樣。

“切！油嘴滑舌！我還沒準備好呢！”說完許珊瑢轉身又進屋了。

“你就不打算請我進去喝杯茶嗎？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麵很冷的…”譚斌有點尷尬的杵在那邊，開始裝可憐。

“隻要你不嫌棄，那就進來吧。”許珊瑢一臉的無奈。

“怎麼會嫌棄呢！嘿嘿。”聽到許珊瑢同意他進屋，譚斌開心地跟在許珊瑢的身後。

譚斌一進屋，不由得感歎，房子雖然小，但屋內被許珊瑢打掃的很乾淨，桌子上的東西也擺放的很整齊，整個房間整體看起來又乾淨又整齊，看著很舒服，果然還是女生會收拾，不像譚斌，偌大的房間放再少的東西都是亂糟糟的，每次小時工阿姨單單收拾他的房間都會收拾個老半天。

看著許珊瑢東忙西忙，譚斌盯著有點癡迷，開始陷入遐想:如果他們在一起了，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剛剛睡醒，一睜開眼睛，看到許珊瑢在收拾房間，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像個天使，他一把把她抓住，摟在懷裡，嗅著她的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