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地
“我無事,休息一會便就好了,不要驚動他人。”安翎毓靠在床上說道,若非是及著將舒西延收為己用,她也犯不著在內力還沒有恢複的情況下冒這麼大的險。
此時軒窗開著,窗外明月皎潔,安翎毓的眼半天都沒有移開。
彼時正是初夏的時候,驛館外麵的木芙蓉開的正好,月色下分外的迷人,見著安翎毓盯著月色,碧蕪還以為安翎毓是要出去呢,便說道:“今夜正好是五月十五,月色不錯,小姐莫非是要出去看看?”
此時安翎毓除了覺得有內力使用過度的疲憊之外,還覺得腹內微微有絞痛之感,安翎毓此時發誓,從沒有向如今這般期待一個人到來!
“王爺若是再不現身的話,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過王爺的。”安翎毓靠在床上,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段話。
碧痕與碧蕪兩個人見著安翎毓開口紛紛都大吃一驚,如今屋子裡就有他們三人,小姐又是對誰說話呢。
卻見月色下,一個白衣男子忽然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白色的衣襟上還帶著粉色木芙蓉的花瓣,嘴角微微的帶著淺淺笑意,便是那一眼,足以驚為天人,讓兩個小丫頭都紛紛的愣在了那裡。
“本王還以為王小姐用內力壓製人的時候這般的順手,不需要本王的解藥呢。”那謫仙般的男子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走近,此時二人才反應過來,將安翎毓護在身後,說道:“你是誰,你若是再靠近我們家小姐我便叫人了。”
對著這二人遲鈍的反應讓安翎毓的嘴角抽了抽,若是顧宸煙真的有什麼惡意的話,等她們兩個人反應過來,怕是她早就遭到毒手了,都怪顧宸煙那一張妖孽的臉啊。
安翎毓無奈的扶額,對二人說道:“他是安州王,今後在京城之中還需要他多加照拂,你們下去便就是了。”
三言兩語,將她與顧宸煙的事情解釋給了碧痕與碧蕪二人聽,畢竟日後若是與顧宸煙有聯係的話,那麼肯定是少不了不能瞞著碧痕與碧蕪二人;可是她與顧宸煙之間的交易的事情,她也不想碧痕與碧蕪知道的太多,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碧痕與碧蕪二人有些遲疑,但是對上安翎毓毋庸置疑的眼神,隻得退下,小姐醒來之後,許多的地方,變得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顧宸煙從衣袖中拿出了個白玉的瓶子丟給了安翎毓,安翎毓接過瓶子看也不看,直接的將瓶子中的藥給吃了下去,藥一入喉,痛楚立即有些緩解。
卻見顧宸煙饒有興趣的說道:“我之前還在想,你會用什麼辦法讓舒西延和一眾暗衛能夠乖乖的聽你的話呢,卻沒想到,你居然會用內力壓迫他們,逼得舒西延承認了你。”
“讓屬下臣服於你,自然是要向他展現自己的實力,再說這個方法不是最為簡單直接麼?”安翎毓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天真之中帶著魅惑之意,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而顧宸煙也挑起了安翎毓的下巴,嘴角也帶著淺淺的笑意說道:“你讓本王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從琅琊到青城,用了不過十天的時間。這十天裡,顧宸煙化身侍衛跟在安翎毓的車隊之中。
顧宸煙與帶來的一些影衛化身為侍衛潛伏在車隊之中,車隊的人數一下子增添了不少人,身為侍衛長的舒西延怎麼會不清楚。
隻是見著安翎毓並沒有多什麼,便知道這些人應當是安翎毓安排下來的,隻得是睜隻眼閉隻眼。
舒西延睜隻眼閉隻眼,倒是讓某人越發的囂張了起來。
紅木雕花的馬車中,安翎毓坐在一邊與某人大眼瞪小眼,眼前的男子依舊是一襲白衣,舉止投足之間儘是瀟灑風雅,手中撚著一塊糕點,還評價道:“這茶花糕做的不錯,隻是這茶若是換成雨前的龍井更好一點。”
安翎毓終於是忍無可忍了,真想將眼前裝著糕點的盤子拍在顧宸煙的臉上,幾乎是咬牙說道:“王爺不覺得這樣太囂張了嗎?若是被彆人發現你並沒有從安州出發前往京城,而是跟著我的車隊,到了京城被顧宸寒查出來不是打草驚蛇麼。”
比起安翎毓的震怒,顧宸煙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嘴角帶著欠扁的笑意說道:“本王相信王小姐治理下人的本事,就算本王的行蹤被發現,也不會被泄露出去。”
安翎毓如今算是見到了顧宸煙的無賴程度,手中的杯子在安翎毓的手中捏了粉碎,咬牙瞪著顧宸煙,再次肯定,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與顧宸煙絕對是八字不合。
顧宸煙跟著安翎毓的馬車,看似是故意的想氣那安翎毓的,可是依照安翎毓對顧宸煙的了解,依照顧宸煙的性格目的怎麼會僅僅是這麼單純呢。
想來顧宸煙也知道,依照顧宸寒陰狠的性格,在召他入京的時候既然對他存在著殺心,一路上是出去顧宸煙最好的機會,自然是少不得要對顧宸煙下毒手。
但是顧宸煙顯然想要保存自己的實力,不想在路上與顧宸寒交鋒。或者更乾脆一點說,是顧宸煙怕一路上對付刺客太過於麻煩,所以故意選擇以一個替身隨安州王的車隊進京,而自己選擇的是和安翎毓的馬車進京。
想來京城的那些人,誰都不會想到堂堂的安州王,會跟著琅琊來的秀女一起進京的。
至於顧宸煙一路上的捉弄和挑釁她,不過是他無聊時的消遣罷了,想到這裡,安翎毓又不由得恨得牙齒癢癢的。
“小姐,前麵便就是龍首原了。”碧痕的話打斷了安翎毓與顧宸煙的大眼瞪小眼。
車隊渡過運河,眼前便就是一望無際的龍首原。
龍首原是自古以來,兵家鎮守的最為重要的地方,此處是戰略要衝,多年來發生過無數的慘烈的惡戰。而自從安家的軍隊鎮守如此之後,修建軍事,訓練兵馬,讓各國不敢來犯,多年來再無戰爭。
安翎毓挑開了車簾,從車簾向外望去,此時正是暮春的季節,下了船之後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龍首原籠罩在蒙蒙細雨之中,美的不儘真實。
這裡,正是當年父親兄長與西周交戰的地方,也正是十萬的銀焰軍埋骨之地,這裡依舊是芳草萋萋,可是那萋萋芳草之中,埋葬著多少的白骨。
不甘、憤怒、怨恨、所有的情緒洶湧直來,安翎毓死死的咬著下唇,許多的情緒洶湧上來,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安翎毓很快的將眼中的情緒都掩飾去了。但是顧宸煙沒喲錯過安翎毓的一瞬間失神,看著安翎毓,眼神深邃,不知是在想什麼。
青城雖然是邊塞,但是之前在雲家治理之下倒是絲毫沒有當年的荒涼之意,雖然比不上琅琊的繁華,但是青城的百姓們還算是安居樂業。
但是青城的寧和絲毫並沒有影響到舒西延的情緒,隻見他緊繃著臉,對安翎毓說道:“小姐,如今青城之中是何文正之子何林成鎮守,何家與王家素來不和,晚間的時候小姐還是辛苦點連夜到下一個驛站休息,我們不在青城停留。”
王家於何家不和是一回事情,而且如今的皇後是出自於何家,而王家送了王青箬到宮中選秀,因為王青箬的身份高貴,多少是有與皇後爭寵的意思。
這些年來,何家與皇後一個在宮裡,一個在宮外,相互扶持,才能把握住了宮中、朝中的大權,無論是對於何家還是對於皇後來說,都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安翎毓到京城之中與他們爭寵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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