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見麵

“我看我們家的傭人太多了，叫我爸再裁掉一些。”

楊慧敏不知道什麼時候，乾脆雙手抱著，得意洋洋的望著她。

什麼？小麗隻覺得頭頂像被雷打了一般。

“小，小姐，你，我，”小麗現在後悔急了，早知道就不出這個頭。她偷偷瞄了瞄門口，剛剛那傭人不停的朝她招手，她閉了閉眼，哎，眼不見為淨，自己揚起手朝那邊走去。

楊慧敏哼了一聲，轉過身果然，個個低著頭，絲毫不敢再出聲，她得意的笑了笑，隨即快速的轉過身，朝那邊走去，堆雪人咯。

忙活了一陣，楊慧敏悲哀的發現，這堆雪人似乎沒有想象中容易，也沒那麼好玩，隻是。

她看著那好不容易堆起的兩堆雪，嘟著個嘴，這怎麼看都不像個雪人。

“小姐，”其中一個傭人，有點忐忑。

楊慧敏不理她，隻是低著頭，不停的在地上劃著，悶悶不樂。

傭人們看著她這樣，麵麵相覷。

這剛剛楊嘯坤責備一番，她們也知道這大冷天的，就連她們都凍得倆手都伸不開，她們應該要把小姐勸回去，可剛小麗這麼一鬨，現在誰還敢在老虎嘴上拔牙，隻得大家一起陪她在大雪地。

突然，楊慧敏抬了抬頭，嘴角帶了一絲的笑意，幸好，昨天看了電視，電視上有講，堆雪人要用紅蘿卜。

楊慧敏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這一片區域，好像沒有。

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得直跺腳。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

“小姐，你？”

楚玉芬來到客廳的時候，這才發現，原本寬鬆的客廳現在有些擁擠，她掃了掃，眉頭緊皺，怎麼有這麼多的生麵孔？這今天的生日宴，她本想自家人吃吃飯就行了，但楊嘯坤不同意，最後在她的力爭下，也隻是給自己關係好的部分親有發了請帖，但現在這規模，儼然朝出了她的預期。

楚玉芬憂心忡忡。

“夫人，夫人”，突然，楊嘯坤的聲音傳了過來，楚玉芬這才抬頭隻見不遠處，楊嘯坤正和幾位中年男子聊著天。

楚玉芬走了過去，幾個中年人紛紛點頭示意。

“玉芬，來，把這個拿去放掉吧。”楊嘯坤一看到她來了，連忙拿出一張紙遞給她。

楚玉芬皺了皺眉頭，不明所以，看著他，“這是？”

楊嘯坤笑了笑，他後麵的中年男子開口道，“嫂子，這是我給小侄女過生日用的。”

楚玉芬低頭看了下，這才慢慢說道，“這是煙花？”

“嗯，這是老李的心意。”楊嘯坤舉了舉杯，“我都說了不要這麼客氣，可他硬是要。”

“要的，要的。”中年男子也趁勢碰了碰杯，倆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轉眼就要離開，楊嘯坤還不忘再次說道，“記得一定要叫敏敏看呀。”

楚玉芬半天沒動，眼神裡滿是擔憂，單是這單上麵，就有這麼多，難道真的要放？

近年來，由於環境汙染加重，有關方麵已經明令禁止放煙花，特彆是城區，雖然楊氏的牌子在那，但真的要違背嗎？

彭家

客廳的沙發上，一位老者，倆鬢斑白，碧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雙目緊盯著手裡的報紙。

書房裡不時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在這寒冷的時光裡憑添一份溫馨的感覺。

砰，砰，砰，啾啾啾

突然幾聲響亮的聲音響起，一下子打破了這難得的恬靜。

老者皺了皺眉頭，怔愣了幾秒，隨後放下報紙，書房的門開了，一個小孩走了出來，小孩頭發黑亮黑亮的，長度剛好齊耳，就像個大鍋蓋，皮膚白淨，倒是挺好看的，如果不出聲，刹眼看去還以為是個小女孩。

“爺爺，”小孩清脆的聲音，倒顯示出了他的性彆，原來是個男孩。

“哦，毅然，今天的琴都練完了？”

“嗯，”彭毅然點點頭，看著窗外，“爺爺，我想去外麵玩。”

彭定國看了看外麵，雪花一團一團的，再看了看自己孫子那渴望的眼神，頓時有些猶豫了。

畢竟這D市難得下一次雪。

他定了定神，看了看孫子，正準備張口的時候，突然，砰砰砰的幾聲響貫徹耳膜，隨後玻璃窗戶也不時顫抖起來。

彭定國擰了擰眉，超著門口，“著麼回事？”

“老爺，這，這附近有人過生日放煙花導致的。”

放煙花？彭定國擰了擰眉，傭人上前解釋道，“是楊家。”

說完，似乎怕他還沒理解，又解釋了一句，“D市楊嘯坤家。”

彭定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傭人頭都不敢抬，隻是不停的偷瞄，根據他這麼多年在老爺子身邊的經驗，隻怕又要對這種行為看不慣了。

果然，彭定國歎了口氣，倒也沒說什麼，隻是不停的搖頭，直到回頭轉身，眼前的孫子正直直的看著自己，彭定國這才反應過來，正了正色道，“玩，有什麼好玩的？回去做作業。”

彭毅然雙眼放光的盯著窗外，滿眼都是喜悅的光芒，以前一直都是跟父母在其他城市，這不，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跟著爺爺一起，本想著沒有了父母的緊盯，自己會輕鬆一點，但誰知道這次的爺爺竟然跟父母同一戰線，老是動不動就叫自己做作業，完全沒有自己之前預想的那麼好玩，頓時讓他有些意興瀾珊。

“哦，”彭毅然隻得嘟著嘴應了下來。

腳步卻是在彭定國攝人的目光下才開始慢慢動了起來。

看著他終於返回了書房，彭定國這才回過頭，坐了下來，戴上眼鏡，拿起報紙，準備繼續。

窗外響聲依舊，火花四射，屋內平靜不再，寞名煩躁。

彭定國看了好幾秒的報紙，沉思了一會，再回過頭朝書房看了過去，房門緊閉，一片沉寂。

他皺了皺眉，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隻字未說。

一旁處傭人偷瞄了幾眼，最終還是磨磨蹭蹭的走上前，“老爺，要不？”

話還沒說完，就讓彭定國給打斷了，“你知道什麼，這如果出了事怎麼辦，我怎麼跟他父母交代，而且這政府不是明令禁止放煙花了嗎，這姓楊的這麼猖狂，作為一個商人，這麼高調，真的好嗎？我看我們也沒必要去湊什麼熱鬨了。”

“好的，老爺。”傭人點點頭，退了下去，隻是無奈的眼神超書房門口瞄了瞄，對不起了小少爺，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彭定國一說完，揉了揉眼角，再次拿起報紙，不過數秒，還是放下了，呼哧起身。

傭人連忙上前，“老爺。”

“我去睡覺了，你也下去吧。”彭定國頭也不抬的朝樓上走去。

“好的”

“等下”，突然走到半途的彭定國回過頭，“等下毅然也不準出去，否則出了問題，唯你是問。”

彭定國一副了然於心的神情，緊盯著他。

傭人汗顏，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隻得點點頭應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靜的客廳，仿佛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傭人眨了眨眼，靜靜的呆了一陣，看了一眼書房，轉身正要離開。

突然，門開了，傭人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連忙迎上去，“小少爺。”

說完緊盯著對方，手心纂得緊緊的，生怕錯過了什麼。

“我去看看爺爺。”彭毅然雙手插袋，麵無表情的說道。

“哦，”傭人怔愣一下，直到看著對方真的上了樓，這才長舒一口氣。

唉，原本還擔心小少爺不死心，現在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傭人垂頭失笑。

隻是這笑持續了不過數秒，傭人看著眼前出現的人影，似是不敢相信，“小少爺？你剛？”

這不剛剛才上樓的人，怎麼這會？

眼前的彭毅然正一臉笑意的望著他。

他定了定神，這才繼續說道，“小少爺，你不是去看老爺了嗎？”

“嗯，”彭毅然點點頭，“是啊，”說完繼續看著他，撓撓頭，這模樣怎麼說怎麼可愛。

“小少爺您是？”傭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哦，對了，”彭毅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指了指樓上，“爺爺有事找你，你看我這”。

彭毅然一邊說著，一邊憨憨的笑著。

“哦，好的，好的。我馬上上去。”傭人急忙點頭，腳步隨即轉身。身在彭家這麼多年，老爺的脾氣還是知道的，生怕慢了。

他邊走邊想，這老爺子究竟找他什麼事，剛自己好像也沒忘記什麼呀？

傭人越想越急，還是什麼都沒想起。

最後，他隻得回頭，“小少爺，老爺有沒說什麼事？”

嗯？

傭人說完，這才悲劇的發現，小少爺正笑眯眯的望著他。

不好，傭人突然想起彭老爺子剛剛的囑托，連忙開口，“小少爺，老爺說了，外麵有壞人，你不能出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擔心什麼壞人。”彭毅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誰說幾歲的小孩不是小孩子。傭人想死的心都有，特彆是自己還被他騙到，這說出去，怎麼都不好聽。明知道他的性格，現在自己落了下風，著實不敢再去逼著來，生怕出什麼亂子，隻得好言好語的勸道，“小少爺，老爺也是為了你好，擔心你的安全。”

彭毅然撇撇嘴，想著以前自己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候，哪次不是有求必應，隻是這次，哎。想著父母那殷切的期望，他著實有些吃不消。

彭毅然皺了皺眉。

傭人有些急了，乾脆苦肉計都出來了。他略帶哭腔的靠了過來，嘴巴不停的說著，“小少爺，你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這怎麼能這樣呢？”

彭毅然愣住，抬頭望著他，“李叔你瞎說什麼呢？”

李叔乾脆顧不得什麼麵子了，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少爺，老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剛已經說了，不讓你出去，你現在，”李叔邊說邊觀察著彭毅然的神情，雖說對方才不過幾歲的小孩，但身為彭家獨子，其氣場也不是蓋的。

彭毅然擰了擰眉，乾脆甩手，“行了，我知道了，你放一萬個心，爺爺不會發現的。”

啊？李叔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彭毅然眨眼湊了上來。

果然，當彭毅然把自己剛剛的舉動告訴對方的時候，李叔整個人都愣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彭毅然早已不見了人影，耳邊還一直回響著他說的那句，“我給爺爺加了點料，你就放心吧，我一會回來。”

彆墅外的林蔭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裡，趙宏山一家三口正坐在車裡，夫妻倆分彆坐兩邊，中間則是趙奕偉。夫妻倆都是經過精心打扮。趙宏山一襲精致西裝，精神抖擻，梁豔萍一身藍色旗袍，再搭配一條絲巾，整個人一看就是個富貴太太。

趙奕偉一套黑色小西裝，配一個紅色小領結，梳得光亮的頭發，怎麼看就像個小紳士一樣。

“小偉，媽跟你說的，記住了嗎？梁豔萍輕聲問道。

趙奕偉不經意間撇了撇嘴，沒應聲，臉上一臉的不高興。

“呃，我說，”梁豔萍見他這副模樣，不高興了，骨子裡的那股倔脾氣馬上上來了。

她看著趙宏山，“你看，你看這？”

“算了，”趙宏山無奈，身為男人的他，其實也不同意用這種辦法，特彆是還把自己兒子牽扯進來，他才這麼小。隻是現在非常時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

梁豔萍還是有點不放心，最後隻得自己低下聲來，“你好好記著媽媽剛跟你說的，知道不。”說到最後，還不忘叮囑一句，“我不管你願不願意，等下你必須得照著我說的做，否則你知道不，你爸就要破產了，到時候你就沒錢，沒有車坐，沒有新衣服穿，沒有學上。”

說到最後梁豔萍直接把話加重了。

直到這刻，趙奕偉這才微微抬了抬頭。

“到了。”司機開口道。

“下車吧。”趙宏山說完直接下車，並拉開車門，此時一片歡聲笑語傳來。

天空一派熱鬨，趙奕偉抬了抬頭，隻見頭頂一片絢爛，嘴角勾了勾，突然砰的一聲，趙奕偉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