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料之外

陳琦房間裡。書中老人緩緩飄到擺放整齊的香案前，降下囘身子手一揮，案上香燭突地燃燒起來。他躬身拜了三拜，口裡低聲禱祝一番。吩咐讓陳琦坐於案前的蒲囘團上。陳琦一臉緊張的乖乖坐好，聽老人的吩咐放鬆心神緩緩地閉上眼睛。

老人立於陳琦身後，先是愣了一會，隨即歎口氣緩緩將手搭在陳琦頭頂。突然他全身大方光明，漸漸的光芒凝聚於手心化作微小的點，灑落陳琦全身。

嗚——

平地卷起道旋風圍繞二人急速旋轉，霎時間屋子裡頓時一片狼藉。怪異的是他二人身周包括香案在內的物品竟紋絲不動，其他的桌椅枕頭被子全都卷上了半空。

“專心運轉真元！不要分神其他，否則有性命之危！”

陳琦聽到怪異的風聲稍稍動了動身子，剛想睜開眼看看卻聽見耳旁傳來老人的訓斥。他連忙收攝心神按著記憶力的路線緩緩催動丹田裡的紫色真元，儘管它動起來慢的要命。

慢慢的，老人身子漸漸模糊好像隨時會消失不見，但怪異的是他一直看不清的麵容竟越發清晰。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疤痕爬滿了他紅囘潤的臉上，一隻眼竟然沒有眼皮的包裹完全囘裸囘露在空氣裡。瞳孔針尖一樣大小，其餘部分布滿了猙獰的血絲。鼻子仿佛被人用利器斬過，一道深深的疤痕橫穿而過將它殘忍的分成上下兩個部分。臉頰上更是左右各有一個核桃大的洞，不停蠕動的肉芽裡麵是一顆顆在搖曳的燭囘光中沙爍陰冷的森白牙齒。

此時的老人哪還有以前的悠然氣質，仿佛一時間從得道仙人變成了地獄惡鬼。他大口喘息著，道道白色的煙霧從口中噴出消散在空中。房間裡漸漸被白色的霧氣充斥著，這霧竟不受旋風影響，化作一個個人形在房間裡漫無目的地飄蕩。

“前輩，好了麼，還要多久？”

陳琦平靜的聲音傳來。聞言老人裂開嘴笑了，他看著陳琦脖子上不知何時泛起的一顆顆小疙瘩，緩聲說道：“快了，老夫現在雖然想用正統的法子替你奠基，但是這幅身子使不出來隻能用些邪道秘法，不用害怕。”

說完老人就看見背對他的陳琦偷偷長出口氣，肩膀放鬆的塌下來。嘴裂開的更大，老人無聲的笑著，繼續催動手裡的光團。

雖是有些放心，但陳琦還是放鬆下來。感覺全身被一股股暖洋洋的氣流包裹著，但仍有股子冷意從骨頭裡滲出。他臉上一片煞白心悸的厲害，卻有些不知所措。隨著身子越來越熱，體內的真元竟急速壯大，那一股股酸麻脹痛折磨的他已經顧不得許多，專心運轉體內越發不聽話的真元。

隨著老人手裡的光團越來越小，陳琦臉色漸漸扭曲。他哆嗦著張開嘴，一股紫色的霧氣利劍一般衝出在石牆上打出個小孔。臉上血紅緩緩的變紫，陳琦嘶啞的低吼：“前輩快停下，我，我快要死了，忍不住了！”

“哼！”書中老人冷哼一聲充耳不聞，陳琦的聲音漸漸低沉。他猛地一催動，手上拇指大小的光墜入陳琦頂門。

“啊”陳琦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全身不停的抽囘搐，黑色的腥臭血液漸漸滲出在地上彙聚成一灘血水。老人鬆口氣顧不得他連忙盤坐調息，臉上全是慘白的顏色。

風停下來霧氣卻不曾消散。那一個個人形的白霧停在半空，直勾勾的盯著中間的二人。

半響，老人長出一口氣醒來，看向昏迷中的陳琦時一臉複雜。

“小子，你真沒用。些許疼痛都忍受不得，將來如何能成就大道！現在這肉囘身已經初步淬煉，在後麵的築基淬體時應該會順利許多……”老人緩緩飄到躺在地上的陳琦麵前，俯視著他，可怖的臉慢慢躲在陰影裡，隻有雙泛白的眼在燭火裡一閃一閃，“也罷，既是你連這些苦痛都難以承受，老夫便勉為其難的收下這幅好肉囘身，替你來修成仙道。也省的以後你還要忍受這人世間的許多折磨。小子，你且安心的去吧。”

陰冷的笑聲中老人伸出袖中的手，一雙青筋畢露有著又長又彎指甲的手。閃著綠瑩瑩的光，那雙手緩緩伸向昏迷中的陳琦。老人張大嘴無聲的笑著口中伸出一尺多長的舌頭，粘囘稠的褐色流涎從舌尖滴下，啪嗒啪嗒的掉在白石地板上。

嘶——“啊！”

老人一陣哀嚎猛地縮回焦黑的手，恨恨的瞪視著前方。陳琦身前一塊巴掌大黃色玉符緩緩漂浮在半空，一陣陣的閃著光。

“符篆！可笑！”

看著地上昏迷過去的陳琦，老人不屑的冷笑一聲，雙手一撮甩手灑出一片黑光。刹那間周圍的人形白霧紛紛尖叫起來，歡笑著，哭嚎著齊齊衝向被黑光包裹著的黃色玉符。

砰——砰——砰——

一連串的炸響，雖是每一個都化作虛無但人形白霧依然奮不顧身的衝向黃色玉符，仿佛一群看見血跡的狼。老人躲在後麵嘿嘿的冷笑著，不時吐出一團霧氣化作人形。他低頭看向地麵上的陳琦時臉上充滿了貪婪。終於在白霧幾乎消散不見時，黃色玉符承受不住哢嚓一聲碎裂。

“小子，你還太嫩了！”老人興奮的尖叫著撲向陳琦，全身都散發出一股股像蛇一般蠕動的黑氣。此刻他哪還有半點人形完完全全一副惡鬼模樣。

嗡——嗡——

一陣古怪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著利劍出鞘般鏘得一聲。老人還未來及轉頭隻覺被身後一股大力狠狠擊中，翻滾著撞到牆上。老人猛地翻身站起，一雙猙獰的眼緊緊盯著擋在陳琦身前，半截插在地上的鏽劍。疑惑的皺起眉頭，他圍著陳琦轉了一圈，在另一麵小心的靠近著。

嗖——

風聲傳來，老人早有準備卻仍被撞飛。他好不容易定住身子死死盯著那把長劍……上的玉珠掛墜，恨恨的問道：“鼠輩！你是何人？為甚阻我好事！”

一陣寂靜。

等了一會老人沒見有人回應，皺起眉頭他臉上一片疑惑，再次小心翼翼的靠近。

嗖！砰！書中老人又被撞飛出去。半空中，老人終是看清了他大驚失色的尖叫：“妖氣！你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