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三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出了冰淇淋店，妍青城的臉上已經沒有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了，相反的則是帶上了一抹笑容，似乎那個連續好幾天都不在狀態持續陰霾的少女是另外一個人。

走出冰淇淋店回學校的路上，妍青城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變得輕靈許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軟綿綿的雲端。時不時還會輕笑出聲，將眼角都染上淡淡的笑意，然後投給燁煬溫和的目光。

“燁煬，我總覺得，和你在一起，我真的特彆開心！”妍青城邊說邊原地轉了個圈，校服的裙擺飛揚起好看的弧度，一頭飄逸的長發也是隨之揚起，就像流落凡間的仙女。

燁煬一時間也是看的直了眼睛，估計也是覺得這樣做很失禮，當下便移開了目光，輕輕咳嗽了一聲，從後邊趕上來走到了他的身邊。

“畢竟我是你哥哥啊，說過要保護你的。”燁煬說著這話的時候感覺心如刀絞。他一點都不想做妍青城的哥哥，從小到大他都是把妍青城當做自己的老婆來對待，來嗬護，但是他心裡也清楚的知道，妍青城隻是把他當作無話不談可以依靠的哥哥。

人心不足蛇吞象，燁煬雖然很知足妍青城可以依靠他，有什麼事都願意和他說，但是，他並不滿足這樣的身份。

哥哥？他燁煬不要做妍青城的哥哥。

在喜歡了妍青城這麼多年裡，燁煬不記得有多少的女孩子向他表過白遞過情書，但他每一次都是冷眼拒絕了，也不管人家女孩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是否心裡難過。沒辦法，他所有的溫柔所有的關懷與嗬護都留給了麵前這個叫做妍青城的女子。

看著妍青城優美的身姿，燁煬也是一陣悵然。他不知道怎麼跟妍青城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妍青城在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後會怎樣看待它，會不會連現在的關係都維持不住？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回到校園以後已經又是一節課的下課了，他們倆無故翹課自然是少不了被老師一陣思想教育。燁煬是無所謂，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副麵癱臉，而妍青城呢，由於剛剛吃過了冰淇淋此刻心情大好，對於老師的一頓思想教育也是全盤不往心裡去，甚至還麵帶微笑地聽完了全程，時不時還點頭附和一下老師的話。

回到班級之後，妍青城便跑去找同學補上節課的筆記了，燁煬則是回到桌位上喝了口水準備下一節課的資料。

“燁煬，你剛剛去哪了？”

頭頂突然想起一陣男聲，燁煬抬起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死黨王耀，正帶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看他。

“青城失戀了，我帶她去吃東西了。”燁煬也是很誠實，和盤托出自己和妍青城剛剛的行蹤，結果王耀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就這麼簡單？你們倆沒做啥彆的事情？”王耀眯起眼睛掃向燁煬，語氣也是不由得輕浮起來，似乎意有所指。

“沒有啊。”燁煬明顯沒有想到王耀的那個思想境界，茫然的回望了他一眼，搖搖頭。

“不過燁煬，我跟你說真的，你是很喜歡妍青城吧？彆跟我說沒有，我看得出來。”王耀拉開他旁邊的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一臉嚴肅而正經的開口說到。

“是啊。”燁煬點頭，他不明白王耀的意思，他確實是喜歡妍青城，他又為什麼要隱藏，好像這事兒有多見不得人似的。

“你剛剛也說了吧，妍青城失戀了，我就知道她跟伍皓那個混蛋在一起不會長久的。誒你那天不是看到了伍皓在酒吧泡妞嗎，你怎麼不跟妍青城講。”王耀明顯沒有燁煬心思細膩，自然是想不到那一個層麵的關切。

“沒什麼。”他既然看不出，燁煬也就索性帶過不說。他不是那種喜歡炫耀自己對於自己喜歡的女生多好多好的人，他還是習慣暗中保護著她，不希望她受到一星半點的來自外界的傷害。

“你有沒有考慮過和妍青城在一起？我看得出妍青城也是挺喜歡你的，所以我就不明白她怎麼會和伍皓在一起了。”王耀托著腮一臉嚴肅的思考著，好像他自己才是燁煬一樣。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為什麼妍青城會喜歡上伍皓那樣子的花花公子，不然他也不會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為什麼妍青城第一眼老家奴就覺得他像她喜歡的冰淇淋了。

“燁煬，你不會沒有和妍青城告白過吧。”王耀突然一頓，僵硬地轉過脖子望向燁煬。他想了很久，唯一能想到為什麼妍青城不接受他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就是燁煬從來沒有和妍青城告白過。

“沒有啊。”燁煬也是回答的十分爽快，卻是差點把王耀氣的背過氣去。王耀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拍著自己的胸口暗暗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好，那就從告白開始。”王耀說著就要拉著燁煬站起來，卻被燁煬重新按回座位上。

“你要乾什麼。”燁煬不解，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不阻止王耀的話，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帶你去和妍青城表白啊。”王耀這回是真的無語了，跟看白癡一樣的表情看著燁煬。“郎有情妾有意這還不在一起，你們是想乾嘛？以為自己是牛郎織女啊？”

燁煬被他這個比喻也是噎的無語了片刻，但總之就是一句話，他不能跟妍青城告白，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勸他和妍青城告白。

王耀這回也是真沒轍了，人家當事人都沒有告白的意願，他又能怎麼辦？總不能替燁煬向妍青城告白吧？

王耀一愣，隨即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也不管燁煬在桌位上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籌劃替死黨表白的計劃。

第二天下午，燁煬因為社團有活動就提前離開了，妍青城還留在班級裡自習做作業。

打從燁煬開始收書包的那一刻起，王耀就開始留意燁煬的一舉一動了，見他沒有在意自己這邊的舉動，他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在書包裡摸了摸，一封天藍色的信封出現在他的手中。

為了這封情書他也是滿拚的，因為知道燁煬的文筆一流，為了寫出令人滿意的情書，王耀連夜打了好幾個女同學的電話，這才找到了一個文筆很讚的女生，並且約定了一大袋零食為酬勞，那個女生才答應幫他寫這封情書。

電視劇裡那些男主角哪個不是華麗表白了之後女主角才答應了他們的感情不是？王耀也是在網絡上搜索了好久告白訣竅，這才寫出了自己的計劃。

等燁煬走後，王耀就借口去上廁所離開了班級，在外邊磨蹭了一段時間後王耀回到班級，在經過妍青城的位置時飛快的抽出了那封情書塞到妍青城的抽屜裡去，因為妍青城坐最後一桌所以也沒什麼人發現。

妍青城明顯是被嚇了一跳，試想一下一個人走到你身邊突然朝你抽屜裡塞東西，怎麼樣都是蠻嚇人的事吧？過了好一會妍青城才回過神來，摸出了那個裝著情書的信封。拆開一看，才發現是一封情書。

王耀借了女生的鏡子來偷偷觀察妍青城的一舉一動，見到妍青城打開了那個裝有情書的信封，王耀偷偷的在胸前比了個耶的手勢。見到妍青城看完了情書並將它重新塞回信封裡，王耀覺得這次的告白算是已經成功了一半。畢竟嘛，王耀也知道妍青城和燁煬的關係不一般，郎有情妾有意這句話他也沒說錯呀。

直到放學鈴聲響了，王耀這才收拾了東西，並叫住了正打算離開的妍青城。

“是你啊，有事嗎？”妍青城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王耀叫住她，但是臉上那迷糊的神情又讓王耀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嗬嗬那封情書你看了嗎？我是替燁煬給你的這封情書。”王耀乾笑了兩聲，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看了呀，我知道燁煬喜歡我，我也很喜歡燁煬的。”妍青城笑得很溫柔，而妍青城的這一番話在王耀耳朵裡簡直就是仙樂。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也喜歡燁煬，那你願意和燁煬在一起嗎？”王耀簡直不能再開心了，他此刻隻覺得勝利就在前方，隻等他伸手將勝利的果實摘下。

“什麼在一起？”妍青城眨巴著眼睛望向他，無辜的表情惹人憐愛。

哢嚓……王耀仿佛聽見了自己心裡某處破碎的聲音。什麼在一起？這話你還問我嗎？王耀在心裡大聲的咆哮，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容，隻是這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勉強，好像下一秒就會分崩離析。

“你不是，喜歡燁煬嗎？”王耀覺得事情實在是峰回路轉的太快，他就好像是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沒錯呀，我是很喜歡燁煬啊。我和燁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從小就可喜歡燁煬了，有什麼事我都願意和燁煬說，他對我來說就像是哥哥一樣。”妍青城眯起眼笑得很燦爛，但是王耀的內心此刻卻像是無數隻利箭同時射穿了一樣，殷紅的鮮血流淌而出。

哥哥，妍青城居然把燁煬當作哥哥？！王耀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險些就兩眼一閉昏過去了。

妍青城見到王耀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問他有沒有事也不回話，妍青城隻好和他道了個彆，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王耀此時的心情用兔斯基的表情來形容那可是再合適不過了，寬大的麵條淚流個沒完，恨不得一塊板磚直接拍到自己的額頭上。

王耀努力的讓自己平複了心情，掏出手機撥通了燁煬的電話。

“燁煬，我失敗了。”王耀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差點連手機都抓不住。

“怎麼了？”燁煬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

“我替你和妍青城表白了。”王耀的語氣簡直可以用氣若遊絲來形容了。

“什麼？”燁煬在那頭聽得不是很清楚，便走到了一處相對於比較安靜的地方。

“妍青城說她也很喜歡你，但是她一直把你當作哥哥來對待。”王耀不得不說還是很同情燁煬的，拒絕的話中最傷人的左不過就是我隻拿你當朋友之類的話。

電話那頭的燁煬低低的笑了一聲，隨即便掛掉了電話。燁煬是猜的到的，妍青城對他的感情。

哥哥？還真的是呢。

燁煬握著手機靠在牆壁上，腦海中又浮現出妍青城平時的音容笑貌，嘴角不自覺上揚了幾分。

今年過年似乎是要回去過的，妍青城也是需要和他一起搭車回去。距離過年還有很多時間，燁煬還有足夠的時間想好怎麼表達，他對妍青城的那份感情。

過年回家的時候再和青城說清楚吧。雖然不知道青城對於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他有足夠的信心與耐心。

沒關係的，青城，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我可以等，可以慢慢來，你會知道我對你真正的感情的。

要知道，我可是，不滿足於做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