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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紙紮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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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出聲音!”老頭冷冷說道,頓時陳超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邊的一切,因為黑色的一團影子已經進入院子中。

黑乎乎的讓人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卻能夠看出來,這的的確確就是一個黑色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好像很是凶惡,尤其是那股煞氣已經讓人不寒而栗,這種感覺來的非常強烈,隻是一瞬間,陳超冷汗流遍全身。

院子中的供桌擺放著白色蠟燭,紙馬正衝著屋門口,好似停留在院子中間,黑色的一團影子,旁邊是黃色的影子,看起來兩個東西湊在一起是這樣的不協調,但是卻真真的出現在麵前,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

此刻陳超已經緊張到極點,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整個人都圍繞在一團恐懼當中,讓人意想不到的恐懼,一黑一黃兩團東西,就這樣盯著供桌,好似有種不敢相信的樣子。

供桌旁邊站著兩個紮彩假人,鮮豔的顏色紅潤妖豔的臉龐,看起來是那麼詭異,陳超不知道為什麼紮彩都要做成這個樣子,但是有一點可以在現在肯定,那就是漂亮一點絕對符合不乾淨東西的品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陳超大氣也不敢出,老頭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外邊看,好像一切都被供桌所阻隔開來,俗話說厲煞雖凶,但是纏人不纏鬼,這一刻陳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怔怔的望著此刻的一切。

一陣呼嘯陰風夾雜著憤怒,在院子中盤旋幾圈,帶著一股不甘於憤怒,呼嘯離去,好似不曾來過一樣,陳超暗暗吃驚,沒想到老頭的紮彩紙人能夠騙過這黑色厲煞,看來這東西智商肯定不怎麼高,但是黃大仙就不好騙過去的。

果不其然,黃色卷風慢慢的平靜,好似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陳超卻能夠感覺到,黑暗中有雙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這裡,雖然不知道位置,但是可以肯定,黃皮子肯定沒有走,黃大仙向來都非常聰明,絕對不是可以輕易蒙混過去的。

剛剛想問問老頭,這黃皮子不走怎麼辦,老頭立刻製止他,讓他絕對不能夠說話,頓時陳超就明白過來,這黃皮子就是在等著聽動靜呢,要是有一點點動靜,一定會立刻出現,也會破了紮彩假人的迷陣。

這個時候陳超才發現,他的肩膀上多了一道黃紙符,就是剛才老頭拍他肩膀的時候貼上的,他都沒有注意,因為沒有點燃煤油燈,屋子裡的光線非常昏暗,陳超使勁瞪大了眼睛,才看清楚老頭肩膀上也有這樣一張黃紙符。

雖然不知道這黃紙符是乾什麼的,但是好像能夠隱藏人的氣息,讓人處於無聲無息當中,其實陳超不知道,老頭已經拿了他的貼身衣服,放進紙馬下邊黃銅盆中,混合著血塊融化在一起。

就算是各路大仙鬼煞再聰明,隻要不發出聲音不現身,那麼就相當於隱形的存在,而且用假人和紙馬迷惑,就像是陳超已經撒手人寰一樣,黃銅盆中還有陳超一絲氣息,可是誰也不會去碰,因為黃銅盆盛著血塊,這是無比煞氣的東西。

此刻陳超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老頭會準備這些東西,為什麼會用桃木封門,原因就在於此,想要隱藏兩個人的氣息,但是陳超還是沒有想到,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衝著他而來的,因為他命格的特殊性。

如果不是陳超命格出現異象,那麼也斷然不會招來這麼多的大仙厲煞,這些大仙厲煞都想把陳超占為己有,隻因陳超命格的特殊性,此刻陳超也不知道他成了目標。

院子中奇黑無比,羸弱的蠟燭燈光照亮一點點的地方,陳超看到額真切,老頭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但是卻像是如臨大敵的樣子,陳超心裡自然會打鼓。

不知道心裡已經祈禱過多少遍,讓這些該死的玩意都趕緊的呃離開,畢竟這破院子也沒有什麼值得好留戀的,隻要黃大仙也趕緊的滾蛋,那麼菜能夠長舒一口氣。

可是陳超想不到,黃大仙還沒有走的時候,一群東西呼嘯而來,已經不是一個,而是成群結隊,直奔破瓦房而來,老頭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些東西的出現,隻是沒有告訴他而已。

安靜詭異的院子中,隻有供桌上點燃的白蠟燭閃爍著幽幽白光,在漆黑夜晚中顯得那麼獨特詭異,任憑陰風怎麼也吹不滅,俗話說白蠟燭點冥燈,陰風吹不破,說的就是供桌上的白蠟燭。

一會功夫,大門口突然多了一片黑壓壓的影子,看起來絕對不是一個那麼簡單,陳超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門口出現的一團,心裡暗暗嚎啕道:“就算是要來找麻煩,也不用組團一起來吧?”

一群黑乎乎的東西已經走進院子,第一眼就發現擺放整齊的供桌,還有紮彩假人左右而立,頓時就被供桌所吸引,也是被黃銅盆中的氣味所吸引,但凡人死不能複生,何況還帶著這麼濃鬱的血腥味。

好似不相信一般,幾個黑影迅速的趴到窗戶上超裡看,還有一圖黑影直接來到門口附近,老頭二話沒說立刻拉著陳超,直接一把摁在地上,兩個人直接臉貼在地上,借助一點點阻隔擋住身體。

雖然臉貼在地上看不到東西,但是陳超能夠感覺到,頭頂上有一道陰狠的目光在到處的打量著,好似是一雙眼睛一樣的感覺,陳超全身都開始發麻,從頭發麻到腳趾頭,精神高度緊張。

看了一會,發現真的沒有什麼,集團東西在院子裡開始亂轉悠,風中夾雜著怒吼咆哮的聲音,還有一絲疑惑的聲音,就好像不肯輕易相信這個事實一般,可是卻找不到陳超的蹤跡和氣息。

唯一的氣息來自黃銅盆中,帶著濃鬱的血腥味,俗話說鬼煞害怕煞氣,尤其是濃鬱的血腥味,這一點毋庸置疑,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院子中,也能夠阻擋陳超身上發出的氣味。

自古以來黃銅盆就是辟邪的東西,而且裡邊裝滿血塊之後,血塊經久不化,還能夠與黃銅盆發生反應,混合著黃銅的氣味,帶著金屬氣息的血腥味,讓人牙齒發抖的感覺,凶煞也會發覺這樣的氣味,從而不敢靠近。

陳超暗暗流冷汗,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因為老頭還在地上趴著,什麼時候老頭不起身,他是絕對不敢起身的,這個時候起身就像是給自己找麻煩一樣,距離死也不是很遠的樣子,什麼時候老頭有所動作的時候,他才敢跟著。

冰冷氣息在蔓延,陳超全身都在發涼,這種感覺來的突然,讓人渾身冰冷不舒服,但是卻找不到能夠破解的辦法,好似這就是真的一次彌漫體驗一般,讓人根本就不能從這其中解脫出來。

門外陰風越發的犀利詭異起來,帶著一絲尖銳的咆哮,聽的人毛骨悚然,可是就是不肯離去,陳超不用看都知道,這些東西還在外邊,說不定正在扒著窗戶朝裡看, 看看到處都是空空蕩蕩的樣子。

陳超心裡對老頭佩服到極點,現在看來這兩個紮彩紙人應該就是代替的他和老頭,這些厲害的鬼煞之類的東西一看到供桌就立刻明白些什麼,但是卻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陳超嚇的大氣也不敢出。

轉眼之間,院子裡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著一絲絲陰風讓人聽不真切,但是卻能夠感覺到,院子中一定是有很多不乾淨的東西,不知道是各路大仙還是鬼煞,總之就像是趕集一樣的熱鬨,陳超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看著老頭閉上眼睛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都彙聚到門口供桌前,陳超猜想此刻一定是一群不乾淨的東西圍著供桌,看著白蠟燭和左右兩側的紮彩假人,濃妝豔抹的紮彩假人肯定能夠迷惑這些鬼煞,陳超現在已經知道,老頭用的這一招是真假紮彩紙人。

據傳家中有人離世,少點黃紙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人的屍體找不到,那麼就一定會請紮彩紙人,寓意鬼魂上身這個就是身體,用紙人代替找不到的屍體,引來鬼魂之後一把火燒掉紮彩紙人,連帶著鬼魂一起燒掉。

如果不請紮彩紙人,思鄉心切的鬼魂很可能會回到家中,碰見人就會上身,給人帶來不小的麻煩,尤其是找不到的屍體很可能會被其他孤魂野鬼上身,到時候憑借本能回到家中,那樣引來的就是大 麻煩。

紮彩紙人還有一招更厲害的用法,就是現在老頭用的真假紮彩紙人,家中鬨凶煞或者厲煞索命,用紙人代替活人,一切厲煞都會附在紙人上,等待天亮時分鬼煞就老老實實鎖在紙人裡邊,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

這一招真假紮彩紙人固然是厲害,但是卻無形中會消滅不乾淨的東西,如果消滅還好,如果不能夠消滅,那就等於引火燒身,一定會遭到最厲害的報複。

陳超心裡暗暗的打鼓,不知道老頭的這一招是不是真的能夠管用,也不知道有多少鬼煞會符神紙人,但是有一點很明確,真假紮彩紙人為的就是騙過鬼煞,隻是不知道會有多少鬼煞上當進入紙人中被燒死。

突然,一陣巨大尖銳的陰風吹過,帶來一種嘶吼鳴叫的聲音,陳超渾身一個激靈,院子中的混亂聲音立刻更加混亂起來,好像是倉皇逃命的那一種,空氣中溫度驟然降低,一股冰冷強大的煞氣在逼近。

好似院子中不乾淨的東西也會忌憚一般,有的飛速逃離,來不及逃離的自豪躲進紮彩紙人中,紮彩紙人微微有些晃動,一瞬間之後就歸於平靜,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陳超心裡卻更加緊張起來。

暗暗咽了咽口水,陳超心裡如同千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他知道肯定是有大家夥來到這裡,一定是無比厲害的凶煞,否則不會有這樣的煞氣,從小就聽老頭不停的嘮叨,如果空氣驟然變冷還有一股煞氣環繞,那就一定是凶煞在附近。

凶煞是一種不同於遊魂的存在,生前一定是有不甘和冤屈,入土之後怨氣沒有消散反倒是慢慢彙聚,機緣巧合之下就會衍生出戾氣,這一股戾氣沒有思想,但是卻會找人索命,害死人之後越發凶殘,最後演變為凶煞,專門害人。

人一旦碰到凶煞,那就是非常危險的,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老頭說過凶煞行動緩慢,當化作煞氣陰風的時候速度很快,但是卻對人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想要傷害人就一定會幻化成實體,行動速度驟然變慢。

碰到凶煞的最好辦法,就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加快腳步趕緊回家,如果在趕路的時候,就一定要找個空曠的地方,隨時準備拔腿狂跑,因為凶煞一般都會幻化成實體,幻化成各種恐怖的造型。

曾經老頭碰到過凶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著,當煞氣在麵前停滯幻化的時候,拔腿就跑凶煞追不上,當陰風煞氣追上的時候,就放慢腳步,隻要凶煞一旦幻化成型就拔腿狂跑,這樣一路凶煞也追不上,隻是這個辦法對心理素質要求很高,不能被凶煞嚇個半死,如果腿腳發軟還怎麼跑?

院子中淩亂的腳步已經開始安靜下來,好似已經逃離院子當中,這一股強大的煞氣就停在屋門口供桌前,冰冷的寒意讓人全身發冷,陳超隻是希望凶煞趕緊的滾蛋,彆在這裡磨磨蹭蹭,讓人心裡發慌。

此刻院子中就隻有紮彩紙人,濃豔的顏色看的人瘮的慌,但是卻能夠吸引注意力,在黑漆漆的地方這紙人格外的滲人,怕是隻有鬼煞之類的玩意才能夠欣賞的了這樣的品味,讓人絕對毛骨悚然的品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一般,老頭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慢,陳超也屏住呼吸,生怕被看到一般,兩個人趴在屋門口地麵,冰涼的地麵加上人心裡的寒意,當真是讓人覺得無比寒冷。

凶煞好似在對著紮彩假人說著什麼,也好像在無聲的對峙,隻有陰風夾雜著一絲絲聲音吹拂而過,老頭緩緩睜開眼睛,陳超全身一陣冰涼,不知道老頭要乾什麼,但是絕對是刺激的時刻。

老頭悄悄探出頭,眯著眼睛快速掃了一眼,陳超也跟著掃了一眼,一眼看的陳超差點嚇尿了褲子,這凶煞長的太恐怖了!

完全就是一個骷髏,黑洞洞的眼眶透出一股黑色,整個凶煞都被包裹在一團黑色陰風當中,雖然讓人看不真切,但是那骷髏卻能夠看的清楚,能夠看到如此骷髏的樣子,直勾勾的麵對著紮彩紙人,好像真的在交流著什麼。

紮彩紙人就是用的一個障眼法,人可以一眼看穿紮彩紙人,但是鬼煞卻不容易看穿,因為鬼煞沒有思想,不會思考也不會辨彆真假,紮彩紙人就是模仿真人 大小,隻是一個形狀就能蒙混鬼煞所用。

尤其是凶煞這樣的狠角色,隻要有一點點氣息,有一個輪廓,就能夠讓凶煞上身,但是一旦進入紮彩紙人中,凶煞就再也出不來,因為鬼煞以為是纏縛人的身體,隻要等天亮一把火燒下去,什麼凶煞都得化作一縷青煙。

其實陳超不知道,凶煞是來找人索命的,可是碰到紮彩紙人後,誤以為這就是要來索命的人,紮彩紙人煞白的臉色,腮幫子吐著一點紅色顏料,粉色外衣配合黑筆勾勒的五官,絕對比凶煞好看不到哪裡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凶煞和紙人就這樣對峙著,麵對這不為所動的紙人,陳超知道一會凶煞就會下手的,隻要進入假人當中,那麼一切就好辦多了。

但是陳超不知道,索命凶煞不同於往常的凶煞,不會輕易的纏人,不害人性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隻能讓凶煞認為害死紮彩紙人之後,凶煞才會離去。

此刻老頭倒是有些鬆懈,一直在心裡擔心的狠角色,已經知道是什麼來頭,這要比未知的恐懼來的輕鬆很多,能夠知道麵對的是什麼,總要好過心裡的揣測,這凶煞雖然不好對付,但是道行不算深。

忽然,一陣黑風吹過,卷起地上淩亂的黃紙符,院子裡沒了任何動靜,安靜的出奇,破爛大門也停止下來,好像沒有一絲陰風在此吹過,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就算是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夠被聽的清楚一樣。

陳超終於鬆了一口氣,以為這東西已經離開,畢竟有東西在鬨的時候,總會有個時間的界限,總不能夠就這樣鬨騰沒完,陳超記得鬨不過三,說的就是鬨騰堅持過去之後,就會歸於平靜。

“老頭,這東西……”陳超一臉輕鬆,好似已經鬆了一口氣。

“閉嘴!”老頭壓低聲音焦急道,好似是在掩飾著什麼。

沒等陳超說完就被老頭直接打斷,老頭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陳超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覺得好像是悲劇了,難道院子裡的東西根本就沒走,是故意的用了一個計策?

果然安靜的院子中迅速又響起陰風,夾雜著尖銳的呼嘯,剛才的怪笑聲已經變為憤怒,是一種被戲耍過後的憤怒,陳超心裡猛然一涼,很久時間不接觸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卻沒想到就在這裡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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