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墨白

回到府裡，卻見章媽媽已經整理好了行李，隻眼巴巴等自己“睡醒”，便可出發。姚芊辰在心中笑了笑，看來，章媽媽還真是對侯府一點好感都沒有啊！不過，她也是一樣，想到這兒，姚芊辰也就乾脆的向老侯爺辭了行，帶上章媽媽，及自己生母，大少奶奶送給自己的兩個侍女，便出了侯府。

章媽媽背著包袱，也不理會身後跟著的兩個侍女，湊到自家小姐跟前，問道，“辰兒，我們是現在就出發去封地嗎？”

姚芊辰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到，“我那爺爺可是很不放心我呢！派了不少人來護送，我們還是早些出發的好，順便聯係一下蒼他們，讓這路上精彩些。”

章媽媽撇了撇嘴，說，“行，不過，就咱們幾個上路，會不會太惹眼了？”一個小女娃，一個老婦，還加上兩個美貌的侍女，這樣的組合，就差沒在臉上貼上“我好欺負，快來搶我吧”了。

“確實不太好。”姚芊辰想了想，說，“去如意軒，找個商隊一起走吧！沒碰到合適的，就讓子萱找幾個人，扮成商隊，一同走。”

章媽媽點點頭，她雖與小姐一直居住在莊子上，但也知道，那如意軒是這大周最出名的鏢局，裡麵來來往往的商隊眾多，想必是不難找到順路的。更何況，這如意軒的主子，廣為傳頌的奇女子子萱，可是自家小姐當年暗中買下的人，一身堪比男子的武藝，也都是小姐所傳授。

走進矗立於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的如意軒，姚芊辰攔住走上前，正準備掏出如意軒內部證明身份的玉佩的章媽媽，暗示性的瞥了眼兩人身後，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如意軒的兩個侍女。

章媽媽了然的暗暗點頭，止住了手上的動作，轉而走到櫃台前，詢問道，“我們幾人想去閒王封地，祁縣。一路上路途遙遠，又兼之山匪橫行，故而來這兒，看能否尋些人一同上路。”

坐在櫃台後的小廝抬起頭，笑著道，“不知這位媽媽，是想雇些人一路保護呢？還是願意找一支順路的商隊隨行。當然，若是雇人的話，價錢自然是要高些，但勝在自由。跟商隊一同的話，價錢便宜些，但需要配合商隊的行程。”

“我們是想跟著商隊一道走。”章媽媽笑著答話，小姐既然打算讓這路上出些意外，那自然是跟著商隊走了，商隊的人自然是以貨物為先，到時候這兩尾巴出了什麼意外，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知你們一行共有幾人？”小廝接著問到。

“一共四人，皆為女子。”章媽媽答道。

“好的，請稍候。”小廝點點頭，低頭翻看起手上的簿子。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說，“最近，共有兩隻商隊出發去祁縣，您可以看一下。”說著，遞給章媽媽兩章紙條，上麵抄撰著他剛剛查到的兩隻商隊的信息。

章媽媽接過紙條，遞給站在一旁的姚芊辰，說，“小姐，您來選吧。”

姚芊辰無所謂的接過，看了看，說，“那就跟著明月閣的商隊一起走吧。”

明月閣是京中有名的珠寶店鋪，他們的商隊運送的，想必也是玉石一類，這樣的話，遭到賊人覬覦也就不足為奇了吧！姚芊辰心中的小算盤撥得扒拉直響，好心情的眯了眯眼睛。

章媽媽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在盤算什麼，也沒多說，便將單子交還給小廝，說，“那就跟明月閣的商隊一起走吧。”

小廝點點頭，說，“好的。跟隨明月閣的商隊是二兩銀子一人，孩童加倍。另外，得自備馬車，明天一早出發。”

“好的。”章媽媽掏出幾枚碎銀，遞給那小廝，在接過他遞過來的憑據，便和姚芊辰一同，離開了如意軒。

那兩個侍女似是想要說什麼，卻見姚芊辰兩人完全沒有要等她們的意思，咬咬牙，追了上去。心中憤憤的想著，不就是個不得寵的表小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得了天大的好運，能夠嫁給閒王殿下罷了，等她們見了閒王，怎麼說，也不會被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給比下去。

姚芊辰與章媽媽找了家客棧，定了兩間房，一間她與章媽媽合住，一間則給那兩侍女合住。安置妥當了，姚芊辰便帶著章媽媽離開了，說是去準備明天要用的馬車，留下兩個咬牙切齒的侍女待在客棧，看守行李。

“呼，總算是擺脫那些家夥了。”

帶著章媽媽在街上亂逛了好一陣子，確定已經把尾巴都甩掉了的姚芊辰舒出一口氣，知道自己明天就要離開了，老侯爺也隻象征性的留了一個人，甩掉了也沒事兒。

章媽媽掏出手絹，擦了擦自己額上沁出的汗珠，也跟著鬆了口氣。

“好了，章媽媽，我們去找蒼他們吧！好久沒見他們了，也該過去看看了。”待章媽媽的氣息平緩下來，姚芊辰說道，雙眼亮晶晶的，顯然是又想到了什麼讓她開心的事兒。

看著自家小姐的表情，章媽媽的心中劃過一抹同情，每當小姐露出這種表情時，就代表肯定有人要遭殃，看來，這次那兩個侍女是沒得什麼好下場了。

不過，她倒是樂得和自家小姐一起整人，特彆是整自己看不慣的人，章媽媽的眼中劃過一抹精光。受自家小姐的影響，她現在可不在乎什麼是非對錯，她的眼中，隻有三種人，自己人、陌生人和敵人。而那兩個侍女，自然是被劃分在敵人那一類裡，怎麼對付都不為過了。

回過神來，見姚芊辰已經走出很遠，章媽媽連忙快步追上去，兩人來到一個其貌不揚的民居門口。姚芊辰掃了眼牆角，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小姐，屋裡沒人。”章媽媽四處看了看說。

這種情況並不奇怪，這些分布在各個城鎮裡的小院，都是用來給小姐與那幾人碰頭的，隻有小姐與那幾人知道。這些宅子也並不會派人駐紮在裡麵，隻會定時的叫幾個忠心的啞奴過來打掃。而那幾人現在手頭的事也繁多，自然不會守在這屋裡，屋中沒有人也屬正常。

姚芊辰點點頭，四下看了看，似乎發現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屋裡是沒人，不過，卻有人跟我們玩捉迷藏呢！”

說著，姚芊辰仔細看了看，走到一個擺飾前，輕輕擊打了下擺飾上一個微微凹陷的花紋，卻聽見一陣輕微的機括聲響起，擺飾旁出現一道暗門。

章媽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天來的是墨白少爺呢！每次墨白少爺和自家小姐碰上，必定會弄出這麼一出破解機關的好戲，當然，每次也必定是墨白少爺苦心設計的機關被破。

姚芊辰推開暗門，走了進去。章媽媽則沒有跟過去，而是打理起房間，等待著兩人出來。姚芊辰回頭看了眼，笑了笑，沒說什麼，自顧自地走了進去，身後的暗門自動合上，漆黑的暗道中也燃起了火把。她笑了笑，看來上次跟墨白說的聯動法，他已經用上了呢！

“你來了？”暗道的儘頭，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頭也不回地問道。

“嗯，我來了。”姚芊辰走上前去，推起輪椅，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墨白愣了愣，連忙趕在被姚芊辰推離之前，將桌上的零件掃入懷中，確定沒有落下什麼，才鬆了一口氣，瞪向正笑得開懷的姚芊辰，說，“你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

“說了的話，怎麼能見的著你這麼可愛的表情呢？”

姚芊辰眯著眼睛，毫不掩飾的答道，自己最是喜歡看墨白變臉了，誰讓這家夥自小時候起，就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

墨白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反正這麼些年來，自己就從來沒在她那兒討到半點好處，每每看到她那副巧笑焉兮的樣子，什麼憤懣就都不由自主的吞下去了。

姚芊辰看著，一臉無奈的整理著，剛才匆匆攬入懷中的機關的墨白，好心情的眯了眯眼睛，說，“好了，墨白，等出去在整理吧。章媽媽應該準備了你最喜歡的雲霧。”

“沒事，反正有你推著我。”墨白頭也不抬的說道，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在他看來，就算雲霧再好，也及不上機關，更何況，又不是喝不到，就算不放下機關也沒關係。

聽著墨白理所當然般的話語，姚芊辰笑了笑，許久未見，墨白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呢！真好，如果大家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出了暗道，果然見章媽媽泡了一壺早就備在屋子裡的雲霧，淡淡的清香在鼻間縈繞，也讓墨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姚芊辰看了一路，自然之道墨白是在做什麼，笑了笑，自然的拿起一個零件，快速的組裝起來。

不多時，一個隻有巴掌大的灰雀出現在三人的眼前，墨白輕擊灰雀的左眼，就見這隻機關小雀撲棱了下翅膀，顫顫巍巍的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