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敵人

倒伏在地上的霄皺了皺眉，有些吃力的撐開雙眼，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兒，眉頭死死地皺著，剛才攻擊他的到底是什麼？他居然連反應的能力都沒有。

姚芊辰收起心緒，笑著看向暗自戒備的霄，似笑非笑的問道，“是那個人派你來的吧！真虧了他追了這麼遠，重生了都不肯放下。”

霄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卻很快恢複平常，心中暗道，不會的，他的靈魂上有主人竭力銘刻下的陣法，她不可能探尋到自己的內心，即便自己眼前這個女子是當年那個讓整片大陸烽煙四起的災星。

姚芊辰捕捉到霄神色的變化，心中已是了然，看來，那個人也來了呀，而且，這個家夥也是外來者吧！隻是，這種怪異的違和感……

姚芊辰似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劃過一絲冷意，是融合，不，應該是吞噬了本土的靈魂，而且不是一個兩個，不然不可能將那與這個位麵格格不入的靈魂波動掩藏的那麼好，那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呀……

姚芊辰冷漠的勾了勾唇，來了也好，上輩子沒解決的，就這次一並解決掉吧。符文閃爍，姚芊辰的身影慢慢淡化。

身體乏力的癱軟在地上的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更多地卻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可嘴角的笑揚起了一半便永遠地凝固了，一抹銀光一閃而過，正中霄的眉心，附著在銀針之上的精神力瞬間爆發，死陣被強硬地陣為碎片，連著裡麵肮臟的靈魂一起消泯，散於無形。

回到靈域，雲冼已經出了洺雨院，正站在天香木下眺望遠處的山群。

“在看什麼？”姚芊辰走到雲冼的身邊，輕聲問道。

“沒什麼。”雲冼回過身來，看向姚芊辰，問，“霄……不是那位的人吧？”

“當然不是，那個人可沒那個本事，請得起這樣的大佛。”姚芊辰撇了撇嘴，說，“也不是你擔心的那個人派來的。”

雲冼愣了愣，不是？這麼說來……事情還有些不對勁，雲冼想到這兒，問道，“那……”

姚芊辰皺了皺眉，問，“你的實力恢複到哪一步了？”

“恢複的差不多了，你也知道，空間法師的實力主要取決於精神力，恢複起來不慢。”雲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身空間比起位麵來說，是極為不穩定的，這兒也正是適合空間法師感悟空間規則的地方，恢複起來比外界來說，快的可不隻是一點半點。似是想到什麼，雲冼左手在虛空中一劃而過，空中出現一道黑色的裂縫。

“隨身空間？”姚芊辰挑眉問道。

“隻是一個時空靜止的儲物空間罷了。”雲冼答道，取出幾枚木符，遞給姚芊辰，說道，“我剛剛取了一節紫星雲竹，刻了幾枚破空符，你帶著吧。”

姚芊辰伸手接過，說，“能製破空符了？那就足夠自保了。”她想了想，接著說到，“你身邊的那個霄，有點麻煩……”

“怎麼了？”雲冼問道，連他現在的實力都隻夠自保？

“那個人是衝著我來的，她是我上輩子的敵人。”姚芊辰說道，眼中神色複雜，“上一世，我所在的整個位麵都崩潰了。但是，那裡主修精神力，幸存的人肯定不少，隻是也不知是不是孽緣，那個人與我鬥了一生，就是重生，還與我一起投生在了這個位麵。那個人的占卜之術極為強悍，不然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發現我也在這個位麵，而霄就是她特意派到你身邊，來對付我的。”姚芊辰想了想，接著說，“她，既然能占卜到我的存在，那實力肯定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占星之術，防不勝防，你空間術大成，能夠隨時破開空間也算是足以自保了。隻是，我還得在你身上打下些陣法，瞞匿天機，不然她肯定會設計將你逼入絕境之後除去，空間之術實在是一個巨大的變數。”雖然有些猶豫，但姚芊辰還是說了出來，這件事十分的嚴重，縱然要他放開精神，由她刻下法陣肯定會讓他不愉，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雲冼深深的看了姚芊辰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說道，“那娘子把我‘看’光了，可要負責呀！”

姚芊辰愣了愣，白了他一眼，拉著他向桐晴院走去。

雲冼眯著眼，一臉笑意的被姚芊辰拖著向前走去，好心情的欣賞著前麵那個少女通紅的耳垂。

死小孩，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姚芊辰咬牙在心中暗罵，不就是刻幾個符文嗎？說的跟什麼似的，顯然，這孩子選擇性的忘記了精神力可以代替視力的事實，腳跺的通通響的向前走去。

雲冼笑著搖搖頭，快步跟上去。

一個時辰之後，雲冼齜牙咧嘴的跟在，眉眼彎彎，一臉愉悅的姚芊辰身後，走出桐晴院，憤憤不平的嘟囔道，“這是公報私仇。”

姚芊辰回過頭斜睨他一眼，滿意的看著他自覺地噤聲，小樣兒，想跟姐姐鬥，還早著呢！

雲冼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天知道，她比自己小好吧，再說了，銘刻精神性的法陣本來就是被“看”光了嘛！而且，看得還不是一般的徹底，自己的所有思緒都會在銘刻陣法的時候暴露在她這個設陣的人的眼中。辰兒居然“失手”，狠狠地刺了一下他脆弱的小靈魂，雖說他“運氣很好”，辰兒“手很準”的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那刺穿靈魂的痛楚可真是讓他好好見識了一番，何謂“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雲冼咧了咧嘴，把那不堪回首的記憶丟到腦海的一個旮旯裡，現學現賣的用辰兒剛剛教他的符文，打上一遝封印。

“好了，辰兒。時候也不早了，外麵的人該等急了。”雲冼拉了拉姚芊辰，算算時間，縱使兩處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他們兩在外界“消失”的時間也長了，難保不被人發現。

姚芊辰點點頭，精神力探出靈域，確定了亭子周圍沒有人，這才拉著雲冼出來。

回到自己的王府，雲冼拉著姚芊辰走出亭子。姚芊辰沒有問他要帶自己去哪兒，隻任由他牽著，邊走邊說道，“之前那個霄，已經被我處理掉了。他也是異客，留著是個變數，索性就除掉了。”

“不管他是背叛，還是從來都隻是個臥底，我都不可能讓他活著走出王府。”雲冼沒有回頭，低聲說道，“既然他敢辜負我的信任，就要做好為之付出代價的準備。”

似是想到了什麼，雲冼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姚芊辰，認真地說道，“辰兒，不管是對於我們，還是站在我們對立麵的那些人來說，這個位麵都太過弱小，它脆弱到不可能對我們的行為做出任何束縛。對我們來說，這個位麵上的土著就如同麵對神明的凡人一樣。所以，即便我們甘於平凡，遵循這個位麵脆弱到影響不到他們的規則，但是他們不會理會這些……”所以，我們必須要夠狠，才能活命。

後麵的話，雲冼沒有說下去，他相信辰兒明白。

姚芊辰低下頭，半晌之後，才略帶沉重的點了點頭。

雲冼暗自在心中鬆了口氣，拉著姚芊辰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邊說到，“之前，你也就見到了恰好在府裡的於蕭奇。我身邊還有幾個得力的，被我指到外麵打理鋪子去了，趁著這會兒沒什麼事，我帶你去看看我名下的莊子店鋪，順便也去看看這些管事，也好，見一麵，省的他們沒見過你這個未來的女主人，日後出了什麼差錯。”

“也好。”姚芊辰點點頭，她當然知道雲冼的“見一麵”是什麼意思，不過這樣也好，對於這個位麵的人來說，那個女人的手段是防不勝防的，見上一麵，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沒問題就要保護好，否則指不準哪天就陰溝裡翻了船呢！

不過，兩人在王府門口，碰上了匆匆走進府來的一人，那人一見雲冼，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打了個千兒，恭敬地道，“見過王爺。”

雲冼看了他一眼，問道，“七皇子那邊的事處理好了？”這人正是他派遣，去七皇子府上處理百味閣的事的管事。

那人臉色一變，跪倒在地，頭重重的一磕，道，“請王爺降罪。”

雲冼皺皺眉，看向姚芊辰，見她搖搖頭，這才看向跪倒在地的管事，說，“你跟我來。”說著，拉著姚芊辰又回到書房。

那管事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頭，進了書房，就又一臉忐忑的跪倒在了地上。

雲冼拉著姚芊辰坐下來，擺了擺手，對著管事說，“行了，站著答話吧。”

與此同時，姚芊辰掐其一個隔音屏息的法陣，籠罩住整個房間。做完這一切，她便端起茶杯，借著喝茶的動作，微不可查的衝著雲冼點點頭。

雲冼勾了勾唇角，端起茶杯，隨意的抿了一口，看向站在兩人麵前的管事，問道，“說吧，七皇子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