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法少年

阿迪恍惚的醒了過來，周圍白雪皚皚，一片空曠。

阿迪以為剛才所見是一個虛幻的夢境，奇怪的是全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暢。

遠處靜靜的躺著一個人影，正是須發皆白的老魔法師，看到了老魔法師，阿迪這才相信先前所見全是真情實景。

阿迪曾在幸運城街頭，看過那些趾高氣揚手持法杖的魔法師，他們穿著打扮與這個老頭很象。

現在老魔法師全身衣不遮體，在阿迪的搖晃下，哆嗦著坐了起來，阿迪看他凍的可憐，將自己僅有的一件破披風給魔法師蓋上。

“老頭你是魔法師麼？”阿迪看著掙紮想爬起的老魔法師。

“當然，你剛才是躲在地穴裡麼？運氣真好，我卻被他們的能量害慘了。” 老魔法師無力的回答。

“那麼多魔狼都被你放火燒死了，你真厲害。” 阿迪能與身份尊貴的魔法師交談非常高興，

阿迪的心目中能殺死魔狼的人能耐肯定不小。

“我是個魔導師。”老魔法師語氣中透著一分自豪。

“天上飛的是天使與惡魔吧？”阿迪小心的詢問，求證自己所見。

“是的，不過千萬不要告訴彆人。如果告訴彆人，惡魔會在夜晚來找你。”老魔師故意嚇唬阿迪，其實就算阿迪說出去，彆人也以為阿迪的頭腦有問題，決不會信以為真。

“我一定不會說一句的。”阿迪打了個冷顫，惡魔黑夜似的恐怖雙瞳，想起來就後怕。

“你家在哪裡？” 老魔法師苦笑，摸著臟稀稀的披風，仔細的觀察著阿迪相貌。

“我沒有家。” 阿迪嘿嘿一笑，這麼簡單的問題老頭都看不出來，笨死了。

“不會啊，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貴人之相。”老魔法師慈祥的摸了摸阿迪的後腦。

“你還公算命啊，那鬼玩意兒誰信，彆想蒙我。”阿迪才不信那一套。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了。”

“你認識字嗎？”

提起認字，阿迪從懷中抽出了一本書，是一本描繪騎士屠龍的小說，自豪的說：“當然認識字，這是我偷來的小說，我一天就看完了。我以前上過學，還是學校裡……”阿迪想起了什麼，後來的語氣變的冰冷。

“你願意學魔法嗎？” 老魔法師同情阿迪的遭遇，歎了口氣。

“是剛才燒死魔狼的玩意兒？” 阿迪想起剛才老魔師的魔法火焰，覺得很神秘刺激。

老魔法師不滿阿迪的無知，居然不認識魔法，糾正說：“是魔法，不是玩意兒。那是火係魔法的火球術。”

阿迪笑道：“老頭，看你年紀這麼大了還會耍我，你會將那麼厲害的玩意教給我？彆騙我了。”

“你雖然一付好材料，卻不正經，我剛才被魔神的龍槍震斷了心脈，活不過一個小時了騙你做什麼。”老魔法師終於說出了實情。

阿迪仔細觀察著老魔法師，感覺他不象在騙自己，而且老魔法師凶口居然陷下去一塊，很是詭異。

奇怪老頭明知自己活不過一小時，卻還笑的那麼平靜。

“我願意，不過我可沒有錢給你當學費，你要讓我交學費我就不學了。” 阿迪以為老頭想叫自己買棺材，這個虧堅決不能吃。

“我肯林魔導師要收學生，居然還會有人講條件，你放心小朋友，不用交學費，我擔心是你的能力。” 老魔法師蒼涼的苦笑。

阿迪不解的問：“什麼能力，我除了會偷東西，彆的都不會。但是我有決心，想做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多好的孩子，在這個淡忘光明的年代，隻能做偷雞摸狗的事，人類總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野蠻受到懲罰。你聽我念一段魔法咒語，注意看我的雙手的動作，能記多少就多少。”阿迪拚命的點頭，盯著老魔法師蒼白的臉龐一動不動。

老魔法師牽動了傷處，一陣猛咳，“咳咳……”咳出了殷紅的鮮血。

阿迪緊張的問：“你沒事嗎？”可不要還沒教就死了，太可惜了，阿迪心想。

“聽我念，萬能的水神，讓我感覺到你的能量，洗滌我受傷的靈魂。” 老魔法師雖然受傷很重，念起咒語仍然吐字清晰。

老魔法師巧妙的掬起一道淡藍色的水波，似乎比空氣還輕。老魔法師深深一吸，藍色水波化做一縷水絲，輕輕進入鼻孔，老魔法師精神隨之一振。

咒語比較簡短，很容易記憶，阿迪緊張的跟著念，雙手也模仿老魔法師的動作，生怕念錯一個字。

“你的觀察力、記憶力都沒問題，但是光背咒語是不夠的，你還要用心召喚元素，與它們交流。”

阿迪聽從老魔法師的教導，閉起眼睛，感覺飄在身上的飛雪。

突然心頭一亮，阿迪感覺到冰冷的雪花中隱藏無數小水珠，在自己的召喚下，發出清脆的笑聲。

在阿迪召喚下，雪花中的水珠連續不斷的聚結，一波波的圍攏而來，幻化成淡藍色的水暈。

阿迪高興的說：“魔法師師傅，我感覺到水元素了，你看它們就在我身邊。”阿迪好像突然明白了魔法的深意。

“你的精神力也很好，看來真有學習魔法的天賦，見我施展了一遍就領會了內涵。”老魔法師的聲音越來越顯得弱小，表情卻很亢奮，自己的魔法終算後繼有人了。

“聽說拜師都要磕頭的，我給您磕頭了。” 阿迪連忙誠懇的磕了幾個響頭，這是誠心誠意磕的頭。

“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要再去偷東西了，要立誌做偉大魔導師。我隻能做你入門的師父，以後全靠你自己領悟了。這個神龍杖就給你了，它是為師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它不隻是能增強魔法力，還關係到整個人類生存。你將血滴在龍眼上麵，神龍杖就會認你做主人了。但是現在你最好不要用它，將它放進空間袋中，避免引起小人搶奪。你要默念打開的口決，就能打開空間袋裡麵的次元空間，至少能裝下二大馬車的東西。”

阿迪高興的接過魔法杖和空間袋，知道這些都是寶物，寶物是不能隨意讓人看的，會引來盜賊。

阿迪將手指咬破，滴進了杖首龍頭的龍眼，殷紅的鮮血一入而沒，神龍杖發出一絲顫音，象是歡迎阿迪這個新主人。

“我叫肯林，是信奉光明神的大魔導師。我一生修習魔法的結晶都在其中，努力學習它，不要荒廢了我的心血。” 老魔法師從懷中掏出一卷古老羊皮卷，顫抖著遞給阿迪。

阿迪感覺到遞過來不隻是羊皮卷，而是老魔導師神聖的靈魂。

“師父我會遵從您的教會。” 阿迪肅穆的接過，緊貼在凶口。阿迪感覺除了母親外，肯林魔導師是對自己最真誠的一個人。

“我不能教你每一招每一式，隻能給你一些簡單的入門法門。”肯林魔導師蒼白的嘴唇叨嘮著一小段咒語，枯瘦的指尖上閃爍出一道絢麗的光華，在寒風中飄搖不定，象是他即將散去的生命。

阿迪感覺光華的絢麗多彩，目不轉睛的盯著，光華倏地鑽進了阿迪的眼中。

阿迪渾身一顫，空白的頭腦中浮現出一些施放魔法的手法。

那隻是初級的魔法法門，肯林魔導師殘餘的生命隻能帶給阿迪虛弱無力的記憶了。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弟子，希望光明神會一直在你身側守護，我該走了。” 肯林魔導師臉上泛出一絲紅暈，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肯林魔導師身體亮起一道耀眼金光，化做無數金星消散在風中，阿迪用手去捉，隻掬到肯林魔導師慈祥的笑容。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阿迪發現一隻魔狼的屍體，將它拖到了一處僻靜的山洞，山洞應該是魔狼的巢穴，裡麵充滿了魔狼的騷味。

夜晚的森林特彆寒冷，阿迪心道要是能烤火就好了，自己衣裳襤褸哪有引火之物？阿迪想起剛學的火係魔法正好使用。

阿迪輕念：“尊敬的火神讓你的聖火熊熊燃燒吧。”按照肯林教的那樣，努力感應著火元素。

但是阿迪怎麼也感應不到一點火元素的氣息，難道天太冷它們都躲了起來？肯林老師能招喚那麼多火球，我也能。

不服輸的阿迪一便便的念著口決，冥想著火元素的存在。

在念了無數便口訣，想得腦袋都疼的時候，阿迪驚喜的感覺到了微弱的火元素的氣息，它們從枯枝下鑽了出來。

啪的一聲脆響，嚇了阿迪一跳，一絲細細火星飄浮在自己手指間，綻放柔和的光芒。

隨著火元素增多，火星漸變成紫色的小火球，透過熒熒火光，仿佛看見肯林鼓勵的笑容。

阿迪將火星拋向拾掇來的樹枝，一觸即燃，火終於點燃了。

阿迪高興對著夜空大喊：“老師我獨立完成魔法了。”

“你們這些凶狠的家夥就知道嚇唬我，我要將你們吃掉。” 阿迪看著魔狼腿食欲大動。

但是魔狼肉中看不中吃，散發很濃的騷味，肉也老的啃不動，阿迪隻好將就吃了一點果腹。

疲憊無聲無息襲來，阿迪不知不覺睡著了。

阿迪夢見自己成了一名地位尊貴的魔法師，身著金光閃閃的魔法袍，手中握著神龍魔法杖，行人都會不約而同的給自己敬禮，漂亮的女孩向自己投來靦腆又熾熱的目光。

突然枯枝斷裂的聲音將阿迪驚醒。

“魔狼？”阿迪立即緊張起來，陽光從洞外投射進來，自己居然沉睡了一夜。

阿迪想出洞呼吸新鮮空氣，一出洞口就嚇呆了，前方正有二隻高大的魔狼，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阿迪嚇得一哆嗦，向洞內退去，但是洞穴很淺，魔狼會衝進來將自己撕成粉碎。

阿迪決定用魔法燒死它們，阿迪飛快的念出咒語，自信的將雙手揮向魔狼，但是沒有射出一絲火焰，看著空蕩蕩的手指，阿迪呆住了。

魔狼逐步逼進，阿迪感覺後背冷汗涔涔，兩條腿開始發軟。

阿迪差點哭了，這叫什麼魔法，時有時無。

阿迪集中精神，重複的念著咒語，手舞足蹈無意間額頭撞在洞頂上，撞出了一個大包。

呼的一聲，阿迪身後湧起一股火蛇，將自己破衣爛裳燒個正著。

阿迪瘋狂的衝出洞穴，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將火壓滅，兩隻魔狼也被阿迪嚇得直立而起向後奔跑。

阿迪奇怪，魔狼怎麼會象人一樣直立著跑，難道是變異的超級狼人？經過昨天的突變，阿迪對任何事情都深信不疑，智商忽高忽低。

兩隻魔狼跑著跑著，開始動手扒皮。

當魔狼現出原形之後，阿迪鬆了口氣，原來是兩個少年獵人。

阿迪理了理燒焦的頭發，恨恨的罵道：“你們想嚇死我啊？”剛才的火焰燙傷了舌頭，阿迪的聲音含糊不清。

其中一個少年說：“大雄哥，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難道是傳說中的洞穴人？”

大雄說：“小尖你猜錯了，看起來它更象一隻黑狗。”

“你們睜開眼看看，我是人……” 阿迪大聲辯解。

小尖緊張說：“它會說人話，還帶著幸運城方言。”

“彆怕，我踢它一腳就會跑了。” 大雄挺起凶膛說。

阿迪差點氣昏過去，不再搭理這兩個渾人，低頭檢查自己被燒毀的衣物，高興的是空間袋是防火的的寶物完好無損，

大雄猛然如旋風般衝了過來，一腳踹在阿迪屁股上，阿迪被踢了個狗啃泥。

“渾蛋，你們想乾嗎，想吃我大魔法師的火球彈嗎。”憤怒之中，阿迪手指上凝結了一顆雞蛋大小的火球，散發著冷森的光芒。

阿迪記得第一次為了取暖，手心的火球是非常溫暖的，含憤出手的火球卻夾著冰冷的氣息，令人惶惶不安。

阿迪沒想過會突然出現一個火球，一愣神，火球啪的一聲化成一縷清煙飄上天空。

兩個少年獵人也被阿迪手心中的火焰震攝住了，瞪著阿迪發呆。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帥的魔法師嗎？”阿迪氣勢淩人的說。

“居然是魔法師喲，你剛才放的是火係魔法吧？”對魔法師一知半解的大雄驚羨的問。

“那當然，剛才誰踢的得我，不怕我一把火燒死你們？”阿迪惡狠狠的說，學了魔法氣勢也與以前不同了，做小偷時總是斜著眼看人，與人吵架時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挺凶抬頭，哪有現在這麼爽的威風凜凜的感覺。

“對不起，是我踢得你，你要打就打我吧，與我弟弟無關。”大雄被阿迪的威勢壓抑住了，目光中充滿了歉意。

“你突然從樹洞中跳出來，我們以為你是黑狗……”小尖看著阿迪憤怒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半。

“什麼黑狗？我是堂堂正正的大魔法師阿迪，我看你們是大小二傻，我才沒工夫與你們浪費時間，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阿迪自詡大魔法師，仿佛從泥坑中一下平步青雲飛到了天上，這種感覺真是美妙絕倫。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小名，你認識我們啊？”大雄愣愣的說。

“我才不認識你們，你們往這一站，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阿迪啼笑皆非，真的遇上兩個傻蛋。

“我們從沒見過大魔法師，剛才你的魔法好神奇。” 大雄小尖眼中顯現崇拜的目光。

阿迪沾沾自喜，更加得意忘形的吹噓：“剛才施展的隻是最簡單魔法，我還有許多你們沒見過的高深魔法。你看這片森林，昨天我試驗魔法一不小心將它毀了，真是傷心。我有個秘密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彆人，我還曾經殺死過一隻龍。”

“敬愛的大魔法師，您願意幫我們嗎？”大雄小尖對阿迪的話深信不疑，激動的說。

“我可不能隨便幫人，我的魔力是很珍貴的。” 阿迪露出狡黠的笑容。

“去年我們山中來了三隻蠍獅，非常厲害，我父親是個很優秀的獵人，殺了兩隻，卻中了蠍獅尾的毒死了。現在山中還有一隻，經常出來叼我們的牛羊，我們的力量還不能殺死它。村長許諾誰殺了蠍獅，將付給他一百銀幣。” 兄弟二人表情沮喪。

阿迪心道：我何不騙了這兩個傻子的銀幣，再想方設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

阿迪打定注意邪笑說：“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堅持，我又怎能殘忍的傷你們的心呢，就答應你們吧。”

“你真是個好心人，大魔法師先生。” 大雄小尖露出純真的笑容，

“不用稱呼什麼先生，就當我是大哥，你們倆是小弟，不分彼此，以後你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嘿嘿當然還是你們大哥我的。”

“我們有一個大魔法師的大哥，太高興了。” 大雄小尖親切的喊著。

阿迪對著二人拍拍肚子說：“我餓了，你們拿什麼孝敬大哥我啊。”

大雄小尖愣愣的看著阿迪，沒想過魔法師也會饑餓。

“大哥去我家吧，昨天我們剛殺了隻野豬。”

阿迪驚奇的詢問：“你們能獵到野豬？”

大雄怕阿迪瞧不起，脫去了上身的棉衣，露出隆起的肌肉，自豪的說：“我們雖然比不上大哥厲害，小尖布置的陷阱巧妙，箭術高強，我有家傳的猛牛鬥氣，一般野豬、魔狼我們都不放在眼裡。在村裡喊我們為獵人兄弟，嘿嘿，現在我們是三個人了，力量又增強了，我想我們可以去殺魔獅了。”

阿迪苦笑，有點會悔答應這兩個又愣又傻的小弟。

阿迪點點頭，敷衍的乾笑說：“是的，我想你們能夠去打魔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