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側麵交鋒

然後，他轉過半個身子，對右後方的侍應生要求一杯咖啡。

薑夏旋現在不想和他正麵交鋒──因為她根本沒有這樣的心情。

正想離席的時候，徐宜年一把捉住她纖瘦的前臂。

“彆走。”他溫柔地喚。

原本，她可以極力爭紮，然後逃離他的視線範圍。

但，她此時卻呆立當場，不懂反應──就讓他這樣捉住她的手，還神使鬼差地回到椅子上。

她眸子中帶著幾分無奈，望著咖啡店的裝潢。

突然，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攝去了她眼中的神彩。

徐宜年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哈！他和他意外地碰頭了。

站在那裡的是顧、尉、文。

顧宏勝原先是不會來的。因為他以為高天瑞不見了參考書，但其實隻是留在會議室內。然後，他就急急趕來，還來不及給她撥個電話，他就看到了他們在拉拉扯扯……

他心中多麼希望這是幻覺、希望她會緊張地向他解釋一切……然而她沒有，隻是在那裡坐著，凝望著他──冷冷地。

他旋即轉身離去。

“顧宏勝。”一把聲音從後把他喊住。

令他欣喜的，是她。

沒想到，她竟然說：“彆冤枉我。”

無視於他麵上驚訝的表情，她逕自說著：“我沒有背著你做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這讓他有點生氣：“什麼？你和徐宜年這不算是約會嗎？”

在他意料之外，她有力地搖頭：“根本不是──我們都不是約好的。他隻是搭訕而已。”纖手正想向徐宜年一指，但原來他已經逃之夭夭了。

“總之……我的話不會有錯。”她補充。

看著她倔強的臉孔，他隻能歎服。

“我們去逛街吧。”他挽起她纖細的手。

她好像愣住了，但不到三秒就繼續前行了。

為保安心，顧宏勝還多說一句：“以後不要這樣了。答應我罷？”

為什麼他看到的是“她”？

猶如不明所以般蹙著眉，心中其實明瞭一切。

他是愛上“她”了。

“她”是誰？

不就是正與顧宏勝熱戀的人，薑夏旋。

對此，他一點也不覺得遺憾，但他隻想到一句常聽的說話：“愛沒有理由。”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戀上那個……“魔女”。

如果他把她視為報複的一隻棋子的話，他不應該對她有任何感覺。

奈何，毫無疑問地，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並不是她所以為般低的。

但是，這反而加強了他要打敗顧宏勝的決心。

他和他，已經單方麵成為了敵人，就算再成為情敵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隻要把薑夏旋從顧宏勝手中奪去，顧宏勝就完完全全地失敗了。

在他們感情還不太穩定的時候，把他們拆散應該不是難事。

突然想到：他最厲害的武器，“校園小報”。

眼前的一篇報導快將完成，然而他為這一星期的頭條新聞想到更好的題材。

狠著心按下右上角的“關閉視窗”按鈕，電腦旋即彈出一個詢問：“您要將變更儲存至文件１嗎？”毫不留戀地按下“否”，跟著再開出一個新文件檔案。

手指充滿激情地敲打著鍵盤上不同的按鈕，“啪啪”的聲音在房間中作出回響。

在上課之前，徐宜年活力地出現在心理學的教室外，手上捧著一束鮮花。

“薑夏旋！”

她聞言抬頭，大吃一驚。

他要追求她嗎？

“你──”她皺著眉。

“不要再問了，先過來吧。”他向她招手。

她納悶地推開椅子，走到徐宜年跟前。

“送給你。”他把花放到她的手上。

“目的？”她要他先說清楚，免得以後誤會。

“追求你。”他說得字字鏗鏘，刻在她的腦袋中。

“為什麼？”她再追問。

心中總覺得有人追求是一種榮耀，特彆當追求者是徐宜年。

和她相戀的是校草顧宏勝，追求她的是人人皆知的徐宜年。

如果同學之間提起，任誰也會很得意吧！

“因為……”他咧嘴而笑，“因為你值得我去追求。”

“口甜舌滑！”她在心中暗罵。

“是嗎？”她不置可否地說。然而，卻止不住唇畔的笑意。

“我遲點再來找你。”接著送給她一個足以迷一眾女生的陽光笑容。

“我可不是一般女生，彆以為這些把戲可以把我追到手。”薑夏旋暗忖。

“等著瞧。”她輕聲地說。

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卻發現自己一直笑著。

笑！

這刺激著她的思維。

她和徐宜年……

他是真的喜歡她嗎？徐宜年追求薑夏旋！

早些日子，在本校同學之間，徐宜年要追求薑夏旋的傳聞已經傳得沸騰。

們的記者成功訪問了徐宜年，要請他為這件事作出辯白。

“你是不是真的在追求薑夏旋呢？”

“這個嘛……”他麵有難色地說，似乎不願多說。

當我們的記者再三保證他的說話將會完整地記錄下來、不會被修改的時候，他點點頭。

“那麼……我就告訴你吧。”他說，“那個答案是‘是’的。”

“什麼！”我們的記者震驚不已。

“嗯。”他點頭，“是我在追求她。”

然而我們卻未能找來薑夏旋或是顧宏勝作出回應……

在薑夏旋家附近的小型休憩公園內，高欣笑和薑夏旋並肩而行。

“怎麼了？”她問，還有意無意地瞧了瞧薑夏旋手上的鮮花。

她沒有反應，隻是愣住了。

欣笑在她麵前晃晃手。

“哦！”她驚叫，好像現在才注意到好友的存在。

“你怎麼了？”高欣笑機靈地補充：“一點都不像以往的你哦。”

“以前”。薑夏旋想著。

以前她從不把徐宜年當作一回事，可是現在呢？

被他追求著。

腦海中也出現他的影子。

真諷刺。

眼見薑夏旋又再神遊太虛，高欣笑有點生氣地說：“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呀？你是和顧宏勝一起的，你怎可以接受彆人的追求，還要想著那個人？”

聽到她提起顧宏勝，她醒過來了。

“我不是──”她開口抗辯。

“這個一腳踏兩船的人，可不是我以往認識的薑夏旋！”高欣笑生氣的說道。

薑夏旋不耐地反手格開她的手臂，說：“我不是──”

“你不是！”高欣笑重複著薑夏旋的話，瞪著她，再說：“你不是一腳踏兩船麼？看看你自己手上的花束吧！”

薑夏旋低頭，看著手中鮮豔奪目的鮮花，覺得格外刺眼。

然後，她粗魯地將它塞進身旁垃圾桶，對高欣笑大喊：“我、不、是、愛、上、他！”然後逕自在身旁的長椅上坐下來。

“難道不是嗎？”高欣笑憂心忡忡地坐在她身邊。

她之前還擔心她不會蘇醒，雖然薑夏旋很篤定自己依然是愛上顧宏勝，不過……

“我不會讓他影響我和顧宏勝之間的感情的。”薑夏旋肯定地說。

欣笑隻好點著頭，在心裡說：“但願如此。”

不料在翌薑夏旋又受到另一則傳聞的影響。

“薑夏旋……”有人喚她，實際上大家都在談論她。

“有事麼？”是用極不耐煩的語氣說。

“沒有事也不敢找你了，我的薑夏旋大人。”聽見這個熟悉的戲虐聲音，她轉過身，映入眼中的是徐宜年依在門框的身影。

“彆說得這麼難聽。”臉上卻掛著笑容。

“看這個。”他拿給她一份從電腦列印出的文件。

她快速地瀏覽著，臉頰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我就知道你會很滿意。”他做了猶如鬼魅的笑容，可惜她看不到。　冰據我們校園小報近日作出的問卷調查，發現有７５％的人認同薑夏旋是校花，但卻有４７％的受訪者認為顧宏勝不是正確的校草人選。對於這個奇怪的現象，我們找來了校內的活躍分子，向她們查找原因。原來，是因為上次校草選舉舞弊……

看到這裡，薑夏旋已經知道這篇報導真正想表達的事了。

“你就彆在這裡做小動作了。如果你有真材實料的話，你就不會在校草選舉中落敗了。”她冷冷地說。

他挽起一個微笑，說：“這個我知道。但是我主要要說的話不是這個。”他伸出食指，指著文章末段。

“很多人也認為顧宏勝配不上校花薑夏旋……”他讀著那一句。“這才是我的重點。”

薑夏旋呆立當場。

什麼！

頃刻間，她吐出一句話。“……我才不是校花。”

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褪去，“無論你是否承認自己的身份，總之大家都認同你就是了。”

原本，身為校花的她，和身為校草的他，是絕配的一對。

但是，這麼多人不喜歡顧宏勝的話……

徐宜年就會使計令彆人把他當成真正的校草。

這麼的話，絕不是一件好的事。

“你、你絕不會成功的。”說罷，還狠狠地瞪著他。

他臉上出現令薑夏旋厭惡的自信笑容，“我才不相信。”他一字一字地說。

他轉身離去，隻剩下依然愣住的薑夏旋。

徐宜年對薑夏旋的追求愈趨激烈。

他連續十天送出鮮花，然而仍未能打動到薑夏旋……

薑夏旋在校園內四處走動，對於人們的指指點點她的確感到煩躁。

她走到學校的空地內，坐在長椅上。

那裡尚有不少大一生在聊天、說笑，人群中的薑夏旋似乎並不顯眼。

顧宏勝碰巧經過，卡在人群當中，動彈不得。

他看到不遠處的薑夏旋，正想擠過去之際，一個身影的出現及時阻止了他的前行。

這個人影是誰呢？

可以使得一向平靜的薑夏旋有站起來、逃跑的衝動……就是“他”了，徐宜年。

在四周的人群都靜下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她站起來，正想混入人群當中的時候，背後傳出的一句呼喊就足以使她止步了。

“薑夏旋，彆以為可以逃避我。”伴隨而來的還有一串低沉的笑聲。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為了忍受突然襲來的暈眩，她閉上眼睛。

“反正麻煩都已經找上我了……逃避是不明智的行為。”她在心中對自己說。

決心一下子湧上來，她堅強地回轉背，長發因此而被撥到右邊。

“你找我……是因為什麼事？”她問。

就趁這個機會說清楚吧。

新仇舊恨一朝了，免得以後拖拖拉拉。

“來邀請你當我的女朋友。”

沒由來的吹過一陣冷洌的強風，使薑夏旋和顧宏勝都感到寒風刺骨。

“你──為什麼？”她遲疑著。

“不為什麼。”他擺擺手，邊向薑夏旋步近。

“我……我是有男朋友的。”她緊張地咽著唾沫。

“男朋友又如何？我比不上顧宏勝嗎？”徐宜年追問。

顧宏勝瞧著她和他，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如果……

如果她接受了徐宜年的追求……

他該如何自處？

他自知在很多方麵比不上徐宜年：徐宜年受歡迎、聰明、有權力……很多人也明示暗示地說，他才是真正的校草。

說實話，薑夏旋是應該和這個人一起的，而不是他……

他襯不上薑夏旋──她是這麼的厲害、充滿魅力，連徐宜年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在這段三角戀中，最應該離開的人，似乎是他，顧宏勝。

可是……他不舍得……

而且……隻要薑夏旋一天還未和他分手，他應該仍舊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位。

他暗忖：旋，究竟你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