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食色性也

“咚咚咚”

“何蕭軒開門，快點，拿不動了！”我在何蕭軒“家”門口哀嚎。

上回走的匆忙，我今天來才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是居民樓嘛。從一層到這裡，都是公司寫字樓。

“哢，”門開了，何蕭軒從容的打開門，看著手提兩個購物袋的我也不打算幫忙拎一下。我白他一眼，從他身旁擠進門去。

“哦，對了，光顧著買東西了，錢花完了，計程車還在樓下等著呢，你去把打車的錢付一下。”

“什麼？”

“快去啊，彆讓人家總等著，怪不好意思的。”

“夏小夕，你狠。”何蕭軒抓起外套就要向外走去，我心中樂開了花。

“行啦，回來吧，騙你的。不過回去的車費你要給我啊，我是真的窮了。”

何蕭軒轉過頭來的臉黑若焦炭，我衝他傻笑，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我從購物袋裡把買來的東西往外掏，“喏，何蕭軒，這個是給你買的，上回在你這裡吃早飯，連個杯子都沒有，那些一次性紙杯多用不好的，正好超市特價，我就幫你挑了兩隻隻杯子。”我拿出兩隻隻印著卡通狗的馬克杯獻寶一樣遞給他，他沉著一張臉，“這是什麼圖案，你審美能不能再高點？”

“不錯啦，這已經是裡麵最好的一個啦，除了這個，hello kitty圖案的你要不要？”

切，我拿來的你還要挑，要不是超市買飲料贈馬克杯，你當我願意給你嗎？

何蕭軒收起杯子，放在桌子上，“謝你啊。”

“我都是從小店裡打包來的現成的飯菜，湊合吃吧，你這裡也沒有做飯的地方，空有一個冰箱，你都在裡麵放什麼？”我準備收拾他的小桌子，騰出地方來放飯菜，手還沒碰到桌上的紙張，“等等，彆動，都是很重要的資料，不能亂動。”

“那在哪裡吃飯？你有更好的地方？”

“放地板上吧。”

“啥？何蕭軒你屬狗的嗎？”

我將飯菜都收拾好，何蕭軒還是一副大少爺模樣坐在一旁等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收拾的差不多了，“夏小夕，你去冰箱那邊打開冰箱。”

開冰箱？他冰箱裡能有什麼？我狐疑的照做。

拉開冰箱門，我震驚了......

“何蕭軒，你是賣酒的嗎？”天啊，整個冰箱的保鮮層，全是放的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酒瓶。紅的，白的，葡萄酒，老白乾，白蘭地，茅台......還有好多印著洋文包裝的酒。

好吧，叫得上名兒來的，叫不上名兒來的，滿滿一冰箱。

“都是客戶談生意送的。”對了，他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問。

“你在這裡是什麼職務？為什麼隻有你可以住在這裡？彆人就隻有一個小小的工作桌？”難道他是看大門的？

“老板！”

“啥？你是這裡的老板？你背著你老爸自立門戶？”這種衝擊對我來說不亞於彗星撞地球。“那你天天不回家，你老爸就不知道嗎？”

“你天天在家，在家看到過他幾次？”何蕭軒反問。

“哦，也對，他也很少回家。不過，我還是太意外了。你以後還會回家住嗎？”我心中有點小小的失落。

“當然，你見誰天天住公司裡？我隻是這個月有些事處理。”

“奧奧，那你還用去學校嗎？”

“嗯，考試要去，不然會不及格，不能畢業。沒事的時候可以去學校晃一晃，畢竟學校還是一個學習知識的好地方。”他抓抓頭，好像提起這些讓他有些厭煩。“喜歡那個，隨便挑一瓶。客戶拿來送禮的，都是很難買到的名酒。”

哈哈，我其實不愛喝酒，隻是，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想嘗一嘗這貴重的名酒和我以前陪老爸喝的二鍋頭有什麼區彆。

挑來挑去，看中一個圓身細長頸子的瓶子，上頭寫著一些看不懂的不知道是法文還是德文還是什麼文的字。感覺這個瓶子高端大氣上檔次，就將它拿出來，關上了冰箱。

何蕭軒早就席地而坐，我在他對麵坐下來。

“你，確定要喝這個？”何蕭軒問。

“是啊，怎麼，我眼光好挑中最貴的舍不得啦。”我揶揄道。

“不，不，隨你，你全喝了我都沒意見。後果自負。”

切，瞧不起我，我的酒量和酒品可是很好噠。

依舊是用的紙杯，何蕭軒給我倒上一點點，真的隻是一點點。我端起杯子小心翼翼抿了一口，醇甜勁辣，唇齒留香，真的是好酒，在口中味道如此，可是咕咚咽下去，“咳咳，咳咳咳咳......”

何蕭軒笑，“這個酒可是很烈的。”說罷，按上瓶蓋，準備收起來。再換。

我咳過之後，香甜的酒氣在我的五臟六腑湧動，很舒服，很香醇。我製止何蕭軒，“乾嘛收起來，小氣鬼，我還要喝呢！”

何蕭軒一愣，淺笑著將瓶子遞給我。我拔開瓶蓋，滿滿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後又很厚道地給何蕭軒也倒滿一杯。

何蕭軒問：“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我說：“我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何蕭軒譏笑。

我端詳他，麵色如故，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想起下午在咖啡廳窗外看到的那一幕，隱隱地有些掛心。

何蕭軒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看夠了沒有？我頭上又沒長角。”

我回過神，“其實，下午我都看到了。”我低沉道。

“so？跑來嘲笑我一番？”我知道何蕭軒開玩笑。

“其實，我挺同情你的，我被人利用，可是我跟他沒關係，而你，是他親兒子。”

“你都知道了？”何蕭軒頓下夾菜吃的手，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你不一樣是她的女兒？”我知道他指的是楚冬枝。

哈，也是，我們都是他們的棋子。

“也是啊，誒，同時天涯淪落人，咱們得好好喝一個！”我笑。舉杯。

何蕭軒也舉杯，我們相視一笑，灌下了杯中酒。

幾杯酒下肚，我感覺何蕭軒並不如以前那般冷漠，也漸漸褪下了麵具，他說：“秦家一直有意與何家合作，秦蘇蘇是家裡唯一一個孩子，所以秦老爺子非常疼愛她。秦蘇蘇的父親和我爸有意於撮合我們兩個，可是，我知道，秦家人最終會害了何家。”

我沒有問為什麼，我大概猜的出來，“因為秦家是黑道生意？”

何蕭軒一瞬間怔忪，奇怪我會知道這麼多。

“是，她家的生意並不局限於國內，說白了，我們就是秦家打通另一條黑商路的工具。”

“你明知道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和秦蘇蘇來往？你喜歡她？”我疑問。

何蕭軒看著我笑，我不由臉上一熱。“你說反了。不是我喜歡她。是她......”

“行了，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對人家不冷不熱的。她是既不能得罪也不可深交。”我搖頭晃腦地下結論。

“晚了， 我已經得罪了！”

“嘎？你不想活啦，你做什麼啦？”

“我今天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心中一沉，“奧，怪不得她潑你咖啡！”

何蕭軒又是一愣，抬頭瞅我笑，笑的春光燦爛百花齊放。“你跟蹤我？”

“哪，哪有？這次絕對沒有跟蹤你，我是和羿晴逛街來著，不小心看到的。”我結結巴巴。

何蕭軒挑眉：“哦？這次不是，那上次是嘍？”

囧......“上，上次是好奇。”

“哈哈哈哈。”何蕭軒看我的窘迫樣子，不厚道地捧腹大笑起來。不過，他的笑，讓我也受到傳染，很開心，我第一次見他這樣開心地笑。

之後，我們兩個又叫又笑，你一口我一杯，很快就把那瓶酒喝光了。因為開心，何蕭軒有從冰箱裡拿出另一瓶酒打開繼續喝。我喝到後來，站起來就想放開歌喉唱一嗓子，結果猛地從地板上站起來頭重腳輕，身子一斜，倒在何蕭軒身上。

他接住我倒下的身子，又好氣又好笑，不住拍我的臉叫我的名字。他的懷抱可真舒服啊。當時我的腦袋裡隻有這一個念頭。他的眼睛被酒氣熏得亮晶晶的，平時刻薄的抿著的嘴唇此時也溫潤動人。我睜著醉眼看著正上方的他，細碎的劉海柔柔地垂下，微勾的嘴角在我麵前一張一合......

聖人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被酒精侵蝕的腦子已經不能做出理性思考，憑著本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何蕭軒身子猛地一僵。

“嘿嘿，軟軟的，還有酒香。”

吃到豆腐的我，滿意地兩眼一閉，倒在他懷裡“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