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協議

蘇靈下樓的時候，秦越澤已經離開了。桌麵上是一式兩份文件，蘇靈拿起來看了看，是一份協議。關於他們關係的協議，在這一年時間裡，蘇靈必須對秦越澤忠誠，並不許透露他們兩人的關係。而秦越澤則負責蘇靈生活的所有開銷。

秦越澤不差錢，而且他向來出手大方，蘇靈知道，她被秦越澤包養了。

蘇靈並不是個愛糾結的女人，既然注定要成為秦越澤的情人，那她也會讓自己過得好點。所以，當她看到桌上放著的一張卡時，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她曾以為自己可以忍受監獄那種苦痛的時光，所以當秦越澤第一次找她的時候，她拒絕了。後麵她發現很多事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即便她做好吃苦的準備，但是到後麵還是發現監獄裡不能再呆了。於是她主動聯係秦越澤，和他商定做他一年的情人。

接下來的幾天秦越澤都沒有出現，蘇靈也樂得清靜，把彆墅到處收拾了下，並在附近的超市買了點東西布置了下。

這棟彆墅裝修很豪華，可是卻缺少人氣。

晚上，蘇靈興致大起，煮了點粥，做了紅燒排骨和兩個小菜。她剛將飯菜端上桌，就聽到彆墅門擦哢一聲響起，秦越澤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站在玄關處換鞋子，蘇靈想了想，上前幫他將大衣掛在衣架上。

秦越澤看到飯桌上的食物，挑了下眉頭，蘇靈以為他不滿意，有些局促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要回來，所以比較簡單，你想吃什麼，要不我再做？”

“不用，幫我盛碗粥。”聽秦越澤這麼說，蘇靈鬆了口氣，她廚藝並不好，拿手菜也就這幾道，秦越澤萬一真想吃什麼，她還真不會做。

兩人吃著清粥小菜，秦越澤臉上的疲態顯而易見，蘇靈低下頭吃著飯。他們這樣兩個人在家裡吃飯，真的有種一家人的感覺。想到這裡，她不由臉頰有些發燙。

吃完飯之後秦越澤就上樓去了，蘇靈將廚房收拾乾淨之後，又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見時間不早了才上樓。

秦越澤沒有在書房裡，蘇靈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間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發愣。既然答應做秦越澤的情人，她不認為自己還可以矯情到和秦越澤分房睡。隻是，想到可能要發生的事情，蘇靈到底有點緊張。

片刻之後，蘇靈推門房門，裡麵沒有開燈，借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蘇靈看到秦越澤合衣半躺在床上，幾縷碎發垂在臉邊。安靜睡著的秦越澤看著像個小孩，少了平時的精明和乾練。

蘇靈小心進了房間，摸黑找了套衣服去浴室洗漱。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房間床頭的睡眠燈已經打開，秦越澤雙腿交叉靠在床頭上，一雙黑眸審視地看著她，蘇靈不由有點局促地扯了扯裙擺。

這條裙子是她從衣櫃裡麵找到的，說來奇怪，居然很合身。不過裙子很性感，下擺隻堪堪遮住她的大腿根部。

秦越澤看著背光站著的蘇靈，黑眸不由深了深，她黑色長發用速乾毛巾包裹在頭頂，有幾縷跑出來正滴著水，黑色的睡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無疑，兩條細長的腿露在外麵。秦越澤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過來。”

蘇靈愣了下，咬著唇走上前。

秦越澤卻突然像是沒了興致，“去衣櫃給我拿下毛巾。”說著，起身徑直去了浴室。

蘇靈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將毛巾放在浴室門外的木櫃上，回到床邊，掏出枕頭後麵的《聖經》翻閱。

秦越澤沒想到蘇靈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睡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熟睡中的蘇靈，她緊皺眉頭，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秦越澤挨著蘇靈躺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蘇靈眠很淺，一下子驚醒了。瞪著一雙亮眸看著秦越澤，她還沒看清，溫熱的唇就覆蓋而來，鼻翼間是秦越澤男性混雜著沐浴水香氣的氣息。

秦越澤吻得有點粗暴，像是一個心急的小孩。蘇靈被動地承受著，直到快不能呼吸了，秦越澤才將她放開。蘇靈摸了下微微有些腫脹的紅唇，還沒說什麼，就聽到他澤冷冷說道，“把衣服脫了。”

蘇靈愣了一下，終究還是依言將睡衣脫掉。秦越澤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常年鍛煉讓他具有十分強壯的身軀，蘇靈頓時有些失神地看著他。

秦越澤對自己非常自信，看著蘇靈水剪眸子中閃過的迷戀，不由有點輕蔑，“以後主動點，將我服侍好……”

“啪嗒。”他話音剛落，就聽到東西掉落的聲響，蘇靈回頭，見原本被她放在枕邊的聖經掉落在地，硬皮書麵和內頁被撕裂開了。她每晚都會看聖經，這本書已經陪了她十多年……

秦越澤很不滿蘇靈的走神，骨節分明的手抓過她的下顎，聲音又低沉幾分，“蘇靈，你最好不要在我麵前想其他事，彆忘了，你現在是我養的金絲鳥。”

他的話一字一句敲打在蘇靈心頭上，蘇靈閉上雙眸，黑而卷的睫毛在燈光下顫抖幾下，心裡的痛竟比秦越澤進入時更甚幾分。

蘇靈和秦越澤同居了半年，在這半年裡，她幾乎足不出戶，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聯係。她變得沉默，變得有些神經質。秦越澤對她的情感十分複雜，有時候蘇靈能感受到他想對自己好，可是往往下一刻又因一些細節變得狂躁冷漠。

蘇靈小心翼翼地陪在秦越澤身邊，不敢反抗，麵上順從，心底卻對這種關係充滿了絕望，可是蘇靈知道，自己愛秦越澤，深深地愛著，否則隻要她願意，秦越澤是留不住她的。

如果愛是委曲求全，那蘇靈寧願當著秦越澤養的金絲鳥。

如果，她沒有無意中看到新聞的話……

這半年裡，蘇靈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反而有了大把時間修煉，她把之前姥姥傳授的口訣和修煉方法重新回憶起來，有空的時候就練一練。

現在，她已經漸漸學會放空，不讓世俗的渾濁空氣影響到自己，達到一種真空境界。當她到達這種境界的時候，就可以開啟天眼，知道很多世界的規則和運行方式。蘇靈好幾次進入那個境界，可是卻隻有一次開啟了天眼，而且還隻維持了短暫的三秒。

像這種修煉的都是入門難，一旦掌握了訣竅，再提升隻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這天，蘇靈修煉完之後洗漱乾淨，打算出去買點菜做晚飯。剛才秦越澤給她打了電話，說他會回家吃飯。從他的語氣中蘇靈感覺到秦越澤心情不錯，而秦越澤向來隨意任性，像這種提前通知的並不多。

彆墅附近有個菜市場，因為彆墅大多獨門獨戶，鄰裡之間的交流並不多，但是菜市場來的次數多了，和這些大媽們倒是混了個眼熟。

市場門口那賣火鍋料的阿姨看到蘇靈就樂嗬打著招呼，“你來了，今晚買這麼多菜，你先生出差回來了呀？”

因為秦越澤經常沒回家吃飯，蘇靈就隨意找了個借口說他經常出差，阿姨顯然看到她手裡提著的食材，蘇靈笑笑，“是呀。阿姨，幫我拿點火鍋料。”天氣漸漸冷了，她突然想煮一次火鍋吃。

記得小時候，張可苒很喜歡吃火鍋，他們一到冬天就會圍著火爐吃火鍋。

那時候，她還有個幸福的家，可是長大後，一切都變了，她連自己現在的生活都無法掌控。

秦越澤說了會回家吃飯，卻沒說幾點。將所有食材準備好之後，蘇靈坐在電視機前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平城城市繁榮，當地特彆設立了一個頻道。

主持人千篇一律的標準聲音響起，正在播報的是娛樂新聞，大多都是些豪門八卦，“接下來為您播報的是本市新晉俊傑秦氏總裁秦越澤的新聞，據一不肯透露姓名人士稱，秦總裁的未婚妻，蔣氏千金蔣月如已然懷有身孕，目前本台記者著嘗試聯係兩人，均未有回應……”

蘇靈隻覺得兩耳嗡嗡作響，手裡的陶瓷杯子掉到地毯上，滾燙的水灑了一地。

是啊，秦越澤和蔣月如已經訂婚快一年了，秦越澤來彆墅的時間並不多，每次來都顯得很疲憊，或許是逃避也或許是其他原因，蘇靈都告訴自己，他是工作太忙了……

她以為不去想，不去聽，就可以當做蔣月如不存在。

可是，蔣月如懷孕了？那是不是代表秦越澤要和她結婚了？結婚之後，他們兩人的關係也不能再繼續了吧？

蘇靈有點懊惱地咬住下唇，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她不想一直當秦越澤的禁臠，她渴望自由的空間和行動。可是，當她聽到蔣月如懷孕的消息，卻像是被人打了個耳光一般，臉上火辣辣的。

蘇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門口傳來鎖匙開門的聲響。秦越澤出現在那裡，對於蘇靈沒有像往常那樣迎上去顯得有些驚訝，不過他心情不錯，嗅了嗅鼻頭，“晚上做什麼好吃的？”

這半年蘇靈廚藝精進不少，蘇靈這才收拾了下慌亂的神色，走上前，“晚上吃火鍋，你洗把臉，馬上就好。”說著朝廚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