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隨禁忌而至的毀滅與處罰

等武者小路佩回到翰重宮，已經是晚上了。

“華藍妲副將軍來了沒？”武者小路佩一入書房，便問了在打桌邊打瞌睡的副官（翰重士）吹瑣留。

“唔…還沒吧？”他抓抓頭，看了看桌上的公文，竟然留了他睡著的口水， “啊！糟糕！”趕忙抓起自己的衣袖擦拭。

武者小路佩一笑， “既然累了何不回去睡覺？”

“噢！我在等你回來。”他慌慌張張的擦過，卻仍有痕跡在。

“真的？那可不好意思。”武者小路佩去取了塊棉布蘸些茶水，幫他在公文上輕輕拍了幾下，痕跡這才消去。

“感謝。”他有些受寵若驚。

“有什麼事非等我回來不可？”

“明天有朝會，有些事情需立刻處理完。我幫你裁決了些，但有些還是你來決定比較好。況且你總要看我裁決得如何吧？”

翰重宮主要是在替各宮與天族長做事，以及族裡的必須建設，舉例來說若天族長要蓋行宮，那就必須像翰重宮提出要求，讓翰重宮去見，由於四宮皆直屬於天族長，所以各宮如果也有事情要做，或是翰重宮提出族裡有哪裡需要建設，就必須要過天族長這關。

“好吧！我了解，那些公文在哪？”

“在你桌上了，左邊是我看過的，另一邊是需要你決定的。”

武者小路佩望向自己桌上那兩疊高高的公文，也覺得吹瑣留實在相當辛苦，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點來。”

“是！”他退了下去。

武者小路佩把那堆等她裁決的公文一本本翻開來看，她看文字的速度極快，左右眼珠一掃便一目了然，隨即拿起紅筆批示，下手速度也是極快，思考與反應都是超乎常人的快速。沒多久公文消了一疊，隻剩下吹瑣留要自己再檢查的部分。

“華藍妲副將軍到！”一女子果決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進來吧！”

“佩！你埋首書卷的模樣還挺狼狽的。”一名短發女子身穿軍服走入，步伐端正，儀態威武，顯然是軍人出身無疑，便是與武者小路佩一同晉升副將軍的女性，華藍妲。

“過獎！”她自嘲，帶著華藍妲去了書房後麵的機密會客室， “你要喝點什麼？”依照慣例，會客室內有不少飲料，供宮長招待前來開會的人士。

“給我白開水就好，還有你……先談正事，不要喝酒。”正巧阻止了正要從酒罐倒酒出來的武者小路佩。

她伸伸舌頭，改斟兩杯白開水，問： “阿耨多羅氏血案，查的如何？”

華藍妲目前是軍人，且在哲藝宮中，擔任的是情報調查的最高負責人， “大概查完了。不過你讓我做了這麼多白工，總要先跟我說你為什麼要查這個案子。”

“好吧！仔細聽好了，被殺的藥師琉璃光是我的母親，而失蹤的宮長阿耨多羅赭，則是我的父親。”

“什麼？你就是那失蹤的女嬰嗎？”

武者小路佩點頭。

“你該不會騙我吧！那女嬰今年也才十八歲，但是你看起來……”華藍妲驚訝是驚訝於──自己跟武者小路佩在戰場上一同殺戮退敵的時候，她居然才十五歲，而且十五歲就有那樣的武功與那樣殺人不眨眼的狠勁冷血，實在是……該說她天賦異稟嗎？

“我看起來比較老嗎？”武者小路佩笑著問。

“難道你調查這件事情是為了替家族報仇？”

“去…你戲子看多了是嗎？我隻想知道事實真相而已。”

“那你為什麼要姓武者小路，難聽死了。”華藍妲向來言語直接，沒有武者小路佩這麼老辣的繞彎子走路。

“要是我姓阿耨多羅，早也活不下去了。武者小路是我養父的姓氏，他並不是魔神洲人，來自秀樂洲，正好讓我假裝成他女兒。免得被當時那大規模清查女嬰身分的行動所波及。”

“是啊！你的養父母真是聰明。雖然打著尋找宮長遺孤的名號，但他們真正的目地根本就是在收拾後代。主使者並不是猶毗羯聲稱的紅魔族奸細，而是他的手下道摩。”

“若不是因為如此，紅魔怎麼會三番兩次要求我們讓地，也不會有那些衝突。”這也是造成三年前紅魔來犯的主因，猶毗羯有把柄抓在他們手上，他們才會這麼蠻橫得做出無理要求。

“要不是因為我們兩個，我看我們早被紅魔給滅了。”華藍妲倒是相當自豪，兩人是一路從小兵晉升上來的，隻因為有過人的殺人才能與謀略， “不過你真的不會想報仇嗎？”

武者小路佩無所謂的聳肩， “報了仇人又不會活過來，事情也還是發生。有用嗎？”

“不過眼下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是我相信主使者道摩之所以會乾下這件事情，肯定是被猶毗羯指使，既使如此，你還是要嫁他嗎？”

“當然，這件事情我另有所圖，我從翰重宮那邊查到相當多屬於那時期的天族長召見令，都是猶毗羯召我父親入夢津的命令，我想借此機會住進夢津皇城好好查清楚。”

“你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免得看到你嫁給那隻醜豬我會覺得惡心。”華藍妲無奈的歎口氣替自己的好友惋惜， “需要對道摩下手嗎？”

“現在時機還不宜，再等等吧！”武者小路佩眼神中閃爍著一股超齡的老謀深算，這也是華藍妲覺得她最可怕的地方。

沒想到兩人一從會議室出來，吹瑣留已經在門外等候了，想是有什麼急事，才會匆匆忙忙又趕過來，看見武者小路佩，立即行禮稟報： “宮長，副將軍，天族長方才駕崩了！”

“什麼？”華藍妲驚訝。

倒是武者小路佩，仍是麵無表情的一派冷靜，隻問： “天族長的遺體現在停在哪裡？”

“車在外麵等了，遺體停在崇津殿上，太子殿下跟其他三宮宮長已經到了。”他話還沒說完，武者小路佩與華藍妲已經離開書房。

事態緊急，為了爭取時間，兩人乾脆同擠在翰重宮專屬的馬車上。

因還有馬夫與侍衛在，華藍妲儘可能得壓低聲音問： “你猜怎麼回事？”

“跟天族長之位有很大的關係。”

“竟然能死在跟你的婚禮之前，你算是運氣好！”華藍妲替自己好友慶幸。

“哪來運氣好？猶毗羯這人早已經惹得擁護猶昆這派人馬相當不悅，但因為還有擁護猶洛這派人互相製衡著才相安無事。隻是現在因為我要嫁給他，勢力恐怕會重新改變，才有人先下手為強。”

原本龍族內的政治勢力分成三大派，一派是阿耨多羅家族，一派是陳氏家族，另外一派則是伊氏家族。但自從阿耨多羅氏被滅門後，剩餘人士轉投其他兩族。偏偏三年前就有個武者小路佩與華藍妲，一路晉升上了副將軍，勢力越來越是強大，雖然副將軍隸屬哲藝宮，仍是陳氏家族所管。但她們兩人從未正式表態支持哪一邊，一旦武者小路佩與猶毗羯成親，勢力更加強大之下，不管倒戈哪一邊，另一邊都會深受重傷，是以有人趁著還沒成親之前，先下手為強了。”

“那你認為這是誰乾的好事？”華藍妲忍不住問，好友猜得向來都準。

“肯定是猶洛，不過猶昆八成倒黴。”畢竟天族長一死直接受惠人就是準天族長猶洛。

“怎麼說？會被嫁禍嗎？”

“我不敢說會不會，反正伊氏推的人絕對是猶昆，猶洛肯定會先下手為強，端看他用什麼手段。”

“那你呢？你想插手嗎？”華藍妲挺好奇，當然如果好友有意，她也會奉陪到底的。

這下可換武者小路佩傻了， “這我倒是沒想過，先看看演什麼戲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