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苦楚與反叛的愛

石屋一切簡單，一張膝蓋高的小桌，是書桌也是飯桌，兩旁草席一邊是妹心睡的，一邊是阿耨多羅赭睡的。妹心當然以為阿耨多羅赭是女性，相處一室也是泰然，武者小路佩也不會在她麵前稱呼阿耨多羅赭為父親，以免妹心尷尬。

妹心隻煮了一鍋菜麵，三人簡單的分食，雖然不如夢津皇城般豐富，吃來卻頗為清爽。阿耨多羅赭本來眼眶還是紅的，似乎還在悲傷著，好不容易被武者小路佩做了幾個鬼臉給逗笑了。

“佩，我發現這附近有一處溫泉，溫度很是舒服，抬頭還可以看見滿天星鬥，你等等要不要去試試？”阿耨多羅赭心情一好，便想起好事來了。

“好啊！我們一起去洗溫泉吧！”

阿耨多羅赭卻害羞的低下頭來， “我帶你去，可不能陪你……”畢竟兩人還是父女的關係，她又這麼大了，怎麼好意思讓女兒赤胸露體在自己麵前。

飯罷，兩人便相偕至山裡，雖然有點遠，但方向很單純，就沿著碰到的第一條溪流一直往下走，直到一山彎處，碰巧因為岩層相碰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平台，溪流便像走樓梯般一層填滿一層的填下來。

“最上麵那兒有個熱泉湧出，跟這冷泉交會了，所以越上麵的階溫度越高，這邊這一個溫度最剛好，最下麵則跟冷泉交會，冰得緊。”阿耨多羅赭仔細介紹，幸好今天正是滿月，月光明亮，不需再另外提燈來便看得相當清楚。

武者小路佩則留戀的拉著他， “父親，不陪我？”

阿耨多羅赭忙搖頭， “我在轉角那坐著等你。”他怕她回來會迷路，卻又怕看見女兒的裸體，乾脆先離開了。

此時正值秋天，風有涼意。武者小路佩先拿手試試水溫確實舒服，聞來味道清香，便知是消除疲勞保養皮膚最好的礦泉，用最快的速度脫衣入水免得著涼。

“呼！真舒服。”她坐在平台水底的大石上，抬眼往上看，除了明亮滿月外還帶著滿天星鬥，這兒真是世外天堂！

正當武者小路佩陶醉其間，在這當兒突然聽的林叢細微的草晃聲快速竄來，竟然還伴著馬啼聲！

還沒來得及想到底要不要上岸穿衣服，突然一團白影飛出林叢，竟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豹子，腿間、背上還各插了幾隻羽箭。

隨後是一匹馬也跳出林叢，馬背上的青年，拉滿弓弦，卻驚見白豹正往水裡洗澡的少女撲去， “小心！”他驚叫，卻已不及，連羽箭也飛了出去。

這種事情怎麼來得及說？她乾脆本能性的伸手一接，將它抱在懷裡，還隻手抓下了他正要射中它的羽箭。

“啊！”那青年驚訝，他生了一對純白羽翼，卻是塔庫布伊洛什特族人，這裡正是與塔族的交界不遠處，按理來說還是屬於龍族領地，卻沒想到被這塔庫布伊洛什特族人給闖進來，看他雖是一身戎裝，卻相當華貴，連馬具也是鑲金品，八成是那邊的皇親國戚才有辦法這麼囂張越界狩獵。

白豹也知道武者小路佩免了它再中一箭，極有靈性的趴在她身上低嚎哀求求她幫忙。

“請問，這豹子是你養的嗎？”他問。

武者小路佩懶得回話，瞪了他一眼。卻怎知她那雙美目就算是瞪也是美極，那青年竟瞬間被她身上那股冷冽神秘的氣息給深深吸引。

“真是抱歉，我以為它是野生的。”他再三鞠躬，見她臉上仍舊怒極，趕緊下馬拿下頸間那條掛滿寶石的金鏈子放在溪流邊， “這給你當補償，抱歉，冒犯了。”隨後上馬轉身要離去，卻在臨走前又不舍的回頭望了她一眼。

好美，真的好美。好像多看她一眼，就離天堂越近般的不真實，但他已經唐突佳人，不敢再冒犯，隻好忍著想看的欲望，策馬走了。

武者小路佩對著那白豹歎了口氣，抱怨： “真想不到大老遠跑來這裡輕鬆一下都還有差事做。”也不知道白豹到底懂不懂，它卻低低的嗚咽了幾句，像是在說：我是無辜的啊！

但看白豹傷口處兀自流血，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先抱著它上岸來，準備回石屋幫它治療。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武者小路佩便已經來到哲藝宮與華藍妲會麵。

卻沒想到，一見麵華藍妲便劈頭跟武者小路佩說： “陳毅會聯合紅魔叛亂！”

“什麼？”這是大膽預言嗎？

“我們的人發現紅魔細作出入陳家。”

“這……是誰負責埋伏在陳家附近跟監的？”

“華曼羅。”

武者小路佩點頭，放心了一點， “華藍妲，你彆忘記，哲藝宮是陳毅以前的大本營，你留下來的人馬裡麵，極有可能有陳家的細作。”

“哈哈！”華藍妲毫不客氣的說： “你身邊都留一個了，我肯定要留比你多個。”

武者小路佩被這一說也哈哈大笑， “你就是樣樣要贏我才高興。”

“還有，上次不是聽天族長高見，準備要去抄紅魔細作基地嗎？”

“嗯，有抓到人嗎？”

“像你說的，紅魔人生性警覺，一個還沒被抓到就先自儘死了。唯一活抓到一個人，竟然是龍族人。”

“什麼？！”武者小路佩又一頭霧水。

“基地裡有他的衣物，他應該也是紅魔細作的人沒錯。我想他是故意一問三不知，所以要借重一下你的長才。”

“這沒問題！逼供我在行。”不管是刑求還是藥求，她都是專家。

“但不要再用絞頸技了！拜托！還沒問到東西之前，人不能死。”華藍妲當然知道武者小路佩上次對道摩多狠。

“安心交給專家我。”她拍胸保證。

華藍妲於是又讓武者小路佩去了牢房一次，當然為了避免影響她，華藍妲仍讓她單獨行動。

沒想到一進牢房拿燈照，那早已經被打的遍體麟傷的‘紅魔細作同夥’倒在地上仍在流血，卻竟然是她認識的那位考生龍為禦！

他看見她更加驚愕，縱使已經有氣無力，仍哭求道： “天族長…請你幫…幫我…”

“這……”她根本不敢相信他會是紅魔細作，但卻又不得不相信，不然有誰會住在紅魔肆虐的飛馬草原上？可是會這麼笨得把自己真正的基地所在地給寫出來嗎？

沒想到這一遲疑卻讓龍為禦退縮，他發抖身子問： “你…難道…來…問我問題？”這幾天隻要一有人進牢房來便是來問問題，隻要一問問題他就會被打。

“不是不是！”武者小路佩忙說謊否認， “我來幫你的，我相信是誤會一場。聽我說，我要幫你治傷，但需先拿點麻藥給你吃，免得你痛。”說完趕緊伸手入衣帶拿了裝著迷魂粉的小瓶，再拿出一顆如葡萄乾大小的白衝果乾果，各拿了給龍為禦吃。

這是迷魂粉進階用法，把讓人陷入半夢半醒間的迷魂粉跟會使人興奮的白衝果合服，便會出現自白劑般的效果，使人可以毫無顧忌的一直說出心裡話。

龍為禦對藥理絲毫不懂，怎麼知道她給自己吃什麼，他對武者小路佩的認知是一位才貌兼具，有先見眼光的領導者，信任感早已深植在心中，當然她送什麼來，他就吃什麼下去。

藥效發作的極快，龍為禦覺得相當有效，身上的病痛漸漸離開了身體，沒多久已經身在一片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