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已經入秋的深夜裡,迎麵吹來的風讓黎祺不自覺地扯了扯衣領。看著喝醉了癱坐在一邊的錢易澤,黎祺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辦,總不能在街角坐一晚吧。黎祺突然想到上次徐怡晗的事情的時候錢易澤提到過他的爸爸是開酒店的,那就把他送到酒店好了。可是,是哪家酒店呢?
“錢易澤,醒醒,快點告訴我,你家的酒店是哪家?”黎祺用手拍拍錢易澤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一下好說出酒店的名字。
“就六號大街最大那家。”好在錢易澤還能說出來,黎祺立馬打了車直奔酒店。
黎祺本來以為酒店裡的人看見錢易澤進來會很緊張地過來接,作為酒店老板的兒子這樣的待遇是應該的吧。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酒店的服務人員都對黎祺拖著錢易澤這一幕視若無睹。黎祺走近前台,前台小姐才再平淡不過的聲音招呼他們。
“給我們一肩單人房。”前台小姐輕笑了一聲,表情讓黎祺覺得很不舒服。
這個時候,趴在黎祺身上的錢易澤說話了。
“開什麼房間,我都住膩了,我要睡大廳!”
神經病吧,半夜三更住人家酒店大廳,黎祺在心裡這樣想著。
“不好意思啊,這邊隻有豪華套房了,其他房間都沒有了。”前台小姐這時候的回答好像正和了錢易澤的意。
“好,那就睡大廳!”錢易澤很興奮地抬起頭來大喊了一聲,馬上就垂下頭去。
黎祺無奈,身上哪來那麼多錢住豪華套房啊。想著今天是禮拜五,這麼大的酒店都客滿,彆說其他地方了。再看看錢易澤,想著反正也醉成那樣了,睡哪裡都一樣,那就在大廳好了,還安全呢。
這麼想著,黎祺就拖著錢易澤往大廳的沙發上走去。
黎祺剛剛把錢易澤放穩,他就突然站起來大喊:“我們來喝酒啊,繼續啊!”
說著就突然衝向前台拿起前台的電話摁了某個房間號衝著那邊大喊“快下來,下來我們一起喝酒!”
前台小姐都來不及阻止,錢易澤就已經掛了電話,笑嘻嘻地看著黎祺,“黎祺你要不要一起啊?”然後就轉過頭對前台小姐吼“拿酒來!”
黎祺拉住錢易澤,示意前台小姐不要理他。黎祺小聲問前台小姐哪裡有水,前台小姐指了指大廳沙發的位置,黎祺才看見那裡有飲水機。
黎祺走過去倒水,準備拿水當酒把錢易澤糊弄過去就好了。她剛倒好水正要走回來,就看見趴在前台上的錢易澤又一下子抬起頭來,拿過前台電話就亂撥了一個房間號,喊著“怎麼還不下來!”
前台小姐猛地搶過電話迅速掛掉,狠狠給了錢易澤一個白眼。黎祺趕緊跑過來道歉。可是她也想不通,既然酒店是錢易澤家的,前台小姐怎麼會不認識他呢?
就在黎祺一邊疑惑一邊安撫著暴躁的錢易澤的時候,一個男人氣衝衝的聲音從黎祺背後響起。
“你們怎麼回事?大晚上的這樣打電話進來打擾我們,都沒有人管的嗎?”
黎祺想著應該就是剛才錢易澤打電話上去的房主,正打算賠禮道歉,轉過身去就如被雷擊中一樣,呆在那裡不能動彈。
這個氣勢洶洶的男人穿著睡衣,站在黎祺的對麵,距離不到一米。因為驚訝的原因,也長大了嘴愣在原地。
這個男人就是祺爸。
有保安過來,畢恭畢敬地對祺爸說:“黎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們的疏忽,打擾到您和您太太的休息了,我們這就處理。”
黎先生?看來祺爸是這裡的常住客啊,保安都能這樣恭敬又熟悉地稱呼他。
太太?黎祺明白了什麼,她也不用衝進房間裡去看個究竟,她不想那樣肮臟的畫麵玷汙了自己的眼睛,她已經都明白了。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卻是笑著看著祺爸,無比諷刺地說:“你真是我心裡的好爸爸。”
說完黎祺就轉身拖著錢易澤出了酒店門。
因為傷心,黎祺是一邊哭一邊拖著錢易澤的,體力根本就不夠。終於拖不動連帶著錢易澤一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哭了很久,黎祺終於哭累了。突然發現身邊的錢易澤不知道什麼開始就一直盯著自己看。完全不像剛才喝醉了的樣子。
“你酒醒了?”黎祺擦了把眼淚問錢易澤。
“你不會覺得我是真得醉成那樣吧?”錢易澤反問,問得黎祺摸不著頭腦。
黎祺這才覺得剛才的發生的一切都有點不合乎常理。為什麼無緣無故錢易澤會喝醉?為什麼他身邊有人可以打電話給她但是沒有人能送他回家?為什麼他說酒店是他家的但是服務人員卻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為什麼醉著的錢易澤兩次在前台撥的房間號都是同一個?
黎祺像突然知道了什麼似的,“噌”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錢易澤。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引我過來看這一幕的!你什麼都知道!”
黎祺的眼淚再一次決堤,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錢易澤要這麼做?她想不通,什麼都想不通。
她嗚咽著蹲下來,扯著錢易澤的衣領哭喊著:“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黎祺又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吸了一下鼻子之後對著錢易澤說,“你是不是因為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所以你要這樣對我,是不是?是不是?你倒是說話啊!”
黎祺的狀態接近崩潰,為什麼會這樣?她原本以為這樣的深夜出現在錢易澤的身邊時因為她的用心終於得到回報,她以為她和錢易澤之間的距離終於可以再近一點了,她以為、、、可是現在發生的這一切,讓她所有的原以為都成為嘲笑她的理由。
錢易澤隻是怔怔地看著黎祺,沒有說話。他伸手想幫她擦眼淚,還沒觸摸到黎祺的臉,就被她用手打掉。
“告訴我原因。”
“我沒有討厭你。”沒有多餘的話,錢易澤就這樣回答了黎祺。
“酒店是你爸爸開的是假的,你喝醉是假的,你耍酒瘋是假的,能不能呢過跟我說句真話?”黎祺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和錢易澤爭吵,她現在隻想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了?她深愛的錢易澤為什麼要故意這樣讓她看剛才那一幕?
“說吧,我能接受。”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在中間發生,可能錢易澤有什麼事情瞞著是黎祺不知道的但是是關於她的。黎祺深呼吸,她知道真相可能不那麼美好,但是她要知道。
可是真相卻比黎祺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得多,錢易澤的一句話就像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她就那樣硬生生地站在那裡被現實打擊得粉身碎骨,說不出一句話,流不出一滴淚。
隻一句,錢易澤說
“跟你爸睡在同一張床上的那個人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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