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淡漠若他

阮小凡笑了，也一副要豁出去的神情。

視線轉向被無數隻腳踩碎掉的點心，心痛無法抑製。

她拚命忍住眼淚。如果哭了，這些人就會認為她太容易打敗了，所以她不能哭。

回到教室，阮小凡覺得額頭好痛，照鏡子一看才知道流血了，她被花刺刺傷了，腫起了很大一塊淤青。

這些女生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到底做錯什麼，喜歡一個人，難道算犯罪嗎？

江禦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可以忍受所有的委屈，可為什麼你卻還是那麼絕情，為什麼我永遠都隻能背對著你哭泣。

如果我可以堅強，不那麼脆弱就好了。

阮小凡對著鏡子抹眼淚，偷偷的安慰著自己。

某一天她的背後被人貼了紙條，被所有過路的人取笑。

某一天她的位置被人惡作劇灑滿了膠水，導致她屁股脫皮疼了三天。

某一天，她在食堂遭到排擠，隻能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吃飯。遇見江禦辰未能說上一句話卻換來他冷眼相待。或許，這就是距離，不管她再怎麼追求，最後都隻會讓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最後連視線都沒有交集。

某一天，她被鎖在女生廁所裡，被冷水淋了一身，直到了晚上阿姨去清理廁所的時候發現了快要奄奄一息的她。漸漸的，她開始怕了，這樣惡性循環的日子，她不想再過了。

“我不糾纏江禦辰了。”她下了很大的決心對那群看她很不爽天天整她的女生說。後來，她在學校的日子慢慢的恢複正常了。

她隻要說不糾纏江禦辰就能換來平靜的生活，就不會天天過著擔心被整的日子。她開始努力學習，開始拚命壓抑內心那份強烈的喜歡，克製自己不去找江禦辰了。

有時候喜歡不一定要表白，表白不一定會被接受，與其害怕傷害，不如保留那份喜歡，珍藏在心。

她現在才知道，沒有江禦辰，每一天的時間那麼的漫長，就算把自己埋進作業堆裡，讓課本占據所有思想，可還是會有想江禦辰的空隙，那是她怎麼填都無法填滿的。

沒有她的打擾，江禦辰卻漸漸的不習慣了。這很奇怪，明明很想擺脫她，可是當她真正安靜的時候他開始想念了。假裝路過她的教室，江禦辰還記得那個位置，假裝無意的往裡看了一眼便輕易的捕捉到她專注的身影，她沒有發覺他，他也沒能看清楚她，視線很快又被其她女生所阻礙。

從前，他隻要往外麵一過她就會馬上注意過來，他經常不經意的抬頭都會看見她局促閃躲的目光，可是現在，這些通通都沒有了。

阮小凡被吵鬨聲所影響到，聞聲轉過臉來，隻看見一群女生你擁我擠的一齊出了教室，看樣子很興奮很瘋狂。

阮小凡沒有想太多，低頭繼續寫作業。

下午放學的時間她去了餐廳，那是她新找的一份工作，資料費的錢她還沒有攢夠，不能因為一次炒魷魚就放棄。

似乎很巧，江禦辰和她女朋友也來這家餐廳吃飯，可是阮小凡應聘的並不是服務員，所以沒能碰見。

一頓飯江禦辰吃的心不在焉，左顧右望，仿佛在尋找又似乎在期待一些什麼，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她看著他心神不定的樣子忍不住開了口，“怎麼了？”

“沒事，你先吃，我去趟洗手間。”江禦辰淡淡的笑著說著從位置上站起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可莫名其妙的他又轉移了方向，上廁所隻是借口而已，他其實是想找阮小凡，他剛剛看見她進來的，怎麼會不見。

江禦辰幾乎把餐廳找了個遍，最後在湖邊找到了她。坐著凳子彎著腰，麵前是一大摞碗盤，裡麵白白的全是泡沫，而她的雙手浸泡在裡麵，拿起一個又一個盤子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著。她很認真，不知疲憊似的，每天上課那麼累，她怎麼會在這裡洗碗，他剛剛以為她是來這裡吃飯的。

兩次了，為什麼每次看見她都是如此的狼狽不堪。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江禦辰的表情淡然如水，慢慢的走近，站在她的麵前，阮小凡看著眼前鋥亮的皮鞋，困惑的抬起頭。兩個人的目光再次相撞了，可阮小凡還傻傻搞不清楚狀況。

“江禦辰……”

她弱弱的叫了一聲，他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此刻的她，好像又扮演了他心中最討厭的小醜的角色。

“好玩嗎？”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聲音冷淡的很陌生，他的眼神會灼傷人。

“什麼？”

阮小凡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江禦辰看著她，表情有些複雜，有些奇怪，最後還是如她所料，一如既往的轉身離開。

瀟灑， 冷漠。

他是知道她在這裡，故意又來看她笑話的嗎？

心口抹過一股異樣的難過。不過，她都習慣了，反正在他麵前她出儘了所有的醜態，不會在乎再多一次。

阮小凡牽強的苦笑，迎著風的涼意，緩和了下氣息，低下頭繼續忙活手裡的工作，什麼都不要想，越想越難過，她最好什麼都不要想，尤其是不開心的。

餐廳的生意太好，她被留到了晚上十二點才可以回家，洗了快十個小時的碗，手都泡皺了，磨破脫皮了。她沒有打破盤子，洗的很認真，雖然隻賺了兩百，但她很開心，比開口問家裡要來的開心，這是她自己通過自己的努力勞動得來的，她要學會不依賴任何人。

江禦辰在她的腦子裡來來回回跳了一個下午，在餐廳的突然出現讓她感覺到奇怪。如果他是去吃飯，又怎麼會跑到脫離餐廳的地方去。

還有他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原以為她不糾纏他了，兩個人就不會有任何交集了，可是，所有人似乎都以她為笑點，無時不刻都想捉弄。

回到家，阮小凡又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

“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又上哪兒混去了。”客廳裡媽媽漠不關心的語氣傳來，冷冷的目光向她這邊瞥了一眼。

阮小凡換好鞋背著書包很老實的走到她麵前，“媽，對不起。”

“不知道家裡人都等你吃飯？不是早就放學了，你去哪裡玩了？”

“我……我現在去吃飯。”阮小凡弱弱的說完便往廚房走。

“什麼時候了誰還給你留飯，你平時不是都在外麵吃。”

阮小凡僵硬的腳步定在了原地，饑餓的吞了吞口水，遲疑了半秒後轉身說道，“媽，那我回房間睡覺了。”

回到猶如冰窖般的房間裡，阮小凡的心情沉重的難以壓抑，書包放在椅子上，一個人靠坐在床頭拿著江禦辰的照片開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