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二十章：解鎖

“彆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是克隆人這種怪物，不可能。不可能的......說，你是不是為了活命才這樣說的？”

此時的我已經接近瘋癲，直接掏出荊棘辮子惡狠狠地指著老頭問道。老頭 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我，那被歲月雕刻的臉孔看起來就像個木雕，然後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就算來十個你也未必打得過我，怎麼，你以為老頭子我在騙你？”

聽到這番話我表情直接凝固著，確實他說這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那股平靜但是非常強大的力量，不同於我們身上那種狂暴的力量，我們那種叫蠻力，老頭子身上的，聽過申屠伽羅說過，那叫仙氣。老頭子叫做李顏良，當地人都叫他李半仙，在當地是個名聲非常好的大善人，經常濟世救人，歲月積累下來的仙佛靈氣也是極為強大的。

“你不信？那我帶你去看看。”

老頭子不知道的是，他這樣做差點毀滅了世界，當然這隻是後話。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然後抓住我的手。

“我現在在感知你魂魄的軀體在什麼地方，彆亂動。”

其實我想動也動不了，因為自始至終我就已經愣了，腦海裡不斷徘徊著那句話：我的魂魄不是我自己的。那我不就是克隆人？雖然自己內心想竭力否認自己魂魄不是自己的事實，但是再聯想到那個夢，我才發現這才是現實。

“找到了！”

老頭說完這句話的瞬間眼裡充滿了精光，然後閃電一樣的速度到了我身後，把我輕輕一推，我旁邊的景物以肉眼能見的極快的速度往後退，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肉眼看不清。也就大概十秒鐘，我猛然停下，我現在在一個滿山紅花的山上，仔細看那種花，竟然是地府門口有的花，亡靈之花：彼岸花。而在我眼前有個小土包，上麵的花開的極其鮮豔，小土包前插著一塊石碑。

“孝子藍川之墓。”

我默默念著石碑上的花，然後看著上麵貼著一張黑白照片，那不就是小時候的我嗎？我渾身顫抖，慢慢蹲下身子，仔細地擦乾淨墓碑上的灰塵，似乎，這裡很久沒人來了。那麼，是誰給他立的這塊墓碑呢？想到這兒我腦袋突然一陣疼，腦海裡慢慢浮現一個不高不胖的中年人身影，他很熟悉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他是誰，隻能看到身影，看不到他的臉。

“你似乎遺忘了什麼人。”

老頭的聲音在天上回響著，我隻是流著眼淚疑惑地歪著頭。

“我遺忘了誰呢？”

我自言自語道，然後我旁邊的景物又是飛快地往後退，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樣子，我依舊在這個山，不過這次我在山腳下，而且上山也沒用滿山紅豔的彼岸花。我看著山上，那個土堆前，站著一個中年人和兩個女的，其中一個女的就是我做的那個夢裡，那個看著窗口外的我的女教授，中年人就是我腦海中身影的那個人。而另外一個女的我死也不記得是誰。那個比較年輕的女子跟那個中年人似乎在談論著什麼，然後交給年輕女子一個骨灰瓶一樣的東西。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年輕女子猛然回過頭，一直盯著我看，我直接一個轉身，消失，因為我知道，我已經尋找到答案了，那個人就是我父親，當然是我魂魄的父親。但是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他了，看來他的存在也被抹殺了。

我坐在老頭家中的椅子上，腦海裡不斷循環著那三個人站在土堆前的畫麵。李顏良老頭就坐在我麵前酣睡著，我現在一片混亂，我是為了誰而存在，我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胸口突然一陣劇烈的悶疼，一口血直接吐出來，我看著地上那灘濃鬱的黑血，就像一麵黑色的鏡子，我走進一看，看著黑血映出的我，我不就是藍川麼，為什麼，為什麼。

“絕望嗎？”

黑血灘裡突然映出一個小孩子的臉，對我說道，聲音如同銀鈴一般好聽，稚嫩空靈。

“你就是藍川啊，你恨嗎？”

小孩子說完咯咯咯地笑了幾聲，我內心逐漸麻木起來，對著他說道：

“我不是藍川，你才是藍川。”

他聽完又是咯咯咯地笑了幾聲。

“對啊對啊，我才是藍川，那你又是什麼？”

我聽完一愣，對啊，他是藍川，那我又是誰？

“你也是藍川啊，你恨這個世界嗎。”

他輕聲地說道，他這席話就像一把鑰匙一樣，解鎖了我內心無儘的絕望。

“是啊，我恨啊，但是我要怎麼辦呢？”

我麻木地問道他，此時的我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小男孩聽我說完，在我麵前慢慢現出原形，趴在我耳邊說道：

“你要是恨一樣東西，你就毀了它，那樣你就看不到它了啊。”

他說玩這句話的時候慢慢消失，而這句話仿佛有魔力一般，把我無儘的絕望變成滔天的恨意。

“既然這個世界充滿絕望，那麼還留著這個世界乾嘛呢？”

我自言自語道，然後慢慢起身準備離去，李顏良老頭看到我的異樣，睜開眼睛問道我：

“怎麼？要走了？”

他說完看著停在原地的我，我呆滯地轉過頭，看著椅子上那個蒼老的老頭，他是誰？我機械般地開口：

“你是誰？”

老頭子聽完我的話突然一愣，他似乎察覺出了我的異樣，然後走過來問我。

“小鬼你怎麼了？”

我沒有理會他，這時候的我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了。

“你是這個世界的麼？”

老頭子聽完我說的話呆滯地看著我，他不知道什麼力量能讓我在一刻間變得這麼古怪，麻木，而我知道那種力量，名為絕望。他沒有回答我，我直接轉身離去，但是他依舊不依不撓，直接抓著我的肩膀問道：

“小鬼你到底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個人？”

我聽完呆滯的表情突然冷笑起來。

“我變了個人啊，沒有啊，我就是藍川啊，你是誰？”

老頭子被我這一番話說的稀裡糊塗的，本來還想說什麼，我內心一陣滔天的恨意升起，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老頭子，我此時此刻居然隻有一個念頭：殺了他。這個念頭最終讓我付諸了行動，身上慢慢散發出黑色的煙霧，老頭子一驚，本能想退後，但是已經晚了，我伸出手直接抓住他的腦袋。“砰！”整個腦袋成了碎片，而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心裡就好像是捏死了一隻蚊子一樣地舒坦。

“殺光他們，毀掉他們。”

內心深處的這股聲音促使我走出破舊的土坯房，看著這個不大卻和諧的村莊，偶爾還傳來幾聲鳥叫蟲鳴，我伸出右手，一股黑色的煙霧從我右手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村莊。一小時後，我走在山路上，身後的山村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凡是被黑色煙霧碰到的樹木畜生，全部都變黑，失去生機，當然，也包括了我憎恨的人類。

“啊，我要去哪兒呢？”

絕望的枷鎖就這樣把我的憎恨解開，這股強大的恨意造就了我腦海裡唯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毀掉這個絕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