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年之約

聞言，剛剛俏臉上攀爬一絲喜意的席月清，小臉頓時沉了下來，盛氣淩人的說道：“龍不與蛇居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我們兩個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未來還有更長的路需要走，而我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龍不與蛇居！”君非凡默念一聲，嘿嘿笑道：“好個比喻，把你自己當成真龍，我則成了小蛇，隻是你比喻的太早了，誰是真龍還不一定，何況就算是小蛇，也有蛻化成龍的機會。”

席月清不自覺露出冷笑，看著君非凡的眼神也越發的藐視與不屑，這人簡直大言不慚，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誰是真龍誰是小蛇一目了然，他竟然說誰是真龍還不一定，難道他以為有朝一曰可以成為真龍，翱翔蒼穹。

“好了，我沒興趣和你爭辯既定的事實，隻問你一句，同不同意解除婚約，請你記住，此次我前來君家，是我的師尊，水月洞天掌教，親自首肯的！”抿著小嘴，席月清微偏著頭，有些強勢生硬的道：“你可以把這當做是脅迫！”

“非凡公子，你名為非凡，可光名字起的好沒用，你也應該清楚，現實就是這樣，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公平，雖然我並不想表達什麼，可你也清楚你與月清之間的差距，你們之間 根本不可能！”

聽到秦玄燁話語，君非凡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不知秦公子與席小姐又是何關係啊。”

“好說，我與月清妹妹情投意合，也隻有我才配得上月清妹妹這般的天之驕女，所以，將來與月清妹妹度過一生的人，也會是我。”秦玄燁神色之間滿是傲氣與理所當然。

“既然如此，秦公子可敢與我做個約定！”君非凡聞得秦玄燁此話，聲音更加森然。

“說來聽聽！”秦玄燁眉頭微皺。

“秦公子年僅十七便被封為海岸四傑之一，我與你相差三歲，這樣，三年之後，我去青雲殿向你挑戰，你可敢接？”君非凡淡淡的道。

此話一出，殿堂內又再是一片嘩然，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君非凡瘋了，他一個淬體三重的廢物，莫說挑戰秦玄燁，這裡隨便出來一人都能將他打倒，實在不明白，他究竟哪來的底氣說出這番話。

“你想將今日之事再拖上三年嗎，真是好計策！”席月清的嬌容，滿是譏諷。

“非凡公子果然氣度非凡，這戰 我接了！”秦玄燁眉頭一挑，被廢物挑戰還是第一次，隨即不顧席月清的阻攔，凝聲道：“不過，三年之後你若是輸了，那紙解除婚約的契約，你也給我乖乖的交出來！”

望著那被氣得小臉鐵青的少女，君非凡冷笑著嘲諷道：“不用三年之後，我對她，實在是提不起半點興趣！”說完，也不理會那俏臉冰寒的席月清，豁然轉身，快步行到桌前，奮筆疾書！

墨落，筆停！

君非凡右手驟然抽出桌上的短劍，鋒利的劍刃，在左手掌之上，猛然劃出一道血口…

沾染鮮血的手掌，在白紙之上，留下刺眼的血印！

輕輕拈起這份契約，君非凡發出一聲冷笑，在路過席月清麵前之時，手掌將之重重的砸在了桌麵之上。

“不要以為我君非凡多在乎你這什麼天才老婆，這張契約，不是解除婚約的契約，而是本少爺把你逐出君家的休證！從此以後，你，席月清，與我君家，再無半點瓜葛！”

“你…你敢休我？”望著桌上的血手契約，席月清美麗的大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置信，以她的美貌，天賦以及背景，竟然會被一個小家族中的廢物，給直接休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況，讓得她覺得太不真實了。

冷冷的望著席月清錯愕的模樣，君非凡忽然的轉過身，對著君撼天曲腿跪下，重重的磕了一頭，緊咬著嘴唇，聲音嘶啞：“爺爺，三年之後，非凡會去無極殿，為您親自洗刷今日之辱！”眼角有些濕潤，君非凡又是重重的磕了一頭，然後徑直起身，毫不猶豫的對著大廳之外行去。

在路過秦玄燁之時，君非凡腳步一頓，清淡的稚嫩話語，冰冷吐出。

“三年之後，我會找你！”

少年的背影在陽光的照耀下，被拉扯得極長，看上去，孤寂而落寞。

席月清小嘴微張，有些茫然的盯著那道逐漸消失的背影，手中的那紙契約，忽然的變得重如千斤…

“兩位，既然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便請回吧。”望著離開的少年，君撼天臉龐淡漠，掩藏在衣袖中的拳頭，卻是捏得手指泛白。

“君爺爺，今日之事，月清向您道歉了，日後若是有空，請到席家做客！”恭身對著臉色漠然的君撼天行了一禮，席月清也不想多留，起身對著大廳之外行去，後麵，秦玄燁簡單的施了一禮便急忙跟上。

君非凡表情淡漠的離開殿堂，身後，一道嬌倩的少女身影翩翩追來。

“非凡！”妙齡少女叫住在前方箭步如風的君非凡。

君非凡聞聲扭頭，神情清淡的看著她，道：“有事嗎？”

君紫薇微微搖頭，嗤笑一聲，道：“你不覺得你太衝動了嗎？你知不知道，三年之後，你若是再敗在秦玄燁的手裡，那時，我君家所丟的顏麵要比今日多出十倍。”

“你又何必為了一時之氣如此衝動！”君紫薇恨鐵不成鋼的道：“以你今時今日的處境，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要知道，現在的你是沒資本跟人家叫板的！”

君非凡眼神冷淡的望著眼前看似為自己好，實際在羞辱自己的少女，寒聲道：“多謝關心。”說著，已是轉身走去。

君紫薇，十六歲，君家的兩個少年天才之一，已經修煉到了淬體十三重的境界，是二長老君逸的嫡係。

雖然君紫薇平日裡沒有欺辱君非凡，但那眼神中的蔑視，顯露無疑，對君非凡來說，這就是最大的羞辱！

“不識好歹，我看你三年之後還有沒有臉繼續呆在君家！”君紫薇見君非凡這種態度，也是一聲冷哼：“妄想挑戰秦玄燁，真敢想啊 ”

“有臉沒臉的，不是現在說了算。”君非凡聞言，背著身子，淡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秦玄燁，沒必要在這裡為了打低我而提高他的身價

況且，他說了，將來陪他度過一生的，是席月清！”

“你！”被君非凡揭露傷疤，君紫薇惱羞成怒：“是，我喜歡秦玄燁怎麼了，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不正常嗎，秦玄燁年紀輕輕就成為了西武境正道年輕一輩的領袖，我要是不傾心於他，難不成還要喜歡你這個廢物嗎！”

廢物 廢物 廢物

這兩個字一直在君非凡心中盤旋，廢物，這兩個字太重了，君非凡忽然覺得，有時候，這兩個字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當然，我不是貶低你，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勝在安穩實在。”看到君非凡的背脊在發抖，君紫薇可能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重了。

嗬，安穩 深深的呼吸了兩口空氣，君非凡沉聲道：“擦亮眼睛，三年後青雲殿見！”音落，身影已是不在

“還逞能，難道你不清楚你與秦玄燁之間的差距嗎！”君紫薇不解的道，在她心裡認為，秦玄燁乃是高高在上，遨遊九天的神龍，現在所擁有的修為，即便是君非凡修煉一輩子不可能將之超越。

這個庸才，隻會大放厥詞，倒頭來，丟的還是君家的臉！

君非凡有些魂不守舍的攀上了家族的後山，坐在山壁高崖之上，平靜的望著對麵籠罩在霧氣之中的險峻山巒，那裡，是東靈境聞名的萬獸嶺。

“還是實力啊 ”十指插進一頭黑發之中，君非凡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任由那淡淡的血腥在嘴角散開，雖然在殿堂中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妥的情緒，可席月清的那一句句話，卻是猶如刀割在心頭一般，讓得君非凡渾身顫粟

“今日的侮辱，我不想再受第二次！”攤開那有著一道血痕的左手，血手上有著一顆龍眼大小的圓潤丹藥，顏色亦如風乾的血漬般暗紅，君非凡望著這枚散發著奇異氣息的暗紅丹藥，他發出的聲音，嘶啞卻堅定，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瘋魔減壽丹，這是君非凡從書籍上查找出的名字，關於此丹的資料，君非凡也頗為了解，其藥性，堪稱逆天！

魔門秘製丹藥，等階不明，一旦服用，吞納天地靈氣的速度是平日的十倍，也就是說，修煉一天，就相當於彆人修煉十天，看似誘人的藥效，背後卻隱藏著令人難以接受的代價！

三年，君非凡一旦服下，他就隻剩下三年的壽命！

瘋魔減壽丹，丹如其名，將君非凡的壽命生機壓榨成了他的潛力，雖然在修煉速度上一日千裡，但三年時光一過，必死無疑！

這也是為什麼，君非凡要與秦玄燁訂下三年之約的原因，他知道，他在修煉方麵超乎常理的慢，他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自己付出的努力不比旁人少，可結果卻寸步難進，隻有這手中的瘋魔減壽丹，是他唯一的轉機！

君非凡寧可自己的生命如流星一般曇花一現，一閃即逝，也不願意遭人羞辱的平庸生活一輩子。

經過了剛才殿堂退婚的一幕，君非凡更加堅定了服下瘋魔減壽丹的決心！

這是君非凡一次單獨出門時，在荒山野嶺撿到的，由於這個世界正魔之心太重，所以他也不敢將之拿出販賣。

恐怕當初就連君非凡也不知道，他會有服下瘋魔減壽丹的這一天！

自己的尊嚴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拿回來的，君非凡盯著手中的龍眼丹丸，嘶聲道：“秦玄燁，三年之後，我會讓你知道，踐踏我的尊嚴會付出什麼樣的慘重後果！”

音落，咕隆一聲，瘋魔減壽丹在君非凡的丹田之內化開，頓時，一種玄異的感覺自身體各處蔓延而開，霎時，君非凡感覺到自己的經脈一瞬間膨脹了許多，濃鬱而精純的天地靈氣不由自主的朝他身體裡灌輸而來。

同時，一種君非凡說不清道不明的什麼東西在隱隱流失，君非凡知道，這是他體內原本蓬勃的生機，一念此處，君非凡碧瞳展現出無儘的恨意：“秦玄燁，席月清，有今天的結果，都是你們兩個逼的！”

碧瞳精芒一逝，瞳孔之中，仿佛有著一隻虛幻妖雀豁然出現，旋即一閃即逝！

嗡！

服下瘋魔減壽丹的君非凡失神一瞬，隨即便感覺到手指上的戒指極具的顫抖起來。

靈戒，據有儲物的功能，裡麵有很大一片須彌空間，是武者出門必備的良物。

此時，正是靈戒之中某樣東西起了劇烈反應，君非凡神識一探，發現果然裡麵有著一幅長三尺，寬一尺的星圖在急劇抖動，仿佛要傳達他什麼信息。

君非凡將星圖取出，細細打量，這是君非凡的爺爺君撼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給他的，記得那時爺爺說讓他好好保管，不能讓交給任何人，想起爺爺當時的神情，嚴謹無比，凝重異常。

想到這裡，君非凡再度凝神望去，一雙碧瞳，可能是因為過度集中的原因，幽光泛濫，仔細的凝實著這副仿佛無儘星河煉製的圖紙。

星圖以深邃如星空的暗藍色做底，在君非凡的注視下，無數星光泛濫閃爍，群星鬥豔，光芒璀璨，突然之間，君非凡有一種感覺，好似夜空中偉岸無儘的星河都沒有這個星圖裡麵透露出來的意境真！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這幅星河圖上恍若點綴一般的一棺一塔不翼而飛，隻剩一左一右，兩個空白棺塔形狀的印記，證明原先有此物存在的。

而就在他凝神間，碧瞳泛起幽光的那一刹那，一口虛幻至極到近乎看不清的迷你棺木在左側棺狀印記的星河圖上浮現，這一幕，看得君非凡霎時一驚，不過，也就在這時，那虛幻的棺木晃動的更加激烈，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棺而出一般！

隻是那虛幻棺木也並非凡物，不管晃動的多麼劇烈，棺木也沒有破開的跡象。

“開！”君非凡心念一動，那星河圖上的虛幻棺木似乎非常願意聽從他的意念，迷你棺蓋猛然掀開，一道飄渺玄幻的透明人影懸浮在空中，依稀還可以辨彆此人的身影，宛若靈魂一般的存在，似乎有些蒼老

“哈！終於出來透透氣了！”透明的老者舒展了一下虛幻的身軀。

“你是誰？又怎麼會藏在這星河圖裡麵？”君非凡連聲問道。

“藏？是啊，如果不藏在這裡麵，這條殘魂老命恐怕早就沒了。”透明老者一陣唏噓落寞，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問你話呢。”君非凡的膽魄貌似很大，即使見到眼前這靈異的一幕，也能淡然處之。

聽到少年的質問，透明老者方才看向他，展現親切的微笑，漬漬稱奇的道：“想不到你竟然提前覺醒了被封印的孔雀瞳！”

“孔雀瞳？老頭，你在胡說什麼？”聞言，君非凡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雖然他也是擦覺到了最近眼睛有所異變，但對這奇異出現的神秘老者也是有所戒備。

“你若是沒開啟孔雀瞳，你是看不見黑棺的棺靈的！”透明老者篤定的道。

“黑棺？棺靈？”君非凡碧瞳閃現一抹奇異之色，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十四年來，雖然我一直被封藏在黑棺的棺靈之中，但對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當然，包括你不是君家的人！”透明老者眯著眼睛道，泛著深邃而滄桑的意味。

君非凡身軀一震，他不是君家人的這件事，已經在無意間從父親和爺爺的談話中得知，但是，君家其他人卻並不知道，眼下被這奇異出現的透明老者揭露，當下也是嗅到了什麼，疑道：“你知道我的身世？”

“知道，但不能說。”透明老者沉聲道。

“為什麼！”君非凡大吼一聲，自從得知自己並非是君家人之後，他就一直想要尋找自己的身世，但是，現在的他，走出君家根本無法立足。

“會死！”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仿佛重錘一般錘在君非凡的心頭：失神的喃喃道：“難道我連知道自己身世的權利也沒有嗎？”

“在你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即便告訴你你也做不了什麼，反而隻會徒增煩惱，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的好。”透明老者解釋道，似乎對君非凡的身世，有些難以啟齒的地方。

“還足夠的實力？我他媽的就三年時間了，難道你要我連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君非凡歇斯底裡的怒吼：“我要問問他們，當初為什麼要拋棄我！”

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刺！

“我可以保證，離開你並不是他們自願的！”透明老者一臉莊重肅穆，隨即轉變成了凝重之色，沉聲道：“至於你服下瘋魔減壽丹的問題，雖然麻煩，但也不是不可解決的。”

“你有辦法？”聞言，君非凡有些驚喜的問道，瘋魔減壽丹可以說是逆天級彆的丹藥，而眼前這位奇異的老者貌似也不簡單，恍惚間，君非凡仿佛看到了希望！

畢竟，不管是誰，都不希望莫名其妙的離開人世

“瘋魔減壽丹的問題你不用太過擔心，不過按照你爹的吩咐，你得拜我為師先！”透明老者悠然自得的說道，說著，還擺晃著虛幻的腦袋，撫了撫如發長須，麵容極美！

“還拜你為師？看你的樣子連自己的命都快沒有了，保不準下一刻你這一縷殘魂也會煙消雲散。”君非凡有些擔憂的看著透明老者的一縷殘魂。

“這你不用管，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命肯定比你的長！”透明老者卻對此免疫，吹著胡子，一臉自傲的道：“你知不知道，在外麵有多少人要拜入老夫門下而不得，況且老夫也已發誓不再收徒，若不是你的生父有恩於我，我懶得管你！”

“我爹？”君非凡喃喃一聲，腦海中，不知怎的，浮現一道無限偉岸的光影，可是，無論他如何捕捉，都看不清此人的身影！

“他在哪裡，還活著嗎？”君非凡情緒低落的問道。

“保護我的棺靈還在，應該是活著呢吧，他實力比我還強上一線，沒那麼容易死！”透明老者略作回憶狀，凝眉道。

“他 很強？”

“很強！”

“那我親生母親呢，他們兩個現在又在哪裡？”

“他們在 三年之後，你若沒死，我便告訴你關於你親生父母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