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裡逃生

霸道的吻來的太突然，即使顏藍韻掙紮的想拒絕，可對方卻乾脆伸出大掌，將她的後腦勺緊緊箍住，這樣她就動彈不得，任人宰割了。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瞬間跟湖水融合在一起，根本不給她訴說委屈的機會，就這樣，她無助且氣憤的被這個陌生男人親吻著，漸漸的，她感受到他舌頭在她口腔中的肆意妄為，溫柔撫摸著她的舌尖，從未跟男人有過肌膚之親的顏藍韻，竟然不知不覺就被這個吻所感動著，不能自拔？

被迫跌進湖水中後，不懂水性的她本來就缺氧，卻又恰好被這個無恥的男人占儘便宜，顏藍韻不知道時間過了有多久？當她感覺身體早就已經麻木，被人從水底拖出去之後，她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像是要將整個肺都咳出來一樣。

“你，你竟然？”

頭頂忽然響起男人驚訝的聲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之間對方似乎正在指著自己，顏藍韻低頭，害羞的一幕發生了，她儘管換上男裝，可被湖水浸濕之後，肚兜的顏色浮現出來，她急忙伸出雙臂，護在胸部，臉紅的像個番茄，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很難表達出來：

“你，你看什麼看啊，還不趕緊閉上眼睛？難道沒聽過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這句話啊？鑒於你之前下流的行為，我都能以調戲罪將你抓進官府，跪在大堂上治罪了，你知道嗎？”

“這個？實在很抱歉小姐，在下真的沒想過軍營周圍竟然會有女子出沒，剛才情形危機，在下不得已做出傷了小姐清白之事，實在慚愧。”陌生男人看見顏藍韻一臉女子嬌羞的表情後，先是一愣，隨後急忙抱拳道歉。

顏藍韻咬緊嘴唇，唇齒間，似乎還存在這個男人的氣味，讓她不由的更加臉紅了，其實仔細想想，在對方不知道她是女兒身的情況下，剛才所做的一切，無非也隻是為了給她一口氧氣，讓她不至於被湖水淹死，再說，好歹剛才黑衣人想行刺她的時候，都是多虧了這個男人衝上前，幫她抗下一刀，不然的話，她現在說不定早就一命嗚呼，去見閻王了吧？

總結這些，她這才抬頭重新看著陌生男人，可那雙幽怨的目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滋味？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那一臉的英氣勃發，五官剛毅，以及挺拔的身材，看他的一身打扮，很奇怪，顏藍韻看人一向都很準的，可現在眼前的男人，卻不該是身穿粗衣麻布的身份，好好打扮一番的話，長相絕對不會比雪錦差。

意識到顏藍韻的目光在看著自己，陌生男人剛毅的臉上，竟然也有些羞澀，畢竟是需求正常的男人，有誰會看見這樣一個長相俏麗，天姿國色的女人，被水浸濕了身體，坐在自己麵前，還會一本正經的臨危不亂呢？

陌生男人咳嗽幾聲，提醒自己不要在胡思亂想下去，他儘可能地扭過頭，避過顏藍韻羞澀的目光，隨後繼續說：“在下自知犯下大不敬之罪，可礙於此時身份尷尬，不能給予小姐你任何的承諾，如果小姐還是不消氣的話，那麼在下也隻能一死，來換得小姐的釋然了。”

說著，他竟然真的拔出腰間的佩劍，可由於動作的幅度太大，胸膛處，之前幫顏藍韻擋下的傷口被撕扯，又有不少的紅色血液流了下來，他吃痛，不由得皺眉，將劍插在地上，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有些難看。

顏藍韻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痛苦的來源，畢竟他會中了黑衣人的匕首，也都是為了保護她，關鍵時刻，那些禮節來不及理會，她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聲音如同流水般美妙，“雖然男女有彆，可你我出生在這種血雨腥風的年代，都是江湖女兒，不拘小節，倒是公子你的傷口看來很深，要是再不抓緊醫治，血流太多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說完，她順手指了指不遠處，那裡有篝火，而且按照地理位置去判斷的話，應該就是顏卓的軍隊，隻要到了軍中，應該就會有軍醫幫他醫治傷口了吧？

想著，她繼續說：“那軍營中的將軍，我也算是有些熟悉，要是公子你不介意，我攙扶你到軍營中，請軍醫來幫你處理傷口的話，那麼或許……”

“此事萬萬不可。”

誰曾想到，顏藍韻的提議才剛說出口，便對對方冷冷的拒絕了，看來他有些有口難言的樣子，顏藍韻倒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不過，就在她凝眉沉思，準備重新想辦法的時候，陌生男人英朗，卻也虛弱的聲音，再次緩緩從頭頂傳來：

“小姐莫要誤會，在下並非是敵人，隻是身為楚國人，在下的身份實在不該出現在作戰的軍營中，否則，就算是這次能夠暫時保命，事情傳了出去的話，在下下次，恐怕也是不會再有這種好運氣，能夠碰到像小姐你這樣善良純潔的女子了。”

原來他並不是敵軍的奸細？聽到陌生男人的解釋，顏藍韻這才感覺放心了些，縱然她也知道，跟楚國為敵的過度，並不一定全都是壞人，可畢竟現在戰局混亂，要是她偷偷私下解釋了敵軍的話，恐怕不光她一個人要遭殃，就算連整個顏府，都要跟著以死謝罪天下了吧？

臉上的笑容還是有些惶恐，她忽然看到他那把鋒利的劍，有些好奇的問：“公子手中明明就有劍，那麼剛才遇到黑衣人的時候為什麼不拔劍？這樣或許公子也就不會因為我而受傷了。”

“拔劍，豈非會給那幫敵軍機會，傷了小姐？”陌生男人倒是也不會拐彎抹角，像是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原封不動的搬出來，擺在顏藍韻的麵前，他看著那張美麗的容顏，心跳漏了半拍，“若說之前救下小姐，是認為小姐是男兒身，是為保我楚國的黎明百姓，而在刺出英雄殺敵的將士，可是現在，在下卻很慶幸當時沒有拔劍，而是選擇了擋劍。”

“這又是為何？”顏藍韻雖然很少跟除了顏卓之外的男人接觸，可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卻讓她有些頭暈目眩，果真古書中說的都是真的，男女獨自相處，乾柴烈火，極其容易產生感情的嗎？

咬緊嘴唇，她在等著陌生男人的答案，即使現在，他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曾詢問，可是有種莫名其妙，隻在男女之間發酵的感覺，卻不知不覺在他們中間暈染著，不能自拔。

陌生男人也有些羞澀的垂下頭，不過很快就抬起頭，目光中，滿是嚴肅跟不忍，“小姐天姿國色，若是當真被那些賊人傷著，在身體留下疤痕的話，恐怕對日後出嫁也多有不便，而在下是個粗狂的男人，傷疤有了就有了，皮糙肉厚的，也該對小姐這般的人兒做出點犧牲，否則的話，在下又怎能配得上男子漢這個詞呢？”

“公子一本正經，實在想不到也會說出這種酸溜溜的詞。”顏藍韻被陌生男人的尷尬逗笑，尤其是在被這樣‘誇獎’之後，他的臉就更紅了。

不是沒看過男人臉紅的樣子，憑借顏藍韻的姿色，在楚國也算是佼佼者了，那些傾慕她的男人，偶爾也會碰見臉皮薄，容易害羞的，可是現在，卻沒想到一個剛才還手腳利落的殺敵，她當時江湖好漢的男人，竟然在她麵前露出害羞的表情？顏藍韻心裡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倒似乎有些與眾不同呢。

無意中注意到陌生男人手中的佩劍，雖然他打扮的粗糙，可這把劍卻不像是出自民間工匠的手藝，倒是有幾分像宮廷師傅的技巧，因為顏卓戰功赫赫，所以當今楚國皇帝也時常會賞賜給他一些好劍，而顏藍韻又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所以這些劍的鑄造機巧，也就被她印刻在腦海中。

沒想到這把好劍，主人竟然是這種山野莽夫？不對，她猜測他絕對不是那種在山野中打獵的人，楚國有誰不知道這裡是戰區？除非這個人真的活膩味了，不然的話，又怎麼會彆的野物肥沃密林不選，偏偏要選擇這張危險的地方嗎？

隱約覺得陌生男人真的有所隱瞞，可想到他們彼此之間畢竟還不熟悉，保留一些秘密也是應該的，就像顏藍韻，也同樣沒有告訴對方她的身份，就是楚國赫赫有名的武將家族中，獨一無二的千金小姐，顏卓的掌上明珠，更是皇帝皇後麵前的紅人。

可她的性格，就是安靜委婉，絕對不會主動去探求彆人的秘密，這次也是一樣，她隻對她露出微笑，其餘的一概不去詢問。

就在兩人都有些尷尬，顏藍韻想要護住被湖水浸濕的衣裳，一邊還要觀察陌生男人的傷口，有些忙不過來的之際，不遠處的密林中，卻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小姐你在不在樹林裡啊？”

是成鐵？

大概是發現顏藍韻太久沒回營帳，所以顏卓擔心，才會派成鐵出來尋找，不過，她卻遲遲沒給出回應，反而低頭，看著臉色明顯有些緊張的陌生男人，體貼的問：“大概來找我的人到了，公子應該不想相見吧？可公子的傷勢很嚴重，必須趕緊醫治。”

“小姐莫要擔憂，隻管回去便是，在下的這點小傷，會自行處理，不會殃及性命的。”陌生男人對顏藍韻似乎還有些戀戀不舍，而顏藍韻又何嘗不是如此？

隻跟他相識者很短暫的時間，她就嘗試過了先前十六年，都沒有嘗試過的經曆，不得不說這真的很刺激，很具有新鮮感，不過她清楚的了解自己的身份，從小接受到的女子教養，也在清楚地告訴她，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可她的初吻，都被對方霸占，這個規矩現在才想起，不是也有些好笑了嗎？

兩人最後告彆，陌生男人果然在成鐵趕到前，就一個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如果不是他那把劍插過的地麵，還有個坑洞的話，或許顏藍韻也會隻當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一切回歸原位，沒有任何改變。

可他，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過，在她的腦海中，刻畫出很深的印記，仿佛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