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年夜

鳳淮安和顧少清走了三個月了，顧月歌成日裡除了去玉蘭居給長寧公主請安，就是在屋子裡呆著，不是看書就是發呆，偶爾也會寫字，長寧公主倒是覺得開心，至少女兒在自己的管教下願意學習了，像個女子了，但是朝露卻是擔心的很，顧月歌和鳳淮安的事情她也是看著的，同樣擔憂的還有言瑾之和宋玲瓏。

“小月歌，我說你呆在屋裡乾嘛呢。”言瑾之照例來給顧月歌送點心，看著顧月歌正在寫字，還在抄寫經文，他徹底的不淡定了，拽著顧月歌起身：“彆寫了，哥哥帶你出去透透氣。”

“言哥哥，彆鬨了，等會子娘知道要怪我的。”顧月歌好脾氣的從言瑾之的魔掌中掙脫開來，還不忘記拿著長寧公主的話來教訓起眼瑾之：“言哥哥，你是哥哥怎麼能帶著我出去玩呢，你要有榜樣，不能天天就知道玩。”

言瑾之隻得無奈的看著顧月歌，想說什麼，到底是沒說，就生氣離開了，顧月歌收拾好手裡的東西，依舊在桌子上認真的寫字。

朧月閣這點消息，很快的就進入了玉蘭居的耳朵，長寧公主正在準備年節的禮單，碧落說的著急，但是長寧公主倒是沒聽見一般，碧落有些著急了：“公主，小郡主在這般安靜下去，怕是也要生病了，奴婢知道，您也擔心將軍，也隻知道忙，從將軍走後您就開始忙府上的事情，您和小郡主又有什麼差彆呢，真是一個性格，勸也勸不住。”碧落的牢騷總算是有了回應，長寧公主將禮單放在碧落的手心裡：“閒的慌就去準備準備，今年我是要帶著月歌進宮的，年節將至，母後也要回宮，到時候，又是一堆的事情。”

“是。奴婢知道了。”碧落是沒辦法了，主子願意如此，難道還要逼著主子不成，碧落雖然知道長寧公主對自己與彆人不同，但是到底是下人，也不好的過多的去乾涉長寧公主的心思，隻得將心底的想法，押了下去，才出神一會兒，長寧公主在小丫鬟的伺候下穿上了披風，碧落正在訝異的想問時，長寧公主已經開口了：“本宮就去瞧瞧小月歌，不然，你們都會覺得本宮是個後母，乘著將軍不在對孩子不好呢。”

碧落吃吃的一笑，還不忘記解釋：“奴婢們沒有這個意思。”想要再說，才發現越說越是那麼回事的，便不再多言，跟著長寧公主往朧月閣去。

顧月歌這時候倒是沒有再寫字了，而是靠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枯葉，那眼神呆呆的，想什麼事情想的入神，明明該活潑可愛的孩子，竟然有股子悲涼的味道，長寧公主心底一驚，確實這些日子忙碌忘記了顧月歌了。

“小月歌，看什麼呢？”長寧公主進屋，朝露和陽末退了出去，留下空間給母女二人，顧月歌回神，看著有些憔悴的長寧公主：“沒看什麼，就是看這院子裡的枯葉，該是要下雪了吧，我都能聞著梅花香了。”

“傻孩子，我們家那裡來的梅花，如果你想看梅花，等年節了，進宮就有的瞧了。”長寧公主溫柔的聲音，帶著安撫，顧月歌順勢靠在長寧公主的懷裡：“娘，爹和淮安哥哥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都下雪了，大梁人應該也要過節，或許就不打仗了。”

“是啊，或許就不打了。”長寧公主笑笑，拉著顧月歌的手：“我的小月歌都不愛笑了，都是娘不好，不讓小月歌出門，不如下午就讓瑾之帶你去走走，如今的琉璃大街可是熱鬨了呢。”

“娘，我不去，我要陪著娘，爹不在家，我乖乖的陪著娘才是呢。”顧月歌臉上掛著笑容，還不忘記討好長寧公主：“再說言哥哥已經生氣了，不想理我了，我也不想理他了，娘，你看看他到處亂跑。”

長寧公主隻是抱著懷裡的顧月歌，沒有回應，同樣看著外麵的枯葉，聽著顧月歌一句一句的玩笑，還帶著抱怨，又或者一點點小小的驚喜，長寧公主都覺得美好，風越來越大，碧落瞧著，若是吹風了，生病了怎麼辦，忙上去勸：“公主，起風了，回屋吧，這天氣真是冷的不行，但是就是不下雪。”

“走吧，小月歌，我們回去吧，不然，碧落要沒完沒了了。”長寧公主活潑的語調，活脫脫就是個孩子，顧月歌看著笑了，然後笑的釋然了，自己不能再這裡擔心爹爹，擔心淮安哥哥，要在琉璃城好好的，照顧娘，但是自己天天悲天憫人的樣子，隻會讓娘擔心的：“娘，我們回去吧，我最近寫了好多字，娘考考我啊。”

長寧公主看著顧月歌並沒有什麼兩樣，還是那個笑容，心裡也放心了，隨著他一起胡鬨，母女兩個認字，為了小事情吵的不可開交，日子就像是流水一般，總算到了，年節，長寧公主一早就起身，穿上了宮裝打扮了起來，顧月歌也起的大早，打扮好了就帶著朝露來請安，看著顧月歌長寧公主笑笑：“瞧著孩子就是長的快，才過八歲的生日沒多久，都長高了這麼多。”

“可不是呢。和公主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碧落看著主子高興就高興，這吉祥的話，好聽的話，自然是綿綿不絕的來了，顧月歌和長寧公主聽著也高興，一屋子歡聲笑語的，結伴往皇宮裡去了。

到了宮門口，按照慣例都是要下馬車的，顧月歌扶著長寧公主下了馬車，正巧碰見了孟夫人帶著孟歌也來了，顧月歌倒是沒想到在這裡見到孟歌，自從上次兩人探路了心事自後怕是再也沒有見過了吧。兩人些許有些尷尬，顧月歌卻是孩子，在長寧公主和孟夫人打招呼的時候，顧月歌衝孟歌一笑：“孟姐姐。”

“月歌，新年好。”孟歌也是大大方方的像顧月歌祝福，兩個姑娘聊的歡快，孟夫人也向長寧公主行禮：“公主殿下安好。”

“難的你有心，還送孩子來，你也快回去吧。”長寧公主客氣的問候了起來，今日年節請的大多都是皇室的親戚，孟歌算是雲南王的後人，大抵是雲南王對孟歌的重視吧，孟歌也在邀請的行列中來，顧月歌笑笑拉著孟歌的手：“孟伯母放心，我和孟姐姐一塊兒，不會亂跑的。”

孟夫人點點頭，又交代了孟歌幾句，便上了馬車回去了，孟歌的手始終被牽著，長寧公主並不知道姑娘兩個之間的小摩擦，也沒有去觀察，帶著兩人先去流蘇宮。

顧貴妃早早的就在宮裡了，還來了幾位皇妃，以及楚南王的王妃，見顧月歌和長寧公主來，自然是開心的，長寧公主是一品公主，身份高貴，在座的人除了顧貴妃怕都是要行禮的，這番見禮過後，又是顧月歌和孟歌向大家行禮，這一來二去的早就讓人花了眼睛。

孟歌一直很安靜，做在一邊，顧月歌卻是眾人的焦點，顧貴妃一把將顧月歌摟在懷裡：“聽說你收了性子了，在家寫字念書，告訴姑母，你念了什麼書？”

“姑母，這大過節的，您就彆拆月歌的台了，在家怕被娘罵，月歌就在家寫字。”顧月歌說的理直氣壯的，好像自己學問不好還理所當然：“抄寫經書，保佑大楚風調雨順，保佑家人平安。”顧月歌笑的可愛，顧貴妃也不再追問了。

“都說郡主孝順，本宮今日見了的確是那麼回事呢，瞧著真惹人愛呢。”靜妃娘娘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看著顧月歌，這小日子沒見，這孩子又長高了，說話也是討人喜歡，何況那眼睛長的及其的漂亮和顧明珠的眼睛像的不行。

顧月歌笑笑，拽著鬼貴妃的衣袖，偷偷的看著所有的人，除了靜妃喜歡說話，其餘的妃嬪好像都很安靜，大概是都怕鬼貴妃吧，從前覺得姑母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的人，如今看來，顧月歌才算明白，姑母是對自己溫柔罷了，再瞧瞧楚南王妃，一樣的安靜，顧月歌不由的想起了和自己隻有一麵之緣的淮鈺哥哥，一身白衣，與世無爭，而王妃也是那般意境，顧月歌竟然有些羨慕了，如果他和鳳淮安，是不是也是那般，能夠君心似我心，不用言語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可是自己那麼笨，怎麼能想到淮安哥哥在想什麼呢，顧月歌不禁有些懊惱。

“這是怎麼了？”顧貴妃覺得身邊的姑娘有些不安分，瞧了一眼，問了一句，這焦點無疑又在她身上了，顧月歌連忙回神：“回姑母的話，月歌隻是覺得大皇嫂很漂亮，月歌長大了也要那麼漂亮。”

楚南王妃好像並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點名的，一瞬間看向顧月歌，見顧月歌那亮晶晶的笑容，頓時釋然了：“那是臣妾的福氣了，小郡主以後長大了定比臣妾漂亮。”

“那敢情好。”顧月歌本就是一句兒戲的話語，逗得滿屋子熱鬨，孟歌始終在角落，似乎沒有人能看得見她一般，她始終帶著笑容，很快前殿就傳了來旨意，要開席了，顧貴妃這才帶著皇妃公主們去，本就是家宴，也無需什麼區分，大家一家子坐下來吃飯，所以並沒有太多的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