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去瀟湘殿讀書

“小七怎麼樣了？”建陽帝正好在門外碰見了給葉星梧診治的禦醫，“小七是會水的啊。”

“是這樣的皇上，”禦醫向建陽帝娓娓道來，“由於七公主下水之前沒有做任何熱身，又加上橋比較高，水溫偏涼，而池水也不深，所以七公主跳進去時不慎腳抽筋了，這才導致溺水。”

“那小七現在如何了？可有大礙？”

“回皇上，公主如今已無大礙，相信很快就會蘇醒了。”禦醫道。

“好，退下吧。”建陽帝譴退了禦醫，瞪著地上跪著的小德子和綠娥，嚴厲質問:“朕養你們白養了！公主好端端一人被你們看到床上去了？”

“皇上饒命！當時奴才們攔了來著，可是公主執意，奴才們也攔不住啊！”小德子誠懇地說。

“你們就是辯詞多！”建陽帝還欲怪罪地上兩人，卻被屋裡的人給攔下了，“父皇，不怪他們，是我堅持的！”

建陽帝瞪了兩人一眼，便進了裡屋。

此時，葉星梧已經挨著枕頭坐起來了，就算喝了藥，但由於剛剛的昏迷，她的氣色還是不太好。

“感覺怎麼樣？”建陽帝握住葉星梧的小手，頗為心疼地關懷。

“沒事兒了，小七我可是銅皮鐵骨！”說著，葉星梧秀了秀她胳膊上的“肌肉”，然後傻乎乎地笑了。

“你呀！”建陽帝被逗笑了，從來，他都拿葉星梧沒辦法。雖然說她在學習上很不爭氣，但在生活中倒是很討喜。

說到現在，還沒到重點上。“朕問你們，這事兒怎麼回事？為何好好的公主會掉水裡？”建陽帝的語氣凜冽，容不得半點質疑的氣勢。

小德子嚇得一分一毫的細節都沒敢忽略，一五一十全部和盤托出。

“哼！”桌子被建陽帝拍的險些翻了，“簡直胡鬨！凝兒簡直糊塗！”眼神正好落在桌子上的珠釵，便問葉星梧道:“這個，就是你冒生命危險到水裡撿的？”

事情本來就是如此，葉星梧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便點了點頭。

建陽帝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指著葉星梧歎氣:“你這個傻丫頭啊！”雖然他平時很少管後宮這些事，可是他也不是全然不知啊。不但如此，他還知道自己這七個女兒其實都是貌合神離，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他改變不了，這是必然，畢竟儲君終究是要從她們七個中間選出的。

生在皇家，帝位隻有一個，明爭暗鬥又豈能避免？

建陽帝氣衝衝地離開了，葉星梧癟了癟嘴，唉聲歎氣道:“父皇一定去葉冉凝那兒了，這下葉冉凝肯定又要把罪加在我頭上，這都什麼事兒啊！”想她之前的怨氣就是因著建陽帝拿她跟葉冉凝比，才有了破鞋一事，說來說去還是得怨她葉冉凝平時表現太良好了，弄得建陽帝總是愛拿她倆對比。

文清宮內，氣氛格外肅穆。

葉冉凝沒了白日裡的囂張氣焰，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緘口不言，隻聽著建陽帝訓導。

“凝兒，朕真的不想說你，可你是大公主，應該給其他妹妹們樹立榜樣，以身作則，以品學兼優令他人折服。”建陽帝語重心長，看了眼桌子上從葉星梧那裡拿來的珠釵，“你且說，今日之事，你可有錯？”

葉冉凝暗暗咬牙切齒，她討厭葉星梧打小報告的無恥嘴臉，真心覺得惡心。可是麵前的人是父皇，再大的憤懣都得忍住，因為隻有眼前人能決定她能不能登上大寶。

“凝兒知錯，白日裡，凝兒因著課業沒能完成極致而心情煩躁，正好遇了七皇妹的無意之失，便將脾氣撒在了皇妹身上，一氣之下提出了那般無理的要求，之後兒臣也覺得過分，心裡內疚萬分，不知妹妹好了嗎？”葉冉凝滿臉都是真切，句句關切。

葉冉凝的唇舌之功真是快要爐火純青了，葉星梧就經常說表裡不一說的就是她了。

建陽帝眼裡看到的都是葉冉凝誠懇的認錯態度，心腸子頓時便軟了，俯身將葉冉凝扶起，舒了口氣，道:“凝兒，朕一直覺得你是七位公主中最懂事的，不要讓朕失望。”

聰明的葉冉凝似乎明白了父皇話中之音，高貴的嘴角勾出華麗的弧度，道:“兒臣不敢有一分懈怠，定不讓父皇失望。”

建陽帝感到內心寬慰許多，點了點頭，拍了拍葉冉凝的手背，道:“好啊，你生性聰穎，學習也名列前茅，其他妹妹你也照顧照顧，攜手共進。”

葉冉凝笑著點頭應下:“兒臣會的，大家是姐妹，理應共同進步才對。”

“嗯，但是今日之過朕也不可姑息，就罰你抄寫一遍道德經以示懲戒，”建陽帝瞅了瞅門外的天色，想著折子還沒批完，不能再說下去了，也該離開了，“那朕先回宮了，你早點休息。”

葉冉凝趕緊恭送聖駕:“父皇慢走。”

已經走到門外，建陽帝最後還丟了一句:“明日，你去瞧瞧小七，給她道個歉。”

目送著一抹黃袍消失在門外，嘴角的笑再次慢慢浮起。

等著吧，那個位置是我葉冉凝的。

嗬……葉星梧，你不過是出身卑賤的爛泥而已，我何必與你一般見識，自降身價呢？

嗬嗬。

早上，建陽帝下了早朝，便往祁平宮跑了一趟。誰知葉星梧那廝還睡得跟頭死豬一樣，怎麼喊也不醒。

“大公主可曾來過？”建陽帝問綠娥。

“回皇上，大公主一大早上便來了，還帶了一盒補品給七公主，瞧公主還睡著，說不打攪，放下東西便走了。”綠娥一一道來。

建陽帝望了望頭頂高升的太陽，聽著綠娥剛剛的話，心下竟不知是什麼滋味。

凝兒的確優秀，也確有經世之才，但是，太聰明有時候或許會害了自己。

至於小七，唉……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簡直成了大家公認的給她的標簽，但其實，她天性很聰穎，可天知道為何她如此厭惡讀書，叫她讀書就跟叫她去死似的。想到這，他心裡委實難過啊。

“等會小七醒來，你給她傳話，讓她準備準備，說朕命她明日按時到瀟x湘殿上課！”

為了能讓葉星梧讀書，建陽帝也是用心良苦，把代課的太傅都給換了。這是最後一試，若是她還是不願學習，那便隨她吧，可能她真的不是那塊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