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沒有選擇

醫生說不能再讓媽媽受刺激了。她緊緊的抱著媽媽，一遍又一遍的說對不起。

爸爸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她怎麼也找不到爸爸。

媽媽開始有自殘的行為了。有天夜裡她醒來喝水，看到她拿著水果刀一刀一刀的割著自己的手臂，嘴裡說著什麼，眼神充滿了仇恨。

她嚇了一大地，滿地的鮮血一下子就讓她的視覺神經一下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家裡的下人和她一起送她媽媽去醫院。從此她媽媽就再也出不來了。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唐媽媽情況越來嚴重，有時她喊她唐媽媽都不理她了。隻沉澱在自己的世界裡，被痛苦包圍著。

後天唐媽媽嘴裡一直念著“秦時嵐”，這個名字讓唐園起了注意。

可還沒等她查清楚秦時嵐是誰，唐媽媽終於被痛苦打敗了。

在一個清晨，從那個她常常晀望天空的窗口躍身跳了下去。

十四樓，她媽媽從十四樓跳了下來。

那年，她十四歲，她媽媽的葬禮剛結束，她爸爸就將她送到英國，她哭著喊著怎麼掙紮怎麼反抗都敵不過兩個成年人押著上飛機。

去到英國的她根本來不及查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秦時嵐是誰，為什麼她爸爸要送她出國。

剛到英國的她很生氣，不接她爸爸的電話，漸漸的電話也少響了。

她很害怕爸爸會像媽媽一樣說不要她就不要她。每天都守在電話旁等電話聲響起。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隻要爸爸打電話來她就原諒爸爸。

可電話聲一直沒響。她安慰自己爸爸是因為太忙了才沒給自己打電話。

等爸爸的電話成了唯一支持她在異國生活的動力。

她等到了什麼？

原來爸爸早就不要她了。

如果不是她太想念爸爸了，也不會去查電話號碼。如果不是她打電話回去，是不是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成了孤兒。

爸爸和媽媽的吵架，媽媽的話，爸爸的不歸家，秦時嵐，新妻子讓唐園一下子就猜到了發生什麼事了。

那一夜，她哭著睡著了。

那一天，是她十五歲生日。

那一天，她知道自己成了孤兒。

她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她白天上課，晚上去餐廳幫人家洗碟子。

管家走了，拿著她所有的生活費走了。

一個小女孩孑然一身在異國，孤獨了就對著鏡子和自己說話，在外麵受委屈了就抱著自己安慰道還有我。生病了就蓋著被子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媽媽。

她如果有選擇，當年就不用一個人在外國生活。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國家連滾連爬的活著，猶如螻蟻。她多怕自己生病，怕自己病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她有選擇麼。

眼淚無聲的流出她的眼框。“我沒有選擇！”她的聲音很平靜，一點起伏都沒有。

葉墨琮餘光看到她流淚了，握著刀的手緊了緊。他想擁她入懷，告訴她她有選擇的，當年的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的。

可他不能，她那麼膽小，他會嚇到她的。

廚房裡，男人在炒菜，女人背著他偷偷擦眼淚，男人卻時刻注意著女人。

夜，皎白的月亮掛在空中。

方芸已經熟睡了，睡不著的唐園站在陽台，仰望夜空。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敢去查，就算她知道了當年是怎麼一回事，也無法改變她一個人被拋棄在外國，一個人生活。

身無分文的小女孩，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孩。究竟是怎麼頑強的活下來的，連她自己回想起心裡都泛苦。

嚴重路癡的她，毫無依靠的她，在外國竟然能活到現在。

腦子裡忽然響起晚上葉墨琮說的話 :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就是真的。”

真真假假，唐朝龍就算真的有什麼苦衷，也改不了他拋妻棄子的事實。

已經畫完設畫圖的唐園心情大好，她抬手揉了揉一天未活動過的脖子。

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三點多，於是她決定出去買菜。人家葉墨琮工作一天夠辛苦了，她總不能一直白吃彆人的吧。那個人是方芸的表哥，又不是她表哥，她吃得良心過不去。

說乾就乾。她立刻行動。方芸已經教會她怎麼去超市怎麼回家了。所以她不怕再迷路。

告訴葉墨琮今天她做飯時，她剛好到超市，便隨口問了下他想吃什麼。

“番茄炒蛋吧！”遲疑著，葉墨琮還是提了個簡單的。

唐園一聽，噗的笑了。“葉墨琮，我會炒菜。”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做不出。

最後葉墨琮還是加了個酸甜排骨。唐園剛好有買到排骨，於是她便簡單的買了幾個菜。

葉墨琮回到家時便聞到了一陣陣的菜香味。他順著菜香味來到廚房。

一個嬌小的女孩戴著他的圍裙，那塊巨大的布料把她顯得更嬌小了，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的小孩，這麼小這麼滑稽，她將頭發全都綁起來了，露出白晳飽滿的額頭。

她小小的身影在他的廚房裡，炒著他愛吃的菜。

“你回來了，快去洗手阿芸回來就可以開飯了。”正在炒菜的唐園察覺到他的身影，微笑的對他說。

葉墨琮感覺他們好像一對夫妻，丈夫在外麵工作一天回到家，妻子已經做著好吃的等他回家。

他咽了口水，喉結上下滾動著，這個感覺好微妙。

他將東西放好，換好鞋，回房間換了一套居家服出來，他習慣了回家換穿一些舒服點的衣服了。“小芸說她不回來吃晚飯。”

正打開鍋蓋準備嘗嘗鹹淡的唐園聽到他的話冷不防的被燙到了。

阿芸不回來吃飯就意味著等下隻有她和他兩個人了！！

“啊嘶”她被燙的直抽氣。條件反射的把被燙到的手放在耳垂上。下一刻手卻被人拿起來了。

葉墨琮拿著她的手腕，認真的檢查著她被燙到的手指。

他的手很大，握著她的手顯得她的手好嬌小。

“沒事，就是微微燙紅了一下，等下就沒事了。怎麼不小心點呢！”

待看到她的手沒有起泡隻是微微被燙紅時，他才放心。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她兩雙手恐怕都不夠他一隻手大呢。她看著挺瘦的可小手肉呼呼的，看著就想捏更何況握在手裡。

事實上葉墨琮真的捏她了。修長骨肉清楚的手指觸摸著自己的手指。唐園眼睛都瞪圓了，她看到他捏著她的手指在玩，在玩在玩

捏完後的葉墨琮看著肉呼呼的小手，竟滋生想放在嘴裡咬一口的想法。

此時的他握著她的手，與她站得很近，近到他能聞到從她身上散出的香味。屬於女人的幽香鑽入他的鼻子，勾動著他的心思。

抬頭，果然看著她瞪著大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己，粉嫩的小嘴微微張著，很是吃驚的樣子。

她的嘴唇很小，卻很飽滿。一樣粉嘟嘟的，此時她微微張著嘴，他能看到像貝殼樣晶瑩小粒的牙齒。

她剛剛肯定吃了他放桌上的牛奶糖，他竟聞到了絲絲牛奶味從她嘴裡聞到的。

忽然好想吃牛奶糖

“唔葉先生？”他這樣不太好吧。

葉墨琮輕咳一聲便放開她的手，“不好意思啊，職業病。”他不好意思的笑著，“在做什麼菜啊。”他轉移話題。

“哦”她收回自己的手，隻當他真的犯職業病，“小芸喜歡吃辣的，本來想做個爆椒牛肉的。”

葉墨琮越過她，去看她準備的菜，“挺好的。”賣相不錯，他用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青椒咬了一口，臉色立馬就變了。

“咳咳”好辣

唐園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受不了辣，連忙去給他拿水，葉墨琮接過喝了一口又給噴了出來。

“啊，我忘了這是熱水。”唐園尖叫，這水是她剛煮開燙洗牛肉的。

“！”葉墨琮表示生無可戀了。

唐園給方芸炒的是朝天椒，不是一般的辣，頂級的辣，葉墨琮的嘴唇都被辣腫了，正拿著冰水猛灌，他都沒吞下去都覺得胃部火辣辣的燒，這方芸怎麼那麼重口味。

“你的嘴唇腫得像臘腸一樣了。”唐園有些不厚道的說。

“”葉墨琮看了她一眼。

門呯的一聲關上了。唐園左手拿著一碗飯右手拿著筷子站在門前傻傻的還回不過神。

嗷嗷，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剛回到家的方芸看到她這副模樣以為她中邪了，包一丟就跑過來了。

“湯圓湯圓你怎麼了？”她扶起捶沙發的唐園，怎麼了這是。

“湯圓你怎麼了，不舒服麼？”方芸嚇了一大跳，說著要去探她的額頭。

唐園拉下她的手，“我我沒事就是你的表哥被辣椒辣腫了嘴唇。我笑了他兩句被他趕出來了。”

“嘿嘿，沒事，我琮哥臉皮最薄了，怕什麼，不過他是吃不得辣，腸胃不太好。”

“嗯？”

“他是醫生，忙起來經常連飯都顧不上吃，有時候還要連做好幾場手術，累到連筷子都拿不穩，有一次我還看到過他在吃飯時忙到睡過去了，嘴裡的飯都還沒嚼爛，就這樣含著，手裡還拿著筷子呢。”

“當醫生有這麼累？”在國外長大的唐園完全不了解這個神聖而偉大的職業。

“當然了，不然他怎麼一把年紀了都沒女朋友啊，這可急死姨媽了，但不管大人怎麼催怎麼鬨，琮哥都不找。”說著大哥的八卦，方芸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隱私。

“琮哥生活太自律了，也不常出去玩，我們都怕他是個gay呢。”

唐園發笑，“不能吧。”隻是不談戀愛就要被認為是個同xibg戀也太冤枉了吧。

“這一點都不誇張，琮哥那群發小還曾經專門去試過他呢，結果什麼都試不出來，讓他們提心吊膽過了好些年。”想想莫江他們那個“害怕被自己的兄弟撿肥皂”的表情，方芸就很不給麵子的笑了。

唐園很有興趣的聽著，方芸濤濤不絕的說著，說到搞笑部分兩個女生還在狂笑。

夜，無聲的降落又無聲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