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十一章 月夜
許華蓉緊盯著許夫人的眼睛,惟恐漏掉哪些細節。
千萬,千萬不要是她怕的答案。
雖然昨夜那番經曆很是嚇人,但是她始終不信妹妹會被人綁走,畢竟那是丞相府,怎麼可能是他們想去就去的地方,況且妹妹要是被綁走,為什麼沒有人來通知她。
“你是。。。怎麼知道的?”許夫人終於還是猶猶豫豫地說出了答案。
“怎麼會被綁走的?什麼時候被綁走的!為什麼你們不告訴我!”許華蓉緊抓許夫人的衣袖,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她不信!
“是前幾日。。。你妹妹說要出去走走,然後大半日也沒有回來,我看著不對勁,就派人去找,一直沒找到,才知道被惡人綁架了。”
“那現在怎麼樣了?找回來了嗎?”許華蓉很著急,雖然妹妹跟她同父異母,但是她兩人的關係卻一直很好。
“還沒有。。。但是你爹已經讓人去找了。。。”
“你們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許華蓉對他們沒有及時告訴她消息感到很憤怒。
“我們也想,但是那惡人派人來送了信,說要是說出去就彆想再見到你妹妹,我們就。。。。。。”
“那現在怎麼辦?”
“你爹已經派人去找了,你先彆著急。。。”
“我知道了,您回去吧。”
送走了許夫人,許華蓉一個人出了紫寧宮,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既不想給皇帝下毒藥更不想放棄自己的妹妹,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方法。
皇帝和妹妹,誰更重要?
答案當然是她妹妹。
她妹妹自小和她一起長大,又有血緣關係,又是一起長大的,皇帝和妹妹之間,她和妹妹之間的回憶更多,而且那大都是快樂的回憶,而不是像和皇帝一起時留下的痛苦的回憶。
那麼要給皇帝下毒嗎?
從袖口裡掏出那包毒藥,她一直隨身帶著,一是怕彆人發現,二是方便下手。。。。。。
許華蓉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原來自己下意識也是想救妹妹的嗎,雖然自己的想法很可怕,但是她有什麼辦法。
本來以為隻是嫁進宮裡就好了,以為進了宮自己也算是完成使命了,但是剛踏進宮就遭到了皇帝的為難,又成為父親的棋子,時刻要準備著為父親辦事,在宮裡的日子沒一天是太平的,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實在讓許華蓉覺得很累很累,現在妹妹又被綁架,如果當初她沒有入宮,如果她不是丞相的女兒,是不是現在的生活就會完全不一樣?
周圍的建築是那麼的華麗,每一處都是精心雕刻的,好像就算隨意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都會發光,一株紅色的薔薇花開得正好,許華蓉一臉淒悲地看著開在最高處的那朵薔薇花,緩緩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薔薇花的花瓣,,突然許華蓉的神情變得猙獰,一張素淨的臉也變得扭曲,一下子把薔薇花整朵掐在手心裡,狠狠地在掌心碾了幾下,薔薇花紅色的花汁漸漸在許華蓉的手指間滲出來,那顏色像血一樣刺眼,血色的花汁和許華蓉蒼白的手形成強烈的視覺差異,看起來很是駭人。
許華蓉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好像在忍耐什麼似的,最後還是緩緩鬆開了手,任薔薇花在手中掉落,也無所謂滿手紅色的液體,徑直離開了。
身後的那株薔薇花失去了最頂端那朵開得最盛的花,看起來有些滑稽,而被許華蓉遺棄的那朵薔薇花則在淒涼地躺在泥土上。
她想要平靜的生活,但是上天卻不願讓她平靜地過活。
或許以她一人之力救不出妹妹,也無法改變現在的局麵,但是她決心不要再被任何人利用,她想要自己的未來。
但是她的未來,並不是在這宮中這樣可悲地苟活。
入夜,徐譚軒屈著一條腿,伸著一條腿,一隻手提著一壺酒,坐在煦陽的府邸的屋頂上看月亮看星星,好不愜意。
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順帶帶起他的長發,墨色的發絲在半空中上下翻飛,容易讓人誤認為剛剛降臨凡間的仙人。
他雖然是割據一方不受朝廷管束的屠妖山掌門,但是最近也有了心事,那個心事,有關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雖然明明沒什麼實力,卻很喜歡假裝自己很強勢,甚至一開口就是明明就是宮裡女子的腔調,但是總讓人覺得是個不屬於宮廷的女子。
當然,也談不上喜歡。。。。。。
隻是,她很像他曾經認識的一個人,那是曾經在他心裡烙下很深很深印記的人,雖然後來那個人不見了,但是他還是一直在尋找她。
恰巧遇見了現在的這個女子,他也沒有把兩個人重合的打算,他隻是覺得有趣,好像遇見了另外一個她一樣。
徐譚軒還沒結束他的心事,身後傳來很不易察覺的動靜,像是有人從遠處迅速地朝他衝過來,但是動靜卻很小,要不是他剛剛特意注意了一下,幾乎很難察覺。
他感覺到那個人在他身後停住了,他又喝了一口手裡的酒,裝作沒有察覺一般。
“掌門。”身後的人卻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就那麼停下然後開口了,是女人的聲音。
“是你啊,茗靈。”徐譚軒繼續喝他的酒,開玩笑般地說,“最近輕功長進了不少啊,連我都快察覺不到了,再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說不定就防不了你了啊。”
但是茗靈卻不把這話當玩笑,神色一斂,流露出悲傷的表情,也就隻能在他背對著她的時候她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她不喜歡他看見她悲傷的樣子。
“掌門為什麼要防我。”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說起來那語氣就像是說的人知道自己問的話的答案似的。
“隻是開玩笑,你就是太容易認真了。”徐譚軒決定還是彆逗她了,茗靈識很容易較真的女子,他可不希望讓她心裡有結節什麼的,這樣很容易影響她執行任務的時候的情緒。
“是嗎?”
徐譚軒聽出來了,這句話還是不能讓茗靈釋懷,他隱晦地歎了口氣,她總是很容易因為彆人的一句話就當真,然後就會自己糾結其中,俗話不是說解鈴還需係鈴人嘛?但是茗靈這種人明顯就是一係上就解不下來了的那種,隻能她自己想明白。
但是徐譚軒還是把手裡的酒遞給她,笑著說。
“天氣涼了,你執行任務不容易,來,喝口酒暖暖身子。”
茗靈本來是打算伸手去接酒的,但是不經意看見徐譚軒笑得樣子,就愣住了,雖然她跟著徐譚軒好幾年也見過他笑得樣子,但是在這月光和黑夜的背景的映襯下,她還是忍不住看呆了。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男人,真的是好看。
“茗靈?茗靈?”徐譚軒看茗靈呆呆的樣子,用手在她麵前招了招,茗靈才恍過神來。
徐譚軒當然知道茗靈發呆的原因,隻得親自把酒瓶塞到她手裡:“怎麼,又被本掌門迷到了?”
茗靈一聽這話,那張很少有表情的臉居然迅速地紅了,徐譚軒看了覺得很好笑,沒忍住就笑了。沒想到這一笑使茗靈惱羞成怒,把酒瓶塞回給他,立刻轉身跳下了屋簷。
徐譚軒看著茗靈一身紅衣“呼啦”一聲從屋簷上飛躍下去,突然覺得偶爾調戲調戲茗靈也是很好玩的事情。
但是這一幕被前來找徐譚軒的煦陽看見了,煦陽一邊順著特地為他準備的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徐兄,你又惹茗靈姑娘不高興了?”
“煦陽,上回我就說過要教你點方便的輕功,你偏不學,你看,現在隻能在梯子上慢慢爬了。”徐譚軒回頭看了一眼,雖然他在夜晚視力下降,但是今夜月亮又大又亮,他憑借眼裡那個模糊的身形還是勉強判斷出那個正在艱難地爬梯子的人是當今皇帝的哥哥煦陽。
“我說徐兄如何在這烏黑的夜晚能夠認出我來,原來是有月神在幫忙。”煦陽慢騰騰地爬上去,無視了徐譚軒的嘲笑,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慢挪到徐譚軒身邊。
“什麼月神,就是月亮罷了,今天月光正好,我接到線報,你說的那個女人並沒有乖乖的給你哥下毒,你要怎麼辦?”徐譚軒把手裡的酒遞給煦陽。
“我聽櫻姬說,你倒是對那個女人很感興趣?”煦陽笑笑謝絕徐譚軒的好意,調整好坐姿以便能在屋頂坐穩。
櫻姬名義上是煦陽帶回來的歌姬,實際上是煦陽的手下,負責暗殺拷問之類的任務。那天綁走了許華蓉之後,櫻姬觀察了在場的徐譚軒的表現,憑女人的直覺,覺得徐譚軒對許華蓉有意思,於是就把這個猜想報告給了煦陽。
“你的手下倒是機靈,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呢,她就先告訴你了。”徐譚軒隱晦地表達了自己被觀察的不滿,有沒有興趣是他的事,怎麼輪得到彆人來指指點點。
“哈哈,聽說那個女人進宮後有段時間很受皇帝的寵愛,估計你是沒機會了。”煦陽很快地調整了一下話題。
“哼,我知道,那是因為她是丞相的女兒,表麵功夫罷了,你們皇室的人就擅長這些算計。”徐譚軒對此嗤之以鼻。
“。。。。。。”
“你也彆多心,我隻是覺得,她和我認識的一個友人很像而已,並沒有什麼彆的意思。”
“徐兄,如果我把她送給你,你願意幫我做一件事嗎?”
煦陽看著徐譚軒的眼睛,在這個晴朗清爽的夜晚,這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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